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块租来的女友太敬业了。面对我七大姑八大姨的盘问,她对我的“光辉履历”对答如流,
甚至主动提出把彩礼降到八万八。我妈激动地拉着她的手,承诺送她一套房。就在这时,
我爸回来了,她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凝固,整个人抖如筛糠。她声音发颤,
几乎站不稳:“张主任,您怎么在这?您不是说……您儿子死了吗?”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她身上,转到了我爸脸上。01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前一秒,
我妈周玉梅还紧紧攥着许安然的手,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嘴里不住地念叨:“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阿姨没看错人!”七大姑八大姨们也纷纷附和,
夸赞声此起彼伏。“哎哟,我们张诚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么个懂事又漂亮的女朋友!
”“可不是嘛,安然这孩子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彩礼才要八万八,
现在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姑娘去?”“老张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我,张诚,
作为这场家庭大戏的男主角,正端着温和得体的笑容,
享受着这二十八年来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为了这一刻的清净,我花了大价钱。九千块,
租一个“完美女友”回家过年,应付我妈三百六十五天无休的催婚轰炸。许安然,
这个我在租人APP上精挑细选的“临时演员”,专业素养堪称满分。她长相清纯,
说话温柔,眼神里恰到好处地带着对我的崇拜。
前给她的“剧本”——我的年龄、工作、年薪、兴趣爱好、甚至我小时候得过几次三好学生,
她都背得滚瓜烂熟。在亲戚们的轮番盘问下,她对答如流,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编造出几个我们“相识相恋”的甜蜜细节,听得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我妈更是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当场拍板:“安然啊,彩礼的事你别担心,我们家不差那点钱!
阿姨再给你添点,凑个吉利数!还有,市中心那套小两居,写你名!”客厅里的气氛,
就在我妈这句“送房”的豪言壮语中,达到了顶峰。
我看着许安然脸上那副恰到好处的惊喜与羞涩,心里默默给她又加了一百分。这九千块,
花得太值了。就在这时,门开了。我爸张伟强回来了。他提着公文包,
一身熨帖的深色呢子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儒雅又威严的微笑。“哟,
家里这么热闹啊?”他洪亮的声音响起,所有亲戚都立刻站了起来,
热情地喊着“张主任回来了”。我爸在亲戚圈里威望极高,是国企单位的主任,说一不二,
是我们这个家族的绝对核心。我笑着准备介绍:“爸,这是我女朋友,许安然。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身边的许安然不对劲。她脸上的职业假笑,
像一块被打碎的镜子,瞬间四分五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恐和苍白。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我妈也察觉到了,
关切地问:“安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许安然没有回答,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爸,
瞳孔里全是恐惧。我爸也看到了她,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眉头微微蹙起,
眼神里闪过审视和疑惑。“爸,这是安然。”我硬着头皮,再次介绍。
我爸的目光从许安然脸上移开,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责备。仿佛在说,
你怎么带了个这么没规矩的女孩回家。然后,那句引爆全场的炸雷,
从许安然颤抖的嘴唇里挤了出来。她声音发颤,几乎站不稳:“张主任,您怎么在这?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认识我?
”“我……”许安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她指着我爸,又指了指我,
声音尖利又破碎,“您不是说……您儿子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
死了吗……这三个字,像三颗子弹,精准地射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从许安然身上,转到了我爸脸上。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猛地站起来,一把将许安然推开,像是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挡在我爸面前,
厉声呵斥:“你这姑娘!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好好的站在这儿呢!
”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从刚才的羡慕,变成了**裸的审视、怀疑,
甚至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爸的脸,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青紫交加的颜色,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他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去问“你为什么这么说”,而是直接绕过了问题本身,
对我怒吼道:“张诚!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疯子!”那声音里,
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惊慌和狠戾。我心头猛地一跳。他在怕什么?一个正常的父亲,
面对这种荒唐的指控,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和莫名其妙。可我爸的反应,
更像是一个秘密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我……我……”我感觉自己的舌头打了结,
尴尬和困惑像两张大网,将我死死罩住。我下意识地想打圆场:“爸,妈,
安然她可能是认错人了,误会,都是误会……”“不!我没有认错!”许安然突然尖叫起来,
她抖着嘴唇,死死地盯着我爸,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就是你!化工厂的张主任!张伟强!
”她连我爸的名字和单位都叫了出来。这下,连我都无法再用“认错人”来解释了。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指门口,对着我咆哮:“张诚!让她马上滚!
我们家不欢迎这种来路不明的疯子!”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吼我。那眼神,
不再是父亲看儿子的眼神,而是一种看仇人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和杀气。我瞬间确定,
这背后,一定有事。一定有一个我不知道的,天大的秘密。“爸!你让她把话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顶撞了他。“说什么?让她继续在这里胡说八道,
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吗?”我爸的声音更大了,几乎要掀翻屋顶。我妈在一旁急得直哭,
拉着我爸的胳膊:“老张,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又转过来拉我:“诚诚,
你快让这姑娘走吧,你看这叫什么事啊!”七大姑八大姨们则彻底变成了观众,交头接耳,
指指点点。“我就说嘛,这么好的事哪那么容易。”“这姑娘看着就不正经,
八成是来骗钱的。”“这张诚,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会找这么个女人?
