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家与烂醉的夜城市的霓虹透过出租车车窗，在陈凯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

他攥着手机，屏幕里还停留在离婚协议书的照片——那上面他签的名字龙飞凤舞，

像极了他这十几年婚姻的最后挣扎，可笑又狼狈。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里面装着他仅有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翻旧了的《百年孤独》，

还有他母亲生前给的银镯子。“师傅，再往前开点，就那个‘老地方’酒吧门口停。

”陈凯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里像卡着砂纸，每说一个字都磨得生疼。他今年三十九岁，

前几天还是旁人眼里的“成功人士”——有个开设计工作室的妻子，有个刚上初中的女儿，

住市中心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可现在，他是净身出户的离婚男人，工作室被妻子分走大半，

女儿的抚养权也没争到，理由是“你连个固定住处都没有，怎么给孩子稳定的生活”。

出租车停在酒吧门口，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陈凯付了钱，拎着塑料袋踉跄下车，

冷风一吹，眼眶突然就热了。他仰头把眼泪憋回去，骂了句“矫情”，转身扎进了酒吧里。

“老陈？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说要去接萌萌放学吗？”吧台后的老板老李抬头看见他，

手里擦杯子的布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诧异。老李跟陈凯认识十几年，

从他刚创业时就常来这喝酒，家里的事也知道些。陈凯没回答，往吧台上一坐，

把塑料袋往脚边一踢：“老李，先来三杯威士忌，加冰。

”“你这是……”老李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大概有了数，没多问，转身调了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荡，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陈凯端起来就往嘴里灌，

辛辣的液体烧得他食道发疼，却让心里的闷堵稍微松了点。“离婚了。”三杯酒下肚，

陈凯才哑着嗓子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净身出户，啥都没了。”老李叹了口气，

又给他倒了杯酒：“别这么说，你还有手艺，有朋友，钱没了可以再赚，

家没了……以后还能再找。”“找个屁。”陈凯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三十九了，没房没车没存款，谁跟我？再说，

萌萌……我连见她都得看前妻脸色。”他说着又端起酒杯，这次喝得更急，

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不知喝了多久，吧台上已经摆了七八个空酒杯。

陈凯的眼神开始发飘，看东西都重影，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可他还在喊：“老李，

再来……再来一杯！”“别喝了，老陈，再喝就醉了。”老李按住他的手，语气无奈，

“我送你回去？你现在住哪？”“回……回哪去？”陈凯晃了晃脑袋，努力想清醒点，

可脑子像灌了铅，“我没家了……老李，我没家了……”他说着，头一歪，趴在吧台上，

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带着浓重的酒气。老李没办法，只能先把他扶到酒吧角落的沙发上躺着，

又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眼看快到酒吧打烊时间，

老李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代驾送陈凯去酒店，

抬头却看见一个穿着超短裙、染着粉紫色头发的女孩站在吧台前，手里攥着个亮闪闪的手机，

眼神有点犹豫。“小姑娘，要点什么？”老李问。这女孩看着年纪不大，脸上画着浓妆，

眼尾贴了亮片，嘴唇涂得通红，一看就不是常来这种老酒吧的人，

倒像街上随处可见的“精神小妹”。“那个……我找我朋友，她刚才说在这，可我没看着她。

”女孩的声音细细的，跟她的打扮不太搭，说话时还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叔叔，

你见过一个穿黑色吊带、扎高马尾的女生吗？”老李想了想，摇摇头：“没印象，

这晚上人多，说不定她先走了？”女孩哦了一声，眼神更失落了，低头戳着手机屏幕，

大概是在发消息。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沙发上的陈凯身上，

又赶紧移开。“姑娘，这快打烊了，你朋友要是没来，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老李提醒道。女孩点点头，刚转身要走，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

没说两句脸色就变了：“什么？你不来了？可是我都到这了……那我怎么办啊，

我没带够钱打车……”挂了电话，她站在原地，眼圈红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李看着她可怜，心里软了软，刚想开口说帮她付打车钱，沙发上的陈凯突然动了动，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嘴里嘟囔着：“水……给我杯水……”女孩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又偷偷看了陈凯一眼。陈凯揉着眼睛，看见吧台前的女孩，眼神直勾勾的，

