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把老宅拆迁款200万,一分不剩全给了叔叔。他说:“你叔叔家穷,
还有两个儿子要娶媳妇,你一个丫头片子,早晚是别人家的。”我笑了,二话不说,
卖掉我和老公奋斗多年买下的婚房,连夜搬家,手机拉黑。年底,我爸打电话过来,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得意。“你叔给你包了18000块的大红包,还不快滚回来谢恩?
”我看着银行卡里新到账的800万,平静地说:“爸,那老宅的地皮,是我妈的名字。
”01城中村那家开了十几年的“兄弟大排档”里,油腻的空气混杂着酒精和烧烤的烟火气,
呛得人眼眶发酸。红色的塑料圆桌上,菜已经凉了半截。我爸许建军的脸,
却因为几杯劣质白酒而红得发亮。他举着酒杯,站起身,声音洪亮地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嘈杂,
像是在宣布一项伟大的功绩。“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叔叔许建国一家人身上,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咱们家老宅,拆了!赔了200万!这笔钱,我已经全权做主,都转给我弟建国了!
”话音刚落,叔叔一家人立刻爆发出夸张的喝彩。婶婶一拍大腿,嗓门尖利:“哎呀,
大哥就是有担当!我们家强子和兵子娶媳妇的钱,这下可算是有着落了!”堂弟许强和许兵,
两个二十多岁、游手好闲的青年,立刻站起来,一人一句地敬酒。“谢谢大伯!
您就是我们亲爹!”“大伯,以后您老了,我们哥俩给您养老送终!
”我爸许建军被这几句“好话”捧得飘飘然,他大手一挥,满脸红光地说:“一家人,
不说两家话!我没儿子,强子和兵子,就是我的亲儿子!”他说完,
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一个女儿,
听着就行了。我老公周易坐在我身边,桌子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我的。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给了我一丝支撑。我慢慢地放下筷子,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嘈杂的氛围里,这声音微不足道,却让最靠近我的几个人看了过来。我抬起头,
目光笔直地看向我爸,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爸,那笔钱,
按理有我妈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我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叔叔一家人的吹捧也戛然而止。所有亲戚的目光,像无数根探照灯,齐刷刷地打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惊讶,和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许诺,你说什么?”我爸的声音沉了下来,
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我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说,那笔钱,我妈作为原配偶,拥有一半的继承权。她去世了,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我,
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剩下的一半,作为婚内共同财产,你和我,也应该平分。你凭什么,
把所有的钱都给叔叔?”“啪!”我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杯盘碗碟一阵乱响。他双眼圆瞪,
布满血丝,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妈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惦记着她那点东西?
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大学,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惦记家里这点家产!”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我告诉你许诺,你叔家两个儿子,
那才是咱们许家的根!你呢?你是个什么?你是个泼出去的水!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你的东西,以后都是你老公的,你儿子的!跟我们许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婶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啊诺诺,你现在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了,
一个月挣那么多钱,还在乎这点?你两个弟弟可还打着光棍呢,你当姐姐的,不帮衬一把,
说得过去吗?”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丑陋嘴脸,突然觉得很想笑。我从包里,
慢慢地拿出我的手机,解锁,点开一个音频文件。“许诺啊,等老宅的拆迁款下来,
爸给你添点钱,换辆好车。你现在开那车,太掉价了,配不上我女儿。”是我爸的声音,
清晰、慈爱。那是我一个月前,跟他提起拆迁事情时,他亲口对我的承诺。
录音在大排档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我爸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没想到,他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会留这么一手。“你……你个畜生!你还录音!