”那些声音像无数只蚂蚁,爬进我的耳朵里,啃噬着我的神经。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嘲笑和审判。混乱中,
我爸试图把我推进房间,我妈拉着我爸,我下意识地去拉抖得快要瘫倒的许安然。整个客厅,
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的修罗场。02我爸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几乎是把我拖拽进了我的卧室,
然后“砰”的一声,甩上了门。门外,是许安然被推搡的声音,和我妈带着哭腔的劝阻。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啊?”我爸指着我的鼻子,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是想让全家都跟着你丢人现眼吗?”我妈也跟着冲了进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语气里全是埋怨:“诚诚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好好的喜事,全被你搅黄了!”我看着他们,
一个暴怒,一个哀怨,心里那股被压抑了二十八年的火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为什么认识你?还叫你张主任?”我死死地盯着我爸,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眼神躲闪,
嘴上却依旧强硬:“我能有什么事!她就是个骗子!想骗钱,看骗不到手,就开始胡搅蛮缠,
这种伎俩我见多了!”这个理由太苍白了。苍白到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怕?”我第一次对他吼了回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一个骗子而已,你怕什么?!”“我怕?”我爸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张伟强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我是在替你丢人!”“够了!
你们别吵了!”我妈吓坏了,冲过来挡在我们中间,哭着求我,“诚诚,算妈求你了,
别跟你爸吵了,快去把那个姑娘送走吧,再闹下去,邻居都要看笑话了。
”我看着我妈满是泪水的脸,心里的怒火被一阵无力感浇熄。我猛地拉开门,摔门而出。
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许安然的身影,亲戚们也都识趣地告辞了,只留下一片狼藉。我冲下楼,
在单元楼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许安然。冬夜的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衣服,
她抱着膝盖,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路灯昏黄的光照在她脸上,
那张原本清纯的脸,此刻写满了惊魂未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我走过去,
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抬起头,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戒备。我没说话,
拿出手机,把合同上约定的尾款,以及额外的五千块钱作为补偿,一起转给了她。“对不起,
今天的事,让你受惊了。”我声音有些沙哑。她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却摇了摇头,
把那五千块又退了回来。“合同的钱我收,补偿的钱我不要。”她低声说,“我也有错,
我不该……”她没有说下去。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只是我花钱雇来的演员,
却被卷进了我家一个深不可测的困境里。我甚至不知道,她对我爸说的那些话,
到底是真是假。“你和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抬起头,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那眼神里,有怜悯,有悲哀,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忽然惨然一笑,说了一句让我如遭雷击的话。“你和你哥……长得真不像。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没有哥。”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是家里的独生子,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这么告诉我。“是吗?”她笑得更悲凉了,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那你去问问你爸,西城巷的张扬是谁。”说完,她把我的外套还给我,
拉紧了自己单薄的衣服,转身快步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浑身冰冷。西城巷。张扬。这两个陌生的词语,像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了我的心里。
一个巨大的、黑暗的、令人窒息的秘密,正在我面前,缓缓拉开帷幕。
0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死寂。我爸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亮,还有隐约的烟味。我妈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看见我回来,
欲言又止。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妈。”我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她“嗯”了一声,
不敢看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小时候的事,聊我们住过的老房子,
聊我上过的幼儿园。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轻声问道:“妈,
我……是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我妈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开始躲闪,
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当然是独生子了,
从小到大不都是吗?别胡思乱想。”她的声音有些发虚。她在撒谎。我心头一沉,
知道不能再拐弯抹角了。我拿出我的杀手锏,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妈,张扬是谁?”这四个字,像一句咒语。我妈瞬间崩溃了。她再也伪装不下去,
双手捂住脸,压抑了几十年的哭声,从指缝里泄露出来,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那哭声,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听得我心都碎了。
“呜呜……我的扬扬……我的儿啊……”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我爸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了出来,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非要把这个家拆了才甘心吗!畜生!”我没有理他,
只是看着痛哭流涕的母亲。我妈却突然站起来,拦在我爸面前,哭着对我喊道:“别问了!
诚诚,别再问了!”她一边哭一边说,断断续续地,终于吐露了那个被掩埋的秘密。
很早就生病没了……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我爸的脸色在我妈说出“张扬”两个字的时候,
已经变得煞白。他想阻止,却被我妈死死拦住。“什么病?什么时候没的?”我紧紧追问,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比所谓的“哥哥”小几岁,
如果他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我不可能完全没有记忆。我妈的回答漏洞百出,她眼神慌乱,
只是翻来覆去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你别问了……你爸不让提……”“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为了我好?