酒精让他失去了判断力，只觉得这女孩看起来很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水……”陈凯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清楚了点。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从旁边桌上拿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他。陈凯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才缓过点劲，抬头看着女孩，突然笑了：“你……你长得真好看，像我女儿……不对，

我女儿才十二……”女孩被他说得有点尴尬，往后缩了缩：“叔叔，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陈凯拍了下桌子，声音陡然提高，又马上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

“我就是……就是有点难受。我离婚了，什么都没了……我女儿都不让我见……”他说着，

眼睛又红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女孩站在那，手攥着手机，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来。

她今年刚满十八，叫林晓，今天是跟网友出来玩，没想到被放了鸽子，身上就带了几十块钱，

连打车回家的钱都不够。刚才看陈凯醉得厉害，她本来想走，可听见他说的话，

又有点不忍心。“叔叔，你家在哪啊？我帮你叫个代驾吧？”林晓犹豫着问。

陈凯晃了晃脑袋，努力想回忆自家的地址，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离婚时前妻的冷脸和女儿哭着说“爸爸我想跟你走”的声音。

他摆摆手：“我没家……没家了……”老李这时走过来，叹了口气：“姑娘，

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我这酒吧后面有个小隔间，能凑合一晚。

这老陈……我也不知道他该去哪，要不就让他也在隔间凑合一晚？”林晓愣了愣，

看了看陈凯醉醺醺的样子，又想了想自己没带够钱，只能点点头：“好……谢谢叔叔。

”老李把陈凯扶起来，陈凯脚步虚浮，几乎是挂在老李身上，嘴里还在嘟囔着胡话。

林晓跟在后面，帮着拎起陈凯脚边的黑色塑料袋，心里有点忐忑——她长这么大，

还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待在一个小隔间里。隔间很小，

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桌子，光线昏暗。老李把陈凯扶到床上躺下，

又给林晓拿了条毯子：“委屈你了，明天早上再想办法吧。”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隔间里只剩下陈凯沉重的呼吸声和林晓紧张的心跳声。林晓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坐在床沿，

不敢靠陈凯太近。她看着陈凯的侧脸，路灯的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

照亮了他眼角的细纹和下巴上的胡茬，看起来不像坏人，倒像个很疲惫的人。

她想起刚才他说离婚的事，心里有点同情——她爸妈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她跟着妈妈过，

知道没家的滋味不好受。陈凯翻了个身，嘴里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林晓没听清。

她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来，今天跑了一下午，又累又怕，现在稍微安心点，

就有点撑不住了。她把毯子铺在床边的地上，想将就着睡一晚，可刚躺下，

就觉得地上太凉了，浑身打了个哆嗦。就在这时，陈凯突然醒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虽然还有点迷糊，但比刚才清醒多了。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林晓，愣了愣，又看了看四周，

才想起自己在酒吧的隔间里。“你怎么睡地上？”陈凯撑起身子，声音还有点沙哑。

林晓赶紧爬起来：“没事，地上挺软的……”“胡说，地上多凉。”陈凯皱了皱眉，

往床里面挪了挪，“过来睡床上吧，这床虽然小，但挤挤也能睡。”林晓犹豫了，

她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和弟弟，还没跟别的男人睡过一张床。可地上确实太冷了，

她又累得不行，纠结了半天，还是小声说：“不用了，叔叔，我再忍忍就天亮了。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我又不能吃了你。”陈凯的语气有点强硬，

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我都三十九了，比你爸都大，你怕什么？”林晓想想也是，

陈凯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咬了咬嘴唇，

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尽量往床边靠，跟陈凯保持着距离。床很小，

两个人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林晓紧绷着身体，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只能听着陈凯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陈凯叹了口气，

声音很轻：“对不起啊，今天让你跟着受累了。”“没事，叔叔，你也不是故意的。

”林晓小声回答。“我叫陈凯，你呢？”陈凯又问。“我叫林晓。”“林晓……挺好的名字。

”陈凯顿了顿，又说，“你多大了？看起来不大。”“刚满十八。

”“十八啊……多好的年纪。”陈凯的声音里带着点羡慕，“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还在工地上搬砖呢，那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个自己的家，不用再颠沛流离。现在倒好，

家没了，又回到原点了。”林晓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凯。

她想起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妈妈给她煮了碗面条，说她成年了，以后要懂事了。可她现在，

连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还得跟一个陌生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酒吧？跟朋友出来玩？”陈凯又问。“嗯……跟网友约好的，

