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言说他想让宋雨住进我的身体里。不是夺舍,是"记忆覆盖疗法"。
他拿着一份医疗同意书,"宋雨植物人三年了,但她的意识还活着。
""医生说可以把她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人脑子里,让她以新身份活下去。
""你们基因相似度78%,配型成功。"我说,"那我呢?"他理所当然地说,
"你的记忆会被洗掉,但你还活着。""我会养你,找个疗养院,你就当重新做人。
"宋雨的妈妈也来了,跪在我面前,"求你了,雨雨才25岁,她不能就这么没了。
""你和周慕言也没感情,反正是个空壳婚姻。"周慕言把笔塞到我手里,"签了吧,
我给你五百万,够你下半辈子了。""反正你也记不得我们的事,不亏。
"我看着那份同意书,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签了。周慕言以为记忆覆盖后,
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不知道,他会为了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宋雨,失去所有。
而我会在疗养院里,看着他的世界崩塌。反正我也记不得他,不心疼。01周慕言说,
他想让宋雨桐住进我的身体里。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写什么科幻小说。
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精美的医疗同意书,
上面的标题是《异体意识记忆覆盖疗法临床应用同意书》。“雨桐成为植物人已经三年了,
但最新的脑电波检测显示,她的深层意识依然活跃。”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像是在宣读一份商业报告,“顶尖的医疗团队研发了这项技术,
可以将她的记忆数据完整提取,移植到另一个大脑里,让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下去。
”他顿了顿,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眸,此刻像看一件待估价的商品一样看着我。
“你和她的基因图谱相似度高达78%,是目前找到的最佳配型。恭喜你,沈星若,
你配型成功了。”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我花了足足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那我呢?”“你?
”周慕言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多余,甚至有些可笑。他理所当然地靠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腿,
“你的记忆会被格式化,但你的身体还活着,不是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会给你一笔钱,再找一家顶级的疗养院,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你就当……重新做一次人。”他说得那么轻巧,仿佛只是在决定扔掉一件旧家具。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番话里的残忍,门铃响了。周慕言起身开门,宋雨桐的妈妈,
那个保养得宜、永远带着悲伤神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见到我,眼圈立刻就红了,
然后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星若,阿姨求求你了!”她抓住我的裤脚,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们家雨桐才二十五岁啊!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不能就这么没了!医生说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哭得声嘶力竭,
仿佛我才是那个毁了她女儿一生的罪魁祸首。“你和慕言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
不过是一场空壳婚姻,对不对?你就当发发善心,成全他们吧!我给你磕头了!”说着,
她真的开始往冰冷的地板上磕头,一下,又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周慕言走过来,
将她扶起,然后把一支冰冷的钢笔塞进我颤抖的手里。“签了吧,沈星若。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私人账户上会立刻转给你五百万,
足够你下半辈子挥霍了。”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反正你很快就会忘记我们之间所有不愉快的事,
忘记我怎么对你。这对你来说,不亏。”不亏。是啊,忘记那些被他推倒在地,
被玻璃划破手臂的夜晚;忘记他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
嘴里却叫着“雨桐”的瞬间;忘记这三年来,我活得像个影子,像个替身,
像个连呼吸都是错误的存在。从这个角度看,确实不亏。
我看着那份同意书上密密麻麻的条款,看着“沈星若”三个字后面留出的空白。
周慕言和宋母的目光像两座大山,沉沉地压在我身上。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他们都开始不耐烦。最终,我抬起头,迎上周慕言的视线,拿起笔,一笔一划地,
签下了我的名字。周慕言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他立刻搂住宋雨桐妈妈的肩膀,
温柔地安慰道:“阿姨,您放心,我们的雨桐,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们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没有人再看我一眼。我像个完成使命的工具,被允许离开。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却处处都是另一个女人影子的别墅,我反锁上房门。打开电脑,
输入一串长达三十二位的复杂密码,一个加密文件夹弹了出来。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文件。
一个是周慕言的公司“创世纪”成立三年来,
所有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进行内幕交易、财务造假的账目明细,
每一笔都清晰得足以让他牢底坐穿。另一个,是三年前宋雨桐车祸当天的全部监控录像。
录像清晰地显示,出事前几个小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接近了周慕言的座驾,
对刹车系统动了手脚。那辆车,本该是周慕言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时开的。
我将这些文件压缩打包,设置成定时发送邮件。收件人那一栏,
我填上了:市经侦大队、**、税务总局,
以及国内最大的几家财经媒体和“创世纪”的几位主要股东。发送时间,我设定在:下周三,
我手术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九点整。周慕言以为,一场手术,一次记忆覆盖,
