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月生日宴那天,我被锁在阁楼里。楼下的音乐震得地板嗡嗡响,
隔着门缝都能闻到香槟塔的甜腻气味。佣人张妈偷偷塞给我一个冷掉的馒头,
压低声音说:“清秋,你再忍忍,等二**切完蛋糕,我就找机会放你出来。
”我捏着硬邦邦的馒头,没吭声。习惯了。这间堆满杂物的阁楼,
几乎成了我在这个“家”的固定落脚点。理由五花八门,
今天大概是“冲撞了二**的贵气”。“哎呀,思月的裙子可是意大利定制的,
沾不得一点灰尘!”早上,我那个名义上的妈,虞太太,看见我拿着抹布擦楼梯扶手,
立刻尖叫起来,好像我拿的是**。我亲生父亲,虞国栋,坐在沙发上翻财经杂志,
头都没抬:“让她去阁楼待着,省得碍眼。”至于我那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虞明轩,
更是直接皱眉:“虞清秋,你就不能安静点?思月今天过生日,别惹大家不高兴。”于是,
我就在这里了。回到这个所谓的“家”三个月,他们看我的眼神,
始终像看一件打碎了昂贵花瓶的劣质赝品。楼下传来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下面,
有请我们今天的公主,虞思月**!感谢虞先生虞太太为掌上明珠举办如此盛大的生日宴!
”掌声雷动,夹杂着“思月真美”、“虞家好福气”的恭维。虞思月。这个顶替我身份,
在虞家金尊玉贵养了二十年的假千金,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而我,真正的虞清秋,
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着冰冷的墙壁坐下,馒头嚼在嘴里没什么滋味。
目光扫过堆积的旧物,落在一个蒙尘的旧木箱上。箱子没锁,我随手掀开盖子。
里面是几件褪色的旧衣服,下面压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袋口用麻绳系着,积了厚厚一层灰。
鬼使神差地,我解开了绳子。倒出来的不是文件,是一卷发黄的、质地奇特的皮纸。
小心翼翼地展开,借着阁楼小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我看到上面用炭笔勾勒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标注。山形。矿脉。深度。坐标。
线条粗犷却精准,每一个标记都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皮纸右下角,
有一个模糊但刚劲的印记——虞家老太爷的私章。我认得那个印章,
在老宅祠堂的族谱上见过。心脏猛地一跳。这不是普通的地图。这是……“清秋!清秋!
”张妈焦急的声音伴随着钥匙开锁的窸窣声在门外响起,“快出来!
老爷子……老爷子回来了!指名要见你!”阁楼的门被推开,张妈一脸紧张:“快!下楼!
老爷子在客厅,脸色不太好!”我飞快地把皮纸卷好塞回文件袋,再塞进旧衣服堆里,
又把箱子盖恢复原状,只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灰尘痕迹。做完这一切,
我才跟着张妈匆匆下楼。楼下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气氛诡异。
刚才还喧闹喜庆的生日宴戛然而止,宾客们神情尴尬地站在一旁。
巨大的三层蛋糕孤零零地立在长桌中央,奶油花朵都显得有点蔫了。
虞思月穿着那身闪亮的定制礼服,脸上的甜美笑容还没完全褪去,僵在嘴角,眼圈已经红了,
泫然欲泣。虞太太紧紧揽着她的肩,像护崽的母鸡,眼神警惕地看向坐在主位沙发上的老人。
虞国栋和虞明轩站在老人对面,脸色都有些发白,姿态恭敬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畏惧。
老人满头银发,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
他手里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正是虞家那位久居国外、几乎被遗忘的老太爷,虞正鸿。
他抬眼看到我,凌厉的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上停顿了一下,眉头深深皱起。
“你就是清秋?”“爷爷。”我走过去,叫了一声。这个称呼很陌生,但很自然。
虞老太爷的目光掠过虞思月身上价值不菲的礼服,又扫过虞国栋夫妇和虞明轩,
最后落回我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客厅:“我虞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二十年,
认回来了,就让她住阁楼?”虞国栋额头见汗:“爸,您听我解释……”“解释什么?
”虞老太爷的拐杖在地板上重重一顿,“解释你们是怎么把亲女儿当贼防,
把个冒牌货捧上天的?”“爷爷!”虞思月带着哭腔喊,“我不是……”“闭嘴!
”虞老太爷一个眼风扫过去,虞思月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他看向虞国栋,语气冰冷:“国栋,你是我儿子。这些年,
生意做得不小,心也大了。连我老头子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我走之前怎么交代的?