结果她没来，我又没带够钱打车……”林晓的声音越来越小，有点不好意思。“傻丫头，

跟网友见面多危险。”陈凯皱了皱眉，“以后别这样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

”林晓点点头：“知道了，叔叔。”两个人又沉默了，隔间里静悄悄的，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林晓困得不行，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陈凯侧躺着，看着身边女孩的睡颜，她的睫毛很长，即使画着浓妆，也掩盖不住脸上的青涩。

他想起自己的女儿，萌萌也有这么长的睫毛，每次睡着的时候，都像个小天使。

酒精的后劲又上来了，陈凯的头越来越晕，意识也渐渐模糊。他觉得身边的女孩很温暖，

像小时候妈妈的怀抱，让他觉得安心。他无意识地往林晓那边靠了靠，

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林晓动了动，没醒。陈凯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一种陌生的冲动在他心里蔓延，他知道这样不对，可酒精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慢慢伸出手，

抱住了林晓……第二章清晨的尴尬与意外的温柔天刚蒙蒙亮，

窗外的光线透过窗帘缝照进隔间，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林晓是被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

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她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僵硬地转过头，

看见陈凯熟睡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均匀，带着淡淡的酒气，

手臂还紧紧地圈着她的腰。林晓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

她怎么会跟陈凯抱在一起？昨晚明明还隔着老远睡的！她慌乱地想推开陈凯，可他抱得太紧，

她一挣扎，陈凯就皱了皱眉，嘴里嘟囔了一句“别闹”，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林晓吓得不敢动了，只能僵在原地，感受着陈凯的体温和心跳。她偷偷看了看陈凯的脸，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眼底下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很疲惫。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凯终于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刚醒，意识还不太清晰，

看着怀里的林晓，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

”陈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退，结果没注意身后是床沿，差点摔下去。

他稳住身体，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看着林晓，“我……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喝多了，

我……”林晓也赶紧坐起来，把毯子拉到胸前，低着头，

小声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心里又慌又乱，

不知道该怎么办。隔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陈凯抓了抓头发，看着林晓通红的耳朵和低垂的脑袋，

心里又愧疚又懊恼——他怎么能对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做这种事？“那个……林晓，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凯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的话会让她更难过。

林晓摇摇头，还是没抬头：“我没事。”陈凯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桌子边，

拿起自己的黑色塑料袋，又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钱，递到林晓面前：“林晓，这钱你拿着，

昨天让你受委屈了，你拿着打车回家，再买点吃的。”林晓抬起头，看了看陈凯手里的钱，

又摇了摇头：“不用了，叔叔，我不能要你的钱。”“拿着吧，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凯把钱塞到林晓手里，“昨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我……”他想说“我帮你”，

可又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帮别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晓捏着手里的钱，心里有点复杂。她知道陈凯现在也不容易，净身出户，肯定没什么钱，

可她又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她想了想，从里面抽出一百块，

把剩下的递还给陈凯：“叔叔，我只要一百块就够了，打车回家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你留着吧。”陈凯看着她递回来的钱，又看了看她认真的眼神，心里突然有点感动。

他本以为像林晓这样打扮的“精神小妹”，会很贪财，没想到她这么懂事。他没再推辞，

接过钱，放进钱包里：“好，那我就收着了。”这时，外面传来了老李开门的声音，

接着是打扫卫生的动静。陈凯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他对林晓说：“我们出去吧，

老李应该起来了。”林晓点点头，跟着陈凯走出了隔间。老李正在吧台后面擦杯子，

看见他们出来，笑了笑：“醒了？昨晚睡得还行吧？”陈凯有点尴尬，挠了挠头：“挺好的，

谢谢老李。”林晓也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老李看了看他们俩，

大概也猜到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没多问，只是说：“我煮了点粥，你们要不要喝点？

”“好啊，谢谢老李。”陈凯正好饿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胃里空荡荡的，

喝点粥正好。林晓也点了点头，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确实有点饿了。

老李把粥端上来，是很普通的小米粥，还配了点咸菜。陈凯和林晓坐在吧台前，

默默地喝着粥。陈凯喝了两口，看了看林晓，发现她只吃咸菜，没怎么喝粥，

就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她：“林晓，吃个鸡蛋，补充点营养。”林晓愣了愣，接过鸡蛋，

