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顾暖被接回家的那天,我被养父母扫地出门。十九年的养育之恩,
最后只化为一张冷冰冰的支票和一句刻薄的警告。“苏洛,拿着这十万块,
以后别再提你是顾家的人。”我妈,不,现在该叫陈女士,将那张支票扔在我脚边,
眼神里满是嫌弃。“还有这个,”她又丢来一把生锈的钥匙,
“你那个穷死的乡下奶奶留给你唯一的遗产,一个破道观。滚去那儿,别再脏了我们家的地。
”顾暖站在她身后,穿着我昨天刚看上的高定连衣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微笑。
我爸,顾先生,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只是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走,
别耽误我们一家人吃饭。”一家人。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心脏骤然一缩。
我默默捡起钥匙,攥得掌心生疼,转身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
他们看不见我眼底的滔天恨意,只以为我懦弱可欺。他们不知道,这把他们弃如敝履的钥匙,
即将开启一个让他们悔断肠子的世界。1“苏洛,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身后传来顾暖尖利又得意的声音,像极了一只斗赢了的孔雀。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跟她争吵?没必要。在他们眼里,我这个鸠占鹊巢了十九年的假千金,
如今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任何辩解和愤怒,都只会被当成不甘心的丑陋嘴脸。
我拉着那个半旧的行李箱,一步步走出这座我生活了十九年的别墅。
大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欢声笑语的“一家人”,
也彻底斩断了我的过去。我叫苏洛,十九年前,在医院被抱错。我成了顾家的千金,
享受着锦衣玉食,而真正的千金顾暖,则在乡下吃糠咽菜。一个月前,真相大白。我的世界,
天翻地覆。起初,顾家父母还表现出了一丝丝的愧疚和不舍。“洛洛,你放心,
就算暖暖回来了,你也永远是我们的女儿。”“对,以后我们就有两个女儿了。”我信了。
我甚至天真地想,多一个姐妹也挺好。我主动讨好顾暖,
把我最喜欢的衣服、包包全都送给她,小心翼翼地,试图融入这个新的家庭结构。
可我没想到,我的退让,只换来了她的得寸进尺和顾家父母日益明显的偏心。
顾暖会穿着我送的裙子,在我爸面前“不经意”地提起她小时候连一件新衣服都穿不上。
于是,我爸立刻停了我的卡,把副卡给了她。她会用着我送的护肤品,
在我妈面前感叹乡下水质差,把她皮肤都毁了。于是,
我妈转头就把给我准备的**海蓝之谜送给了她,还责备我“不懂事,不知道让着妹妹”。
就连我一直敬重的哥哥顾澈,也开始对我说:“洛洛,你已经享受了十九年,
让着点暖暖是应该的。”是啊,是应该的。就好像那十九年的幸福,是我偷来的一样。
直到今天,顾暖不知从哪翻出一张我乡下奶奶的照片,哭着说梦到了亲生奶奶,
说她孤苦伶仃。顾家父母彻底爆发了。他们觉得我这个假千金的存在,就是一根刺,
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对亲生女儿的亏欠。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我被赶了出来,
像扔一件垃圾。2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手机里那少得可怜的余额,
和那张被我捏得发皱的十万块支票,心中一片茫然。去哪儿?朋友家?
