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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
诸泽衍神色大变,慌忙冲了过去,抱着陆晚晚离开,连手指都在颤抖。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搅弄风雨的诸泽衍,此刻慌地像个孩子。
谢朝雪悲哀地想,当年她被绑匪折磨地就剩一口气时,诸泽衍有这么着急吗?
半个小时后,诸泽衍一脚踹开门冲了进来,他眼尾腥红,死死攥住谢朝雪的肩膀,质问道:
「谢朝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晚晚在那里!你是不是故意让她听到我们是夫妻的!」
谢朝雪头昏脑涨,内心悲呛又绝望,她看着诸泽衍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好像从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连下床都费劲,哪有力气去安排这些事。
诸泽衍一个亿的合同都算的明白,怎么可能算不明白这些,只是因为太在乎了。
胳膊上的伤口被牵扯到,刺骨地疼,谢朝雪麻木地解释。
「不是我,我不知道她在。」
「不是你是谁?」
诸泽衍死死盯着她,毫无预兆地落泪:
「你知不知道晚晚她在哭。」
都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原来这就是爱啊,看见她难过自己也会疼。
谢朝雪看着诸泽衍的眼泪愣愣地想。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像被火烫了一个燎泡,一碰就钻心刻骨地疼。
谢朝雪的嗓音变得颤抖,她笑里含泪:
「诸泽衍,原来你也会流泪啊,我被人快折磨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哭啊!」
「因为我在乎她!」
诸泽衍决绝的嗓音让谢朝雪的心又碎了一次,原来是因为不在乎她,所以不哭啊。
没等谢朝雪咽下悲痛,诸泽衍已经把她从床上扯了下来。
他眼眸冰冷:
「凭什么晚晚在抢救室生死未卜,你还心安理得地坐着,我要你去抢救室门口跪着等她出来,晚晚什么时候醒来,你什么时候起来。」
手术室人来人往,谢朝雪虚弱地跪在抢救室门口,顶着路人的指指点点,伤口渗血,像一朵枯萎的花。
【这女的身上都是伤,怎么还跪着。】
【不知道啊,听说是抢别人男朋友,把人家原配气昏倒了。】
【天呐这也太不要脸了。】
【啥世道了,小三这么光明正大。】
一个大妈走过来,狠狠甩了谢朝雪一耳光,嗓音尖锐:
「**,要不要脸了,还抢别人男朋友!老娘今天就为民除害!」
谢朝雪嘴角溢出鲜血,耳边一片嗡鸣,她捂着脸下意识开口:
「我不是小三。」
大妈又一个耳光甩过来,满是不屑:
「还嘴硬,刚才我们都听见了,是你缠着这帅哥的,人家可是有女朋友。」
谢朝雪眼前一黑,被扇地头重重撞到门框上,灵魂都在痛,她死死撑住门框,冷汗直流。
大妈转身问诸泽衍:
「帅哥,里面那个才是你女朋友,对吧?」
诸泽衍定定看着谢朝雪,想着只要她低头服软,他就让她起来,他就为她解释。
可谢朝雪始终跪在那儿,没有看他一眼。
诸泽衍心底没来由生出些烦躁,他最烦谢朝雪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诸泽衍轻笑,慢条斯理地勾唇:
「对,里面那个才是我女朋友。」
他闲庭信步过去,俯身凑在谢朝雪耳边:
「谢朝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我服个软,我就帮你解释,让他们都滚。」
诸泽衍漫不经心地想,谢朝雪那么怕疼,现在一定在哭,他会哄她的。诸泽衍垂眼,可猝不及防对上的却是一双冰冷的眼。
谢朝雪冷冷看着他,眼里有崩溃,有恨意,却唯独没有眼泪。
「诸泽衍,你做梦。」诸泽衍神色一凌,直起身,散漫地扫了眼周围:
「她非要纠缠我,把我女朋友都气病了,你们谁能让她认错,我就给谁一万块钱。」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怀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吹牛谁不会啊,少拿我们当枪使。】
【真给钱假给钱。】
【反正我不信,到时候她报警了怎么办。】旁边诸泽衍的助理适时地发放名片。「这是我们褚总,泽雪集团知道吧,就是褚总的。」
诸泽衍笑意懒散,居高临下看着谢朝雪,话里渗血:
「我加大筹码,谁能让她认错,我就报销谁的医药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