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摔在波斯地毯上。没碎。但直播中断了。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
我看见自己脸上还挂着职业假笑，口红有点花了。背景里那堆待拆封的奢侈品包包盒子，
显得格外扎眼。“欧阳晚舟，你缺钱缺疯了？”顾临渊的声音砸过来，冷得能结冰。
他站在书房门口，西装一丝不乱，像刚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只是脸色很难看。
“顾家的脸，被你按在地上摩擦。”我弯腰捡起手机，指尖有点凉。地毯真软，
踩上去没声音。我站直，看着他。“我凭本事赚钱，擦谁的脸了？”“本事？”他嗤笑一声，
走近几步，昂贵的雪松味香水压得人喘不过气。“对着镜头喊‘家人们，买它’？
这就是你欧阳大**的本事？顾家少奶奶的身份，不够你挥霍？”挥霍？
我捏紧了手机壳边缘。硬硬的，硌手。“够啊。”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怎么不够？够买衣服，够买包，够应付你们顾家那些无聊透顶的宴会。
但不够买断我的人生，顾临渊。”空气凝固了几秒。他眼神沉得吓人，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好，很好。你有骨气。”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动作干脆利落，
像在签一份价值亿万的并购案。“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从今天起，你名下所有的卡，停了。
”“嘀”一声轻响。不是我的手机。是他那边操作完成的提示音。干脆，绝情。
我甚至能想象银行通知短信下一秒就会跳进我手机里的样子。心口猛地一缩，
像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但我没动，只是看着他。“靠你自己那点‘本事’，
养活你，还有你那个快倒闭的小破工作室。”他收起手机，
眼神扫过我身上那件为了直播特意换上的、某快消品牌的平价连衣裙，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等着看。”说完，他转身就走。皮鞋踩在地毯上，依旧没声音，
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书房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隔绝了他，
也隔绝了那个用金钱堆砌出来的、令人窒息的世界。四周安静下来。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
擂鼓一样在耳边咚咚响。手机屏幕还黑着，映出我有点苍白的脸，
和那抹倔强没来得及收起的假笑。我深吸一口气。按亮手机。
直播后台的提示疯狂闪烁：【直播中断！】【主播！什么情况？】【晚舟姐？掉线了？
】【靠，我刚要下单啊！】还有无数条私信涌进来，大部分是粉丝焦急的询问，
夹杂着几条不怀好意的嘲讽：【哟，豪门太太翻车了？被金主爸爸抓包了吧？】【笑死，
演不下去了？】我指尖划过那些刺眼的字，停顿了一下，然后点开直播软件后台。
找到刚才那场中断的直播。点击。【重新开播】。屏幕瞬间亮起，
前置摄像头再次对准我的脸。背景还是那堆没拆的奢侈品盒子，像一场无声的讽刺。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镜头，重新扯出一个比刚才更灿烂、也更真实的笑容。
“抱歉啊家人们，刚才网络波动，掉线了！吓我一跳！”我语气轻快，带着点夸张的懊恼，
好像刚才那场足以冻结我经济命脉的风暴从未发生过。“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对，
这款小众设计师的手拿包，链条是纯手工……”弹幕瞬间刷屏。【啊啊啊回来了！
】【吓死宝宝了！】【晚舟姐没事就好！】【继续继续！我等着抢呢！
】我忽略掉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凉意，忽略掉银行卡即将被冻结的恐慌，
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眼前的屏幕上。语速加快，讲解更卖力，互动更热情。“来，姐妹们！
倒数三个数！三！二！一！上链接！”手指在后台操作页面飞快点击。“冲啊！
拼手速的时候到了！”看着库存数字飞速下降，
听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代表成交的“叮咚”声，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竟然压过了刚才的冰冷和恐慌。顾临渊停了卡？行。那我就用这小小的手机屏幕，
