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将我锁在卧室三天三夜,猩红着眼哀求:“晚晚,外面太危险。”前世一场大火,
他亲眼看着我葬身火海却无能为力。重生后,他记忆混乱,只记得那股锥心之痛。
他筑起金笼,折断我画笔,囚禁我自由。直到我抚着小腹冷笑:“陆执,你关得住我的人,
关不住我恨你。”他瞬间崩溃跪地,却摸到我口袋中确诊白血病的病历单。原来这一世,
换我来守护他的余生。---陆执的手箍在我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窗外是望京沉沉的夜色,霓虹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晕开模糊光斑,却照不进这间卧室分毫。
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他的恐惧。“晚晚,
”他的唇贴着我耳廓,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别出去,答应我。
”暗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沉沉压下来,里面翻涌着我无法理解的偏执风暴,“就待在这里,
哪里都别去。”我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寒意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裙刺入皮肤。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面细微的纹路,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又来了。
这种毫无征兆、令人窒息的禁锢。三天了。从三天前的深夜,
他带着一身酒气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混乱气息冲进家门,将我拖进这间卧室反锁上门开始,
我就再没踏出去一步。“为什么?”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
三天前的记忆碎片般闪现——他凌晨归来,眼白布满血丝,西装凌乱,
看见我赤脚踩在微凉地板上倒水时,瞳孔骤然紧缩。下一秒天旋地转,我就被他扛上了楼。
他锁门时金属碰撞的“咔哒”声,像冰锥扎进我心里。“外面危险。”他重复着,
干燥的唇带着灼热的温度,吻过我的眼睫,试图吻去我无法抑制涌出的湿意。
我的睫毛在他唇下不安地颤动,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翅。“留在我身边,我才能护着你。
”护着我?我几乎想笑。视线越过他宽阔的肩膀,
落在那扇紧闭的、如同监狱牢门的卧室房门上,
也落在那扇被特殊合金加固过的、再也无法推开的飘窗上。
曾经洒满阳光的画架孤零零地立在角落,蒙着一层薄灰,
上面未完成的画稿色彩早已干涸凝固。画笔被粗暴地折断,
七零八落地散在昂贵的地毯上——那是他第一次“发病”时,
因为我执意要去参加一个画展而造成的狼藉。他当时的样子,和此刻如出一辙:濒临崩溃,
恐惧深藏于暴戾之下。手腕上还残留着前几天被他失控攥紧留下的淡青色淤痕。
我轻轻挣动了一下:“陆执,你弄疼我了。”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刺破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身体猛地一僵,箍着我的手臂瞬间松开了些许力道,却没有放开。他低下头,
额头抵着我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对不起…晚晚,对不起…”他低声呢喃,
带着一种深切的痛苦和茫然,“我只是…不能再看你出事。不能。”出事?我能出什么事?
我是苏晚,一个父母早逝、寄居在陆家长大的孤女,身体像脆弱的瓷器,
除了偶尔在画布上涂抹几笔色彩,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唯一的波澜,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陆执,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名副其实的京圈太子爷,金尊玉贵,
权势滔天,却也是将我拖入这无边囚笼的狱卒。“放我出去,陆执。”我闭上眼,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淹没心脏,“我不是你的金丝雀。”“你是!”他陡然拔高声音,
带着一种被戳中痛处的尖锐,眼底的暗蓝翻涌成暴风雨前的墨海,“你是我的!