”我冷笑一声,目光越过我妈,直刺我爸,“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好?
”我爸的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他一把将我妈从我面前拉开,拖回他们的卧室。
在关上门的前一刻,他用一种警告和冰冷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那是在告诉我,如果我再追查下去,后果自负。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一片悲哀。
我知道,母亲说的版本,病逝,也是一个谎言。一个被我父亲精心编造,
用来掩盖另一个更可怕真相的谎言。我的哥哥,张扬。他不是病死的。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04这个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谎言构筑的牢笼,让我窒息。我爸的警告,我妈的眼泪,
都像锁链一样,想要把我困在原地。但我不能。我必须知道真相。唯一的突破口,
只剩下许安然。我打开那个租人APP,找到了许安然的账号,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我想知道全部的真相。关于张扬,关于我爸。开个价。】信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我等了一天,两天。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回复了。【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有些真相,不如不知道。】【我确定。】【见面谈吧。找一个人多的地方。
】我们约在市中心一家人声鼎沸的星巴克。她选了靠窗的位置,阳光照在她脸上,
却驱散不了她眼底的阴霾。她看起来比那天晚上更加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说吧。
”我开门见山,将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这里是两万块定金。说完之后,还有八万。
我只有一个要求,全部的真相。”她看了一眼信封,没有碰,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像是在给自己鼓劲。“我和张扬……是同事,也是恋人。”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那个时候,我们都在西郊的化工厂上班。你爸,张伟强,
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我静静地听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张扬……他和你完全不一样。”许安然苦涩地笑了,“他抽烟、喝酒、打架,
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在你爸眼里,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是他人生的污点。
”“你爸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他觉得我会‘带坏’他那个本就‘无可救药’的儿子。
他找过我很多次,让我离开张扬,甚至用钱砸我,说我这种女人就是图他们家的钱。
”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攥成了拳头。“张扬的性格很叛逆,你爸越是反对,他就越是要对着干。
有一次,他们又为了我们的事大吵了一架,你爸骂他是‘家门之耻’,
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他这个儿子。”“张扬被**到了,赌气之下,去借了高利贷。
”许安然说到这里,眼圈红了。“一开始只是几千块,但利滚利,很快就变成了几万,
十几万……那个窟窿越来越大,凭我们俩的工资,根本堵不上。”“张扬走投无路,
他回家去求你爸。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低声下气地求你爸。”“结果呢?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结果?”许安然惨笑一声,“结果你爸,
当着全厂几百人的面,在工厂的年终总结大会上,点名批评他,说他是化工厂的耻辱,
是张家的败类,当众宣布,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我无法想象,
在几百人的注视下,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羞辱,是怎样一种绝望。“那天晚上,
讨债的人找到了我们。在西城巷,一个废弃的工地旁边。”“他们把张扬围在中间,
拳打脚踢。张扬被打得满身是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给你爸打了最后一个求救电话。
”“他哭着在电话里喊:‘爸,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安然的声音哽咽了:“我当时就躲在不远处的废墟后面,吓得不敢出声。我看见了,
我亲眼看见了……你爸来了。”“他来了?”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
他来了。”许安然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恐怖,“他开着车,就停在巷子口,车灯照着那边。
他就那么坐在车里,隔着挡风玻璃,冷冷地看着。”“看着张扬被那群人推搡,辱骂,殴打。
”“张扬也看到他了,他像看到了救星,拼命地朝车子的方向爬,嘴里喊着‘爸!爸!’。
”“可是你爸……他一动不动。”“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直到那群讨债的人失手,
将张扬……从三米多高的高台上,推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许安然模仿着那个声音,
眼泪终于决堤。我的世界,也在这一刻,随着那声闷响,彻底崩塌。“后来呢?
”我的声音已经不属于我自己,那是一种从胸腔深处发出的,野兽般的嘶吼。
“后来……讨债的人吓跑了。你爸才从车上下来,他走到高台边,往下看了一眼,
然后……拿出手机,报了警。”“事后,他用钱和威胁,封了所有人的口。他对警察说,
张扬是自己失足坠亡。他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许再回来,
不许再提这件事,否则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许安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复述着我父亲当年对她说的话。“他告诉我:‘我没有这个儿子。从今天起,
他就当我死了。’”震惊。骇然。最后,是滔天的愤怒和刺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
瞬间窜遍全身。原来,我租来的女友,指着我爸说我死了。她没有说错。只是,死去的那个,
不是我。是我那个被父亲亲手“杀死”,又从我们全家记忆里抹去的,亲哥哥。
05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馆的。
耳边一直回响着许安然最后那句话:“我没有这个儿子,他死了。”原来我的“完美人生”,
我的大学,我的工作,我父母眼中的骄傲,都是建立在我哥哥张扬的死亡之上。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用来满足我父亲虚荣心的,更完美的“作品”。回到家,
我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神情倨傲,仿佛前天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