找到清秋,好好补偿!你们就是这么补偿的?让她连家里的佣人都不如?”虞国栋脸色煞白,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虞太太想开口辩解,被虞老太爷一个眼神钉在原地。“思月,
”虞老太爷转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假千金,“这些年,虞家待你不薄。锦衣玉食,
把你当千金**养大。该知足了。”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清秋回来了,她的位置,
你得让出来。从今天起,搬去客房。主卧,还给清秋。”“爷爷!”虞思月尖叫起来,
眼泪夺眶而出,“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虞明轩也忍不住了:“爷爷!这对思月不公平!清秋刚回来,
什么都不懂……”“不懂可以学!”虞老太爷猛地提高声音,目光如电,
“**妹在外头吃了二十年苦!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心疼她,反而护着一个外人?虞明轩,
你的脑子呢?”虞明轩被骂得低下头,不敢再吭声。“就这么定了。”虞老太爷一锤定音,
疲惫地挥挥手,示意管家,“老周,带清秋去她房间。就我隔壁那间主卧。
该扔的东西扔干净,该换的换新的。别让我再闻到乱七八糟的香水味。
”他又看向虞国栋夫妇:“你们俩,还有明轩,好好想想。想想什么才是亲疏远近!散了吧!
”他最后一句是对着满堂宾客说的。人群如蒙大赦,纷纷悄无声息地退走。
刚才还觥筹交错的宴会厅,瞬间只剩下虞家自家人,以及满地的狼藉。虞思月捂着脸,
哭着跑上了楼。虞太太狠狠剜了我一眼,赶紧追了上去。
虞国栋和虞明轩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管家老周恭敬地走到我面前:“大**,请跟我来。
”我跟着老周走上旋转楼梯,
经过虞思月那间曾属于“虞家大**”的、梦幻般的卧室门口时,
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和虞太太低声的安慰。“月月不哭,妈妈的心肝……有妈妈在,
谁也抢不走你的东西!那个野丫头,得意不了多久……”老周面无表情,
推开隔壁一扇更大的雕花木门:“大**,这是您的房间。老太爷吩咐了,
里面的东西都清空了,您看看还缺什么,随时吩咐。”房间很大,
带着奢华的独立卫浴和衣帽间,视野极佳。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属于虞思月的昂贵香水味。
崭新的床上用品散发着阳光晒过的气息。“谢谢周伯。”我说。
老周微微躬身:“大**早点休息。”他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个城市璀璨的夜景。
楼下的客厅隐约传来虞国栋压抑的怒斥和虞明轩的辩解声,很快又归于沉寂。我走到窗边,
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身上廉价的衣服和这个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脑子里想的,
却是阁楼那张发黄的皮纸。金山?爷爷当年,到底留下了什么?
虞思月搬去了走廊尽头的客房。我的东西很少,一个旧行李箱就装完了,
搬进主卧几乎没引起什么动静。但家里的气氛,彻底降到了冰点。虞太太看到我,
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针。虞国栋对我视而不见。虞明轩则毫不掩饰他的厌恶,
仿佛是我亲手撕碎了虞思月的美梦。只有虞老太爷,会在饭桌上偶尔问我一两句。“清秋,
在外面这些年,怎么过的?”一次午饭时,他放下筷子,忽然问。桌上其他人都停了动作。
虞思月低着头,小口喝着汤。“在乡下,跟外婆一起。”我咽下嘴里的饭,回答得很简单,
“外婆去世后,就一个人。”“上学呢?”“镇上读的初中,后来……就没读了。
”我顿了顿,没提外婆病重需要钱,我早早辍学去打零工的事。虞老太爷沉默了一下,
没再追问,只说:“想学什么,跟爷爷说。虞家的孩子,不能没文化。”“谢谢爷爷。
”我点点头。“嗤。”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对面传来。是虞思月。她立刻捂住嘴,
无辜地看向虞老太爷:“爷爷对不起,我嗓子有点不舒服。”虞老太爷看了她一眼,
眼神平淡无波:“不舒服就去看医生。”虞思月脸上的笑容僵住。
虞明轩立刻打圆场:“思月就是太懂事了,怕爷爷担心。爷爷,您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吧?
