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宫闱无主,膳食局成了暗箭场。杂役厨娘柳蕙蹲在灶下擦了三年铜锅,终于等到露一手的机会——太妃要‘滋阴补身’的汤,她往鸽肉里埋把枸杞,解了里头藏的巴豆;宠妃要‘讨帝王欢心’的点心,她揉团面捏成并蒂莲,把夹在酥皮里的匿名信,蒸成了黏糊糊的糖心。直到那夜,冷脸皇帝掀了她的食盒,却独独端走那碗没放调料的白粥:‘当年掖庭老妈妈煮的,就是这个味。’柳蕙这才惊觉——原来她熬的不止是膳食,是十年沉冤的真相,是他藏了二十年的,半颗真心。”
天还未全亮,掖庭膳食局后院的井台已结了层薄霜。
柳蕙蹲在青石板上,双手浸在刺骨的冰水里,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泥沙,正一下一下搓洗泡发的干菜。
水太冷,指尖早没了知觉,可她不敢停——王嬷嬷的铜烟杆正敲着檐下的廊柱,笃笃声像催命符。
"罪户之女也配碰灶台?"王嬷嬷裹着靛青棉袍站在廊下,烟杆头指了指柳蕙泡得发白的手背,"这干菜得见水七遍,少一遍,明儿你就跪到御膳……
头三日,她天不亮就来。
灶膛里的死灰是她掏的,锈住的铁算子是她用砖角磨开的,连墙缝里塞的陈年花椒壳都被她捡了出来。
第五日清晨,当她踮脚把最后一撮八角归进贴着"辛"字的陶罐时,李三娘端着腌菜坛经过,脚步慢了半拍,坛口的荷叶晃了晃,露出点酸黄瓜的青。
"李姐。"柳蕙直起腰,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昨儿您说要泡新蒜,我把瓦罐晒好了,就搁在后窗台上。"……
"他若要心思,"柳蕙望着灶膛里的火星,"总得先尝到真心。"
第二日辰时,柳蕙正在切葱丝,阿福蹭到她身边,袖口沾着点粥渍:"皇上喝完粥,问了句'谁做的'。"他压低声音,"我按你说的,只说是厨房多做的。"
柳蕙的刀顿在葱上,葱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嫩芯:"他还说什么?"
"没说什么。"阿福挠挠头,"就是把空碗收进了妆匣,说'留着'。"
柳蕙垂眼笑了……
柳蕙抬头,见传旨的小太监穿着青底金线的宫服,腰间玉佩撞出清脆的响——这是乾清宫当差的"御前牌子"。
阿福从后面扶住她的胳膊,掌心全是汗:"柳姐姐,我陪你去。"
偏殿的门帘是玄色织金的,柳蕙刚跨进去,就闻见浓重的沉水香。
檀香里混着点药气,像极了父亲药炉旁的味道。
她垂着眼跪在青砖上,能看见龙纹方砖的缝隙里落着半片桂花,黄得发枯。
"……
"阿菊,去把陈氏上役请来。"她声音平稳,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
昨儿个掌灯时分,她明明亲自调了腌料封在瓮里,如今这味道......
陈氏踩着木屐"哒哒"进来时,鬓角的珠花晃得人眼晕:"柳厨娘叫我?
可是这山鸡脯的腌料有什么不妥?"
柳蕙垂眼将银签递过去:"上役尝尝,这酒味是不是重了?"
陈氏蘸了点腌料抿在舌尖,眉梢一挑:"许是你昨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