”他猛地扑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黑了下去。
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反了你了!我养你这么大,
就是要你贴补家里的!不是让你来跟我算账的!”**辣的疼痛从左脸迅速蔓延开来。
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我看到周易猛地站起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满眼怒火地瞪着我爸。我看到叔叔一家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得意。
我看到周围亲戚们或闪躲、或麻木、或看热闹的眼神。我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只是笑了,轻轻地,无声地笑了。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从外套口袋里,
掏出了另一部一模一样的备用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我从容地解锁屏幕,
点开一个房产中介APP。找到我和周易奋斗了五年,才买下的那套婚房。
面积、户型、地理位置……信息都齐全。我在价格栏里,
输入了一个比市场价低了整整二十万的数字。然后,在标题上,
打上了两个鲜红的字——“急售”。点击,发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我的手指没有一丝颤抖。“你疯了?!”我爸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亲戚都惊呆了,窃窃私语声四起。我收起手机,抬头,目光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定格在我爸那张错愕的脸上。“房子卖了,我们去别的城市。”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划破了这肮脏的亲情假面。“这个家,我不待了。这家人,我也不要了。
”然后,我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点击,退出群聊。接着,
是父亲的微信,拉黑。母亲的微信,拉黑。叔叔、婶婶、堂弟……我一个一个,
当着他们的面,把所有许家人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每点一次,我的心就轻松一分。
像是在摘除附着在我身上,吸食我血肉多年的水蛭。“许诺!你敢!”我爸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我没再看他一眼,拉着周易的手,转身就走。出门前,
我给周易打了个电话。其实他就在我身边,但我想让他亲口说。电话接通,
我只问了一个字:“走吗?”周易反手握紧我的手,声音坚定而沉稳,也只有一个字:“好。
”我挂了电话,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老宅的地基方向。夜色深沉,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知道,那里埋葬着我母亲的青春,也埋葬着我曾经对“家”这个字,所有天真的幻想。
我的眼神在那一刻冰冷无比。02我和周易的行动力,快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那晚,
中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有买家对我们“急售”的房子非常感兴趣,愿意全款,
只求能尽快过户。低于市场价二十万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第二天上午,
我们就和买家在房产交易中心见了面。对方是一对即将结婚的年轻情侣,
看着我们空荡荡的房子,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欣喜。签合同,刷卡,办手续。
一切都快得像一场梦。当银行的到账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我才有了片刻的恍惚。
我们奋斗了五年的家,就这么没了。周易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回程的车上,
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委屈你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重新开始。”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那记耳光带来的麻木感,
似乎才迟钝地转化为酸楚,涌上鼻尖。但我依旧没有哭。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像两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打包,装箱,联系搬家公司。
我们几乎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有着惊人的默契。他负责打包那些沉重的书籍和电器,
我负责整理细碎的衣物和生活用品。第三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搬家公司的卡车停在楼下,
我们把最后一个箱子搬上车。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们亲手布置起来的家,客厅的墙上,
还留着我们挂婚纱照时留下的钉子印。“走吧。”周易牵起我的手。我点点头,关上门,
将钥匙留在了门口的消防栓里,那是留给新房主的。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要去哪里。
车子驶出小区,汇入城市尚未苏醒的寂静车流。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座我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城市,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显得如此陌生。第二天,如我所料,
风暴来临了。我爸和叔叔许建国,带着一帮我叫不出名字的远房亲戚,
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我之前工作的公司。消息是我关系最好的前同事林晓,
偷偷用微信小号发给我的。【诺诺,你爸他们来公司闹了!在前台撒泼打滚,
说你是个白眼狼,不孝女,卷走了他200万养老钱!好多同事都在看热闹,拍视频呢!
】【保安把他们赶出去了,但他们就在公司楼下不走,见人就说你的坏话。】【天啊,
他们又去你们家堵人了!】林晓的文字里充满了担忧。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我爸许建军,
一辈子最好面子,此刻却像个市井泼妇,在人来人往的写字楼下,哭天抢地,
控诉自己女儿的“罪行”。他不是真的伤心,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果然,
没过多久,林晓又发来消息。【他们被警察警告了!新房主直接报警,说他们私闯民宅,
寻衅滋事!笑死我了,你爸跟警察说那是他家,结果人家房产证一亮,他们脸都绿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他越是这样气急败坏,
越证明我的做法打在了他的痛处。紧接着,那个已经没有我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里,
也炸开了锅。是另一个还跟我有联系的表妹,偷偷把截图发给了我。
婶婶在群里用语音一条接一条地疯狂输出,声音尖锐刻薄:“大家评评理啊!
