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胤王朝天启二十三年冬,朔风卷雪的边疆地点:北境雁门关军营,
主营帐与偏僻医帐之间第一章,袁利剑重伤驸马来边关今日的雁门关军营,少了往日的肃杀,
多了几分压抑的沉静。镇国大将军袁凯旋刚率军击退北狄铁骑,营外还飘着未散的硝烟味,
可主营帐内却无人庆功——他的独子袁利剑,正躺在偏帐病榻上,命悬一线。
少年将军身上的战甲早已被染成暗褐色,伤口虽经包扎,却仍渗着血丝,
苍白的面容上透着不祥的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就在这时,
一队身着锦缎华服的随从簇拥着一位玉冠青年策马而来,马蹄踏碎积雪,
溅起的冰碴折射出冷光。来人正是昭阳公主的驸马贺青岩,他眉目如画,
唇角常挂着温润笑意,此刻却以“奉旨驰援边疆”之名,风尘仆仆地踏入军营。
袁凯旋闻讯亲自相迎,这位威震北境的大将军虽对皇亲贵胄向来疏离,
但此刻见贺青岩千里驰援,仍以国事为重,拱手道:“驸马远道而来,实乃军中之幸,
老夫代三军将士谢过。”贺青岩拱手还礼,姿态谦和:“将军守土有功,
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探望,理所应当。”他目光掠过主营帐内悬挂的北狄舆图,
又看向偏帐方向,语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关切:“听闻袁公子在鏖战中重伤,
不知此刻情形如何?”袁凯旋神色一黯,叹息道:“犬子伤势极重,虽经军医诊治,
却始终未见好转,实在令人忧心。”他并未察觉,贺青岩眼底深处,
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冷意——那不是关切,而是猎手看见猎物落入陷阱的得意。
贺青岩很快便以“照顾袁公子、方便探望”为由,搬进了偏帐旁的营帐。
他暗中调换了为袁利剑送药的随从,皆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又在每剂汤药中,
掺入极微量的“腐骨散”。这剧毒无色无味,却能缓慢侵蚀经脉、腐坏筋骨,
中毒者初期只觉虚弱乏力,待到症状明显时,早已毒入骨髓,无药可救。数日后,
袁利剑的状况急转直下。原本英挺的少年如今形销骨立,双唇泛紫,
十指指甲盖下透着诡异的黑色,稍一动弹便气喘如牛,额上冷汗涔涔。夜半时分,
他常被体内涌起的虚热惊醒,浑身湿透,枕席冰凉,旧伤处溃烂不止,结痂呈淤黑之色,
还散发着淡淡的腐秽气息。他数度在巡营途中昏倒,幸得亲兵及时搀扶,才未酿成大错。
军中医官束手无策,只道是战时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开的补药皆不见效,
反而让袁利剑的伤势愈发严重。袁利剑起初并未多想,只当是自己伤势过重,调养不足。
可眼见同营轻伤的将士早已痊愈,自己却日日服药,却每况愈下,他心中渐渐升起疑云。
第二章,发现驸马下毒他暗中留意送药的随从,发现他们皆是贺青岩的亲信,且每次送药后,
药罐总会被人悄悄更换。一次,他佯装沉睡,待随从离开后,悄悄将药汁藏于袖中。
夜深人静时,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轻轻探入药液——银针尖端竟微微发黑!那一刻,
袁利剑如遭雷击,冷汗瞬间浸透中衣。他闭目回想,战前朝堂之上,
贺青岩提议削减边军粮饷,被他当众驳斥,直言“边军乃国之屏障,粮饷若减,
将士何以御敌”,让贺青岩颜面尽失。原来,这“驰援边关”的美名,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他紧攥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不甘——自己为国浴血,守土卫疆,竟成了权贵眼中碍眼的钉子,
欲除之而后快!“若此时揭发,无凭无据,贺青岩定会反咬一口,说是我诬陷皇亲,
反而会牵连父亲与整个袁氏军旅。”袁利剑睁开眼,目光落在帐顶摇曳的烛火上,
那烛火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摇摇欲坠的生命。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更不甘心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他咬牙切齿,指甲深陷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
心中暗自发誓:“天不佑我,我自求生!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边疆,查**相,
让贺青岩血债血偿!”可每当他闭上眼,父亲袁凯旋的身影便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将军,两鬓早已染霜,却仍披甲执锐,日日巡营,
肩扛着万里山河的安危。袁利剑记得父亲曾对他说:“边疆将士,守的是国门,护的是百姓,
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让敌寇踏进一步。”可若他猝然离世,
父亲不仅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更可能被贺青岩借机诬陷,
扣上“教子无方、贻误军机”的罪名,
甚至牵连整个袁氏军旅——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将士,那些视他如兄弟的袍泽,
都将因他而遭难。想到此处,袁利剑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比身上的毒伤更痛。他望向窗外,
朔风卷着雪花,拍打着营帐,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将士们低沉的悲鸣。他忽然想起幼时,
父亲教他骑马射箭,告诉他“身为将门之后,当以国事为重,不可因私怨误国”。如今,
他不仅要与剧毒抗争,还要与朝堂的阴谋周旋,更要护住父亲与整个军旅的安危。
“不能死,也不能贸然揭发。”袁利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愤,
眼神由绝望转为冷厉而坚定。他悄悄将袖中药汁与银针藏好,又唤来最信任的暗卫琵琶,
低声叮嘱:“,从今日起,你送来的药,我先用银针试探,若有异样,切勿声张,
暗中观察贺青岩随从的动静。”琵琶是袁家的暗卫,对袁利剑忠心耿耿,闻言重重点头,
眼中满是担忧:“公子放心,小石定会小心行事。”接下来的日子里,
袁利剑一边暗中收集贺青岩下毒的证据,一边悄悄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不再贸然服用不明汤药,只以清水漱口,暗中让琵琶寻来一些温补的食材,熬成清汤,
勉强维持体力。每当毒发时,他便咬紧牙关,用意志力扛过去,额上的冷汗湿了又干,
干了又湿,却始终未发出一声痛呼。一日,贺青岩前来探望,见袁利剑面色虽依旧苍白,
但眼神却比前几日多了几分神采,心中微凛,却仍笑着问道:“袁公子今日气色似有好转,
想是军医的药起了作用。”袁利剑强撑着坐起身,拱手道:“多谢驸马关心,
只是这伤势反复,实在令人烦躁。听闻驸马精通医理,不知可有良方?