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我欧阳晚舟，从来就不是只能靠别人养的菟丝花。
工作室叫“晚舟小筑”，名字听着挺文艺，地方也实在够“小”。挤在城东一片旧写字楼里，
六十平不到，堆满了各种直播设备和样品。合伙人兼唯一的员工林晓，是我大学死党，
此刻正对着电脑屏幕，愁得眉毛都快打结了。“晚舟，这个月的数据……不太好看。
”她把笔记本屏幕转向我。“流量一直在跌，转化率也降了。我们主推的那款手工皂，
厂家那边还催着结上个月的货款呢。”屏幕上那几条代表业绩下滑的曲线，红得刺眼。
我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直播到凌晨两点，下播后对着空荡荡的别墅客厅，失眠到天亮。
银行卡冻结的通知短信，像冰冷的刀片，一条条躺在收件箱里。顾临渊说到做到。
“货款……大概多少？”我问，声音有点干。“五万八。”林晓报出数字，
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要不……你先从家里……”“家里？”我打断她，扯出一个笑，
带着点自嘲。“以后没‘家里’的钱了。顾临渊把我的卡，全停了。”“什么？！
”林晓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他凭什么？就因为你直播？”“嗯，嫌我丢顾家的脸。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狭窄街道上拥挤的车流。“他觉得我该待在金丝笼里，
当个只会花钱的花瓶。”“靠！他是不是有病！”林晓气得爆粗口，“都什么年代了！
直播带货怎么了？靠自己双手吃饭丢什么人了？”是啊，丢什么人呢？
可偏偏在顾临渊那种人的眼里，这就是自降身份，这就是不知好歹。“别说他了。
”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当务之急，是搞钱。五万八的货款，
还有下个月这里的房租水电，员工的工资……”说到员工，我顿了一下，看向林晓。
工作室就我们俩。她算半个合伙人，但也拿基本工资。林晓立刻摆手：“我的工资不急！
先紧着货款和房租！问题是，我们现在去哪弄钱？
这数据……”她又愁眉苦脸地看向电脑屏幕。数据确实难看。粉丝增长停滞，老粉流失，
新粉吸引不来。带货的产品同质化严重，缺乏爆款。我们这种小主播，没资本砸流量，
也没后台撑腰，在越来越卷的直播赛道里，像一叶随时会翻的小舟。“产品。
”我盯着屏幕上那款销量平平的手工皂图片。“问题出在产品上。没有核心竞争力，
价格也没优势，光靠我们俩喊破喉咙也没用。”“那怎么办？”林晓一脸茫然。一个念头，
毫无预兆地撞进我脑子里。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疯狂。“晓晓，”我盯着她，
“我记得你老家……是不是在滇南？靠近边境？”“是啊，云水寨，穷乡僻壤的，怎么了？
”“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山货？纯天然，无污染的那种？野蜂蜜？菌子？药材？
”我眼睛亮了起来。林晓有点懵：“有是有……但都是些土东西，不值钱啊。
而且寨子里交通超级不方便，路特别难走，东西很难运出来。”“值不值钱，要看怎么包装，
卖给谁。”我心跳开始加速，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现在城里人最吃这套！
纯天然、原生态、稀缺性！这就是卖点！”“可是……”林晓还是犹豫，
“那些东西品相不好控制，产量也不稳定，
而且我们从来没接触过这类产品……”“没接触过就学！”我斩钉截铁，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晓晓，你信我一次！我们亲自去一趟！实地考察，源头选品！
把最真实、最好的东西带回来！就用这个做突破口！”我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
林晓看着我发亮的眼睛，咬了咬牙。“行！晚舟，我信你！拼了！我这就订票！
明天就回寨子！”三天后，我和林晓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和好几个空编织袋，
站在了云水寨的泥巴路口。眼前的一切，比林晓描述的还要……原始。
连绵的青山几乎与灰蒙蒙的天相接，
唯一通往外界的是一条被重型货车压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土路。
几栋灰扑扑的木楼散落在山坡上，炊烟袅袅。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牲畜的气味。