我那些所谓的“朋友”,哪个不是看在顾家面子上才跟我来往的?如今我被赶出顾家,
她们怕是躲我都来不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澈发来的消息。【洛洛,
爸妈也是一时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我给你转了五万,你先找个酒店住下。】紧接着,
是五万块的转账。我盯着那串数字,心里没有半点暖意,只有无尽的悲凉。他大概觉得,
这五万块,就是他作为哥哥,对我最后的仁慈和补偿。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点了收款,然后回了他三个字。【知道了。】没有感谢,也没有埋怨。
我们之间那十九年的兄妹情谊,在这一刻,也和这笔钱一样,货款两清了。
我删除了顾澈的联系方式,然后是顾家父母的。从此,江湖不见。我打了一辆车,
直奔火车站。那把生锈的钥匙,来自一个叫“清虚观”的地方,位于青城山。
是我那个素未谋面,据说在我出生前就“穷死”了的亲奶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陈女士把它扔给我的时候,语气里满是鄙夷,仿佛那是个什么瘟疫之地。可现在,
这个被他们鄙夷的地方,却是我唯一的去处。也好。就让我去看看,我真正的根,
到底在哪里。3从繁华的都市到偏远的山区,火车转大巴,大巴再转一辆破旧的三轮摩的,
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终于抵达了青城山脚下。摩的师傅把我放在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前,
指着云雾缭绕的山顶说:“姑娘,清虚观就在上面,你自己走上去吧,我这车上不去了。
”我给了钱,深吸一口气,开始登山。石阶很长,两旁是参天的古木,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这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一座破败的道观终于出现在我眼前。
门匾上“清虚观”三个字已经褪色斑驳,朱红色的木门也掉漆严重,看上去摇摇欲坠。
院子里杂草丛生,比人还高,角落里堆着腐烂的木柴和破瓦罐,处处都透着一股荒凉和颓败。
这……就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遗产?一个连乞丐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破庙。
我心里的那点寻根的期待,瞬间被浇灭了。我拿出那把生锈的钥匙,试了好几次,
才“咔哒”一声打开了那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呛得我连连咳嗽。道观不大,一个主殿,两间偏殿,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院。主殿里空空荡荡,
只有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牌位和一幅挂轴。我走过去,拂去牌位上的灰尘,
上面刻着“清虚观历代祖师之位”。再看那幅挂轴,画上是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玄色道袍,
面容俊美无俦,剑眉星目,气质出尘,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只是那双眼睛,
明明是画上去的,却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画的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清虚观开山祖师,
清虚子。这就是我的祖师爷?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我随手把行李箱往角落一扔,
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思考人生。接下来怎么办?守着这个破庙过一辈子?
别开玩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水电都没有,不出三天我就得饿死。要不,
下山找个工作?可我一个刚上大一就被迫休学的学生,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难道真要用那十万块坐吃山空?我越想越烦躁,目光又落在了那个祖师爷的牌位上。“喂,
祖师爷,”我自言自语,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怨气,“你说你都飞升了还是咋地,
就不能保佑一下你这最后一根独苗吗?你看我多惨啊,被人家扫地出门,
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要是真有灵,就显个灵给我看看啊!
哪怕是给我变点钱出来也行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发泄一下情绪。可没想到,话音刚落,
异变突生!4只见那幅挂轴突然金光大盛,画上的俊美道长,那双深邃的眼睛,
竟然……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清朗又带着点嫌弃的男声,直接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
“聒噪!”我:“!!!”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谁?谁在说话?
”“除了本座,这里还有别人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我的目光,
不受控制地死死盯住了那幅画。画上的人,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鬼啊!不,画成精了!我两眼一翻,
就想直接晕过去。“站住!”脑海里的声音一声厉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晕之前,
先把香点了。”我:“……”我的身体,竟然真的不受控制地站住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东西?
”那个声音似乎被我这个词给气笑了,“无知小辈,本座乃清虚观开山祖师,清虚子。
区区凡人,也敢对本座不敬?”祖……祖师爷?活的?!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什么真假千金,什么豪门恩怨,
在“祖师爷显灵”这件事面前,都弱爆了!“你……你怎么会在画里?”我结结巴巴地问。
“本座早已飞升仙界,这不过是留下的一缕神念,用以寻找传人。
”清虚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得意,“等了三百年,总算等到你这个……嗯,还算凑合的苗子。
”凑合?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苏洛,是我清虚一脉最后的传人,
身负百年难得一见的‘先天道体’,是修仙的绝佳材料。”我愣住了。修仙?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大哥,你跟我讲修仙?我严重怀疑,我是不是因为被赶出家门,
受**过度,产生幻觉了。“别废话了,”清虚子似乎很不耐烦,
“去把供桌下面的箱子打开。”我将信将疑地走到供桌前,
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箱子没上锁,我轻易就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四个古朴的大字——《清虚经》。
“这是我清虚一脉的根本功法,”清虚子的声音适时响起,“今晚子时,沐浴更衣,
滴血启封,然后开始筑基。给你三天时间,若是筑基不成……”他顿了顿,
语气变得阴森森的。“……本座就引一道天雷,直接劈死你这个不孝子孙,
免得浪费了这身好根骨。”我:“……”我抱着那本《清虚经》,彻底傻眼了。这算什么?
