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养了两条狗,一条是大黄,另一条是妈妈。大山里被拐来的女人很惨,
地位就像罐装汽水的拉环。没人会在意拉环的感受,用力掰开它不过是为了喝到里面的汽水,
就像妈妈,唯一的作用就是子宫,生下原本不该来到这世上的孽种。1“小玉也长大了,
你这么打不合适。”“妈,你还心疼她?不好好干农活天天吵着要学习,
一个娘们要这么高文化干什么?下次再敢顶嘴我打死她!”“不是,打伤了卖不出好价钱啊。
”我是被疼醒的。可我不是死了吗?我躺在地上睁开眼,发现回到了十八岁这年。
昏暗破旧的矮房子里,继父秦寿仁与奶奶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我的未来。
秦寿仁说村长愿意出三万块钱,让我嫁给他的傻儿子,毕竟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
没有比我更漂亮的同龄姑娘。相比之下,奶奶更有经济头脑。镇上的有钱人多,
就我这没**的身体,第一次怎么也值几千块。让我出去接客不比累死累活种田来钱快,
只要别玩坏了肚子就行,到时候万一给村长家生了儿子,他们还能再敲诈一笔。
秦寿仁嘿嘿的笑,竖起大拇指说就这么办。突然推开的门打断了两人的美梦。
妈妈发了疯似的跑进来。挡在我前面,习惯性的朝奶奶跪下磕头,“妈,
你们不能这么对小玉,她还是个孩子,未来要走出去的,我今天卖玉米赚了50块,
你们先拿去用,以后我少睡两个小时天天去镇上打工……”“去**!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老子做事了!”秦寿仁一脚踹翻了妈妈,揪住她的头发狠狠扇了两巴掌,
破口大骂:“我养了这野种十八年,就是盼着大了给老子赚钱,不然我早弄死她了!
”“还有你个臭**,床上叫都不叫,现在话不少,老子自己弄都比玩你爽!”当年,
妈妈被拐来时已经有了身孕,在这落后的大山里,如果强行打胎恐会伤及性命,
我才得以平安落地。可不是秦寿仁的种,我在这个家里甚至活得还不如狗。
“让你去做饭做完了?自从生了乐乐,你这肚子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你说不下蛋的鸡我们留着干嘛?”这是奶奶的声音。同样的施暴。同样的怒骂。
与上一世几乎分毫不差。我适时的醒来,挣扎着起身,但巨大的疼痛甚至让我直不起腰来。
记忆里的童年,全在这种疼痛中度过。“小玉,你没事吧?我去给你拿药。
”妈妈刚迈开步子,就被秦寿仁劈头盖脸的骂了回来。“涂点’大酱‘不就行了,
一个贱皮子用那么好干什么!”大酱是喂猪的饲料,通常拿来医治动物的伤口。
我连忙说道:“我挺好的妈,不用药,咱们出去吧。”来到室外,呼吸都简单了几分。
看着年轻的妈妈,感受着触手可及的距离,我死死忍住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从未如此虔诚地感谢上天,给我重来的机会。十八岁这一年。我被强制辍学。
关在狗笼里三个月,意志连同灵魂一起被磨灭,妈妈半夜放我逃跑被发现,
秦寿仁将妈妈活生生打死,奶奶将尸体埋在樱桃树下。六月,樱桃红了,颗颗都像用血洗过,
或许是心虚,秦寿仁和奶奶从来不吃。接着就如奶奶的好主意那样,
行尸走肉般的我在镇上成了一名给钱就睡的站街女,十年来接客无数次,
最后在二十八岁感染艾滋暴尸街头。至于我赚的钱,一部分被他们挥霍,
剩下的全给了弟弟秦乐。大山里的女孩是长不大的。2“你这孩子哭什么?