这许诺还有没有人性啊!为了钱,连亲爹都不要了!”“她大伯把拆迁款给我们家,
那是看得起我们!她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管?”“现在好了,卖了房子跑了!
这是要逼死她亲爹啊!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养了个仇人!”叔叔许建国也在群里装可怜。
【大哥现在气得饭都吃不下,血压都高了。诺诺这孩子,太伤人心了。】【我们家拿这钱,
也是为了强子和兵子,为了许家有后。她倒好,胳膊肘往外拐,一点都不为娘家着想。
】群里的亲戚们,纷纷出来站队。【建军哥,你也别太生气了,孩子不懂事,
过两天想通了就回来了。】【就是,女孩子嘛,闹闹脾气。】【话也不能这么说,
诺诺这事做得是有点绝了。再怎么说,也是亲爹啊。】他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将我塑造成一个为了钱财不认父母,冷血无情的恶毒女儿。而那个扇我耳光,
吞掉我应得财产的父亲,却成了他们口中值得同情的“可怜人”。
我和周易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南方城市,租下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房子很旧,
墙皮有些剥落,但阳光很好。周易把手机从我手里拿走,关掉。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开始打扫卫生,擦桌子,拖地,把我们带来的箱子一个个打开,
将里面的东西归置整齐。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热。这个男人,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没有一句质疑,没有犹豫,只是用行动告诉我,他永远在我身边。晚上,
他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我没什么胃口,他便把碗推到我面前,轻声说:“吃点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我看着他,忽然问道:“周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周易夹了一筷子面到我碗里,抬起头,目光认真地看着我。“诺诺,
我只恨我当时没能替你挡下那一巴掌。”“他们不是你的家人,
他们是一群趴在你身上吸血的寄生虫。对付寄生虫,就不需要讲什么情面。”他的话,
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最后一道枷锁。是啊,我为什么要内疚?该感到羞愧和恐慌的,
是他们。这天晚上,我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我没有急着找工作,也没有沉浸在悲伤里。
我打开电脑,开始冷静地整理我手里所有的资料。我知道,人间蒸发,切断联系,
只是我的第一步。这只是无声的报复,还远远不够。我要的,是让他们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
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我开始在网上搜索专打房产纠纷和遗产继承的律师。筛选,对比,
最后锁定了一位在业内以“快准狠”著称的金牌律师。我将一份关键性的文件,
用加密邮件发送给了他。那是我母亲的死亡证明,和一份早已泛黄,
被我珍藏多年的土地所有权证复印件。我知道,他们越是抓狂,越是找不到我,
就越会放松警惕。他们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以为我卖掉房子,只是小孩子过家家式的赌气。
他们永远不会想到,真正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输。
03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新年前的空气里,
总是弥漫着一种浮躁的、急于团圆的热闹气息。而我和周易,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
显得格格不入。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的新号码,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天下午,
我正在阳台上给出租屋里那盆新买的绿萝浇水,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本想挂断,
但看着那个执着地响了快一分钟的**,鬼使神差地,我按下了接听键。“许诺!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许建军的声音。几个月没见,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甚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得意和炫耀。我没有出声。他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应,
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个死丫头,还知道接电话?玩失踪玩得挺开心啊?翅膀硬了是吧?
连你老子都敢拉黑!”他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是我熟悉的那一套PUA话术。
我静静地听着,像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笑话。骂了几句,他大概觉得铺垫够了,话锋一转,
语气里充满了施舍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行了,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马上过年了,赶紧给我滚回来!”“你叔,给你包了一个18000块的大红包!
够你跟你那男人在外面交半年房租了!
”他刻意加重了“18000块”和“大红包”这几个字的读音。“你叔说了,只要你回来,
当着全家人的面,给他磕个头,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每年都给你包个大红包。
女人家,闹脾气可以,但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我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18000块。他以为这是多大的恩惠?