就能抹去我沈星若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他以为他赢了。但他不知道,我早就把所有的一切,
都备份在了云端。等我“失忆”之后,这张精心编织的天罗地网,会自动撒下。到时候,
他会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真正醒来的宋雨桐,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公司,失去他的财富、地位,
失去所有的一切。而我,会在他给我安排好的疗养院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世界,
一寸寸崩塌。反正,我也“记不得”他了。所以,大概也不会心疼吧。02签完字后的日子,
过得异常平静。周慕言大概觉得愧疚,或者说,是为了安抚我这个即将献身的“祭品”,
对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和”。他会按时回家,会问我吃了什么,
甚至会在餐桌上给我夹菜。可他每做一件这样的事,都像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因为他夹过来的,是宋雨桐最爱吃的西蓝花;他问我周末想不想出去走走,
提议的地点是宋雨桐心心念念想去的植物园。他不是在对我好,
他只是在提前演练如何与“活过来”的宋雨桐相处。我面无表情地吃下那些西蓝花,
平静地告诉他我周末想在家休息。他也没再坚持,只是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容器”还是不够贴合。夜里,他第一次主动从书房回到了主卧。黑暗中,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他从背后抱住我,手臂环在我的腰上,呼吸喷洒在我的颈后。
“星若,”他很少这样叫我的全名,声音有些沙哑,“等一切结束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闭着眼睛,没有动。补偿?他要怎么补偿一个被他抹杀了灵魂的人?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游走,带着一种例行公事般的敷衍。结婚三年,
我们之间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像是一场酷刑。他会把我当成宋雨桐,
在我耳边呢喃她的名字,甚至强迫我穿上她的睡衣,模仿她的神态。他说:“你学得像一点,
我就对你好一点。”我曾经也试图反抗,但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羞辱。三年前,
我和周慕言的结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商业联姻。沈家需要创世纪的资金注入,
周家则需要沈家在传统行业的人脉。那时的我,对他一见钟情。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努力,
冰山也能被捂热。可我错了。在他的世界里,宋雨桐是永恒的白月光,而我,
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结婚纪念日那天,我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
等来的却是他带着一身酒气和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回来。我问他去了哪里,
他只是不耐烦地扯开领带。“我去看了雨桐,怎么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的声音在发抖。他冷笑一声,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看他。“沈星若,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你配吗?”他的力气很大,
捏得我生疼。也就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动手打了我。不是拳打脚踢,
而是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他不小心打碎了桌上宋雨桐的照片,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
他勃然大怒,认定是我故意为之,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的手掌按在了玻璃碴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指着地上的碎片,对我吼:“捡起来!
跪着把这里舔干净!”我忘了那天晚上是怎么过去的,只记得手上的伤口和心里的伤口一样,
疼了很久很久。从那一刻起,我对他所有的爱,都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
是疯长的恨意。我开始留意他的一切。他的商业往来,他的电脑密码,
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我像一个潜伏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黑暗中,
周慕言的手已经探入了我的衣内。我感觉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转过身,直视着他。
“慕言,”我学着他平时的样子,轻声说,“我们这样,对得起雨桐吗?
”他的动作果然僵住了。“等她‘回来’了,她会介意的。”我继续说,
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懂事”和“体贴”。周慕言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声音有些沉闷:“睡吧。”我听着他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周慕言,你看,你所谓的情深似海,也不过如此。你的爱,
是需要一个完美的、纯洁的载体来承载的。而我,在你动手抹杀我的那一刻,
就已经被你亲手弄脏了。03手术前一个星期,我以处理婚前财产和一些私人信物为由,
约见了顾言之。我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沉稳,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沈女士,你好。”他主动伸出手。
我与他交握,客气地回应:“顾律师,你好。”我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财产清单推到他面前,
说:“这些是我婚前的个人财产,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我现在立一份遗嘱,
将这些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需要走哪些法律程序。”顾言之没有立刻看文件,而是看着我,
目光落在我刻意用粉底遮盖,但依然能看出些许痕迹的手腕上。“沈女士,恕我直言,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像只是想立一份遗嘱。你的脸色很差,
而且……”他顿了顿,“你的眼神里,没有对生的留恋。”我心脏一紧。这个人,太敏锐了。
“顾律师多虑了,我只是未雨绸缪。”我端起咖啡,掩饰住一闪而过的情绪。“是吗?
