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区，路过总裁办公室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他还在加班？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脚步放轻了些，怕打扰到他。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提前到了公司，想再检查一遍方案。打开电脑时，却发现有点不对劲——电子版的画稿里，玉兔的眼睛颜色好像变深了一点，之前是浅灰色，现在变成了深棕色，看起来更有神了。

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赶紧拿出纸质画稿对比——纸质版还是浅灰色，电子版却是深棕色！

难道是昨晚扫描的时候出了问题？我皱着眉头，又检查了一遍备份文件，发现所有电子版的玉兔眼睛都是深棕色，纸质版却是浅灰色。更奇怪的是，设计说明里多了一句话：“主视觉可适当增加暖光效果，提升宴会温馨感。”

这不是我写的！我昨晚明明只写了三行设计说明，根本没有这句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昨晚顾夜寒路过工位时，停顿的那两秒，还有他办公室亮到深夜的灯。

难道……是他改的？

可他为什么要改我的方案？还不告诉任何人？

我拿着画稿，站在原地，脑子里满是疑惑。就在这时，办公区的门开了，顾夜寒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看到我，脚步顿了顿：“方案准备好了？”

我赶紧点头，把画稿递给他：“顾总，方案做好了，您看一下。”

他接过画稿，低头翻看，手指在玉兔眼睛的位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我：“这个眼睛颜色，是你改的？”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是我改的，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在找借口？说我改的，又撒谎了。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顾夜寒突然勾了勾嘴角，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改得不错。比初稿更有神了。”

他竟然承认了？还是在夸我？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拿着画稿走进办公室，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为什么要帮我改方案？还把功劳算在我头上？

这个腹黑总裁，到底在想什么？

顾夜寒拿着画稿走进办公室后，我在工位上愣了足足十分钟。

指尖还残留着递画稿时碰到他指腹的微凉触感，脑子里反复回放他刚才那抹极淡的笑——明明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却像有束光砸进心里，让我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他为什么要帮我改方案？还把功劳算在我头上？难道……他对我有点意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赶紧摇摇头——苏晓晓，你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是总裁，说不定只是觉得你方案改改能看，不想浪费一个还能用的设计罢了！

可那双被改成深棕色的玉兔眼睛，还有设计说明里多出来的那句话，又像小钩子似的挠着我的心。我忍不住拿出手机，翻出早上拍的电子版画稿，盯着玉兔眼睛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那颜色跟顾夜寒衬衫纽扣的颜色有点像。

“晓晓！发什么呆呢？”林薇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凑过来看了眼我的屏幕，笑着挑眉：“还在想顾总改方案的事呢？我跟你说，顾总肯定是对你的设计有意思！不然他犯得着熬夜帮你改细节吗？”

“才不是呢！”我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脸颊发烫，“他就是觉得方案能用，不想浪费时间罢了。”

林薇薇戳了戳我的胳膊：“嘴硬！你要是真没想法，刚才递画稿的时候，脸怎么红得像番茄？”

我被她说得没话说，只能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就在这时，设计部总监拿着一叠表格走进来，拍了拍手：“大家注意一下！下周五公司组织团建，地点在城郊的温泉山庄，两天一夜，自愿报名。想参加的现在来领表格，明天下班前交上来。”

“团建？温泉山庄？”办公室里瞬间热闹起来，有人已经开始讨论要带什么衣服了。

林薇薇拉着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晓晓，咱们一起去呗！刚好放松一下，你前段时间熬夜改方案也累坏了。”

我有点犹豫——要是去了，又碰到顾夜寒怎么办？上次泼咖啡，这次改方案，已经跟他有两次“孽缘”了，再碰面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可转念一想，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我怕他？而且……我好像也有点想再看看他笑的样子。

“去！”我咬了咬牙，“咱们一起去！”

报完名后，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格外快。我除了帮林薇薇打打下手，就是偷偷琢磨团建要穿什么——不能太随意，也不能太刻意，最后选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了件白色的针织开衫，看起来清爽又不张扬。

周五早上，公司大巴准时在楼下**。我和林薇薇刚上车，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个人——黑色的休闲裤，浅灰色的卫衣，不是顾夜寒是谁？

他戴着耳机，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时冷硬的轮廓。我赶紧拉着林薇薇往后面走，找了个远离他的位置坐下，生怕打扰到他。

“你看你，紧张什么？”林薇薇凑在我耳边小声笑，“顾总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说话，只是偷偷往前面瞄了一眼——他还闭着眼睛，好像没注意到我们。

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温泉山庄。山庄环境很好，青山绿水的，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总监把大家分成了四个小组，说是下午要搞趣味比赛，赢的组晚上有温泉私汤券。

我和林薇薇被分到了第三组，刚站好队，就看到顾夜寒走了过来——他竟然也在第三组！

“顾总，您也来参加比赛啊？”有个男同事笑着问。

顾夜寒摘下耳机，点了点头：“放松一下。”

我站在队伍末尾，尽量把自己往林薇薇身后藏，可还是感觉他的目光扫过了我。我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

下午的比赛很热闹，有两人三足、接力赛跑，还有合唱比赛。我和林薇薇在两人三足里摔了好几次，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顾夜寒站在旁边，也跟着笑了——虽然只是扯了扯嘴角，却让我看呆了。