他以为我卖掉价值几百万的房子,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这区区一万八千块钱?真是可笑。
他甚至能找到我的新号码,想必是费了不少周折,或许是通过我前公司的领导,
或许是找了什么别的关系。他这么大费周章,不是因为想我,不是因为愧疚,
只是为了在这个年底,在我面前,上演一出“哥哥帮扶弟弟,叔叔宽恕侄女”的感人戏码,
好满足他那点可怜的、作为“一家之主”的虚荣心。“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电话那头,
我爸的语气开始不耐烦,“我告诉你,我给你脸,你得兜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叔叔能不计前嫌,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别不知好歹!”“快点,什么时候回来?
我让你婶给你准备接风宴!”我全程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直到他说完,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期待的沉默。我才终于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
瞬间刺破了他所有的幻想。“爸。”我顿了顿,轻声问道:“你记不记得,老宅的地皮,
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电话那头的呼吸,猛地一滞。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陡然粗重的喘息声。长久的沉默。几秒钟后,
他结结巴巴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你……你问这个干嘛?都……都是一家人,
写谁的名字不一样?”他的慌乱,隔着电波,都如此明显。我笑了。“不一样。
”我打断他虚弱的辩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房产证上,是我妈,
姜雪的名字。我妈去世了,没有留下遗嘱,按照《继承法》,作为她唯一的女儿,
我是她所有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那块地,你,无权处置。”“你……你胡说八道!
你懂什么法!我是你老子,我……”“哦,对了。”我再次打断他气急败坏的咆哮,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忘了告诉你。那块地,
因为涉及到地铁线路规划调整,开发商那边重新进行了价值评估。后续的补偿款,
不是200万。”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到,我爸许建军,正紧紧地握着手机,
心脏狂跳,等待着我的宣判。我勾起嘴角,对着窗户玻璃上自己冰冷的倒影,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说:“是800万。”“两个小时前,扣除叔叔已经拿走的200万,
剩下的600万,以及基于法律追讨回的200万的全部所有权,总计800万,
刚刚已经全部,打到我的卡里了。”“还有,我委托律师发给叔叔的,
关于他涉嫌‘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的律师函,算算时间,你们应该也快收到了吧。”说完,
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几乎是同时,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银行短信弹了出来。
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15:32分入账人民币8,000,000.00元,
活期余额8,000,123.50元。】我看着那串长长的零,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爸,这18000的红包,还是你自己留着,
给你最爱的弟弟和侄子,买棺材吧。04电话挂断后不到一分钟,
我的手机就疯了一样响了起来。是我爸。我不接。他就像疯了一样,一遍一遍地打。
**停了,我叔叔许建国的号码又跳了出来。我依旧没接,直接开启了勿扰模式。整个世界,
瞬间清净了。周易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洗好的草莓。他看到我站在窗边,走过来,
把一颗最大最红的递到我嘴边。“都解决了?”“嗯。”我张嘴吃下草莓,
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刚刚把炸弹扔出去了。”周易笑了,
揉了揉我的头发:“那我们今晚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我知道,他口中的“解决”,
指的不是拿到钱,而是我终于彻底掀开了牌桌,主动出击。这天晚上,
我们去了一家很贵的西餐厅。牛排,红酒,摇曳的烛光。但我的脑子里,
却一直在回想着一件事。吃完饭回到家,我对我爸和我叔叔的电话轰炸置之不理,
而是开始翻箱倒柜。周易看我像无头苍蝇一样,问道:“找什么呢?”“一个盒子。
”我一边翻着衣柜深处,一边说,“我妈留给我的一个木盒子,上了锁的。
”我的记忆被拉回到很多年前。我妈因为常年心情郁结,身体一直不好。在我上大学那年,
她病重住院。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雕着海棠花的红木盒子,
塞到我手里。盒子不大,上面挂着一把小巧的黄铜锁。她气若游丝,眼睛却异常明亮。