被赶出豪门后,我不仅继承了一座破道观,
还附赠了一个会说话、会逼我修炼、动不动就要雷劈我的祖师爷?这剧本,
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5事实证明,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因为当晚,
我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试着逃跑。刚跑到道观门口,
一道看不见的气墙就把我弹了回来,摔得我七荤八素。
清虚子那凉飕飕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想跑?呵呵,在本座的结界里,你就是孙猴子,
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我试着跟他讲道理。“祖师爷,你看,现在是科学时代,
讲究的是知识改变命运,修仙这种封建迷信……”“闭嘴。再敢质疑本座,
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雷劈套餐。”我:“……”行,你牛,你拳头大。我认命了。
不就是修仙吗?修!总比被雷劈死强!我按照他的指示,烧了锅热水,勉强把自己洗干净。
然后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了那本《清虚经》上。鲜血渗入书页,
那本书立刻“哗啦啦”地自动翻开,无数金色的文字从书中飞出,像一群萤火虫,
前仆后继地涌入我的眉心。一瞬间,海量的信息在我脑海里炸开。从引气入体,到筑基凝丹,
再到御剑飞行,呼风唤雨……《清虚经》里记载的种种神奇法术,让我目瞪口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坐下,五心朝天,按照心法引气入体!”清虚子又开始催了。
我不敢怠慢,赶紧盘腿坐好,学着心法里描述的那样,开始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说来也怪。我只是闭上眼睛,稍微集中了一下精神,就感觉到无数细小的光点,
争先恐后地从我的四肢百骸钻了进来,顺着经脉汇入丹田,形成一股暖流。“咦?
”清虚子似乎很惊讶,“竟然一次就成功引气入体了?你这先天道体,
比本座想象的还要纯粹。不错,不错!”得到表扬的我,并没有多高兴。
因为这股暖流在丹田里转了几圈后,就开始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经脉像被撕裂一样剧痛。
同时,我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往外渗出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物质。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死了吗?”我疼得满地打滚。“出息!”清虚子鄙夷道,
“这是洗髓伐经,排除你体内的后天杂质。忍着!这对你只有好处!”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忍着。那种感觉,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里,加了消毒液,开了强力甩干模式,
来回滚筒了三百遍。我疼得死去活来,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碾碎重组了。不知过了多久,
那股剧痛才缓缓退去。我像一条脱水的鱼,瘫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身体,不一样了。皮肤变得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五感变得异常敏锐,我甚至能听到后山树叶上露水滴落的声音。
整个人都像是被清理了内存的电脑,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感觉如何?”清虚子问。
我虚弱地回答:“想死……”“呵呵,这才哪到哪。”他幸灾乐祸地说,“恭喜你,小丫头,
你已经成功迈入炼气期一层了。离筑基,还差得远呢。”我眼前一黑。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才刚刚开始。6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比高三还苦逼的生活。每天天不亮,
清虚子就把我从床上揪起来,逼我打坐修炼。白天要学画符、炼丹、布阵,
晚上还要背诵各种拗口的经文。稍有懈怠,清虚子的精神攻击就来了。“猪脑子!
这么简单的清心符都画不好?本座闭着眼睛都比你画得好!”“你是蜗牛吗?
引气速度这么慢?先天道体给你都浪费了!”“还想吃饭?今天修炼任务完不成,
你就喝西北风去吧!”我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不过,痛苦归痛苦,
成果也是显著的。短短一个月,我就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变成了能单手劈开木柴的女汉子。修为也突飞猛进,直接飙到了炼气期三层。更重要的是,
我带来的那点钱,快花光了。道观在山上,什么东西都要下山去买,米面油盐,样样都是钱。
这天,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愁得直掉头发。“祖师爷,我们快断粮了。
”清虚子毫不在意:“区区口腹之欲,有什么好愁的。你现在已经是修士了,
十天半月不吃饭也饿不死。”我:“……”我不是你,我还没成仙!“再说了,
”他话锋一转,“谁说我们没钱赚了?”“嗯?”我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你不是已经学会画最低级的‘平安符’了吗?拿去山下卖,换点凡俗银两,绰绰有余。
”我看着自己画的那些歪歪扭扭、跟鬼画符没两样的黄纸,
一脸怀疑:“这……这玩意儿能卖出去?”“废话!本座亲传的符箓,哪怕只是最基础的,
也蕴含着一丝天地法则。对凡人来说,已经是无价之宝了。”清虚子说得极其自信。行吧。
死马当活马医。我揣着一沓“平安符”,抱着“卖不出去就当是下山散心”的想法,
去了山脚下的镇子。镇子不大,但有个小集市,很是热闹。我找了个角落,
把一张布铺在地上,将我的“平安符”一张张摆好,旁边还用石头压了张纸,
上面写着:祖传灵符,一张五十,童叟无欺。然后,我就坐在小马扎上,开始守株待兔。
结果,一上午过去了,问的人不少,买的一个没有。“小姑娘,你这画的是啥呀?