思月可想您了,老念叨您呢。”“是吗?”虞老太爷不置可否,转向我,“清秋,
下午陪爷爷去个地方。”“好的,爷爷。”下午,虞老太爷带着我,
还有沉默寡言的司机老陈,驱车出了城。车子越开越偏,最后停在城西一片荒凉的山坳前。
眼前是连绵的低矮山丘,植被稀疏,**着大片的黄褐色山石,看起来贫瘠而荒凉。
山脚下零星有几间破旧的厂房,早已废弃,铁门锈迹斑斑。“就是这儿了。
”虞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在一处高坡上,望着这片荒山,眼神复杂。“爷爷,
这是……”我隐隐猜到了什么。“矿。”虞老太爷吐出这个字,带着一丝沉重,
“早些年勘探出来的,金矿。”我心头一跳。阁楼皮纸上的地图,和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合。
“当初发现矿脉,规模很大,品相也好。消息要是传出去,能轰动一时。
”虞老太爷的声音很沉,“可那时候,局势不稳。这么大的财富,
对一个根基不稳的家族来说,不是福,是祸。”他转过身,
目光深远:“我让人封存了所有资料,压下了消息。只留下一份最原始的矿脉图。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洞悉一切,“交给了唯一信得过的人保管,告诉他,
若虞家后世子孙有难,或者出了真正能撑起家业、守住财富的人,才能开启。
”唯一信得过的人?是阁楼那个旧箱子的主人吗?一个早已被遗忘的老佣人?“后来呢?
”我问。“后来?”虞老太爷苦笑一下,“后来我出国了。再后来,人心就变了。
你爸爸他们,只知道守着城里的生意,只知道炒地皮搞金融,早就忘了根本。这片地,
他们嫌偏远贫瘠,一直荒着。”他指着远处:“看见那些厂房没?那是你爸前两年脑子一热,
想搞什么生态旅游度假村,结果投进去一点钱,发现回本太慢,就扔这里不管了。
”风吹过山坳,卷起一阵尘土。废弃的厂房像巨大的沉默怪兽。“爷爷带我来,
是想……”我试探着问。“这片山,还有下面的矿,”虞老太爷看着我,目光锐利,
“我把它给你。”我愣住了。“你爸他们靠不住。思月那丫头,心思太活络,
只盯着眼前光鲜。”虞老太爷语气坚决,“你刚回来,根基浅。但爷爷看得出来,
你身上有你外婆那股韧劲。这矿,是祖宗留下的基业,也是你的底气。能不能把它挖出来,
守得住,就看你自己了。”他把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协议。这山,连带下面的矿权,
现在在你名下了。手续老陈会帮你办妥。”我接过那份薄薄的纸,却感觉重逾千斤。
一座金山,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我这个刚认祖归宗、连大学都没上过的“真千金”头上?
“启动资金,我给你留了这个。”他又递过来一张卡,“不多,五百万。怎么用,
你自己决定。是请人重新勘探,还是慢慢筹划,都随你。别让你爸他们知道。”回到虞家,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里捏着那张五百万的卡和矿山**协议,
还有从阁楼旧箱子里“偷渡”出来的那份皮纸矿脉图。爷爷的信任沉甸甸的。可我知道,
这仅仅是个开始。虞家就是龙潭虎穴。外面是荒山,里面是虎视眈眈的“亲人”。几天后,
虞思月生日宴的阴霾似乎被强行驱散了。虞家又开始热闹起来。“思月,快试试这条项链!
刚到的**款,妈托了好几个朋友才抢到!”虞太太献宝似的把一个丝绒盒子递给虞思月。
虞思月惊喜地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熠熠生辉。“谢谢妈妈!好漂亮!”“喜欢就好。
”虞太太笑得一脸宠溺,瞥了我一眼,“我们思月啊,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戴什么都好看。
不像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坐在沙发角落看书,充耳不闻。
虞明轩凑过去看:“是不错。思月,下周林氏集团的酒会,你就戴这条,肯定艳压全场。
”“哥!”虞思月娇嗔,“你就会取笑我。”“我说真的。”虞明轩一脸认真,
“林少对你可是青眼有加,这次酒会你可得把握机会。”虞思月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头。
虞国栋放下报纸,难得露出点笑容:“嗯,林氏集团实力雄厚,能跟他们搭上线是好事。
思月,好好准备。”“爸,我知道的。”虞思月乖巧地应下。他们其乐融融,我像个透明人。
直到虞明轩像是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带着施舍的口吻说:“对了虞清秋,林氏的酒会,
你也去。别穿你那身破烂,省得丢虞家的脸。”他扔过来一张卡,“去买身像样的衣服,
别让人笑话我们虞家亏待亲女儿。”卡落在茶几上。我没动。“不用了。”我合上书,
“我下周有事。”“你能有什么事?”虞明轩嗤笑,“又去找你那帮穷酸朋友?”“明轩!
