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窗外的喧闹声惊醒。

推开窗户一看，外面白雪皑皑，战士们正在雪地里进行早训。

霍北辰站在队伍前方，声音洪亮地喊着口令。

即使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他依然精神抖擞，背脊挺直如松。

我忽然想起谢君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冷，冬天在家里都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总是嫌暖气不够热。

两个男人，真是天壤之别。

"林医生，您醒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昨天受伤的小战士小李。

我赶紧穿好衣服开门："小李，你怎么起来了？应该卧床休息的。"

小李憨厚地笑着："林医生，我感觉好多了。团长让我来问您，早饭想吃什么？"

我摇头："随便吃点就行。对了，你的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您的手术做得真好！"小李竖起大拇指，"我们团长夸您呢，说您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女医生。"

听到这话，我心里涌起一阵甜蜜。

早饭是小米粥配咸菜，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虽然简单，但我吃得很香。

霍北辰坐在我对面，动作优雅地吃着早餐。

"林医生，您结婚了吗？"他忽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

戒指昨天就摘掉了。

"离婚了。"我如实回答。

霍北辰的筷子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吃饭，没有再问什么。

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

饭后，霍北辰带我参观军营。

这里虽然条件艰苦，但井井有条。

战士们看到我都会恭敬地敬礼问好，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

"他们都是好孩子。"霍北辰说，"平均年龄才二十一岁，正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却选择来这里守护边疆。"

我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骄傲和心疼。

"您在这里当了多久的团长？"我问。

"五年了。"霍北辰望向远山，"我是本地人，从小就想当兵保家卫国。大学毕业后就参军了，一待就是十年。"

"家里人不反对吗？"

霍北辰苦笑："父母早就去世了，没有人反对。"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他也是孤儿。

"那您..."我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们才认识一天，问这种私人问题太唐突了。

霍北辰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主动说道："我至今单身，没有女朋友。"

我脸红了，低头不敢看他。

"林医生，不介意的话，能留个联系方式吗？"霍北辰说，"我们团里经常有战士受伤，如果每次都要送到市里医院，路上耽误时间不说，还容易错过最佳治疗时机。"

我点头："当然可以。"

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

中午，雪停了，道路通了。

霍北辰安排了一辆军车送我回市里。

临别时，他把一个包裹递给我。

"里面是我们团里的土特产，高原蜂蜜和风干牛肉，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心意。"

我接过包裹，心里暖暖的。

谢君临从来没有给我带过任何礼物，哪怕是一朵花都没有。

"霍团长，谢谢您的照顾。"

"应该的。"霍北辰说，"林医生，有空的话，欢迎再来我们团里。"

车子启动了，我透过后视镜看到霍北辰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车子消失在山路转弯处。

回到市里，我直接去了医院。

院长见到我，有些惊讶："林医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边防那边雪很大，路都封了。"

我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院长很满意。

"做得好！我们医院就需要像你这样有医德的医生。"院长拍拍我的肩膀，"对了，谢医生刚才还在问你呢。"

我心里一沉："他问什么？"

"好像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院长说，"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

我苦笑，如果院长知道我们昨天刚离婚，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下班时，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谢君临。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晚晚，你回来了。"他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有什么事吗？"我语气冷淡。

谢君临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昨天想了一夜，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这份离婚协议书我不会签的。"

我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谢君临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那就法院见吧。"我转身要走。

"晚晚！"谢君临追上来，"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婚？我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

我停下脚步："谢君临，什么叫感情？是像你对沈清雅那样，记得她的每一个生日，每一个喜好，在她受一点小伤时都心疼得不行？"

"那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因为你爱她，不爱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互相折磨？"

谢君临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走向停车场，刚打开车门，手机响了。

是霍北辰发来的短信："林医生，您到家了吗？路上辛苦了，早点休息。"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心里一暖。

我回复："到了，谢谢关心。"

很快，他又回复了："那就好。有空常联系。"

我握着手机，忽然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