”他微微一笑,拿起了那份清单,“沈女士,三年前,
创世纪恶意收购了我父亲一手创办的公司,导致我父亲心力交瘁,一病不起。
我对周慕言的行事风格,略有耳闻。”他放下清单,十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让你‘处理’财产的人。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捐款吧?
”我沉默了。我确实调查过他。顾言之,业内顶尖的商业律师,以手段狠辣、从无败绩著称。
而他最大的标签,就是周慕言的死对头。选择他,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需要一个足够强大、也足够憎恨周慕言的盟友。“顾律师想说什么?”我决定不再兜圈子。
“我想说,如果你需要帮助,不仅仅是法律上的,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他的目光真诚而坚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沈女士?”那一刻,
我看着他的眼睛,做出了决定。我将周慕言那份《记忆覆盖疗法同意书》的复印件,
放在了桌上。顾言之的脸色,在我预料之中,一寸寸地沉了下去。从震惊,到愤怒,
最后变成了一种冰冷的平静。“畜生。”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需要你在我‘失忆’后,确保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同时,
我需要你帮我安排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你的计划?
”“一个能让周慕言,和他的创世纪,一起陪葬的计划。”顾言之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同情。他没有问我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好。”他说,“我会帮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首先,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家私人医疗机构,还有一位脑科医生……”我将一个名字和地址告诉他,
“我需要确保,手术当天,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没问题。”“其次,离婚协议。
我要在他最风光的时候签,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生效。我要他净身出户。”“这个有点难度,
但可以操作。”“最后,”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我是说如果,计划有任何变故,
我没能从手术室里出来。这些东西,”我递给他一个U盘,“请你务必,准时替我发出去。
”顾言之接过那个小小的U盘,它在他宽大的手掌里,显得格外沉重。他看着我,
郑重地承诺:“沈星若,你放心。周慕言欠你的,欠我家的,我会让他加倍奉还。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阳光正好。我抬头眯起眼睛,感觉身上那股压抑了三年的寒气,
似乎被驱散了一点。原来,找到同盟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这世界上,
还是有人会站在我这边的。04距离手术还有三天。周慕言的耐心似乎也快到了极限。
他不再伪装温和,眉宇间的不耐和烦躁越来越明显。他大概觉得,我已经是他砧板上的肉,
跑不掉了。这恰恰给了我最好的机会。这天晚上,他罕见地在书房工作到深夜。
我算准了时间,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去。“慕言,很晚了,喝杯牛奶早点休息吧。
”我将牛奶放在他手边,声音放得极轻,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他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复杂的代码和数据。我站在他身后,状似无意地帮他捏着肩膀,
目光却飞快地扫过他的电脑屏幕。我看到了那个加密硬盘的盘符,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
“最近公司很忙吗?”我轻声问。“一个并购案,有点麻烦。”他随口应付着,
似乎对我难得的关心有些意外。“是……因为钱的事情吗?”我试探着,
“我那里还有一些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如果需要的话……”“不用。”周慕言打断我,
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你那点钱,还不够堵一个窟窿的。别操心这些你不懂的事。
”我“哦”了一声,低下头,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就是这种深入骨髓的轻视,
让他对我从不设防。我继续给他**,手指的力道不轻不重。过了一会儿,
我说:“书房的空调是不是太冷了,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吧。”“嗯。”我转身走出书房,
没有去衣帽间,而是去了配电室。我深吸一口气,拉下了整个别墅的总电闸。瞬间,
一片黑暗。周慕言在书房里咒骂了一声。我听到他起身走动的声音。“怎么回事?又跳闸了?
”“好像是,我去看一下。”我在黑暗中回答,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
我慢悠悠地走到配电室,等了大概三十秒,才重新把电闸推了上去。别墅重归光明。
我回到书房门口,看到周慕言正烦躁地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重启的界面。“好了。
”我说。“这破线路,明天就叫人来换了。”他抱怨着,一边输入开机密码。
就在他输入密码的一瞬间,我用眼角的余光,将那串组合看得清清楚楚。
——Yutong5201314。宋雨桐,我爱你一生一世。我差点笑出声来。
真是……情深不寿。等他重新投入工作,我才悄悄退了出去,心脏因为激动而狂跳。
回到房间,我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入别墅的内部网络。
凭借着大学时辅修计算机的知识,和我对周慕言的了解,
我轻易地绕过了他设置的简单防火墙,远程访问了他的电脑。输入那个让我恶心无比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