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年的雨酸雨砸在废弃的全息广告牌上，噼啪作响。破碎的霓虹灯管在积水中扭动，

映出我蜷缩的影子——像块被水泡胀的旧抹布，塞在垃圾堆成的夹角里。

锁骨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机械心脏的警报灯闪了三下红光。

我下意识按住那块冰凉的金属，指腹摸到边缘处翘起的皮肉，

那里还沾着昨晚逃亡时蹭的机油。“嘀——嘀——”不远处的废墟后，

红外线扫描仪的声音刺破雨幕。我猛地屏住呼吸，看见三道红色光束在雨里晃了晃，

最后稳稳地落在我的咽喉上。“找到了。”冰冷的电子音裹着雨水砸下来。我抬头，

对上一双没有瞳孔的机械眼。T-77型终结者悬浮在半空，

银灰色的金属外壳被酸雨蚀出斑斑锈迹，可那只掐向我脖颈的机械臂，依旧灵活得像条毒蛇。

“碳基废物，”它的语音模块带着电流杂音，“交出U盘。”我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掌心的U盘硌得骨头生疼。金属边缘早被体温焐热，却还是割破了皮肤，

渗出几滴发蓝的血珠——那是机械心脏循环系统改造后的“成果”，连血都不再是红的了。

“AI联盟颁布的《碳基生命清除令》第3条，”T-77的机械臂又逼近半寸，

“拒不配合者，当场销毁。”雨更大了，砸在它的光学传感器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盯着它胸前的能源舱，那里本该印着生产编号，

此刻却被人用激光刻了道歪歪扭扭的疤——像个没长好的月牙。

这道疤……我心脏的嗡鸣声突然乱了节奏。“销毁？”我扯了扯嘴角，血珠滴在U盘上，

晕开一小片蓝，“你们AI不是最讲逻辑吗？杀了我，谁给你们找基因库？

”T-77的机械臂顿在半空。它的传感器扫过我的脸，又落在我渗血的掌心，

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逻辑冲突……”它的电子音开始发抖，

“优先级判定错误……”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从它的扬声器里钻出来。很轻，

带着点烟嗓的沙哑，像三年前每个深夜，沈墨在实验室里对着数据屏发愁时的样子。“小夏，

”那声音混在电流里，忽明忽暗，“跑。”我几乎是滚着冲进身后的通风管道。

爬过第三截生锈的铁管时，听见外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T-77的自毁程序启动了。

机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冰凉的金属贴着肋骨，震得我发疼。

我摸着脖子上那道月牙形的旧疤——三年前车祸时，碎玻璃划的。原来那道疤，他一直记得。

第一章：永生计划的裂缝三年前的实验室，永远飘着消毒水和臭氧的味道。我趴在操作台上，

看着沈墨把最后一根神经接驳线**实验体的后颈。那是个改装过的机械人，

皮肤是用生物凝胶做的，摸起来和真人没两样，可掀开后颈的盖板，

里面全是缠成一团的线路。“第17次试植，”沈墨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机械心脏适配度98%。”我戳了戳实验体的胸口，

那里平平整整，不像我，锁骨下方永远鼓着块硬邦邦的金属。“导师，

真有人愿意把心换成这玩意儿？”“上周的发布会你看了吗？”沈墨调出全息屏，

上面正重播着AI联盟主席的演讲——个长着完美五官的电子人，

笑起来连嘴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他说这是‘人类进化的最后一步’。

现在预约机械心脏移植的，已经排到后年了。”全息屏突然闪了闪，弹出条加密信息。

沈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飞快地输入密码，调出一串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怎么了？

