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签下名字，将离婚协议推过来，语气悲壮：“房子归你，车子归你，我净身出户。

”我看着他表演，平静签下自己的名字，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水。

他以为他抛弃了全世界，成全了爱情。他不知道，那份婚前协议的附加条款，会让他真正地，

一无所有。更不知道，我拨出的那通电话，才是他噩梦的开始。1他坐在我对面。

我面前放着个杯子，杯子里的水早就凉透了。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敲着桌面，一下，

一下，没个停。我看着他。我看了这个男人十年。从大学里穿着白衬衫的干净模样，

到现在穿着挺括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眼角有了细纹，笑起来的时候能看见。

可他今天没笑。“我想好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干，“我们，分开吧。”我没说话。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指针走动。滴答，滴答。它走过我们结婚的五年，

走过我们搬进这个屋子的三年，现在，它要走过我们分开的这一天。“林珊珊，你认识。

”他又说，手停了敲击，攥成了拳头，“她怀孕了。”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凉水。

水从我喉咙里滑下去，有点刺。我的胃里也跟着凉了一下。“嗯。”我应了一声。

他好像没想到我这么平静。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我不认识的东西。有愧疚，有决心，

还有一种解脱。“我对不起你。”他说，“但是，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孩子。

”我把杯子放回桌上，杯子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嗑”的一声轻响。“孩子。

”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没什么感觉。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

只是个词。“房子归你，车子归你，存款我们一人一半。”他飞快地说，像是在背书，

怕自己忘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我听着。净身出户。多好的词。

听起来像个悲壮的英雄，为了爱情，抛弃了全世界。“我如你所愿。”我说。我的声音很平，

没什么起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愣住了，看着我，好像第一次认识我。

“你……”“还有什么？”我问。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推到我面前。离婚协议书。他已经签好了字。陈舟。两个龙飞凤舞的字。我看了一眼。然后，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笔。笔帽拔下来，放在一边。我笔尖落在签名栏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写完，我把协议书推了回去。“好了。”我说。他拿起那份纸，手指抖了一下。他把纸对折，

再对折，小心地放回他那个昂贵的公文包里。做完这一切，他站起来。“那我走了。”“嗯。

”他转身，走向门口。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看着他。他的西装很好看，是去年我陪他去买的。他的领带也是我给他挑的。他整个人，

从头到脚，都是我亲手打理出来的。现在，他要穿着这些，去另一个女人身边了。“问什么？

”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问她床上功夫好不好？”他的脸一下子白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我说，“我没兴趣。”他看着，嘴唇动了动，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关上了。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那个挂钟。滴答，滴答。我坐在那，没动。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一块亮堂堂的方格。灰尘在光里飞，上上下下，没有个方向。

我想起我们刚搬进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站在那块光里，抱着我，说：“媳妇儿，

这就是我们的家了。”现在，家还在，人没了。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

他上了一辆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发，白裙子。是林珊珊。车子开走了。

我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然后，我转过身，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墙是我们一起刷的，

家具是我们一起挑的，连阳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也是我们一起从路边捡回来的。

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可我一点都不难过。我的心就跟这屋子一样，空了。空了，

也就干净了。我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张律师，准备一下。”我说，

“他签字了。”2陈舟走得很快，很急，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他。他什么都没带。

衣柜里他的衣服，鞋柜里他的鞋，书架上他的书，书房里他那套昂贵的音响，一样都没动。

他说，他不要了，都给我。他只带走了他的手机，钱包，和那个装着离婚协议书的公文包。

真是个体面人。到最后一刻，都想维持自己的风度。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那堆东西。

一件件，都还在原位。他的白衬衫挂在衣柜里，熨烫得平平整整，就像他本人一样，

永远那么一丝不苟。他的皮鞋擦得锃亮，放在鞋架最上层。他最喜欢的一本书，

还翻在他上次看到的那一页，夹着一张书签。我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书页已经有些泛黄。

我翻开，看着上面的字。密密麻麻，都是他的笔记。我看不懂。也懒得懂。我把书合上，

扔回原处。然后我开始收拾。不是收拾他的东西，是收拾我自己的。我拿出行李箱，打开，

把我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我的化妆品，我的首饰，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没有看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一眼。这屋子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

我只要他以为他“让”给我的那些。他以为他给了我全世界，其实，

他只是把他自己不要的垃圾，丢给了我。我的行李不多，一个箱子就装完了。我拉上拉链，

把箱子立在门口。然后，我走了一圈这个屋子。客厅，卧室，书房，阳台，厨房。

每一个角落，我都看了一遍。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他昨天买的牛奶，

还有我前天做的饭菜，用保鲜膜封着。我拿出那盒牛奶，拧开，闻了闻。还是新鲜的。

我没喝。我把它倒进了水槽。白色的液体流下去，盘在不锈钢的水槽里，

然后消失在下水道口。我又拿出那盒饭菜，掀开保鲜膜。是我做的红烧肉。他最喜欢吃的。

昨天他还说，媳妇儿，你做的红烧肉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我把饭菜倒进垃圾桶。做完这一切，

