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家老太太亲自上门了。

林雨薇正在等搬家公司，看到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出现在门口时，着实吃了一惊。

"奶奶，您怎么来了？"

沈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客厅，锐利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我来看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林雨薇挑眉，这老太太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坐下说话吧。"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沈老太太没接茶，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我听浩天说，你们要离婚？"

"是的。"

"为什么？"老太太的语气很严厉，"我沈家的媳妇，还轮不到你说离就离。"

林雨薇差点笑出声。三年来这位老太太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处处挑剔，现在离婚了反而不让走？

"是浩天提出的离婚，不是我。"她耐心解释。

"我不管是谁提的。"沈老太太用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你既然嫁进了沈家，就是沈家的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可是浩天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男人嘛，在外面玩玩很正常。"老太太不以为然，"只要他心里还有家就行。你作为正妻，应该大度一点。"

大度？让她忍受丈夫出轨还要大度？

林雨薇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浩天会变成这样了，有这样的奶奶言传身教，他能好到哪里去？

"奶奶，时代不同了。"她平静地说，"现在讲究的是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浩天既然不爱我了，强扭的瓜不甜。"

"什么男女平等？"老太太冷哼一声，"我活了八十多年，见过的世面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女人就是要依附男人才能活得好，你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离开了沈家你算什么？"

又是孤儿院出来的。林雨薇在心里冷笑，这些人真是把她的假身份当真了。

"我可以靠自己生活。"

"靠自己？"老太太上下打量着她，"你有什么本事？这三年在沈家除了花钱你还会什么？"

确实，这三年她扮演的就是一个只会花钱的花瓶太太，除了参加各种聚会就是购物美容，确实没有展现过任何工作能力。

"我可以学。"

"学什么？你都二十六了，还能学什么？"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离婚，我就让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威胁？

林雨薇终于失去了耐心："奶奶，是沈浩天要和我离婚，不是我不守妇道。您要是有意见，应该去找他。"

"他是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很正常。"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说，"你是女人，就应该守在家里相夫教子。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我懂，但我不接受。"林雨薇站起身，"奶奶，离婚协议已经签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敢！"老太太气得脸都红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正说着，门铃响了。搬家公司到了。

"不好意思奶奶，我要搬家了。"林雨薇走向门口。

"站住！"老太太厉声喝道，"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媳妇！"

"本来也没有了，不是吗？"林雨薇头也不回地开门。

搬家师傅开始搬东西，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顺的林雨薇竟然这么倔强。

"你会后悔的！"老太太撂下狠话，"没有沈家，你什么都不是！"

林雨薇没有回应，专心指挥搬家师傅。其实她带走的东西不多，就是一些个人物品。那些名牌衣服、珠宝首饰她一样都没要，在她看来，那些东西带着沈家的标签，留下正好。

老太太见她执意要走，气得拄着拐杖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警告搬家师傅："你们给我记住，这个女人以后在A市别想有好日子过！"

搬家师傅面面相觑，但还是完成了工作。

下午，林雨薇搬进了市中心的一套公寓。这是她三年前就买下的，登记在她的真实身份名下，沈浩天根本不知道。

公寓装修简约但舒适，一百平米的空间对她一个人来说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这里终于没有了沈家的气息。

刚收拾完，手机就响了。是林叔。

"大**，沈老太太在外面说您的坏话，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

"不用。"林雨薇躺在沙发上，"让她说去吧。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没心思关心我了。"

"您是指苏晓雯的事？"

"嗯。"林雨薇眯着眼睛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好戏，"对了，帮我查一下苏晓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林叔犹豫了一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不急，慢慢查。"林雨薇挂断电话，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做晚饭。

三年来第一次自己下厨，手艺有些生疏，但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好。没有沈浩天的冷脸，没有老太太的挑剔，没有苏晓雯的挑衅，这种自由的感觉真好。

晚上九点，沈浩天打来电话。

"你搬出去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嗯，已经搬完了。"

"住在哪里？"

林雨薇报了地址，沈浩天愣了一下："那个小区挺贵的吧？你哪来的钱？"

"我有积蓄。"这倒不是撒谎，她确实有积蓄，只是数额比沈浩天想象的要大很多。

"那就好。"沈浩天松了口气，"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

"不用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林雨薇果断拒绝，"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挂断电话，林雨薇泡了杯茶坐在阳台上看夜景。城市的灯火璀璨，车流如织，生活在继续，世界还在转动。

而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