也太丑了吧?”“五十块一张?你怎么不去抢啊!庙里求一张才十块钱!”“现在的年轻人,
为了赚钱真是什么都敢编。”我被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祖师爷也不靠谱啊!正当我准备收摊走人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小师傅!你这符……真的灵吗?”7我抬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
一脸愁容,正是之前在镇上见过几次的村民,好像是姓李。“当然灵了。”我硬着头皮说。
虽然我自己都没底,但气势不能输。李大叔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我买了!小师傅,
给我来一张!”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钱递给我。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真有人买。我把一张画得相对“好看”一点的平安符递给他,顺口问了一句:“大叔,
你买这个是……”“唉,别提了。”李大叔叹了口气,“我儿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天天晚上做噩梦,说胡话,白天就精神恍惚,班也上不了。去医院检查,
什么毛病也查不出来。我听人说可能是撞了邪,这不,死马当活马医,啥法子都想试试。
”我心里一动。撞邪?这不正好是我的专业对口吗?清虚子曾经说过,有些病症,
现代医学无法解释,但在玄学上,可能只是被阴气侵体,或者被小鬼缠上了。“大叔,
”我说,“你让你儿子把这符贴身带着,三天之内,应该就能见效。”“诶,好,好!
”李大叔千恩万谢地走了。我拿着那五十块钱,心里五味杂陈。这是我人生中,
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赚到的钱。虽然这本事有点玄乎,但感觉……还挺奇妙的。
我用这五十块买了米和菜,哼着小曲回了道观。
清虚子对我今天的战果嗤之以鼻:“才卖出去一张?废物。”我懒得理他,
美滋滋地做了顿饭。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三天后的清晨,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李大叔!他手里提着一只大公鸡,
还有一篮子鸡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喜悦。“小神仙!小神仙啊!”他一看到我,
就差点给我跪下。我赶紧扶住他:“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小神仙,谢谢你!
太谢谢你了!”李大叔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儿子好了!全好了!自从带上你那张符,
他当天晚上就睡了个好觉,再也没做噩梦!现在人也精神了,今天都去上班了!你那符,
真是太灵了!”我懵了。我画的那些鬼画符,竟然……真的有用?“小神仙,
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李大叔把东西硬塞到我怀里,”以后我们家,
就信您了!”送走一脸崇拜的李大叔,我抱着大公鸡,拿着鸡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脑海里,清虚子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本座的厉害了吧?跟着本座混,
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我看着怀里的东西,第一次觉得,修仙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能让我有饭吃。8李大叔的儿子“撞邪”被我一张符治好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
迅速在十里八乡传开了。一时间,我这个破道观的“小神仙”,声名鹊起。
每天都有村民络绎不绝地找上山来。“小神仙,我家猪丢了,您能帮我算算在哪吗?
”“小神仙,我儿媳妇跟我天天吵架,您有没有什么符能让我们婆媳和睦的?”“小神仙,
我最近打牌总是输,您能不能给我改改运?”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让我应接不暇。
一开始我还手忙脚乱,但在清虚子这个“随身老爷爷”的指导下,我渐渐变得游刃有余。
丢了猪的,我用最简单的“寻物术”,三两下就找到了。婆媳不和的,我画一张“和合符”,
让她们烧成灰泡水喝。打牌总输的,我给他一张“转运符”,让他缝在**里。
这些在清虚子看来“上不了台面”的小法术,在村民眼里,却神乎其神,无一不灵验。
我的名声越来越大,从“小神仙”变成了“苏大师”。来求助的人,也从附近的村民,
扩展到了镇上的居民,甚至还有从县城慕名而来的。我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我不再收什么鸡鸭鱼肉,而是明码标价:看相算卦一百起,画符解厄五百起,
风水布局一千起。爱信不信。结果,信的人趋之若鹜。我用赚来的钱,
把破道观里里外外翻修了一遍。通了水电,装了网络,买了全新的家具家电。破败的清虚观,
在我手里焕然一新,倒真有了几分仙家道场的味道。我每天穿着定制的素色长袍,盘着头发,
坐在焕然一新的大殿里,听着香客们的各种烦恼,偶尔指点一二,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顾家的人了。他们于我,就像一场做过的噩梦,醒了,就散了。
我以为,我们会就这样,各自安好,永不相干。直到那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出现在了我的道观门口。是顾澈。9他站在我修葺一新的道观门口,西装革履,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满脸的憔悴和疲惫。看到我,他愣住了。他大概是没想到,
短短几个月,我这个被他们赶出家门的“弃女”,竟然活得这么……体面。“洛……苏洛?
