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管道深处传来某种啮齿动物窸窸窣窣的声响,远处隐隐有污水奔流的轰鸣。这里是巢都的肠胃底层,所有上层排下来的东西最终都会流经这些迷宫般的金属肠道。在这里,连呼吸都像是在咀嚼别人消化过的残渣。老陈找到那个检修口——一个锈蚀的圆形舱门,铰链早就坏了,半歪着挂在门框上。他侧身挤进去,照明棒举高。这里是个废弃的...
庚辰发现当老鼠有个好处——没人会特别注意你。
只要你贴着墙根走,躲在阴影里,避开那些明显有灯光和人类气味的地方,整座巢都的下层管道系统就像为你敞开的迷宫。当然,前提是你得是老鼠。如果你是个人类,在这种地方走不了两百米就会被污浊空气呛晕,或者被不知名的化学泄漏物烧伤,再或者干脆迷路直到饿死。
但老鼠可以。
尤其是现在这只老鼠。
“左转……小心那滩……
庚辰在管道里蹦跶了大概十分钟,然后停了下来。
不是累。这具身体虽然看起来蠢笨,但耐力好得出奇——毕竟流淌着慈父的赐福。它停下来的原因是,这里太干净了。
准确说,是相对干净。
管道壁上的黑色油垢还在,污水渠里流淌的浑浊液体也还在,空气里依旧弥漫着那股巢都底层特有的混合臭味。但庚辰就是觉得不对劲。它抽动着鼻孔——如果那两团肉疙瘩算鼻孔的话——仔细分辨空气中的每……
管道深处传来水滴砸在金属板上的声音,单调得让人发疯。
老陈手里的照明棒只能照亮眼前三步远的地方,绿莹莹的光映出管道壁上厚厚的黑色油垢。他另一只手拖着麻袋,袋子底部摩擦着潮湿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每走几步,他就得停下来喘口气——不是累,是这里的空气太浑浊,吸进肺里像塞了团湿棉花。
“还有多远?”跟在后面的少女问,声音轻飘飘的。
老陈没回头,他知道小绫的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