小声说：“谢谢叔叔。”第三章无处可去的清晨与临时收留小米粥的热气氤氲在吧台上方，

模糊了林晓低垂的眉眼。她小口咬着陈凯递来的鸡蛋，蛋黄的香气在嘴里散开，

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昨晚的事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上，

而此刻手里温热的鸡蛋，又让她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吃完粥我送你回去吧？

”陈凯放下碗，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林晓粉紫色的发梢上，“你家在哪边？

”林晓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我没家回。

”陈凯皱起眉，老李也停下了擦杯子的手，两人都看向她。“怎么回事？”陈凯追问，

“跟爸妈吵架了？”林晓的眼圈突然红了，她放下筷子，双手攥着衣角，

指尖泛白：“我爸妈离婚好几年了，我跟我妈过，可她上个月跟别人走了，把房子也卖了，

没给我留钥匙，也没留钱……我这阵子一直在朋友家蹭住，昨天那个网友说能帮我找**，

我才出来的，结果她也骗我。”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粥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怕被人看见，赶紧用手背擦，可越擦越多，肩膀也跟着微微发抖。陈凯看着她这副模样，

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离婚那天，也是这样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往哪去。

他沉默了几秒，看向老李，老李冲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这姑娘可怜，

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陈凯的声音软了下来，没了刚才的局促。

林晓摇了摇头，眼泪还在掉：“我不知道……我找了好几天工作，人家要么嫌我年纪小，

要么嫌我没学历，我身上就剩刚才你给的一百块，今晚可能要睡大街了。

”吧台里的老李叹了口气：“姑娘，要不你再在我这隔间凑几天？等你找到住的地方再说。

”林晓刚想点头，陈凯却开口了：“不用了老李，我那还有个临时住处，

让她先跟我住几天吧。”这话一出口，林晓和老李都愣住了。林晓猛地抬起头，

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叔叔，你……你说真的？”陈凯摸了摸鼻子，

有点不自在：“嗯，我离婚后租了个小单间，虽然不大，但挤挤也能住。

总比你睡大街或者跟陌生人挤隔间强。”其实他那单间只有十几平米，就一张床一个衣柜，

连个沙发都没有，但看着林晓这副样子，他实在不忍心把她丢在这。

老李拍了拍陈凯的肩膀：“行，老陈，你这人心眼还是这么好。”又转头对林晓说，

“那你就跟老陈去吧，他不是坏人，你放心。”林晓看着陈凯，心里又感激又忐忑。

她跟陈凯才认识不到一天，还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现在要跟他住在一起，合适吗？

可她现在走投无路，除了答应，好像也没别的办法。“谢谢叔叔，”林晓吸了吸鼻子，

擦干眼泪，“我跟你住，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做饭，我不会白住的。”陈凯笑了笑，

那是他离婚后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不用这么客气，先住着再说。”吃完粥，

陈凯拎着自己的黑色塑料袋，林晓跟在他身后，手里攥着那一百块钱，像攥着救命稻草。

走出酒吧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马路上，驱散了清晨的凉意。“你东西呢？

”陈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林晓。林晓愣了愣，摇摇头：“我没东西，就身上这几件衣服，

还有手机。”陈凯心里又是一酸，这姑娘比他还惨，连件换洗衣物都没有。他想了想，

指了指前面的超市：“走，先去给你买两套换洗衣物，总不能一直穿这一件。

”“不用了叔叔，太浪费钱了。”林晓赶紧拉住他，“我身上的衣服还能穿，

等我找到工作自己买就行。”“听话，”陈凯轻轻推开她的手，“我现在虽然没多少钱，

但给你买两套衣服还是能行的。你一个小姑娘，总不能连换洗衣服都没有。”林晓拗不过他，

只能跟着走进超市。陈凯直接拉着她到了女装区，

拿起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牛仔裤：“这个怎么样？穿着舒服。

”林晓看着那朴素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超短裙和露脐上衣，

有点不好意思：“挺……挺好看的。”“那就拿这个，再挑两件内衣。”陈凯说完，

才觉得这话有点不合适，脸又红了，赶紧转过身，“你自己挑，挑完喊我。

”林晓看着他窘迫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刚才的难过和忐忑好像少了点。

她挑了两件简单的内衣，又拿了条浅色的裙子，走到陈凯身边：“叔叔，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