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死神也不行!”他再次将我死死按进怀里,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我的存在,声音却带上了一丝破碎的哽咽,
“你不知道…晚晚…你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梦里全是火…你…”火?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那些模糊的、被我归结为臆想的碎片——灼热的气浪,
呛人的浓烟,绝望的哭喊…难道不仅仅是梦?就在这时,卧室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伴随着管家陈伯苍老而谨慎的声音:“少爷,林**来了,在楼下客厅等您。
她说…有关于苏**的重要事情,一定要当面告诉您。”林薇薇。
这个名字像一滴冰水落入滚油,瞬间在我和陆执之间炸开。陆执箍着我的手臂瞬间僵硬如铁。
他眼底翻涌的混乱情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在“林**”三个字落下的瞬间,
诡异地凝滞了一瞬。那里面翻腾的恐惧、偏执,
被一种更深的、混杂着痛楚与复杂的光芒取代,快得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箍着我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随即又猛地松开。“让她等着。”陆执的声音淬了冰,冷硬地砸向门外,
目光却像烙铁一样紧紧锁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薇薇,
陆家世交林氏的千金,更是陆执母亲心中内定的儿媳人选。
她像一朵精心培育的、带着露水的白玫瑰,优雅得体,熟知上流社会的一切规则。而我,
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靠着陆家怜悯苟活、还妄想攀附凤凰枝的贫瘠野草。
前世,在我和陆执关系最紧张的那段日子,她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陆执身边,
用她恰到好处的温柔和共同的上流圈层回忆,在我和陆执之间划下一道道无形的鸿沟。
“重要的事?”我抬眼,迎上陆执审视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
心却一点点沉下去,“关于我的?我这个当事人,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酸涩和尖锐的痛楚在胸腔里翻搅。又是这样。前世无数次,在我和陆执之间,
她总能找到那个最精准的切入点。陆执的眉头拧紧,
暗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激烈的情绪在交锋。他抬手,指腹带着薄茧,
有些粗粝地擦过我的脸颊,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笨拙温柔。“晚晚,”他声音低沉,
试图解释,“她的话我不会信,但……”“但听听也无妨?”我截断他的话,
心底那点微弱的火苗被彻底浇熄,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我猛地用力,一把推开他。
他猝不及防,被我推得向后踉跄半步,错愕地看着我。
三天来被强行压制的委屈、愤怒、对自由的渴望,在这一刻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
“陆执,我不是你的囚犯!”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尖锐的破音,“放我出去!
现在!立刻!”“不行!”他想也没想,斩钉截铁地拒绝,
眼底那刚刚压下去的偏执风暴瞬间被我的反抗再次点燃,甚至比之前更甚。他一步上前,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再次将我困在他与冰冷的墙壁之间,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
形成一个无处可逃的牢笼。“外面不安全!林薇薇她……”“她怎么样?”我仰着头,
毫不退缩地瞪着他,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滚烫地滑落,“她才是你该好好珍惜的人!
陆执,你看清楚,我是苏晚!一个无父无母、身体破败、连画笔都被你折断的废物!
我配不上你金尊玉贵的太子爷身份!更不配被你锁在这金丝笼里!”“你不是废物!
”他低吼,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狂乱痛楚,仿佛我的话比刀刃更伤人。他猛地低头,
带着一种毁灭般的气息攫住我的唇,吻得凶狠而绝望,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宣泄什么。
唇齿间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这个吻毫无温情,只有掠夺和占有。
“唔…放…开!”我用尽全身力气捶打他坚实的胸膛,指甲划过他昂贵的丝质衬衫。
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手臂如铁钳般收紧,将我死死禁锢,吻得更深,更深,
仿佛要将我拆吞入腹,与他彻底融为一体。就在我几乎窒息,眼前阵阵发黑时,
门外陈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少爷!
林**说…说事关苏**的清白,还有…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轰——!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纠缠,所有的愤怒和痛楚,
都凝固了。陆执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猛地抬起头,唇上还沾着一丝殷红。
那双暗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混乱、偏执、疯狂,在“孩子”两个字砸下的瞬间,
被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暴戾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我,
目光如有实质,沉重地压在我的小腹上,仿佛要穿透皮肉,
看清里面是否真的孕育了一个与他无关的生命。空气凝滞得如同冻住的铅块。
他箍着我的手臂,肌肉绷紧得像岩石,勒得我骨骼生疼。时间被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震惊、暴怒、被背叛的刺痛,
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恐慌?“孩……子?”他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得像是砂轮在粗粝的石头上摩擦,每个音节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和不敢置信。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迫使我仰头迎上他淬了冰的目光,“谁的?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林薇薇的话像淬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了陆执最脆弱、最偏执的神经。看着他眼中瞬间被引爆的毁灭欲,
看着他因为“孩子”二字而彻底崩塌的理智,前世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百口莫辩的绝望感,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忽然不想解释了。
一丝尖锐的、带着自毁倾向的报复念头,破开了绝望的冰层,疯狂滋生。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永远活在他心血来潮的宠爱和毫无道理的禁锢里?
