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南废弃污水处理厂。齐阳将最后一个代码输入完毕，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3D建筑图开始旋转，显示出红杉工业园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系统。

"这条路线能避开大部分传感器，"他指着一条蜿蜒的红色线条，

"但最后十米需要爬过带电的过滤网。

"柯志明调试着手中的电磁脉冲装置："这个能瘫痪电子设备30秒，够你们通过。

但一旦触发，整个建筑的安保系统都会启动。

"林雨晴默不作声地检查背包里的工具——绳索、绝缘胶带、小型氧气罐。

她的动作机械而精准，但齐阳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在微微颤抖。"你还好吗？"他低声问。

林雨晴抬起头，月光从破败的屋顶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91%的同步率...这意味着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的大脑...和陈星的有多相似？"齐阳想说些安慰的话，

但柯志明先开口了："意味着你们的神经突触连接模式高度吻合。但相似不等于相同，

你还是你。""除非..."林雨晴咽了口唾沫，"除非他的意识真的试图占据我的大脑。

"一阵沉默。远处传来夜鸟的啼叫，像是某种预警。"我们可以换个计划。"齐阳突然说，

"我和柯志明进去，你在外面接应。"林雨晴摇摇头，

将最后一卷胶带塞进背包："我妈妈还在医院。如果失败，他们迟早会找上她。

"她拉上背包拉链，金属齿咬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况且...那个同步率数据，

也许正是我们需要的优势。"柯志明看了看表："两小时后天亮，我们得行动了。

"他们分乘两辆车出发，约定在工业园两公里外的加油站汇合。

齐阳和林雨晴开那辆没有牌照的旧面包车，柯志明独自驾驶另一辆，带着所有备份数据，

准备在行动后立即联系媒体。路上，林雨晴突然问："你还记得第一个任务吗？那面红砖墙。

"齐阳点点头，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后来我查过，那里根本没有红砖建筑。

""因为那是测试。"林雨晴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不是测试观察力，

而是测试我们是否愿意'看见'不存在的事物。为接受陈星的意识做准备。

"这个解释让齐阳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想起透过手机屏幕看到的墙面上的人脸纹路——也许那不是幻觉，

而是某种潜意识层面的暗示。工业园比昨晚更加阴森。暴雨将至，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臭氧混合的气味。他们从西侧围墙的缺口潜入，借着雷声掩盖脚步声。

红色建筑外多了两名持枪保安，但柯志明提供的热成像仪显示，

地下入口处反而无人看守——显然陈明远没料到他们会杀个回马枪。

通风井的金属盖被锈蚀得厉害，齐阳用液压钳轻松撬开。黑暗的竖井像巨兽的咽喉，

散发着霉味和淡淡的药水味。他们戴上头灯，顺着生锈的梯子向下爬。越往下，

空气越潮湿闷热，墙壁上凝结的水珠反射着头灯的光，像无数只眼睛。下到约十五米处，

齐阳突然停下，示意林雨晴注意前方。"带电过滤网，"他指着隐约闪着蓝光的金属网格，

"电磁脉冲准备好了吗？"林雨晴点点头，从背包取出设备。随着一声轻微的"滴"响，

蓝光消失了。他们迅速爬过最后一段管道，踢开尽头的换气扇，落入一个狭窄的设备间。

齐阳立刻连接上墙上的数据接口，笔记本屏幕亮起。"我们在B3层西侧，

"他快速浏览建筑平面图，"核心处理器在正东方向，需要穿过两条走廊。

"他们轻手轻脚推开门，外面是一条灯光惨白的走廊。不同于上层的破败，这里一尘不染，

墙壁上贴着"深红计划-绝密"的标识牌。第一个转角处传来脚步声，两人紧贴墙壁。

两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走过，讨论着"第七批测试体的神经反馈数据"。等他们走远，

齐阳和林雨晴快速移动到下一个安全点。"奇怪，"齐阳皱眉看着热成像仪，

"核心处理器室没有人看守。""因为不需要。"林雨晴的声音有些发抖，

"那个房间本身就是陷阱。"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门上的生物识别装置闪着红光。

齐阳正准备破解，林雨晴却直接按下了门边的呼叫按钮。"你干什么？

"齐阳惊恐地抓住她的手。林雨晴没有回答。

门上的扬声器传来陈明远的声音："玩家0813，你比预计的来得早。0427也来了吗？

""他死了。"林雨晴平静地说，"629号杀的。"齐阳瞪大眼睛，

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悄悄躲到门侧的视觉盲区。识别器"滴"的一声变绿，

金属门缓缓滑开。林雨晴独自走进去，门在她身后关闭，将齐阳关在外面。

核心处理器室比想象中更大，中央是那个圆柱形玻璃舱，

蓝色液体中的纳米芯片像星云般缓缓旋转。四周墙壁上是数十个监控屏幕，

显示着不同玩家的实时动态。陈明远站在控制台前，身旁是两个持枪保安。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憔悴，眼中却闪烁着病态的狂热。"我儿子很喜欢你。"他微笑着说，

"你的神经模式与他年轻时有91.3%的相似度，是所有测试体中最高的。

"林雨晴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她的大脑皮层。

玻璃舱里的蓝色液体似乎随着她的脉搏节奏波动。"其他人呢？"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