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啊,你可一定要给为娘争口气啊,娘这辈子是不成了,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身为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柔媚痴缠,要柔的像水,才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娘一个舞姬,能嫁给你爹过上富贵日子,靠的就是此等秘术,你只要学会,灵活运用,保证后半辈子金堆玉砌,富贵显荣。”
小小的崔云初虽那时不懂什么意思,但姨娘教的肯定都是对的,便都一一记在心里。
“娘。”睡梦中的崔云初撇了撇嘴,“您也没告诉我,会把自己作死啊?”
妖艳妇人叹口气,似乎有几分讪讪,“娘若是真有那本事儿,你爹又怎么会把我们娘俩扔在皇城不管不顾,娘就吹个牛,你怎么还真信了呢。”
“。”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半敞开的窗棂洒进屋中,崔云初眯了眯眸子,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活着的感觉,真好。
幸儿进屋侍奉她更衣梳洗,铜镜前,张婆子小心翼翼的递给她一个锦盒。
“装的什么,如此宝贝?”崔云初含笑偏头看去。
“痴缠媚术三十六计啊,姑娘今日该学第十三计,一夹二扭三哭诉了,顺便再把前面那十二计巩固巩固,以免生疏。”
“。”崔云初的脸僵硬住。
“这可是姑娘花了一百两银子,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张婆子捧着宝贝一般,献给崔云初。
“你能帮我把一百两银子要回来吗?”
崔云初眼眶湿润,一百两啊,她半年月例银子呢,买啥啥不香啊。
幸儿,“店家说,一经售出,概不退换,退不了。”
崔云初翻了个白眼,不住的抚摸着胸口,想将那口气顺下去。
“想要学册子上的东西,首先姑娘还要有一副惹眼的美貌,洁白无暇的肌肤,不盈一握的腰肢。”
张婆子说着,打开了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崔云初像是芸豆卷一样,被裹了一层又一层,末了,又刷了点粉上色点缀一二。
张婆子,“瞧姑娘这双手,白皙纤细,比之羊脂白玉都更剔透些。”
崔云初垂眸,皓白腕骨搭在桌沿上,衣袖微微掀起,露出一小截柔嫩肌肤,犹如那最细腻的瓷器。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一剑穿胸而死了。
铜镜中姑娘仙姿迭貌,玉软花柔,月中聚雪般摄人心魄。
崔云初的长相,遗传了她娘八分,尤其是那股子妖艳魅惑……
说通俗些,就是风尘气,
咳咳……
“姑娘,”幸儿碰了碰崔云初的胳膊,“太夫人等着您呢,快进去啊。”
崔云初回神应了一声。
崔太夫人,是如今崔府后宅的当家人,她爹的原配夫人十几年前就去了,她娘也是早早香消玉殒。
该说不说,她爹是有点子克妻在身上的,活的愣是一个都没有。
苍老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云凤,你自幼在我膝下长大,悉心教养,你大姐姐不同,她姨娘出身不好,眼界有限,教的都是她在外安身立命的本事儿,难免长歪了些,祖母日后会慢慢教导她的。”
“你让着她一些,莫和她一般见识,一笔终究写不出两个崔字,崔家就你们两个姑娘,血浓于水,当要相亲相爱,同心同德。”
“知道了。”崔云凤的声音低闷中带了几分不耐烦。
“当初祖母不该将她留给周姨娘教导的,误了她的教养,归根究底,是祖母和你爹爹思虑不周,对不住她。”
“祖母,您放心吧,只要她不得寸进尺,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她毕竟是我姐姐。”
崔云初喉中像是堵了一团棉絮,眼眶湿润,感动的都有些哽咽了。
“祖母,二妹妹。”
“云初来了。”崔太夫人满脸慈爱,崔云凤瞪了她一眼,哼了哼,去了下首的位置坐下。
“都午膳的时辰了,你终于舍得起来给祖母请安了?”
“昨夜里吹了风,头疼的厉害,起的就晚了一些,还望祖母您莫怪罪。”
“。”说完,崔云初抿了抿唇,有些讪讪,嗯,撒谎装可怜都成习惯了。
下次再如此她就咬断自己的舌头。
崔云凤气的瞪眼,“你脸色分明十分红润……”
“云凤。”崔太夫人睇去一眼,又疼惜的瞧着崔云初,嘘寒问暖,百般关怀。
崔云初撇撇嘴,鼻子酸酸的,险些要哭出来。
祖母明知晓她都是装的,还对自己如此…
“祖母,”她吸着鼻子,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去,抱住崔老太夫人撒娇。
崔太夫人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诧异。
这个孙女可从不曾和自己如此亲近过,不仅如此,还因为自己对她束缚管教颇严,而心生怨怼。
“怎么,不叫我死老太婆了?”
“……”崔云初震惊抬眸。
祖母怎么知晓?
“祖母,您说什么呢,孙女怎么会那么说您呢。”
崔云初自然不会承认。
“你又撒谎,我分明亲耳听见你背后偷偷骂祖母老不死的……”
“二妹妹,”崔云初声音温柔不像样子,回头看向崔云凤的眼神却冷厉骇人,“你听错了。”
崔云凤气的不轻,“两面三刀,表里不一,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