”虞国栋皱眉,似乎觉得儿子说得有点过分,但也没制止。“随你便。”虞明轩耸耸肩,
“不去更好。免得给思月添乱。”虞思月柔声说:“姐姐,你还是去吧,
多认识些人对你也有好处。”她眼里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我站起身:“我的事,
我自己安排。”说完,径直上楼。回到房间,我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陈秘书,
帮我约见‘金石勘探’的刘总,对,越快越好。另外,找两个信得过的地质工程师,
要经验丰富、口风严的。”挂断电话,我看着桌上摊开的矿脉图。爷爷的五百万启动资金,
每一分都不能浪费。虞思月他们忙着在酒会上攀附林氏,我的战场,在那片荒山。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去图书馆,离开了虞家。
老陈的车把我送到了城郊一家不起眼的茶馆包间。“金石勘探”的刘总已经到了,
是个干练的中年男人。两个头发花白、但眼神矍铄的老工程师坐在他旁边。“虞**。
”刘总很客气。他大概从陈秘书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份。“刘总,王工,李工。”我点点头,
没有寒暄,直接把带来的矿脉图复印件摊开在桌上,“请三位看看这个。
”刘总和两位工程师凑过来。只看了一眼,王工就推了推老花镜,
惊讶道:“这图……手法很老派,但标注非常专业!
”李工的手指划过那些矿脉线:“看这走向和深度标记……像是贵金属矿,
而且储量……嘶……”他抬起头,眼神震惊,“虞**,这张图哪来的?
这价值……”“图从哪里来不重要。”我打断他,指向地图上一个被重点圈出的坐标点,
“我想请三位,秘密对这片区域进行初步复勘。最快多久能出结果?
”刘总神情严肃起来:“保密级别?”“最高。除了我们在场的人,不能有第六个人知道。
包括我的家人。”我强调。刘总和两位工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工沉吟道:“如果图是真的,这位置很刁钻。避开现有矿坑,做点伪装……最快一周,
我们能拿到初步的岩芯样本和初步分析报告。”“好。一周。
”我拿出准备好的保密协议和合同,“刘总,王工,李工,拜托了。费用方面,不用担心。
”刘总仔细看了协议,签下名字:“虞**放心,我们‘金石’的口碑,业界都知道。
”离开茶馆,我独自去了那片荒山。初冬的风已经带着寒意,吹过**的岩石和稀疏的枯草。
废弃的厂房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更加破败。我站在高处,俯瞰这片贫瘠的土地。谁能想到,
它的深处,可能沉睡着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财富?也沉睡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涡。
一周时间飞快过去。林氏集团的酒会就在今晚。虞家灯火通明。
虞思月穿着最新款的高定礼服,戴着那条闪瞎眼的钻石项链,像个真正的公主,
被虞太太和虞明轩围着,各种叮嘱打气。“月月,记住,林少喜欢文静有才气的女孩,
多谈艺术,少说俗务……”“知道啦妈!”“思月,名片收好,
待会儿哥给你引见几个关键人物……”“谢谢哥!”我穿着普通的毛衣和牛仔裤,
坐在餐厅安静地吃水果。虞国栋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张妈接起,脸色变了变,捂住话筒看向我:“大**,您的电话,
一位姓陈的女士,说有急事找您。”我放下叉子。是陈秘书!快步走到偏厅接起:“喂,
陈秘书?”电话那头,陈秘书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一丝颤抖:“**!报告出来了!
初步分析……初步分析结果……高品位金矿!平均品位远超预期!
而且……而且初步估算储量……惊人!刘总说,保守估计,也是超大型矿藏!
价值……无法估量!”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刻,我的心还是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金山!真的是金山!“样品呢?报告可靠吗?”我压低声音,
努力让自己冷静。“绝对可靠!样品多重加密保存了!刘总和两位工程师用身家性命担保!
他们现在激动得不行,说从业几十年,没见过品相这么好、潜力这么大的矿!
”陈秘书语速飞快,“**,我们发了!真的发了!”“我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
“让刘总他们务必保密,把原始报告和样品锁进银行保险柜。等我下一步指示。”“是!
**!”挂断电话,手心里全是汗。窗外,虞明轩的车已经发动,
虞思月像只骄傲的孔雀坐了进去。虞太太还在殷切叮嘱。“清秋,你真不去啊?