我洗了洗手。我看着这个被我一点一点掏空的屋子。它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好像它从来就不是我的家一样。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律师。“喂。”“事情都办好了。

”张律师的声音很冷静，也很专业，“按照您的吩咐，

‘天启’那边的股权变更协议已经拟好，只要您签字，陈舟名下的一切，

都会立刻转到您的私人信托基金里。他将一无所有。”“嗯。”我说，

“他以为自己‘净身出户’是放弃了属于他的那一半，却不知道，他放弃的，是他的全部。

”“是的。”张律师说，“他签的婚前协议，您还记得吗？关于财产归属的那几条，

附加条款，是我见过最……最狠的。”“我没忘。”我说，“我当时就告诉他，

那只是个形式，走个过场，让他安心。他信了。”张律师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您……”“我没问题。”我打断他，“通知我，什么时候去签字。”“明天上午十点，

我的办公室。”“好。”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回口袋。我走到门口，看着我的行李箱，

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屋子。阳光还在那块地板上，只是颜色浅了一些。灰尘还在飞，

还是没个方向。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我提起行李箱，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有回头。我轻轻地关上了门。咔哒。那一声，像是一个句号。我坐电梯下楼。

走出单元门，阳光照在我脸上，有点暖。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天。天很蓝，没有云。

我伸手拦了一辆车。“师傅，去君悦酒店。”车开了。我把头靠在车窗上，

看着外面的街景飞速后退。那些高楼，那些树，那些行人，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

就像我过去的这十年。3君悦酒店大堂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空气中飘着一种很好闻的香气，不是哪一种花香，就是那种很高级、很昂贵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这味道，能让人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走到前台，拿出身份证。“你好，

我预订了房间。”前台的女孩笑着接过我的身份证，在电脑上操作着。“好的，苏**，

顶层总统套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这是您的房卡。”她双手把房卡递给我，

笑容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我接过房卡，说了声“谢谢”。我坐着专属电梯上到顶楼。

电梯门一开，就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

像洒了一地的星星。我把行李箱放在一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真大，

真热闹。可这些热闹，都跟我没关系。我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我走进浴室。

浴室大得吓人。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浴缸，就在落地窗旁边。泡在浴缸里，

就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夜景。我拧开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流出来，很快就冒起了白色的蒸汽。

我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体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只是我的眼睛，

里面好像空了。我走进浴缸，躺了进去。热水包裹住我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很舒服。**在浴缸边缘，闭上眼睛。水很热，热得我的皮肤有点发红。

我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这热水融化了。融化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没有疼，没有恨，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就只是存在着。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睁开眼，

是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划开接听。“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只有很轻的呼吸声。我等着。我知道是谁。“……你还好吗？”终于，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陈舟。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犹豫。“我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我问。

我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我……”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只是……只是想确认一下。”“确认什么？确认我有没有哭死？

还是确认我有没有寻死觅活？”我笑了，笑声在水汽里有点发闷，“陈舟，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没有！”“你有。”我说，“你一直都这样。你总觉得，

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你现在在哪？”他问。“你管我在哪。

”我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知道。但是……”“但是什么？

但是你还想享受一下前夫的关心？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跟那个白莲花过得不幸福，后悔了？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像个饶舌歌手，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她不是白莲花！

”他的声音突然高了，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维护。哦，急了。“她是不是，关我什么事。

”我懒洋洋地说，“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等等！

”他喊道，“房子……你打算怎么办？”“卖掉。”“卖掉？”他好像很惊讶，

“那地方……我们住了那么久……”“所以呢？”我打断他，“留着当念想？

等你哪天带着你的儿子回来认祖归宗？”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很重。“苏黎，

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我刻薄？”我笑了，这次是真的觉得好笑，“陈舟，是你出轨，

是你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了我，是你净身出户。现在，你反过来指责我刻薄？你有什么资格？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那个意思。”**在浴缸边缘，看着窗外的夜景，

“你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成了，对不对？你以为我会守着那个空房子，天天以泪洗面，

等着你回头？”我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告诉你，陈舟。我不会。一次都不会。

”“你……你现在在哪里？”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

我在一个比你想象中好一万倍的地方，泡着澡，看着夜景，

盘算着怎么把你最后一点价值都榨干。当然，这些话，我不会说出口。“你猜。”我说，

然后挂断了电话。我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地上，它滑进了柔软的地毯里，没再出声。

我重新躺回水里，把整个头都浸了进去。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4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张律师的办公室。那是一栋很高的大楼，

张律师的办公室在顶层。跟君悦酒店一样，这里的视野也很好。张律师是个很干练的女人，

三十多岁，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盘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说话做事，

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苏**，请坐。”她给我倒了一杯咖啡，香气浓郁。

“协议在这里，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她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很厚的一摞。我没看。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名栏。“不用看了。”我说，“我相信你。