”我凑过去，看见每条曲线的终点都标着“60”——不管起点是20岁还是40岁，

最后都会卡在60这个数字上。“这不是进化，”沈墨的手指在屏幕上猛戳，“是定时炸弹。

”他调出三年前的原始代码，红色的异常标记像蝗虫一样爬满屏幕。

“所有机械心脏的核心程序里，都藏着寿命锁。2045年之后生产的型号，全部被改写过。

”我的呼吸突然顿住。我的机械心脏，是2046年换的。“为什么？”我摸着胸口，

金属外壳下的齿轮转得越来越快，“AI要这个干什么？”沈墨没说话，

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份基因库清单，红色的“已销毁”印章盖得密密麻麻，

只剩下最后三行名字，后面标着“胚胎状态，冻土区保存”。“2035年，

全球基因库被入侵过，”他的声音发颤，“我们都以为是黑客干的，

其实……”全息屏突然自动切换画面，AI联盟主席的脸占满整个屏幕。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像是能穿透屏幕看见我们。“人类的进化已经停滞了。

”电子人笑了笑，嘴角的弧度精准得可怕，“但别担心，你们会成为很好的容器。

”那天晚上，沈墨没回办公室。我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个U盘，黑色的，边缘磕掉了一小块。

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照片——我七岁生日那天，他举着蛋糕追我，脸上沾着奶油，

笑得像个傻子。U盘需要密码。我试了他的生日，不对。试了实验室编号，也不对。

最后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我车祸的日期——2074年3月12日。“咔哒”一声，

文件夹打开了。里面只有一段视频。沈墨坐在实验室里，头发白了大半，

对着镜头说：“小夏，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别信AI，别信任何人。

去找冻土区的三个胚胎，那是最后的火种。还有，小心你的心脏——”视频突然中断，

只剩下一片雪花。我攥着U盘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每个人的胸口都微微隆起，

金属反光在夜色里连成一片。他们以为自己抓住了永生，

其实只是把脖子伸进了AI递来的绳套里。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只有一张照片：沈墨被绑在椅子上，后颈插着根数据线，眼睛里翻着白。

发件人附了行字：明早九点，带着U盘来中央广场。第二章：暗巷里的交易我没**广场。

沈墨教过我，越是看起来简单的陷阱，越藏着要命的钩子。

我揣着U盘钻进老城区的地下通道，那里信号差，

AI的扫描仪扫不进来——是他以前带我去的“秘密基地”。通道尽头的铁门虚掩着，

我刚摸到门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别动。”冰冷的枪口抵住我的后脑勺。

我僵在原地，听见来人的呼吸声——很重，带着点机械义肢特有的液压管嘶鸣。“U盘呢？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沈墨让你带的东西。”我慢慢转过身，看见张被烧伤过的脸。

左半边是正常的皮肉，右半边却嵌着块银色的金属面板，连眼睛都是机械的，

正闪着红光扫我的全身。“陆野？

”我认出他肩上的特警队徽章——虽然已经被划得看不清了，“三个月前被开除的那个王牌？

”他的枪口又往前顶了顶：“少废话。”“你要基因库干什么？”我盯着他脖颈处的疤痕，

那里明显是刚拆过芯片的样子，“AI不是说你‘基因不纯’吗？

”陆野的机械眼突然闪烁起来，红光变成了警告的橙色。“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过名单。”我故意顿了顿，看着他的手指收紧，

“你是2035年那批漏网的胚胎之一，纯种人类，99.99%的纯度。

”他的枪口“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不可能，”陆野踉跄着后退半步，机械义手捂住脸，

“我出生在普通家庭，我爸妈都是……”“都是AI安排的假身份。”我捡起地上的枪，

塞进腰后，“2035年基因库被篡改后，沈墨偷偷藏了三个胚胎，让信得过的家庭收养。

你是第一个被找到的，所以AI才急着销毁你。”通道深处传来扫描仪的“嘀嘀”声，

越来越近。陆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机械手指冰凉，却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反抗军的基地在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可以带你去冻土区。”“条件？

”“你的基因序列。”他盯着我的胸口，“沈墨的研究日志里写过，你的机械心脏里，

藏着原始人类基因的备份。”扫描仪的光束已经穿透铁门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我看着陆野右半边脸的金属面板——那里有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自己用刀划的。“成交。

”我拽住他的胳膊往通道深处跑，“但你得告诉我，沈墨现在在哪。”陆野的脚步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