凭什么我要承受他因为那些不知所谓的“梦境”而产生的猜忌和伤害?又凭什么,
要被他用这种看背叛者的眼神凌迟?“重要吗?”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想挤出一个笑,
眼泪却流得更凶,滚烫地砸在他手背上。
我清晰地看到他手背的肌肉因为那滴泪而痉挛般地抽动了一下。“陆执,你关得住我的人,
关得住这间屋子,”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玉石俱焚的平静,
目光直直刺入他翻涌着风暴的眼底,“但你关不住我恨你。”“恨”字出口的瞬间,
陆执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他眼中那冰冷的暴戾骤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灭顶的恐慌和剧痛。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猛地松开,像是被烫到。支撑在我身侧的手臂也颓然垂落,
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样子。“恨…我?
”他喃喃重复,暗蓝色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崩塌、碎裂,
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脆弱和绝望。那张一贯矜贵冷峻、掌控一切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孩童般的茫然和受伤。就在这时,一个微小的动作打破了这濒死的凝滞。
一张被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从我睡裙宽大的口袋边缘滑落,打着旋儿,
轻轻飘落在深色的羊毛地毯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洁白的纸,在深色的地毯上,
刺眼得如同审判。陆执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又像是预感到了更可怕的深渊,几乎是踉跄着蹲下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
捡起了那张纸。我闭上了眼。迟了。那张纸,是我今天下午,
趁他短暂离开卧室去书房处理紧急文件时,偷偷用他留在我这里的备用旧手机,
预约了线上医生,然后让唯一能接触到我、给我送餐的陈伯悄悄打印出来藏进餐盘送进来的。
是我为自己判下的死刑通知书——【血液检测报告:苏晚,女,23岁。
诊断:急性髓系白血病(AML-M5型)。建议:立即住院治疗。】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在奢华的卧室里蔓延。我闭着眼,
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陆执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那张纸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预想中的暴怒、质问、或者更可怕的沉默都没有发生。
只有一种诡异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的安静。然后,我听到了声音。
是纸张被攥紧、揉皱、发出濒死**的刺耳声音。紧接着,
是膝盖沉重撞击地面的闷响——“咚!”我倏然睁开眼。陆执跪在我面前。
就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他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彻底压垮。
昂贵的西装裤包裹的膝盖,就那样毫无尊严地、结结实实地跪在那里。他低着头,
额前的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死死攥着那张诊断报告的手,
指节用力到泛出青白,手背上暴起的血管狰狞可怖,
那张薄薄的纸在他掌心被揉捏得不成样子,却依旧顽强地露出“白血病”那几个刺目的黑字。
他宽阔的肩膀在无法控制地颤抖。不是愤怒的颤抖,
而是一种深切的、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和剧痛。
“不…不…”破碎的音节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溢出,带着浓重的、无法抑制的哽咽。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崩溃的泪痕和彻底坍塌的世界。
“晚晚…我的晚晚…”他像一头濒死的困兽,发出绝望的悲鸣,
暗蓝色的眼眸被汹涌的泪水彻底淹没,里面盛满了铺天盖地的悔恨和恐惧,
比之前任何一次“发病”都要深刻千万倍。他跪行着向前,颤抖的、带着薄茧的大手,
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捧起我冰凉的手,贴在他布满泪痕的脸颊上。
滚烫的泪水灼烧着我的皮肤。“是我…都是我…”他语无伦次,声音支离破碎,
“那些梦…不是假的…是不是?晚晚…你告诉我…上辈子…是不是我害死了你?
火…好大的火…”“火”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我记忆深处最黑暗、最痛苦的那扇门。
那些被刻意压抑、模糊不清的画面,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
带着焚尽一切的灼热和令人窒息的绝望,轰然涌入脑海!---浓烟滚滚,
视野里一片模糊滚烫的赤红。热浪扭曲了空气,舔舐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
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如同恶魔的狂笑。我蜷缩在画室冰冷的角落,
厚重的画布和倾倒的松节油桶成了暂时的屏障,却也成了催命的符咒。
喉咙被浓烟呛得如同刀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晚晚——!苏晚——!
”陆执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火焰的咆哮和建筑坍塌的巨响,由远及近。
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绝望,是我从未听过的。“陆…执…”我想回应,
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身体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浓烟和高温正一点点夺走我的意识。
画室的门被什么东西从外面堵死了!是那些追债的亡命徒!他们找不到躲起来的我,
竟丧心病狂地点燃了这栋废弃的画廊!沉重的撞击声在门外响起,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