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害死我的假千金双双重生了。
我磨刀霍霍,准备让她血债血偿。
可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我面前,扇着自己的耳光,哭着忏悔。
她向所有人坦白了前世的恶行,求我原谅。
哥哥们心疼她“改过自新”,劝我大度。
我笑了。
好啊,既然你抢着当圣母白莲,那这辈子的恶女,就由我来当好了。
我在我的葬礼上重生了。
不,准确来说不是重生,只是灵魂飘在我的灵堂上空。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听着真假难辨的哀悼。
我的“好妹妹”时月,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跪在我的遗像前,哭得肝肠寸断。
她那张和我有着七分相似,却更显柔弱清纯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每一滴都恰到好处地滴落,每一滴都砸进我那几个哥哥的心里。
“都怪我,都怪我……”她哽咽着,纤弱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不是我,姐姐就不会出车祸……”
“她一定是还在生我的气,气我抢走了爸爸妈妈……”
“抢走了哥哥们……”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
前世,就是这个时月,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偷走了我的人生。
她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而我这个真千金,被找回来后,却成了这个家里多余的人。
她用最纯洁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谎言,一步步把我推向深渊。
她陷害我,污蔑我。
最后,在我被家族彻底抛弃,身无分文的那天。
她开车,亲手将我撞死在冰冷的雨夜里。
车轮碾过我身体的声音,和我骨头碎裂的声音,混杂在她放肆得意的笑声里,是我永世难忘的噩梦。
突然,灵堂的吊灯毫无征兆地砸落,我知道是报应来了。
那盏华丽的水晶灯,精准地砸向了正在「哭泣」的时月。
在一片混乱地尖叫声中,我飘在上空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压在下面,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素白的裙子。
然后,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我回到了18岁。
回到我被宁家从乡下接回来,和时月第一次见面的那年。
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活着,我竟然还活着!
前世的恨意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
时月!
我要你血债血偿!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病房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时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看到我醒了,她像是受惊的小鹿,手一抖,瓷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温热的米粥溅了满地。
我看着她,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就是现在,在她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我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让她滚出宁家!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我所有准备好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时月看着我,眼圈一红,然后“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
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愣住了。
她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又抬起手,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
那声音,狠得让我听着都觉得脸疼。
“姐姐,”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忏悔。
“对不起!”
“前世是我猪狗不如,是我狼心狗肺,是我害了你!”
“我坦白,我全都坦白!”
“是我故意让你被学校的混混欺负。”
“是我把你的设计稿换成我的名字。”
“是我在爸妈面前说你坏话。”
“是我……最后开车撞死了你!”
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扇着自己耳光,额头“咚咚咚”地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很快就见了血。
“我不是人!我该死!”
“姐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我不配求你原…原谅……”
“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做牛做马,让我赎罪……”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我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双重生!!
我和害死我的假千金,双双重生了。
我磨刀霍霍,准备让她血债血偿。
可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我面前,扇着自己的耳光,哭着忏悔。
这算什么?
没等我想明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我的大哥宁澈,二哥宁屿,三哥宁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时月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我,衣衫整洁地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施暴者。
“宁灼!你又在干什么!”三哥宁川最先冲了过来,一把将时月从地上扶起来,护在怀里,对着我怒目而视。
二哥宁屿皱着眉,眼神里满是失望:“小月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你有什么不满,就不能好好说吗?”
只有大哥宁澈,那个永远沉稳冷静的男人,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看不出情绪。
时月在宁川怀里瑟瑟发抖,哭着摇头:“不……不关姐姐的事。”
“是我,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对不起姐姐……”
她越是这样说,哥哥们看我的眼神就越是冰冷。
他们心疼她“改过自新”,觉得她“懂事得让人心碎”。
他们开始劝我。
“宁灼,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月已经知道错了,她也是这个家的妹妹,你何必咄咄逼人?”
“你刚回来,不要总想着惹事,安分一点。”
我听着这些熟悉的、偏袒的话语,前世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力感和窒息感,再一次铺天盖地袭来。
我看着在哥哥怀里,向我投来一瞥隐晦得意的时月,忽然就明白了。
抢先认错,自虐忏悔,以退为进。
这哪里是赎罪,这分明是比前世更高明的捧杀!
她这是要抢占道德的制高点,让我所有的复仇,都变成刻薄、无情、不知好歹的恶毒行径。
她要当那朵纯洁无瑕的圣母白莲,那我呢?
我岂不就成了那个容不下妹妹、面目可憎的疯子?
真好,真好啊。
时月,你真是长进了。
我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面上却忽然笑了。
我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
在他们或愤怒、或不解、或审视的目光中,轻轻抬起时月那张梨花带雨满是巴掌印的脸。
我用指腹,擦掉她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妹妹,说完了?”我轻声问。
时月被我看得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很好。”
下一秒,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另一边完好的脸上。
“啪!!!”
这一声,比她自己打的任何一下都要响亮。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时月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底的错愕和惊恐,再也无法掩饰。
我甩了甩被打得发麻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好啊,既然你抢着当圣母白莲。”
“那这个恶女,就由我来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