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的光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我眼睛生疼。宴会厅里飘着香槟的气泡,
宾客们的谈笑像细密的刺,扎进我紧绷的神经。今天是我和顾景琛的订婚宴,
可我穿着量身定制的米白色绸缎礼服,却像个误入盛宴的外人。“苏晚,
你配不上景家少奶奶的位置。”林薇薇挽着顾景琛的胳膊,
指甲上的水钻晃得我头晕——那套定制美甲,还是上周我陪她去做的,
当时她笑着说“晚晚,等你订婚我要当最美的伴娘”。顾景琛站在她身边,西装革履,
俊朗的脸上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柔。他抬手,将本该戴在我手上的鸽子蛋钻戒,
缓缓套进了林薇薇的无名指。钻石折射的光落在我脸上,冷得像冰。
绸缎礼服的肩带突然滑落,露出我锁骨处那道浅浅的疤痕——去年顾景琛开车出车祸,
我扑过去护他时留下的。我下意识攥紧裙摆,指节泛白。三年来,
我为他放弃了巴黎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为他在深夜的厨房熬养胃粥,
为他把母亲留下的、标满设计注解的手稿借给林薇薇“参考”,甚至在他母亲刁难我时,
笑着说“没关系,我会改”。可现在,我像个笑话。“晚晚,别怪景琛。
”林薇薇假惺惺地抬手拭泪,睫毛上的亮片掉落在礼服上,“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而且……”她故意挺了挺胸,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我怀了他的孩子,
景家不能没有继承人。”哄笑声像潮水般涌来,我看见顾景琛母亲端着红酒杯,
嘴角那抹得意藏都藏不住。也是,林薇薇的父亲是地产大亨,能给顾氏集团注资数十亿,
而我只是个父母早逝、靠着**勉强读完设计专业的孤女,凭什么攀附顾家?“顾景琛,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三年青春,
我喂了狗,我认。但你记住,你今天丢的不是我的脸,是你自己的良心。
”我扯下胸前的珍珠胸针——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说是用他第一个月工资买的。
我狠狠将它砸在地上,珍珠碎成两半,里面露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是我当年傻乎乎写下的“苏晚&顾景琛,永结同心”。转身要走时,手腕突然被攥住。
顾景琛的指尖冰凉,眼神里没有歉意,只有不耐:“把景家给你的东西留下,钥匙、副卡,
还有那套公寓。”我笑出声,笑声在喧闹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从包里掏出钥匙、副卡,
的《珠宝设计年鉴》——扉页上他去年写的“愿你成为最耀眼的设计师”还墨迹未干。
“这些垃圾,还给你。”我把东西砸在他身上,“顾景琛,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走出酒店大门,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混着眼泪往下淌。我蹲在路边的梧桐树下,
看着手机里弹出的新闻推送:“顾氏集团继承人顾景琛订婚林氏千金林薇薇,
商业联姻强强联合,顾氏股价开盘预计上涨10%”。配图里,
顾景琛正温柔地为林薇薇撑着伞,林薇薇靠在他怀里,笑得甜蜜。
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我面前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轮廓深邃的脸。男人穿着深色西装,
领口系着条纹领带,指尖戴着枚没有任何花纹的铂金戒指,
递来一把黑色的伞:“需要帮忙吗?”我认出他是陆时衍——业内最年轻的传奇投资人,
上周的国际珠宝展上,他作为特邀嘉宾发言,我远远见过一面。
他说“好的设计应该有灵魂,而不是堆砌的宝石”,这句话我记了很久。我摇了摇头,
刚要拒绝,手机突然“叮咚”响了,是房东发来的短信:“苏**,房租明天就到期了,
要是还交不上,就收拾东西搬走吧。”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进衣领,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我抬头看向陆时衍,声音带着哭腔:“我需要一份工作,只要能赚钱,什么都愿意做。
”话出口的瞬间,雨水混着眼泪砸在伞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陆时衍看着我,
沉默了几秒,点头:“上车,明天去我公司报到。
”陆时衍的公司在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环球中心”里,
第38层的落地窗外能俯瞰整个城市的车水马龙,阳光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亮得晃眼。“设计部助理,月薪八千,五险一金,包午餐。
”他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推到我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桌面,
咖啡杯在他指尖轻轻转了个圈,“但我有个条件,三个月内,做出让我满意的作品。
要是做不到,你就只能去前台当接待。”我攥紧咖啡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为了凑齐这个月的房租,
了三个**——给电商画珠宝详情页插画、帮学生改设计作业、甚至给别人写婚礼请柬,
忙到凌晨三点,此刻眼底的红血丝恐怕藏都藏不住。“我能做到。”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深,像藏着一片海,让人看不透,却莫名觉得安心。入职第一天,
我刚把工位收拾好,就撞见了林薇薇。她穿着香奈儿的米白色套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趾高气扬地走进设计部总监的办公室,
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这批‘星芒系列’的设计稿,必须用我的名字提交给品牌方,
要是出了问题,你们公司承担不起。”我手里的文件袋“啪”地掉在地上,文件夹散开,
里面的设计草图撒了一地。那些设计图上的笔触、宝石排列的方式,甚至连细节处的花纹,
都和我母亲手稿里的“星芒系列”一模一样!母亲是十年前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
一场意外去世后,只留下了几本厚厚的手稿,那是我唯一的念想。“苏晚?