到了合唱比赛环节，每组要选一首合唱曲，我们组选了首《小幸运》。大家围在一起练歌，我五音不全，总是跑调，练了好几次都不行，急得满头大汗。

“要不你别唱了，对口型就行？”有个同事开玩笑说。

我脸一红，刚想点头，就听到顾夜寒的声音：“没关系，跟着我唱。”

他竟然站到了我旁边！我吓得浑身僵硬，连歌词都忘了。

“开始了。”他碰了碰我的胳膊，声音放轻了些。

音乐响起，他先开口唱：“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磁性，很好听。我跟着他的调子慢慢唱，竟然没跑调！唱到副歌部分，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笑意，我心里一慌，又跑调了。

“没关系，再来。”他没笑我，反而耐心地等着我。

周围的同事都在起哄，林薇薇更是对着我挤眉弄眼。我脸颊发烫，却还是跟着他唱完了整首歌。最后我们组得了第二名，虽然没拿到私汤券，却赢了一堆零食。

晚上的聚餐很热闹，大家都在喝酒聊天。我不太会喝酒，只喝了点果汁，坐在角落跟林薇薇聊天。顾夜寒没喝多少，中途就站起来往外走，好像要去露台。

我鬼使神差地也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露台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顾夜寒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杯矿泉水，看到我过来，愣了一下：“有事？”

“没、没事。”我赶紧摆手，“就是出来透透气。”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站在他旁边，看着远处的夜景，心里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顾总，那天的方案……是您改的吧？”

他转过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玉兔的眼睛颜色，还有设计说明里的话……”我小声说，“不是我改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设计很有想法，就是细节不够完善。改改更符合中秋宴的氛围。”

“谢谢顾总。”我心里暖暖的，“那衬衫的钱……”

“不用了。”他打断我，“就当是方案的修改费。”

我还想再说什么，他突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说：“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回去。”

说完，他转身走了。我站在露台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甜又乱——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回到酒店房间，林薇薇已经睡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顾夜寒的样子。我拿出手机，打开公司内部论坛——这是林薇薇教我的，说上面有很多八卦。

我犹豫了半天，注册了个匿名账号，发了个帖子：“救命！总裁今天笑了！我是不是有戏？”

帖子里，我把早上合唱的事写了一遍，没说自己是谁，只说“我是个实习生”。发完之后，我心里又紧张又期待，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下。

没过多久，就有了回复：

“姐妹，别想了！顾总怎么可能看上实习生？”

“是不是你看错了？顾总很少笑的！”

“求细节！总裁笑起来好看吗？”

我看着回复，又紧张又好笑，一条条回复过去。就在这时，我看到有个匿名用户点了赞——头像是个灰色的小月亮，没有昵称，也没有个人资料。

这个账号……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顾夜寒的手机壁纸——就是个灰色的月亮！

不会是他吧？

我赶紧刷新页面，那个赞还在。我心里又惊又喜，手指都在抖，赶紧回复：“谢谢点赞的姐妹！借你吉言！”

回复完，我又怕他看到，赶紧把帖子设成了“仅自己可见”，然后放下手机，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我和林薇薇在大堂等大巴，突然看到张萌走了过来——她也是设计部的实习生，比我晚来几天，平时爱跟在李曼后面，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哟，苏晓晓，昨晚睡得好吗？”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听说你昨天跟顾总一起唱歌了？挺会找机会嘛。”

我皱了皱眉：“我们只是小组合唱，没别的。”

“是吗？”她笑了笑，声音却有点尖，“可我怎么听说，你发论坛帖说顾总对你有意思？苏晓晓，做人还是踏实点好，别想着靠男人上位。”

我心里一紧——她怎么知道我发帖子了？我不是设了仅自己可见吗？

“你别胡说！”我有点生气，“我没发那种帖子！”

“没发？”她拿出手机，点开一张截图——正是我昨晚发的帖子，连回复都截下来了，“这不是你发的？还是说，你觉得顾总会看上你这种没背景的实习生？”

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我脸一红，又气又委屈，却说不出话来。

“张萌，你别太过分！”林薇薇站出来，挡在我前面，“晓晓只是发个帖子娱乐一下，你至于这么较真吗？而且你怎么有她的截图？你是不是偷看她手机了？”

张萌脸色一白，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我、我是在论坛上看到的！谁偷看她手机了？”

“论坛上根本看不到，晓晓设了仅自己可见！”林薇薇不依不饶。

张萌被说得没话说，只能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委屈又疑惑——她为什么要针对我？还偷我的截图？

“别理她，”林薇薇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就是嫉妒你，觉得你比她受关注。”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安。张萌平时跟李曼走得近，会不会是李曼让她这么做的？

大巴开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刚回到工位，就看到顾夜寒的特助秦子轩走了过来：“苏晓晓，顾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也看到帖子了吧？

我跟着秦子轩往总裁办公室走，心里七上八下的。推开门，顾夜寒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上面好像是公司论坛的页面！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你发的帖子？”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

他看到我的帖子了？他要怎么说我？是骂我自作多情，还是让我删掉帖子？

我站在原地，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能等着他的判决。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愣住了——

“那个灰色月亮的账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