”虞国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语气带着点无奈,“都是一家人……”我转过身,
看着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心里异常平静。“爸,我晚上约了朋友谈点事,就不去了。
”虞国栋张了张嘴,最终摆摆手:“随你吧。”他大概觉得我这个女儿烂泥扶不上墙,
彻底放弃了。他们一家三口,为了攀附林氏,兴高采烈地奔赴酒会。而我,
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感受着口袋里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和脑海里那座滚烫的金山。真正的战场,
开始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更加忙碌和低调。陈秘书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
这是刘总他们提供的详细勘探方案和初步预算。”陈秘书把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我面前,
“按照您的要求,避开所有官方记录在案的矿点,从山体侧面打斜井进去,工程量不小,
但保密性最高。设备、人员都需要专门渠道,预算……两千万起步。这还只是前期。
”我看着那串长长的数字。爷爷给的五百万,杯水车薪。“钱我来想办法。”我把文件合上,
“陈秘书,你帮我注册一家公司,名字就叫‘磐石矿业’,法人是我。所有动作,都要低调。
”“明白。”陈秘书点头,随即有些担忧,“**,启动资金缺口太大。
就算抵押这矿山……手续复杂,而且容易惊动虞先生他们。”“我知道。”我手指敲着桌面,
“抵押不行。卖矿更不可能。”我沉思片刻,“帮我联系几家信誉好的私人借贷公司,
用我名下的其他资产试试,比如……我名下那点虞氏集团的股份。”那是爷爷硬塞给我的,
一点象征性的股份。“那点股份……恐怕贷不出多少。”陈秘书实事求是。
“能贷多少贷多少。另外,”我压低声音,“想办法放出点风声,
就说城西那片荒山……有点‘特别’的动静。但别太具体,模棱两可最好。
”陈秘书眼睛一亮:“**是想……引鱼上钩?”“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总得有人先替我垫付点勘探费。”我冷笑。虞家那些人,包括外面那些盯着虞氏这块肥肉的,
闻到点肉腥味,总会有人坐不住的。“磐石矿业”悄无声息地注册成立。
我名下那点可怜的虞氏股份,抵押给了一家背景复杂的私人财务公司,只贷出了三百万。
杯水车薪。但很快,城西那片鸟不拉屎的荒山,似乎开始有点“不一样”的风声,
在某个小圈子里隐秘地流传开来。有人说看见废弃厂房附近多了些陌生人。
有人说晚上听到过奇怪的机器声。还有人说,虞家那个刚找回来的真千金,
最近老往那边跑……这些流言,自然传到了虞家人耳朵里。一天晚饭,
虞国栋状似无意地问:“清秋,听说你最近常去城西那片废矿区?那里荒凉得很,去做什么?
”虞太太立刻接话,语气尖刻:“还能做什么?找她那些穷朋友呗!难不成还能去挖金子?
”虞思月掩嘴轻笑:“姐姐可能是想开发那里呢?搞个农家乐什么的?现在挺流行的。
”虞明轩直接嗤笑:“得了吧,就那片破地,连野兔子都不爱去。虞清秋,你有那闲工夫,
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下自己,别整天做些没意义的事,丢人现眼。
”我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嗯,是去看了看。觉得那边风景不错,安静。”“呵,
穷人的安静。”虞明轩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虞国栋皱了皱眉,没再追问。
他大概也觉得我在做无用功。然而,没过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主动联系了我。
林氏集团的少东家,林骁。就是虞思月拼命想攀附的那个林少。“虞**,冒昧打扰。
”电话里,林骁的声音彬彬有礼,“听说你对城西那片地感兴趣?正好,
我们林氏最近也有点想法。方便见面聊聊吗?”我握着电话,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鱼,
上钩了。地点约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高级咖啡厅。林骁本人比杂志上更显年轻英俊,
气质沉稳,眼神锐利。和虞明轩那种浮夸的富二代完全不同。“虞**,幸会。”他伸出手,
姿态无可挑剔。“林少,久仰。”我与他轻轻一握。寒暄几句,林骁直奔主题:“虞**,
我就开门见山了。城西那片地,听说你最近在关注?我们林氏得到些消息,
那里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动静?”我端起咖啡,笑了笑,模棱两可:“林少消息真灵通。
我只是觉得那里荒着可惜,随便看看。虞家好像对它没什么兴趣。”“是吗?
”林骁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据我所知,虞家老太爷回国后,
那片地的产权似乎悄悄变更了。现在,在虞**个人名下?”我心中微凛。林氏果然不简单,
这么快就查到了。我面上不动声色:“爷爷的一点心意罢了,荒山野岭,不值什么钱。
”“不值钱?”林骁意味深长地笑了,“虞**过谦了。如果只是一片普通的废矿,
当然不值钱。但如果……它下面,还有点别的东西呢?
”他盯着我的眼睛:“我们林氏有可靠消息来源,那片区域早年勘探,
疑似有贵金属矿脉存在。虽然记录缺失,但可能性很大。虞**突然对它上心,
恐怕也不是无的放矢吧?”我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林骁继续道:“虞**,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林氏对那片地,或者说,对地下的东西,很有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