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让魏迟猛然站起身,目眩之下,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
魏迟的心脏在乱跳,声音也有些颤抖:“现在民情如何。”
兵部尚书伏在地上:“炸毁了整条街,近百户居民受灾,伤亡惨重。”
魏迟闭了闭眼。
私炮坊一事,只有他和沈晚倾,还有兵部尚书知晓。
这可是魏迟用来对付女帝的底牌,沈晚倾竟然说毁就毁了!
心神难定之下,又是痛又是恨。
这十年,究竟算什么?
兵部尚书打断了魏迟的思绪:“殿下,该如何是好!如今民情激愤,明日早朝也会有众多朝臣揪咱们的错处啊!臣、臣怕是性命不保!”
魏迟心乱如麻,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当然要派人去救灾!”
兵部尚书仍是慌张不已:“臣已派人去救灾,回来的人说大理寺的许大人早到了。”
听了这话魏迟却攥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渗出了血,却比不得心中疼痛半分。
引爆他的私炮坊,又叫许怀宴去露脸。
沈晚倾,你帮他帮得还真是不遗余力。
魏迟垂下眼,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刘尚书,你回府去吧,皇上那边由孤处理。”
果然,不多时,女帝身边的首领太监就到了。
尖细的声音如此说道:“陛下特召太子殿下入奉天殿,还请殿下不要耽搁。”
魏迟面无表情地起了身。
奉天殿外,却碰上了沈晚倾。
女人绯袍乌帽,清冷明艳。
见了她,魏迟心中的怒火翻出来,烧出阵阵痛意。
魏迟快步走去拦在她身前,低声怒问道:“沈晚倾,你怎么敢?”
沈晚倾垂眼看着魏迟,一副正派模样。
“臣不知太子所谓何事。”
盯她半晌,魏迟忽的笑了:“首辅大人,您是真的打算将孤的基业,给他人当嫁衣了吗?”
“不知许大人会如何对您感恩戴德,会不会将他那颗心捧给您呢?”
沈晚倾幽深的眸子看着魏迟,语气嘲讽:“他与你,怎会一样。”
说完,她直接越过魏迟,往奉天殿内去了。
魏迟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心脏紧缩,复又松开,痛意反复。
魏迟与她一前一后入了殿。
龙椅上的魏蓉嘴角啜着笑,落在魏迟眼里是满满的恶意。
“皇兄,你可知罪?”
天子威压下,魏迟垂手而立,丝毫未动。
“孤的作坊炸毁街道、民屋,伤及百姓性命,自然是孤的不是,孤也已在竭尽全力补救。”
“皇兄真会避重就轻,你的私炮坊,岂是能用简单的‘作坊’绕过去的!”
魏迟又弯眼一笑:“那不是私炮坊,那是爆竹厂,孤在户部备过案的。”
沈晚倾与魏蓉脸上的表情皆是微滞。
魏蓉又调了人来查,发现确实是登记在册。
她得目光深沉又尖锐,背后沈晚倾的视线也如有实质。
如此胜券在握,又被魏迟摆了一道,自然不会痛快。
魏迟轻笑一声:“白纸黑字如此,皇上与首辅大人应该是没有疑问了,孤先行一步。”
言罢,魏迟直接转身出了殿。
刚走出没多远,便被后来之人抓住了手腕。
是沈晚倾。
手掌炙热,声音中还带着薄怒:“你竟还有事瞒我?”
她背叛他,竟还怪自己不同她坦诚。
魏迟任由心中痛意蔓延,勾起唇:“若孤不瞒着你,孤今日便死了。”
说着,还用修长的指尖轻轻勾了一下她的下巴:“首辅大人,可真是狠心呐。”
“太子殿下。”沈晚倾紧紧攥住魏迟的手,“你还没认清局势吗?”
“现在需要摇尾乞怜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