一个穿着靛蓝色土布衣服、包着头巾的妇人老远就跑了过来，嗓门洪亮：“晓丫头！
可算回来了！”她一把抱住林晓，又好奇地打量我，“这位是？”“阿妈！
这是我最好的姐妹，晚舟！”林晓介绍，“晚舟，这是我妈，寨子里都叫她七婶。
”“七婶好。”我赶紧打招呼，努力适应着这扑面而来的、与城市截然不同的气息。
“好好好！城里来的姑娘，真俊！”七婶笑得爽朗，热情地接过我手里最重的箱子，
“走走走，回家！路不好走，慢点啊！”去林晓家的路，是真正的“爬”山。
狭窄的石阶陡峭湿滑，布满了青苔。我穿着临时买的运动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气喘吁吁。汗水很快浸透了后背。林晓家是一栋两层的老木楼，踩上去吱呀作响。
屋里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但很干净。
七婶端出两大碗热腾腾的、飘着油花的鸡汤米线，
还有一小碟黑乎乎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酱。“快尝尝！自家养的鸡，山泉水煮的！
这个是我们寨子的宝贝，鸡枞油！”七婶热情地招呼。米线入口，
浓郁的鲜香瞬间在口腔炸开，是城市里任何味精都调不出的天然味道。那碟黑乎乎的鸡枞油，
舀一小勺拌进米线里，一种混合着菌子特殊浓香和油脂醇厚的奇异美味，
霸道地席卷了所有味蕾。“好吃！”我眼睛一亮，顾不上烫，又猛嗦了一大口。
疲惫感似乎都被这碗热腾腾的米线驱散了不少。林晓得意地笑：“没骗你吧？我阿妈的手艺！
”七婶看我吃得香，更高兴了：“喜欢就好！山里没啥好东西，就这些土货。晚舟姑娘，
你们大老远跑来，是想看啥？”我放下碗，擦擦嘴，神情认真起来：“七婶，
晓晓说寨子里有很多山里的宝贝，像野蜂蜜、各种菌子、药材？我们想看看，挑些好的，
带回去试试。”“山货啊？”七婶想了想，“有是有。老岩叔家去年收的野三七不错，
年份足。后山崖壁上的岩蜜，老贵了，但甜得很，一点不齁嗓子。菌子嘛，
这个季节松茸刚过，牛肝菌、鸡油菌还有些。不过……”她面露难色，“这些东西，
寨子里人自己吃，或者卖给山下收山货的贩子，便宜得很。贩子转手卖到城里，
价钱就翻几番咯！我们寨子路太难走，好东西也卖不上价。”七婶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
源头好货，缺的是渠道和包装。“七婶，我们想直接从寨子里收，按比贩子高的价收！
”我立刻说，“但我们要挑最好的！而且，可能需要您帮忙，组织寨子里信得过的人家，
统一采收，保证品质。”七婶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林晓。“比贩子价高？真的？
你们……收得动？”“收！”我斩钉截铁，“只要东西好，有多少，我们尽量收！
但我们得先看看货，定好标准。”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晓在七婶的带领下，
几乎跑遍了云水寨和附近的山头。我们见到了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岩叔。
他小心翼翼地从上了几道锁的木柜里，捧出几根沾着新鲜泥土、形态饱满的野三七，
根须完整，散发着浓郁的参香。“这是去年挖的，长在背阴的崖缝里，足有七年了。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三七粗糙的表皮，“贩子只给八十块一斤。糟蹋东西！
”我们跟着身手矫健的岩桑哥，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攀爬。他用特制的长杆，
小心地从岩缝里取下半凝固的、金黄色的岩蜜，浓郁的甜香混着山花的芬芳扑面而来。
“蜜蜂凶得很，一年也采不了多少。”岩桑哥抹了把汗，憨厚地笑。
我们还在清晨露水未干时，跟着寨子里的采菌人钻进雾气弥漫的原始森林。
湿润的腐殖土气息包裹全身。经验丰富的阿婆，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厚厚的落叶层，
精准地发现一颗颗肥厚的牛肝菌、颜色鲜亮的鸡油菌。她们告诉我如何辨认毒菌，
如何用特制的竹签轻轻撬起菌子，不伤到菌丝。每一件东西，
都带着山林最原始的气息和采撷者最质朴的用心。我拿着手机，不停地拍，录视频。镜头里，
是沾着露珠的菌子，是岩壁上金黄的蜂蜜，是老岩叔布满沟壑却写满虔诚的脸，
是采菌阿婆灵巧粗糙的手。这些画面，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晚上，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和林晓、七婶，还有几位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围坐在一起。
