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中了1个亿后,我利落辞职,准备回老家带爸妈过好日子。
刚到家门口,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我给爸打电话,开玩笑说我被辞退了。
电话那头的他闻言,顿时急了:“工作没了,就赶紧再找啊!你回来干什么?!”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屋内传出弟弟的声音:“爸,哥回来,不会是想跟我抢房子吧?”
我爸冷哼一声:“这房子是你的,可没他的份!”
我后妈也跟着应和:“就是就是,你哥在外打拼有经验,你小,他怎么也得让着你。”
他们的话让我心里一凉。
手机屏幕上,银行短信里的那一长串零,我来来**数了三遍。
个、十、百、千、万……一个亿。
我叫陈飞,一个在城市里漂了七年的普通社畜。七年间,我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学毕业生,被磋磨成了一个每天靠咖啡续命,看到老板比看到鬼还害怕的部门小主管。
这笔彩票巨款,像一道光,劈开了我灰暗的生活。
我几乎没有犹豫,冲进老板办公室,把那封早就写好,却一直不敢递交的辞职信拍在了他桌上。
老板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大概以为我疯了。
我确实快疯了,是兴奋到发疯。
我开着我那辆刚付完贷款的二手车,在高速上飞驰。车窗大开,风灌进来,吹得我眼泪直流。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爸妈,我那个家。
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后来我爸娶了现在的后妈王丽,又生了弟弟陈浩。
虽然是后妈,但王丽对我一直还算过得去,至少表面上是。弟弟陈浩比我小五岁,从小被惯到大,有点少爷脾气。
这些年,我每个月工资一到手,雷打不动先给家里转五千。我爸总说,家里不要我的钱,让我自己存着娶媳妇。但我知道,家里开销大,弟弟刚毕业没个正经工作,全靠我爸那点退休金和王丽打零工的钱,根本不够。
如今,我终于有能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了。
不用再挤在那个六十平的老破小里,不用再为几毛钱菜价跟人争得面红耳赤。
我要给他们换个大别墅,请最好的保姆,带他们环游世界。
离家越近,我的心脏跳得越快。
车停在熟悉的巷子口,我没有立刻下车。我掏出手机,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喂,爸。”
“哎,阿飞啊,怎么这个点打电话?不是在上班吗?”我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憨厚。
我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用一种尽量沮丧的语气说:“爸,我……我被公司辞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我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得意,准备等着我爸安慰我几句,然后我就大笑着告诉他真相。
“辞退了?”我爸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但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尖锐和烦躁,“工作没了,就赶紧再找啊!你回来干什么?!”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举着手机,愣在原地。
风从车窗吹进来,有点冷。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爸,那个总说“累了就回家”的父亲,在我“失业”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而是质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也许……也许他是太着急了,怕我受打击,所以语气重了点。
我这样安慰自己,熄了火,准备下车。
手刚放到车门把手上,就听到老旧的窗户里,飘出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是我弟弟陈浩。
“爸,哥回来,不会是想跟我抢房子吧?”他的声音里满是警惕。
我爸冷哼一声,那声音,比电话里还要冷硬百倍:“这房子是你的,可没他的份!房产证上写的谁的名字?写的是你的!”
“就是就是,”后妈王丽那尖细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刻薄,“你哥在外头打拼这么多年,有经验,什么苦没吃过。你还小,他怎么也得让着你。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没地方住?大不了回城里租个小单间,不也一样过。”
“可我怕他赖着不走啊,”陈浩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蛮横,“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烦人。”
“他敢!”我爸的声音斩钉截铁,“这个家,现在是我和你王姨当家。他要是敢赖着,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从头顶凉到脚心。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家人,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回来争抢家产的外人。
原来,我每个月寄回来的五千块钱,没有换来半点亲情,只换来了他们的理所当然和变本加厉的提防。
原来,我满心欢喜想要给予他们的一切,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我这个“外人”的痴心妄想。
我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是伤心,是气。
气到发笑。
好,真好。
既然你们这么怕我回来抢房子,那我就回来,好好地“住”上一段时间。
我倒要看看,当你们知道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们“施舍”一个床位的穷光蛋时,你们的脸,会是什么颜色。
我擦干了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车门。
脸上,挂着他们最熟悉的,憨厚而又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