”他试探着叫我。我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悠哉地喝着茶,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有事?”我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顾澈的表情有些尴尬,他走进院子,
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这里……变化挺大。”他干巴巴地找着话题。
我放下茶杯,终于正眼看他:“顾先生,我这里庙小,招待不起贵客。如果没什么事,
就请回吧。”顾先生。这个称呼,让顾澈的脸色瞬间白了白。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终于说出了来意。“苏洛,我……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求我?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一个被你们顾家扫地出门的孤女,
有什么能帮得上你们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少爷的?”我的讥讽,让顾澈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知道,以前是……是我们对不起你。”他声音艰涩,“但是,家里最近……真的出事了。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自从你走后,家里就没顺过。先是妈下楼梯崴了脚,
现在还打着石膏。然后是爸,开车莫名其妙就追了尾,赔了人家不少钱。公司里也是,
好几个谈得好好的项目,都突然黄了。上个月,一笔上亿的合同,临签约了,
对方老总突然说不合作了,理由都说不出来一个……”他越说,声音越是颓丧。
“我们找人看了,都说没问题。可家里的运气,就是越来越差。爸最近急得天天失眠,
人都瘦了一大圈。”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就是报应吗?
“所以呢?”我问,“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让我同情你们?”“不,不是!
”顾澈急忙摆手,“我听人说,你现在……很厉害,会一些……玄学的本事。
所以我想请你……回家看看,是不是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万,算是定金。只要你肯帮忙,
事成之后,还有重谢。”10五十万。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会被钱收买的苏洛吗?
我看着那张卡,笑了。“顾澈,”我连名带姓地叫他,“你是不是忘了,
当初是谁把我赶出来的?是谁说,让我永远别再踏进顾家大门的?”顾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现在家里出事了,就想起我这个‘会玄学’的假千金了?你们是觉得我好用,
还是觉得我好欺负?”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对不起,
洛洛,我……”“别叫我洛洛,”我打断他,“我叫苏洛。苏是草头苏,洛是洛水的洛。
”顾澈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回去告诉顾先生和陈女士,我不是神仙,没那么大本事。你们顾家的事,我管不了,
也不想管。”“还有,”我拿起桌上的那张银行卡,塞回他手里,“把你的钱拿走。我这里,
不欢迎顾家的人。”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殿内。“送客。
”两个我新招来打杂的小道童,立刻上前,对顾澈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澈拿着那张卡,
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不甘。我视若无睹。殿内,
清虚子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赞许。“干得不错。修士,就该有修士的傲骨。
”我扯了扯嘴角。什么傲骨,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跟那一家子人有任何牵扯罢了。我以为,
被我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后,顾家会就此罢休。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程度。
11顾澈回去后没几天,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给我打了电话。是顾暖。
她的声音不再是当初的娇柔做作,而是充满了尖锐的怨毒。“苏洛!你这个**!
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电话一接通,她就在那头疯狂咆哮。“你是不是诅咒我们家了?
!自从你滚了之后,家里就没一天好日子过!我好不容易才当回我的大**,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我把手机拿远了点,等她吼完,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完了?
”“你……”“顾暖,”我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们家倒霉,关我什么事?
难道我走了,还要负责保佑你们家财源广进,万事如意?”“你少装蒜!肯定是你!
”她歇斯底里地喊,“我告诉你苏洛,你别得意!你要是不赶紧想办法让我们家好起来,
我……我就去找人拆了你那个破庙!”威胁我?我笑了。“好啊,你来啊。”我说,
“我倒要看看,谁敢拆我的清虚观。”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