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落地窗外,阳光愈来愈烈。
周濯楠下床穿衣,穿戴完毕,景棠躲在卫生间,还没出来。
看样子。
她就是躲着他。
周濯楠目光沉浓扫一眼紧闭的木门,捞起桌上的几百万的名表,咔哒一声,戴在左手手腕。
迈开长腿,慢慢走到褐色的木门前,“景棠,如果需要我负责,联系我。”
“裙子,我已经安排人一会送来。”
“我上午有一个欧洲会议,你想好了,记得回复我。”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
明里暗里,告诉她。
他可以负责任。
比如,结婚。
只要她愿意。
“周叔叔,真不用。”门后,终于传来景棠的声音。
听着很弱又胆战心惊。
怕他怕的要死呢!
周濯楠不傻,十几年的上位掌权经验,他能分辨出小姑娘是真怕他。
可是,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他还在高三那年。
辅导过她和甜甜二次函数和抛物线的知识点。
难道她嫌弃他老吗?
或许如此。
这让周濯楠在心里一阵叹息,不想对她表现出太咄咄逼人的姿态。
沉默一会说:“好。”
“我给你留一张卡,算是昨晚的补偿。”
周濯楠从皮夹拿出一张黑卡,放到桌上。
他就先走了。
等套房的门咣一声关上。
躲在卫生间的景棠这才趴在洗手池边,开始捂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气。
完了,完了,完了。
她真的睡了闺蜜的爸爸。
要死了。
不行,这件事,她必须烂在肚子里。
周叔叔应该也不是爱嚼舌根喜欢散播这种事的男人。
所以,这件事。
就当一个禁忌秘密,藏起来好了。
景棠在内心挣扎着努力安抚好自己,手机响了,是闺蜜周芸甜的电话。
她一大早醒来就想问问昨晚她和陆续川的战况。
“宝贝,醒了吗?”周芸甜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别墅楼下走。
昨晚,她爸爸好像没有回家?
明明说昨天要回家的。
结果还是没回来?
难道昨晚公司加班太晚,就去别的地方睡了?
那行。
周芸甜走到楼梯最后一个台阶,往餐厅处看一眼,确实没有爸爸的影子。
看来,又诓了她。
“醒,醒了。”景棠直起身体,心慌意乱地匆忙回。
“怎么样?拿下你家续川了吗?”周芸甜笑嘻嘻八卦起来:“嘿嘿,他那方面活如何?”
“我看他挺瘦的,不知道会不会不太行?”
周芸甜和她从小就是好闺蜜。
这种隐私,两人经常分享。
可是今天,她完全没有勇气分享。
一来,她睡的不是陆续川,二来,她和陆续川分手了。
“甜甜,我和陆续川分手了,就在昨晚。”景棠吸口气,说:“乔霜霜昨晚回国了,他抛下我,去找她了,然后他们睡了。”
**!居然和乔霜霜这个**睡了?
这个死渣男!
脏东西。
不干净了。
放着她家棠棠大美人不要,竟然要一个在国外玩的飞起,回国假装清纯白莲花乖乖女的乔霜霜。
真是恶心。
想吐。
亏她还以为他这三年又是给棠棠负担学费又是呵护她,是真爱她家棠棠?
结果!
这么渣,这么烂。
“宝贝,你别难过,你现在在哪里?我来安慰你。”周芸甜在心里咒骂一百遍陆续川以后生儿子没**。
脚底生脓疮。
咒骂结束,她怕景棠想不开,赶紧要来找她:“你把定位发我?”
“你在家里吗?”
“还是在外面?昨晚你和他分手,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原本,昨晚她约陆续川献身的事,她想陪着。
景棠不让她来。
她怕人多,她尴尬,不好意思。
她就在家等消息了。
结果?
这个死贱男,竟然劈腿。
“我住——昨晚我订的酒店,钱订了,不能浪费。”景棠不敢说她在她爸爸常住的套房。
“我马上回学校,你别接我了。”
周芸甜不放心:“宝贝,真不用我接吗?”
“你别难过啊!你昨晚跟他分了也好,咱们及时止损。”
景棠嗯:“昨晚已经难过了,我现在好多了。”
“就像你说的,及时止损。”
“我们学校见。”
周芸甜:“好的宝贝。”
“千万别难过。”
“以后我给你介绍更好的男人。”
景棠勉强笑一下:“谢谢。”
“学校见。”
挂断电话,景棠刚放下手机,叮一声,支付宝到账五十万!
景棠拿起手机看一眼。
是周芸甜转给她的。
景棠连忙扶额,果然闺蜜对她最好。
这么好的闺蜜。
她怎么可以睡她爸爸?
景棠点了接收后,马上给她转回去了,并发信息:【甜甜,我没事。】
【钱别给我啦,再给我,我不跟你做好闺蜜。】
发完这条短信,景棠又滑到微信界面。
找到陆续川的号,从昨晚离开到现在,他一条微信都没给她发。
或许,现在还在乔霜霜的温柔乡。
景棠看着他那张,还是她喜欢的小鹿斑比的头像。
突然有点作呕。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既要又要呢?
明明心里藏着乔霜霜。
却能来追她。
景棠忽然觉得这三年,她其实是在他身边充当了乔霜霜的替身吧?
想到这,景棠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下一秒。
她就趴在水池边干呕起来。
呕到嘴里都是酸水味道。
她才给陆续川发去正式的分手短信:【陆续川,我们分手吧,大二开始到大四的学费,我会还给你。】
其实,大二的学费,她本来已经申请了助学金。
陆续川帮她去退掉了,还擅自做主帮她缴费了。
她没办法再重新申请,只能给他打了欠条。
其实,这三年的青春陪伴,她完全可以抹掉这笔学费欠款。
就当青春喂狗的损失费。
但是她不想这样。
拿了他的那点小钱,会让她觉得恶心。
发完分手短信,景棠这才去浴缸洗澡,不过按下淋浴器的时候,温热的水流落在她**的皮肤上。
她才惊觉昨晚周濯楠对她有多用力!
破皮了。
刚才光顾着害怕,惊慌没有察觉。
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痛。
景棠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还好他挺‘心疼’她,没有故意在她身上和脖子留下印记。
但腿间——一抹心惊肉跳的羞耻感瞬间堵到她喉咙,她赶紧忍着痛,草草冲完热水澡。
裹着浴巾出去。
拉开浴室的门,周濯楠确实走了。
凌乱还散着男人麝香味道的床单上整齐放着一条看起来很贵的白色丝绒珍珠领连衣裙。
还有一套干净的纯棉内衣。
尺寸,都是她的尺寸?
景棠走过去看一眼,本就浮着一层热气的小脸倏地发热起来。
周濯楠是怎么知道她尺寸的?
不会是问了甜甜?
应该不可能。
他要问甜甜,会让人觉得很变态。
或许是目测?
景棠胡乱想了一番,先换上。
换好,走出套房前,她才注意到桌边的那张黑卡。
看着这张卡,她想起来,周濯楠临走前说是给她的补偿。
她不要他的补偿。
昨晚,是她非要邀请他来的。
景棠拿起黑卡,先放到自己包里。
有时间,她还是把卡还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