是不是他打疼你了?”妈妈的脸肿了大半,看我的目光有些闪躲。在自己女儿面前,
挨打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我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太想你了。”妈妈有些懵,
明明我们每天都能见到。她不知道的是,她十八岁的女儿已经被打死了,
现在我的灵魂来自十年后。“小玉,以后咱不读书了。”妈妈拉着我,
语气艰难:“高中文凭也不低了,听秦寿仁的话,嫁给村长的儿子,这样他就不打人了。
”被拐来二十多年,妈妈早就被驯化了。我之前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漂亮的不像话。
我无法想象,曾经明媚张扬的少女到如今身材走样、麻木不仁的大山老囡,
妈妈是遭受了多少非人虐待。现在的她只希望我平安。我摇了摇头。如果可以,
我多希望自己从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的人生不该被愚昧落后的大山埋葬,
十几年来她有数次逃离的机会,却被我拖累。可我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
没有挑选原生家庭的权利。但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想活下去。“妈,我知道的,
你放心吧。”今年我已经高三了,高考是唯一改变人生的机会,我绝不可能放弃。这么说,
也只是不想让妈妈担心。妈妈抱住我。“那就好,妈妈放心不下的也只有你了。”没有秦乐。
同样是妈妈的孩子。那个小畜生就是第二个秦寿仁。妈妈转身回屋睡觉,
顺手抓了一把缸里的大酱涂在红肿的脸上。我抬手想制止。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月晚星稀。
我睡不着来到院子里数星星。大黄像是看出了我不开心,摇着尾巴过来蹭我的裤腿。
它是我五年前捡回来的小狗崽,一晃也这么大了。对我来说,大黄是家人,
是我上学十公里崎岖山路上的伙伴。无数个日日夜夜里。
黑暗中陡峭的崖壁上总会亮起一束光。将一人一狗的影子衬的无比巨大。“大黄,
我带你一起走。”大黄汪汪两声,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在给我回应。我揉了揉它的头,
轻声道:“出去了,咱们就不回来了。”第二天蒙蒙亮。我蹑手蹑脚的起床,
简单洗漱后拿上手电筒和老人机,带着大黄就出发了。老人机是学校强制要求配备的,
不然秦寿仁对我可没那么大方。“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盼啊盼,
阿嬷阿嬷地甜甜叫……”天还没亮,伸手不见五指,雾气笼罩山谷显得有些阴森,
我哼着歌给自己壮胆。凭借着手电微弱的灯光,大黄在前面探路,有危险会立马停下。
说起来。我从没有见过外婆,也从没有踏出过这片贫瘠的土地,
但妈妈也肯定很想她的妈妈吧。到了学校,天已经亮了。班级里几个男生围在一起,
看见我来了,目光里分明带着不怀好意。窃窃私语了几分钟,最后商定了一个男生。
“我去就我去!”徐子野闷着头朝我走来,压低声音。“五十块,让我摸一把。
”虽然他极力强壮镇定,可我看得出来他有多紧张。我不动声色,问:“摸哪儿?
”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胸上。我笑了笑。“这样吧,一百块,我可以把衣服拉开。
”3听到我的话,徐子野僵住原地。满脸的不敢相信。他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脖子,
肉眼可见的滚烫。青春期这会的小男生牵个手都不得了了,
显然我的话带给了他极大的冲击力。“你说……真的?”徐子野咽了下口水,
看上去有些挣扎。“过期不候。”“成交!
”他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晚上你到小树林等我。”接下来一天的课徐子野都心不在焉的。
目光总有意无意的瞥向我。我想到晚上要做什么就憋不住笑。在煎熬中。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我来到小树林的时候,徐子野已经到了。“怎么那么慢?”他不悦。“急什么?
”我说:“你把裤子脱了。”“你想干什么?”徐子野捂着裤裆差点跳起来,
“不是你脱衣服吗?”“摸多没意思啊,只要你出得起钱,我们还可以干点别的。
”上辈子的经历让我拿捏一个小男生简直易如反掌。“什么别的?
”徐子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等会你就知道了,脱下裤子闭上眼,还是那句话,
过期不候。”说完,我故意问他:“钱带够了吗?”“看不起谁呢?一千块!
你这辈子都没见过!”不愧是镇上数一数二大户人家的公子。我点点头,“脱吧。
”“你先转过去。”小男生面子还挺薄。褪下裤子后,
徐子野心跳快的像是要从胸膛里冲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没动作。“秦玉,好了吗?
”晚上温度低,风一吹,他抖得跟筛子似的。我打开老人机的摄像头找好角度,
嘴上说着:“快好了,快好了。”虽然这破烂五米外人畜不分,但如此近的距离,
我还是把他的春光完完整整地拍了进去。徐子野没了耐心,眼睛眯开一条缝,
看到我的动作吓得裤子连忙往上提。速度之快,差点冒火星子。“秦玉,你在干什么?!