“各位阿叔阿婶，”我拿出手机，展示着白天拍的照片和视频，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大家看，我们寨子里的东西，是真正的宝贝！是城里花多少钱都难买到的纯天然好货！
以前卖不上价，是路难走，信息不通。现在，我们想试试，用这个，”我晃了晃手机，
“用直播，让城里人直接看到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看到咱们寨子人的辛苦和实在！
我们按品质定价，保证比山下贩子收的价格高三成！但前提是，大家得按我们定的标准来采，
保证东西是最好的，不掺假，不混次品！”老人们看着手机屏幕里熟悉的场景和面孔，
听着“高三成”的承诺，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他们互相看看，低声用土话商量着。
最后，年纪最大的老村长磕了磕烟袋锅子，一锤定音：“晚舟姑娘是晓晓带来的，是自家人！
她说的在理！咱们寨子的东西，不能让人糟蹋贱卖了！就按她说的办！各家管好各家的山货，
按规矩来！谁要是坏了规矩，砸了大家的锅，别怪寨子不容他！”协议，
就在这间简陋的木楼里，靠着彼此的信任和一份对更好生活的渴望，达成了。
我和林晓长长地舒了口气。第一步，成了！带着沉甸甸的样品和满满的素材，
我们回到了城市。
批货：用竹筒小心封装的岩蜜、用油纸仔细包好的野三七、还有真空冷冻好的各类新鲜菌子。
每一样，都带着远山的清冽气息。我和林晓熬了几个通宵，处理素材，剪辑视频。
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最真实的记录：陡峭泥泞的山路，采蜜人悬挂在崖壁上的惊险，
老岩叔摩挲三七时专注的眼神，阿婆在森林里寻找菌子的背影，
寨民们小心分拣、包装的质朴画面……配上我简洁直白的解说，讲述着这些山货的来之不易。
直播预告提前三天就发了出去。标题简单粗暴：【深入滇南秘境，带回城市绝迹的宝藏山货！
源头直采，仅此一批！】预告视频里，没有我的脸，只有震撼的山景和质朴的劳作画面，
配上低沉而充满力量感的背景音乐。评论区炸了。【**！这取蜜场景太硬核了！
】【看阿婆采菌子，想起了我外婆……】【野三七！我爸的老寒腿就靠它了！】【岩蜜！
看着就好吃！】【主播牛逼！这才是真·溯源！】【什么时候开播？钱包已备好！
】开播前一小时，我和林晓紧张地盯着后台数据。预约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还在疯狂上涨。
这个数字，是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晚舟……我手抖。”林晓声音都在颤。“稳住。
”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也给她打气，“东西够硬，故事够真，我们怕什么？记住，
只讲东西本身，讲它怎么来的，讲它为什么好。别的，不提。”晚上八点整，
直播间准时开启。我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素颜，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背景不再是堆满奢侈品盒子的华丽场景，而是我们工作室临时布置的一面墙，
上面挂满了从云水寨带回来的斗笠、蓑衣、竹篓，充满了山野气息。正中央的桌子上，
摆放着今晚的主角们。“家人们！晚上好！我是晚舟！”我对着镜头，
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放松，更真实。“我知道大家等很久了！废话不多说，直接上干货！
”镜头首先对准了那几根形态饱满的野三七。“大家看！这就是我跟大家提过的，
来自滇南云水寨深山，老岩叔亲手采挖的七年野三七！”我拿起一根，凑近镜头，
清晰地展示着上面的纹路和泥土痕迹。“我们亲自在寨子里，看着老岩叔从柜子里取出来的！
绝对保真！野生的，年份足！懂行的家人知道，市面上很多所谓野三七，要么是种植冒充，
要么年份不够！这个，根须完整，质地坚实，闻着这股参香味，骗不了人！
”弹幕瞬间爆炸：【这品相！绝了！】【七年野山参！主播牛逼！】【多少钱？快上链接！
】我没有立刻报价，而是调出了一段剪辑好的视频片段。
画面里是老岩叔布满皱纹的脸和粗糙的手，他正在讲述寻找和采挖野三七的艰辛，
讲述年份的重要性。背景是云雾缭绕的深山。“家人们，好东西不便宜。”视频放完，
我坦诚地说，“老岩叔采挖不易，我们翻山越岭带回来更难。但价格，我们绝对公道！
比你在城里大药房买到的、同等品质的，至少便宜三成！而且，我们只带了二十份！
每一份都带独立编码，支持任何专业机构检测！假一赔十！”“现在！上链接！只有二十份！
拼手速！”链接放出的瞬间。“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成交提示音像爆豆子一样疯狂响起，密集得几乎连成一片！短短十秒，