”贺青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恢复镇定,笑道:“不过是些寻常补药,
公子莫要心急,待我回京后,再请太医开些名贵药材送来。
”他心中暗自盘算:“看来这‘腐骨散’起效慢了些,得寻个机会,再加些剂量。
”袁利剑自然看穿了贺青岩的虚伪,却不动声色地应道:“那便多谢驸马了。
”待贺青岩离开后,他立刻让琵琶将刚才送来的药汁收集起来,准备日后作为证据。
与此同时,袁凯旋也察觉到了儿子病情的异常。他虽不通医理,
却也知寻常伤势不会如此反复。他暗中观察贺青岩的举动,发现这位驸马常在偏帐附近徘徊,
还与自己的副将私下交谈,神色神秘。袁凯旋心中起疑,却未声张,
只是暗中派人留意贺青岩的动静。一日深夜,袁利剑毒发得格外严重,浑身冷汗淋漓,
意识模糊。琵琶急忙去请军医,却不料军医被贺青岩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了主营帐。
袁利剑独自躺在病榻上,只觉得体内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筋骨,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此时,他忽然想起幼时父亲曾教他的一套“龟息功”,据说能在危急时刻,
减缓心跳与呼吸,保存体力。他咬紧牙关,按照记忆中的方法,缓缓调整呼吸,
心跳渐渐慢了下来,体温也逐渐下降,竟奇迹般地扛过了这一波剧毒发作。次日清晨,
袁凯旋前来探望,见袁利剑虽依旧虚弱,却气息平稳,心中稍安。
袁利剑趁机低声对父亲说道:“父亲,我近日总觉得这病情蹊跷,似有人暗中作祟。
驸马送来的药,您要多加留意。”袁凯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
他压低声音道:“我已有所察觉,你放心,为父定会查明真相,护你周全。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信任。袁利剑知道,有了父亲的支持,
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而贺青岩却不知,自己精心策划的谋杀,早已被这对父子察觉,
一场疯狂的反扑,正在这朔风凛冽的边疆军营中悄然展开。窗外的雪依旧在下,
雁门关的城墙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如同袁利剑此刻的命运——虽身处绝境,
却仍有一线生机在悄然孕育。他望着窗外的雪,心中默念:“贺青岩,你等着,
我袁利剑定会活着离开这里,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第三章,
袁利剑回京养伤次日袁凯旋就以袁利剑要回京养伤为由,派人把他送回了京城,
只有离开驸马的监视,方有一线生机,而驸马自然是是留不得了。
回到袁府的袁利剑几乎不出门。这日残阳如血,
将袁府那雕着缠枝莲纹的朱漆大门染得一片暗红,风卷着枯叶掠过门楣,发出呜呜的声响,
像是谁在低声呜咽。檐角铜铃被风拂动,叮叮当当的声响里夹杂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袁利剑靠在书房的梨花木椅上,指尖捏着半枚断裂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玉佩原是母亲出征前塞给他的,说是袁家嫡子信物,如今却断成了两截,
仿佛一道无声的谶语。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旧伤发作的前兆,像有无数根细针在骨缝里扎,
又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里钻,疼得他几乎咬碎牙关,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声响。“公子,
该喝药了。”一道轻缓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带丝毫烟火气,
却让袁利剑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琵琶端着青瓷药碗走来,她一身素色劲装,
外罩鸦青色短披风,腰间束着墨色革带,将身形衬得利落又挺拔。她的面容算不上艳丽,
却有一双极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淬了寒星,目光扫过袁利剑的指尖时,
便已洞悉了他的不适。她将药碗搁在案上,指尖轻点腕间银针,
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今日将军来信,驸马中了敌人的埋伏,以身殉国,
皇帝陛下为了稳住局面,轻拿轻放没有过多怪罪将军,只是公子你这旧伤再这么拖下去,
迟早会要了你的命。”语气虽淡,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琵琶是袁利剑的秘密,
也是他唯一的底牌。三年前,袁利剑奉父命出使北疆,却在途中遭遇伏击,护卫死伤殆尽,
他身中三箭,滚落山崖。是琵琶,凭着一身高强武艺,循着血迹在密林里找了七日,
终于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他。那时的他,浑身是血,意识模糊,琵琶却二话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