“诺诺,这个你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等到有一天,你觉得需要保护自己,
却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打开它。”当时我只顾着伤心,没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后来,
这个盒子就跟着我,从宿舍,到出租屋,再到我和周易的婚房,最后,
被我打包带到了这个新的城市。它一直被我遗忘在某个角落。直到今天,
我才猛然想起母亲当年的嘱咐。“走投无路的时候……”难道,
她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有今天这样的处境吗?最终,在装旧物的行李箱最底层,
我们找到了那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锁已经有些锈了,没有钥匙。
周易从工具箱里找来一把小锤子和螺丝刀,小心翼翼地,将锁撬开。“咔哒”一声轻响。
盒子打开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厚厚的,封面已经泛黄的日记本。
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同样泛黄的纸。我颤抖着手,先打开了那张纸。纸张的抬头,
用毛笔写着五个大字——《土地赠与协议》。我的心,猛地一跳。协议的内容,
是用蓝黑色的钢笔随手写的,字迹工整有力。【兹有本人陈青山,
愿将名下位于城东村XX号地块(面积XX平方米)之所有权,无偿赠与爱女姜雪,
作为其个人婚前财产。此赠与为不可撤销之赠与,该地块未来产生的一切收益,
均为姜雪个人所有。】【若姜雪本人遭遇任何不测,该地块及附着其上之所有资产,
由其唯一女儿许诺,作为唯一合法继承人,全部继承。】协议的落款处,
是我外公陈青山的名字,和我母亲姜雪的签名。旁边,还盖着一个已经有些模糊,
但依稀可以辨认的,二十多年前的村委会的红色公章。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块地,根本不是我许家的祖产!它是我外公,给我妈妈的嫁妆!是属于我妈妈的,
完完全全的个人财产!我爸许建军,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权利去处置这块地,
更别说上面的拆迁款!我拿着那张纸,手抖得不成样子。周易扶住我,让我坐到沙发上。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那本同样被我母亲珍藏起来的日记。娟秀的字迹,
记录了她嫁入许家后,二十年的委屈与痛苦。【199X年X月X日,今天,
是我嫁给建军的日子。我不爱他,但我没有办法。爸爸说,建国的工作指标,就靠我们家了。
看着爸爸一夜白头的样子,我只能点头。】【199X年X月X日,婆婆又骂我了,
说我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建军一句话都不帮我说。这个家,好冷。】【200X年X月X日,
诺诺出生了。是个女孩。婆婆的脸拉得好长,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建军也很失望。
只有我抱着诺诺,觉得她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200X年X月X日,
建国又来借钱了。建军二话不说,把我们准备给诺诺交学费的钱都给了他。我跟他吵,
他打了我。他说,弟弟比女儿重要。】【201X年X月X日,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诺诺。她性子像我,太软,太顾家。我怕我走了以后,
她会被许家这群豺狼啃得骨头都不剩。外公留给我的那块地,是我唯一能留给她的保障了。
我把协议和日记放在一起,希望她永远用不到,又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候,看到它们。
】看到最后一句,我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积压了几个月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
混杂着对母亲的心疼和思念,彻底爆发。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早就看透了许建军的自私凉薄,看透了许家人的贪婪无度。她用她最后的力量,
为我铺下了一条退路,一把最锋利的武器。周易无声地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哭了很久,直到我嗓子都哑了。
周易才递给我一杯温水,轻声说:“我们不只要拿回钱,还要为你妈讨回公道。
”我擦干眼泪,点了点头。眼神里,最后一点犹豫和软弱,也消失殆尽。我拿起手机,
将这份《土地赠与协议》和日记里关键的几页,清晰地拍了照片。然后,将这些照片,
连同之前发过的所有文件,重新打包,发给了我的律师。我在邮件里写道:“金律师,
证据补充。请以此为核心,提起最高级别的诉讼。我要的不仅是钱,
还有对我父亲许建军及叔叔许建国恶意侵占、转移我母亲个人遗产行为的法律追责。
”“这一次,我要他们,身败名裂。”05律师的动作很快。一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
再次被送到了我叔叔许建国的家里。这一次,内容不再是简单的“非法侵占”,
而是上升到了“恶意诈骗”和“非法转移他人巨额遗产”的层面。律师函里明确指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