”他的怒吼两公里外都能听到。我挥了挥手里的照片,笑道:“一千块。”本来想要五百的。
闻言,徐子野眼睛瞪的溜圆,不谙世事的少年哪里见过如此险恶的人心,
下意识地追我就要抢手机。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老师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他涨红了脸,“你,你竟然敢威胁我!”“三。”我开始倒数。
“秦玉,我不会放过你的!”“二。”“我给!”真快,连一都撑不到。
徐子野恨恨的拿出十张百元大钞,脸色难看的像要吞粪自尽。看我数完钱,
他伸出手:“手机给我。”“不给。”“你不讲信用!
”“万一我删了照片你反悔把钱抢走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刚才他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现在脸又红了。哦豁,小心思被我戳破了。“行,这次算我栽了!”他一拳锤在树上,
“是我看走了眼,我还以为……”“你还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做,
就像你们背后议论我的那样,是吗?”徐子野不说话。深邃的眼睛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
“秦玉,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是想活下去。”寒风萧瑟。我死死攥着一千块转身离开。
其实他们的议论没有错,上辈子的我是只要给钱,就能主动宽衣解带的**。
是被秦寿仁驯化的牲口,妈妈是他泄欲的容器,而我是他赚钱的工具。
今生的我绝不重蹈覆辙。哪怕拼上一切。也要尽情的绽放在天地间。
十八岁的秦玉是大山里盛开的最娇艳的花。4有了钱,第一件事是填饱肚子。
在家我只能吃他们剩下的,饿晕都是常有的事。刚刚徐子野好像被我气哭了。但我并不内疚。
他精虫上脑,活该。在大山里,我不吃人,别人就会吃了我。来到镇上的面馆,
点了一份牛肉面和一个鸡腿,鸡腿是给大黄的,它高兴的转圈圈。大黄也好苦,瘦的皮包骨。
正大快朵颐的时候,徐子野进来了。“你饿死鬼投胎啊?”他坐到我对面。我懒得搭理,
继续吃。“我给了你一千块钱,你就吃这个?”徐子野说:“我看秦乐每天吃的可好了,
养的肥头大耳的,你们不是姐弟吗?”这家伙叽叽喳喳的真烦。我想让他滚远点。
可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的血都冷了。我看见秦乐站在面馆门口,我们四目相对,
他看我的眼神从震惊变得惊喜,最后咧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
我不确定徐子野的话他有没有听到,如果有,那我的计划将前功尽弃。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对策,以至于后来我是怎么回去的都忘了。月光下,矮房子前。
妈妈自顾自的在啃一根玉米。跟上次不同的是,此刻她的另一边脸也涂满了大酱。
秦寿仁又打妈妈了。我气冲冲的上前,却听到房子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叫声,声音很大,
一浪高过一浪。门口的台阶上,散着女人的内衣。我呆楞在原地。直到妈妈的声音响起。
“小玉,别听了,快走吧。”我没有动。而是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我不是少不经事的少女,岂能不明白屋子里是什么动静。秦寿仁又找**带回了家,
做的惊天动地。那是我的房间。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现在已经脏了,
就像大山里的人心一样。妈妈的玉米越吃越香,仿佛什么都不能影响她,奶奶走了出来,
十分嫌弃的说妈妈连牲口都不如,听着这种声音都能吃得下。我知道,
妈妈已经麻木到生死都不在乎了。若不是丢不下我。早就寻短见了。**一会儿,
屋内消停了不少。秦寿仁光着上身走了出来。那一脸餍足的样子看的我直犯恶心。
他慢悠悠拿出五十块付给女人。呵,比我上辈子还便宜。“秦玉,
你把……”他估计是想让我把那女人送回镇里去。我充耳不闻,
捏着鼻子把房间里扔了个干净,反正也没几样东西。秦乐突然闯了进来。把门反锁。
用命令的口吻道。“把钱给我。”“什么钱?”我若无其事的反问。在面馆,
果然还是被他听到了。“装傻是吧?”秦乐不敢大声,每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徐子野给你的一千块钱!”看的出来,他想独吞。我不接话茬,
埋着头只顾复习今天的功课。他一把扯过我的书甩在地上,露出面馆外的同款微笑,
“你说爸爸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你?”秦寿仁若是知道我藏钱,肯定会打死我的。
我的命贱,不值一千块钱。就像上辈子打死妈妈那样,说起来那棵樱桃树又快开花了。
我抬头看秦乐。问:“证据呢?”他怔了怔,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说得出这么可笑的话来。
碾死一只蚂蚁,需要有证据证明蚂蚁做错了吗?他退了出去,丢下一句话。“我有的是办法,
咱们走着瞧。”这一晚我都战战兢兢的没有睡着,做好了秦寿仁随时找上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