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泥鳅和贾正经越说越得意。
顾砚川盯着他们，眼神愈发深沉。
他小时候每年夏天都会跟着父母回到向阳村住一段时间，村里的人他大多都认得。
这两个二流子看起来倒是面生得很，不像是本村人，更像是外地流窜过来的恶霸。
毕竟这几年时局不稳，总有些不法分子或者在别的地方人人喊打待不下去的流氓躲进偏远山村兴风作浪。
这两人甚至还嚣张地自报家门，把自己杀人的事情给吐了出来。
顾砚川眸光一暗。
既然让他遇见这种事情，那他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必须要上报。
贾正经和孙泥鳅看着牢牢盯着自己的顾砚川，对视了一眼。
孙泥鳅悄悄地拽了拽贾正经的衣服袖子，压低声音，有些忌惮：“哥，这小子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想多管闲事儿吧？看他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好像不太好惹。”
“不好惹？”贾正经梗着脖子啐了口唾沫，强撑着硬气冷笑一声，“我看他就是装腔作势！一个外地来的，敢在咱们的地盘上横！”
说着，他抬眸瞪着顾砚川，“小子，赶紧滚！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今天你贾哥就是你的阎王爷！”
“不管谁拦着，今天林孟初那个小寡妇老子都要给办了！哥俩要好好爽一爽！让她尝尝咱们的厉害！”
林孟初？
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顾砚川的浑身一震，猛地转头望向山洞的方向。
记忆突然涌来，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穿着天蓝色的碎花裙，梳着两条乌黑整齐的麻花辫，看向镜头，眉眼弯弯地笑着。
那是家里安排相亲时，女方送来的照片。
他从小到大都没处过对象，家里人一直催得很紧，想让他趁早结婚，传宗接代。
可是他不喜欢相亲，便从没有答应过，都是找各种理由措辞拒绝。
而看到林孟初的照片后，他唯一一次同意了相亲。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她的照片，看着她含笑的眸子，他的心莫名地就加速跳动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连嘴角的弧度都鬼使神差地扬了起来。
他后来打听着问了问才知道，她叫林孟初，是老中医的徒弟，跟着老中医长大，也算是半个孙女了。
可当时还没等他见到林孟初，就从婆婆那里收到了她拒绝的消息。
顾砚川眉头紧锁，眼底心底都是林孟初的模样，疑惑不已。
他这副样子落在贾正经的眼里，却像是害怕了似的，半晌吐不出一个字眼来。
贾正经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一味地敛眸盯着自己，顿时没了一丁点害怕的意思，脸上顿时又挂上了猥琐的笑容。
“怎么？吓傻了？”他晃了晃柴刀，拖长语调，“我看你这愣头愣脑的样子，怕是都没摸过刀吧？告诉你！今天这小寡妇我们哥俩睡定了，你要么帮着爷爷，要么爷爷让你横着下山！”
孙泥鳅在一旁阴恻恻地嘿嘿淫笑，舔了舔嘴唇，“就是！林孟初那小娘们细皮嫩肉的，还白的很！而且新婚夜她男人就死了，肯定还是个雏，一会儿我们哥俩玩够了，说不定还能赏你一口汤喝！”
“你是不知道她哭起来有多带劲，上次在河边洗衣服，我就逗了她两句，她眼睛都红了！”
要是忽略掉她脸上的伤，还真是个美人！
说着，孙泥鳅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眼神猥琐，手还抵在胸前抓了抓空气。
顾砚川看着两人恶心的模样，听着他们吐出的污言秽语，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
他从军多年，什么样的硬仗没打过，什么样的狠话没听过，可这么些年来，还是头一回心底的怒火烧得这么旺！
这两个**，杀了人还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甚至觊觎林孟初，还如此亵渎她，说这些脏话，简直该死。
这些罪行，数罪并罚，足以判死刑了。
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
“哥，别跟他废话了！我看他也听不进去！”孙泥鳅胳膊肘撞了撞贾正经，眼神淫邪地笑了笑，急不可耐地开口：“咱们赶紧解决了他，一会儿好去让林孟初快活！”
“等会杀了他给他丢山里，让野兽晚上把他尸体吃了，神不知鬼不觉！”
贾正经听着孙泥鳅的话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刀，恶狠狠地瞪着顾砚川，“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今儿这后山就是你的坟，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一眼，嗷嗷叫的朝着顾砚川扑了上来。
贾正经手里有刀，冲到了前面，直接挥舞着大刀朝着顾砚川砍了下去。
孙泥鳅则攥着拳头从一边冲上来，试图按住顾砚川。
贾正经的刀每一下都挥得很重，招招狠厉，明显是想置人于死地。
本是必输的局，两人都格外自信。
就在柴刀锋利的刀锋要触及皮肉的那一瞬间，顾砚川动了。
他没有后退，而是猛地侧身避开了刀刃，身形迅速，紧接着左臂一抬，立马抓住了假正经的手腕，猛地一使劲掰了一下。
“啊——”
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贾正经手上一下子就脱力了，柴刀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正猛冲过来的孙泥鳅一看到这幅场景，立马吓了一跳，动作僵了一瞬后连忙又扑腾着要往前。
“你敢动我哥！我弄死你！”
他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拳头。
顾砚川眸光一转，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攥紧了贾正经的手腕，迅速地抬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膝盖窝上。
贾正经没反应过来，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咔嚓！”
地上一片碎石，他的膝盖恰好磕在了碎石上。
一声脆响后，贾正经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一阵刺痛，膝盖骨都好像被石头给撞碎了。
他人像是个破麻袋似的，直接摔在了地上，捂着腿惨叫声连连，不停地打滚。
孙泥鳅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想去抓住顾砚川。
奈何顾砚川完全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在孙泥鳅拳头还未落下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猛地发力，往反方向一拧。
山里顿时又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