二十份单价1888元的野三七，全部售罄！【**！没了？】【啊啊啊我网卡了！
】【主播补货啊！】“感谢家人们支持！野三七没了！真没了！下一件！
”我强压着心头的激动，立刻转向旁边金灿灿的岩蜜。“来！岩蜜！滇南高山悬崖上的黄金！
”我打开一个竹筒封口，浓郁醉人的甜香仿佛要溢出屏幕。
用特制的木勺挑起粘稠欲滴、晶莹剔透的蜜块。“看这个色泽！闻这个香味！纯天然！
岩桑哥冒着被野蜂蛰的风险采的！产量极其稀少！富含活性酶和多种矿物质！冲水喝，
抹面包，或者直接含一小块，清咽润喉，绝对享受！”同样的流程，展示实物，
播放采蜜人岩桑哥攀爬悬崖的惊险片段和寨民处理蜂蜜的细心过程。“这一批，
我们只带回来五十筒！每一筒都保证足斤足两！原价399，今晚直播间福利价，299！
上链接！”又是秒空！接下来的牛肝菌、鸡油菌……每一种山货，
都用最直观的方式展示其品质，辅以最真实的溯源故事，加上相对合理的价格（虽然不便宜，
但物有所值且低于市场同类品质产品）和严格的限购，每一次上链接，
都引发一轮疯狂的抢购。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百万，礼物特效就没停过。我和林晓在镜头外，
激动得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手心全是汗。成了！真的成了！然而，
就在直播进行到最火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个顶着明显水军格式ID的账号，
突然在弹幕和评论区疯狂刷屏，内容极其刺眼：【假货！全是假货！野三七是种植的！
岩蜜是白糖熬的！骗子主播！】【大家别上当！她老公是顾氏总裁顾临渊！
豪门太太出来圈钱的！】【有图有真相！证据已发论坛！
指路链接：XXX】这些言论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原本热火朝天的直播间，
瞬间涌入了大量质疑和谩骂。【？？？什么情况？】【顾临渊老婆？真的假的？
】【我去看了链接！有对比图！看着好像是有问题！】【退钱！骗子！】【取关了！恶心！
】弹幕风向急转直下。刚刚还沉浸在抢购热情中的粉丝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打懵了，
质疑声浪越来越大。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猛地沉到谷底。手指冰凉。
林晓在旁边脸都白了，压低声音急道：“晚舟！怎么回事？
那个链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乱！这个时候乱就全完了！“家人们！安静！
”我抬高声音，盖过那些混乱的弹幕，表情严肃而坚定。“我看到了！有人在带节奏，
恶意抹黑！说我欧阳晚舟卖假货？说**老公圈钱？”我直视镜头，眼神锐利。“好！
既然有人质疑，那我欧阳晚舟今天就当着百万家人的面，把话说明白！
”我一把抓起桌上剩下的一份野三七样品，动作近乎粗鲁地凑到镜头最前面，
几乎要怼到屏幕上。“看！看清楚！这纹路！这质地！这泥土！这是能造假的吗？我敢说，
我直播间卖出去的每一根三七，都和我手里这根一模一样！支持任何机构复检！假一赔百！
”接着，我点开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至于那些所谓的‘证据’截图？造谣成本真低！
”我冷笑一声，“家人们，我现在就把我们这次云水寨之行的全程记录，无剪辑的原始素材，
购的原始单据、寨民按手印的保证书、还有我们和第三方检测机构签订的抽检协议——全部！
公开！放在直播间公告栏！大家随时可以去看！用事实说话！”我一边说，
一边迅速将整理好的原始资料上传。“至于我老公是顾临渊？”我顿了一下，
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但更多的是坦荡和决绝。“没错，法律上，他是我丈夫。
但今天坐在这里直播卖货的欧阳晚舟，用的是我自己的名字，靠的是我自己的团队！
我工作室的每一分钱投入，都是我欧阳晚舟婚前财产和我自己挣的！跟顾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锋利：“顾临渊先生今天下午，
刚刚停掉了我名下所有的银行卡！他巴不得我立刻滚回去当他的金丝雀！
他瞧不上我直播带货！觉得丢人！但我欧阳晚舟今天就把话撂这儿！我凭自己双手吃饭，
干干净净，堂堂正正！我不偷不抢，不靠谁施舍！我卖的是大山里的真东西，赚的是良心钱！
”“说我圈钱？好！今晚所有在直播间下单的家人们，如果收到货，有任何不满意！
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欧阳晚舟卖的是假货！不用你们退！我十倍赔偿！我欧阳晚舟说到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