”林薇薇从总监办公室走出来,看见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假睫毛忽闪忽闪的,
“你怎么在这里当助理啊?景琛说你早就回老家,找了个普通工作结婚了呢,
没想到你还在城里混。”我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抬起头,
冷冷地看着她:“林薇薇,偷别人的东西,手不疼吗?我母亲的手稿,
你也敢拿出来招摇撞骗?”她笑得更得意了,伸手拨了拨头发,香水味扑面而来,
呛得我难受:“什么偷啊?这些都是你自愿给我的。你忘了?去年你说我要参加设计比赛,
主动把你妈手稿借给我‘参考’,现在怎么不认账了?再说,
现在业内谁不知道‘星芒系列’是我林薇薇的代表作?
上个月我还靠它拿了‘新锐设计师提名’呢。”总监匆匆从办公室里出来,把我拉到一边,
压低声音说:“苏晚,你别惹事。林**是公司的重要客户,
她父亲给我们投了两千万的项目,要是把她得罪了,我们整个设计部都得喝西北风。
你就当没看见,忍忍就过去了。”我回到工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母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晚晚,真正的设计要有灵魂,要藏着设计师的心意,
不能为了名利丢了本心。”可现在,连她用生命留下的心血,都要被林薇薇这样的人窃取,
还要被冠上别人的名字。突然想起陆时衍的话,我深吸一口气,点开绘图软件,
指尖在数位板上飞快滑动。我要做出属于自己的设计,要让母亲的心血被人看见,
要让林薇薇付出代价。深夜十一点,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落在空旷的办公区里。陆时衍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声音比白天温和了些:“这枚‘碎月’胸针,灵感来自哪里?
”我指着屏幕上的设计图——月牙形状的银托上,镶嵌着不规则的蓝宝石,
宝石边缘故意做了毛糙的处理,像被打碎的月光,散落在银托上。“我母亲喜欢在月夜画图,
她说月亮有圆有缺,缺憾也是一种美。这枚胸针,是我想送给她的礼物。”他沉默片刻,
接过我的数位板,在屏幕上轻轻画了一笔——在月牙的缺口处,添了一颗小小的珍珠。
“这样更好,缺憾里藏着希望。”他把数位板还给我,“下周有个‘新锐设计师大赛’,
我帮你报名了,这枚胸针,就当你的参赛作品。”我猛地抬头,看见他眼底映着屏幕的光,
温柔得像夜空里的星星:“别让我失望。”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住在了公司。
每天早上第一个到,晚上最后一个走,饿了就吃泡面,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林薇薇变着法儿刁难我,故意打翻我的颜料,把我画了一半的设计草图扔进垃圾桶,
甚至在陆时衍面前造谣我抄袭。那天下午,林薇薇拿着两张设计图,闯进陆时衍的办公室,
声音带着哭腔:“陆总,您看苏晚画的‘流萤’项链,和我之前提交给品牌方的设计多像!
她肯定是偷了我的设计,您可不能偏袒她啊!”我跟着走进办公室,
看见那两张设计图——确实有几分相似,因为“流萤”项链的半成品草图,
前几天被林薇薇偷偷从我工位上拿走了,她改了几个小细节,就说是自己的原创。
陆时衍拿起放大镜,仔细比对了两张图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冷笑一声,
把设计图扔在桌上:“林**,你再仔细看看。苏晚的设计里,
在萤火虫翅膀的位置标注了‘采用新型荧光材质,在黑暗中能发出淡蓝色光芒’,
这种材质是上周才申请的专利,专利申请人是苏晚。你半年前提交的设计,
怎么会提前用到还没申请专利的材质?”林薇薇的脸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狼狈地拿起设计图,匆匆跑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陆时衍。我看着他的侧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怎么知道我申请了专利?我从没跟他说过。“你不用惊讶。”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拿起桌上的专利申请文件,“我让助理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上个月提交了专利申请,
就帮你跟进了一下,上周刚批下来。”我看着他手里的文件,眼眶突然红了。在这个城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