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进来时,我常常已经在这里处理完一堆堆的文件。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我依然伏案工作,只有桌边那杯早已冷却的咖啡和偶尔响起的键盘声,提示着时间的流逝。
白天,我要面对来自董事会那些老狐狸们的质疑和试探,一一驳斥他们的担忧,以最专业的姿态稳定军心。同时,危机公关团队也在我的指导下,发布了一系列澄清声明和技术报告,试图挽回直播事件对公司股价和声誉造成的负面影响。我还要一对一地和核心部门的员工谈话,评估他们的忠诚度,安抚他们的情绪,确保公司内部没有更大的动荡。
晚上,我则与程昱一起,在加密的会议室里整理证据,筹划着与霍铭轩的离婚官司,以及即将到来的股权争夺战。程昱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卫兵,始终守在我身边,为我提供技术支持和法律咨询。他的存在,让我在高压之下,仍能感受到一丝可靠的温暖。
“乔姐,你看这个。”第四天凌晨两点,我正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程昱突然拿着他的平板电脑来到我的办公室。他的脸上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像是发现了一座金矿。
我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是“乔铭科技”近三年的财务流水明细,其中几笔巨额资金的流向,被程昱用醒目的红色方框标记出来。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账户名称,足以让任何一个审计师头疼。
“这些钱,最终都流向了一个注册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离岸空壳公司。”程昱用手指轻点屏幕,示意我查看其详细资料,“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非常隐蔽,几乎查不到实际控制人。但经过我两天两夜的倒查和比对,最终发现,这家空壳公司的实际受益人是……”
“林菲菲的舅舅,王建国。”我接话道,没有丝毫的意外,语气平静得像在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这个发现并不令我震惊,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林菲菲一直有挪用公款的习惯,大学时期就曾因为盗用系里的科研经费,差点被学校开除,是我当时替她四处奔走求情,又替她垫付了大部分款项,才得以让她继续学业。那时的我,是多么的愚蠢和天真啊。
程昱听到我竟然一言道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乔姐,你早就知道了?”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早就知道,只是……在她身上,这种操作太平常了。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把这套玩到‘乔铭科技’头上。”我翻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流水,每一笔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在了我心上。这么多钱,是公司的血汗钱,是所有员工辛勤付出的结果,却被她们如此肆意挥霍。
“更严重的是,”程昱滑动屏幕,显示出另一份文件,“除了挪用公款,霍铭轩似乎还在暗中转移公司核心资产。根据一些不寻常的采购和合同记录,我发现他正在秘密注册和筹备一家新公司,名字叫‘铭菲科技’。他已经说服了几家我们的上游供应商和下游渠道商,私下签订了意向合作协议。他的打算是,等我们的新产品成功发布后,就彻底把你和你的股份踢出局,然后用‘铭菲科技’完全取代‘乔铭科技’!”
我冷笑一声,眼底却寒光闪烁,“连公司名字都取好了,‘铭’和‘菲’?真是迫不及待。看来他们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就等着我这个傻子替他们把路铺平,然后一脚把我踹开。”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是被激怒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