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叶蓁捂着脸，看着眼前这个完全被蒙蔽、如同刺猬般攻击自己的妹妹，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艰难地开口：“灵灵，你被他骗了！事实的真相是……”

“真相？”程肆夜适时地打断她，慢悠悠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前段时间他哄着叶蓁拍下的、一些尺度颇大的情趣照片，递到叶灵面前，“灵灵，这是你姐姐勾引我的时候，主动发给我的。我一直没忍心给你看……”

叶灵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眼睛瞬间瞪大，瞳孔里充满了震惊、羞辱和滔天的怒火！

她猛地抢过手机，狠狠砸向叶蓁的脸！

“叶蓁！”叶灵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眼泪汹涌而出，“从小到大我最崇拜你，最听你的话！可你呢？！你明知道我那么爱肆夜哥哥，你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我绝对不会让你抢走他的！肆夜哥哥只能是我的！”

或许是为了宣告**，叶灵说完，竟然直接转身扑进程肆夜怀里，踮起脚尖，当着叶蓁的面，主动吻上了程肆夜的唇，动作激烈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程肆夜没有推开她，反而顺势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目光却越过叶灵的肩膀，落在叶蓁惨白如纸的脸上，带着冰冷的嘲弄和胜利者的姿态。

叶蓁看着眼前这幕让她恶心又心碎的画面，悲痛欲绝！

她冲上前，用力想要拉开叶灵：“叶灵！你清醒一点！我以姐姐的身份命令你，赶紧跟他分手！你知不知道他这样做就是想让我们两姐妹斗得两败俱伤，好报复我们的妈妈！”

情急之下，她终于将程肆夜那恶毒的目的嘶喊了出来。

可叶灵却像是完全听不进去，猛地挣脱开她，眼神偏执而疯狂：“我不信！肆夜哥哥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就算他要报复妈妈，我也认了！我爱他！我只要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放弃！”

叶蓁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声音破碎不堪：“所以……在你心里，他比我这个姐姐，比我们的妈妈……都要重要吗？”

叶灵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是！”

她用力推搡着叶蓁，像是要推开什么肮脏的东西，尖声叫道：“你走！你赶紧走！以后不准你再靠近肆夜哥哥！我不要再看到你！”

叶蓁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心像是被彻底掏空，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看着妹妹那完全陌生的、充满敌意和占有欲的眼神，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夜色的大门。

夜风冰冷，吹在她身上，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寒。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叶灵的声音。

“姐！”

叶蓁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顶楼包厢的窗户被推开，叶灵站在窗口，眼神冰冷地看着她，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一个沉重的装饰花瓶，朝着她的头顶，狠狠砸了下来！

“砰——！”

叶蓁根本来不及躲闪，花瓶正中额角！

剧痛瞬间袭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软软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的血泊迅速扩大。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窗口。

叶灵正冷冷地俯视着她，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觊觎肆夜哥哥，不然，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

而叶灵的身边，站着程肆夜。

他搂着叶灵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们姐妹，已经彻底反目成仇。

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叶蓁淹没，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所有知觉。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额角传来阵阵钝痛，提醒着她昏迷前发生的那残忍的一切。

手机在一旁震动，是母亲打来的。

叶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才接起电话。

“蓁蓁啊，妈妈为你安排了一个联姻对象，是妈妈闺蜜的儿子，叫季沉。那孩子你小时候见过的，他一直都很喜欢你，人也稳重可靠，前阵子刚从国外回来接手家族企业……”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对方的好处，最后叹了口气：“虽然这些年你总跟妈妈说你有男朋友，但你从未带回来过，妈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蓁蓁，听妈妈一句劝，女人终究还是要找个靠谱的归宿。季家知根知底，季沉那孩子又真心喜欢你，你会幸福的……”

若是以前，叶蓁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有程肆夜，她以为那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现在……

她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很久。

电话那头的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担忧地唤着她的名字。

叶蓁想起程肆夜那冰冷残忍的话语，想起他处心积虑要让她们姐妹相争的目的……

如果她离开了，嫁人了，彻底退出这场荒唐的争夺，那么只剩下灵灵一个人，程肆夜觉得无趣了，是不是就会自动离开灵灵？这场报复，是不是就能到此为止？

虽然心已经死了，但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彻底毁掉。

用自己失败的婚姻，去换妹妹可能的清醒，

或许，是值得的。

“……好。”叶蓁听到自己干涩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妈，我同意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