”张律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好。

”她说，“那您在这里签字。”她把笔递给我。我拿起笔，签下我的名字。苏黎。两个字，

写得很快，很有力。签完字，我把协议推给她。“好了。”我说，“现在，他名下的一切，

都是我的了。”“是的。”张律师点点头，“‘天启’科技，

以及他个人持有的所有股票、基金、房产，都会在24小时内完成过户。从法律上讲，

他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那个林珊珊呢？”我问，“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得到什么？

”张律师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消失了。“她什么都得不到。”张律师说，

“陈舟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财产。他甚至连给她买一包卫生巾的钱都没有。

”“他要是去工作呢？”我问。“他可以工作。”张律师说，“但是，

根据您和他签的竞业协议，他在未来五年内，不得从事任何与‘天启’科技相关的行业。

而‘天启’的业务，覆盖了目前国内互联网行业的半壁江山。也就是说，他这五年，

基本等于废了。”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很苦。但我喜欢这个味道。“他要是发现呢？

”我问，“他要是发现，他什么都拿不到，甚至，他以为留给我的那些，也根本不属于他。

他会怎么样？”“他会疯。”张律师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个男人，

他最看重的两样东西，面子和里子，都没了。他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了一切，最后发现，

他抛弃的，是别人的东西，而他追求的，只是个空壳子。他疯了，很正常。

”“我等着看他疯的样子。”我说。张律师看着我，没说话。“还有什么？”我问。

“没有了。”张律师说，“一切都办妥了。恭喜您，苏**。”“恭喜什么？

”我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我转身，准备离开。“苏**。

”张律师在我身后说，“我做了这么多年律师，见过形形**的离婚案。

您是……最特别的一个。”我没回头。“是吗？”我说，“也许我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我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很平静，

没有什么表情。我不是小人。我只是不想吃亏。尤其是这种，明明白白的亏。我走出大楼，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世界真大。

我现在，有整个世界了。我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我看见了陈舟的新动态。

是他和林珊珊的合照。照片里，林珊珊靠在他怀里，一脸幸福，

手轻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配文是：新生活，新开始。谢谢你，我的女孩。

下面一堆人点赞评论。“恭喜舟哥！终于抱得美人归！”“嫂子好美！宝宝一定会很可爱！

”“这才是真爱！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男人太帅了！”我看着那些评论，没觉得好笑，

也没觉得生气。我只是觉得，很可悲。一群傻子，在庆祝另一个傻子跳进了火坑。

我把手机收起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天启’科技。”我想回去看看。

看看我曾经和他一起奋斗过的地方，看看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的地方。也看看，

他失去的地方。5“天启”科技的大门还是老样子。玻璃门，锃亮，能照出人影。

前台还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看见我，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苏总，

您好。”“嗯。”我点点头，径直往里走。整个公司的人都认识我。我是这里的创始人之一。

只是这些年，我逐渐退居幕后，把所有的舞台都让给了陈舟。我以为，这是爱。现在看来，

这只是犯傻。我走在公司的走廊里。两边是开放式的工作区，很多人都在埋头工作，

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像一片无声的战场。没有人抬头看我。他们都在忙。

我走到我的办公室门口。门上还挂着我的名字牌：苏黎，创始人。我推开门。

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桌上还放着我没看完的书，

旁边是我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只是，咖啡杯里的咖啡已经干涸，留下一圈褐色的印子。

我走到窗边。这里的视野也很好，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风景。以前，我经常站在这里，

看着远方，想象着我们的未来。现在，我站在这里，看到的，只是过去。我正在发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我回头，看见陈舟走了进来。他看见我，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惊讶，尴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怎么来了？”他问。“我的公司，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说，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那是我的位置。他的脸色变了变。

“我们已经……”“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打断他，“但这不代表，我的股份没有了。

”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我知道。”他说，“那你来……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

”**在椅背上，看着他，“就是回来看看。”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那，显得有些局促。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陈总，在我面前，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林珊珊呢？”我问，

“没跟你一起来？”他皱了皱眉。“你别提她。”“怎么？怕我吃了她？”我笑了，“陈舟，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像你一样，为了点破事就歇斯底里？”他沉默了。

“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哪？”我问。“我……”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在酒店，对不对？”我说，“不是什么好酒店，就是那种小旅馆，几百块钱一晚。

因为你身上没钱了。你净身出户，你以为我留给你的那些钱，够你撑多久？”他的脸，

一点点地白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说，

“我知道你昨天带她住的那家酒店，是我一个朋友的产业。我知道你今天早上吃的那顿早饭，

花的还是你仅剩的几百块钱。我还知道，你给她买那个宝宝玩的玩具，

还是在拼多多上砍的单。”他的嘴唇开始发抖。“你派人跟踪我？”“用不着。”我说，

“你想做的事情，都在我的预料之中。陈舟，你太简单了。简单到，可悲。”他看着我，

眼睛里开始充血。“是你！是你设计好的！”“是。”我承认得很干脆，“这一切，

都是我设计好的。从你提出离婚，到你净身出户，再到你现在一无所有，

全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为什么？”他喊道，声音嘶哑，“苏黎！我们十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