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园反派堵在墙角时,我踮脚亲了他一口。“你哥抢我童养媳,你拿什么赔?
”他耳尖通红推开我。“病秧子白送我都不要!”后来我喝着中药皱眉,他捏着糖哄:“乖,
喝完给你买甜点。”全校震惊:说好的复仇呢?
他不知道——我早看穿他校服下藏着我的照片。那碗“药”里,其实全是维C。
---九月的风带着点黏腻的燥热,
吹过教学楼后面那条狭窄的、堆着废弃体育器材的死胡同。空气里浮动着灰尘的味道,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少年身上干净的洗衣粉气息,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
林晚的后背紧紧贴在粗糙冰凉的墙壁上,粗粝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夏季校服衬衫,
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微微仰着头,视野被面前这个身影完全占据。江砚。这个名字,
连同他那张极具侵略性的、带着点厌世感的脸,在青藤一中无人不知。校董家的独子,
行事乖张,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偏偏成绩好得离谱,是老师又恨又爱的存在。此刻,
他一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像一只锁定猎物的年轻豹子,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又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眼神却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地刺向她。“林晚?”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感,又有点少年变声期刚过的沙哑磁性,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嗡嗡地震着人的耳膜,“林深的妹妹?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认得这个眼神,
也认得这个语气——那是江砚要找麻烦的前兆。她哥林深,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的典范,
大概是这世界上唯一能精准踩到江砚雷区、还能反复横跳而暂时没被彻底炸飞的存在。
她甚至能猜到江砚为什么找上她。果然,下一秒,他另一只手也撑了上来,微微俯身,
拉近了距离。林晚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的皂角香混合着少年特有的阳光气息,
但这气息包裹着的,是浓浓的、毫不掩饰的戾气。“你哥,”他盯着她的眼睛,
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近乎一字一顿,“抢了我的人。”“我养了十几年,
捧在手心里,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人。”他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苏晴。
”苏晴这个名字从江砚口中吐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林晚心里咯噔一下,
关于哥哥和苏晴姐之间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她多少知道一些。
苏晴姐似乎对哥哥有种执着的迷恋,而哥哥……林晚一直觉得哥哥对苏晴姐是有些不一样的,
虽然他从不肯承认。但“抢”?这顶帽子扣得实在有点大。“你说,”江砚的声音更沉,
带着一种危险的玩味,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这笔账,
我该怎么跟你哥算?”他微微歪了歪头,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额发,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或者…先从你这里,收点利息?”死胡同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的喧闹和风吹过墙缝的呜咽。灰尘在斜射进来的几缕阳光下飞舞。
林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她看起来脆弱极了,小小的身体紧贴着墙壁,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逼人的气势压垮。然而,就在江砚以为她会像其他被他堵住的人一样,
露出恐惧或厌恶的表情时——林晚动了。她毫无预兆地、猛地踮起脚尖!
动作快得像只受惊后本能反击的小动物。那张苍白又精致的小脸瞬间在江砚眼前放大。
他甚至能看清她细腻皮肤上细小的绒毛,还有那双突然亮得惊人的眼睛,
里面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他完全看不懂的狡黠。一个温软湿润的触感,
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猝不及防地印在了他的嘴角!时间仿佛凝固了。
江砚撑在墙上的手臂骤然僵住,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嚣张的气焰、冰冷的算计、酝酿好的狠话,
都在这一瞬间被这个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炸得灰飞烟灭。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颌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战栗。
死胡同里只剩下两人骤然交错的呼吸声。几秒钟,或者更久。林晚退开了一点点,
脚尖落回地面,仰着脸看他。她的脸颊飞起两抹极其自然的红晕,像初绽的桃花瓣,
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
轻轻地、怯生生地,揪住了江砚校服外套的一点点袖口布料,力道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牵扯感。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鼻音,
像裹了蜜糖的小钩子:“别生气啦…江砚哥哥。”“我哥欠你的,”她顿了顿,
微微咬了下饱满的下唇,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小声地、清晰地吐出后半句,
“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轰——!
江砚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被亲到的嘴角瞬间爆炸开来,以燎原之势直冲头顶,
又顺着脖颈疯狂往下蔓延。耳根和脖颈的皮肤像是被扔进了沸水里,烫得吓人,
连带着呼吸都猛地一窒。他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撞击着耳膜,发出擂鼓般的轰鸣。“你…!”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猛地抽回撑在墙上的手,整个人触电般地向后弹开一大步,仿佛林晚是什么洪水猛兽。
动作太大,带倒了旁边一个废弃的篮球架,哐当一声巨响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格外刺耳。
他抬手用力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狼狈。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被冒犯的恼怒,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深藏的慌乱。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成了尖锐的冰棱,
混合着羞恼,狠狠砸向面前这个看起来无辜又脆弱的女孩。“林晚!”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因为过度震惊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微微变调,失去了惯有的冰冷控制,
“**疯了?!”他指着她,手指因为莫名的激动而有些发抖:“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嗯?你算什么东西?”他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扫过她纤细单薄的身体,
刻意在“病秧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恶毒,
试图掩盖自己此刻的失态,“风一吹就倒,走两步就喘,药罐子不离手!”“白送?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干涩又刺耳,在空荡的胡同里显得格外突兀,“白送老子都不要!
省得沾上晦气!”一口气吼完,胸腔剧烈起伏着,像拉风箱一样。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林晚一眼,生怕她脸上那种无辜又脆弱的表情会让自己说出更失控的话。
他猛地转过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以一种近乎逃跑的姿态,大步流星地朝着胡同口冲去。
脚步又急又重,踢开挡路的空饮料罐,发出哐啷啷的噪音,背影僵硬得像块移动的铁板。
直到那个带着一身暴躁戾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胡同口,被外面明亮的阳光吞没,
林晚脸上那副怯生生、泫然欲泣的表情才像潮水一样褪去。她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抬手,
用指尖极其优雅地、带着点嫌弃意味地,蹭了蹭自己刚刚吻过江砚嘴角的唇瓣。然后,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
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带着点小狐狸般狡黠和笃定的笑容。“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点愉悦的哼笑从她唇间逸出,像羽毛拂过寂静的空气,
“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江砚哥哥,你不行啊。”她低下头,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壁纸赫然是一张像素不太高的老照片。照片里是小学时期的江砚,穿着小西装,
绷着一张酷酷的小脸,站在领奖台上,眼神却偷偷瞟向台下某个角落。
照片明显是**的视角。林晚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别扭又傲娇的身影,
眼神复杂,最终沉淀为一片深潭般的了然和势在必得。她收起手机,转身,
脚步轻快地朝胡同另一个方向走去,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堵截”从未发生。
阳光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砚哥,打球去啊!
三班那群孙子叫嚣半天了!”课间休息的**刚歇,
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穿着**版球鞋的男生就咋咋呼呼地冲到了高三(一)班后门,
半个身子探进来,目标直指最后一排靠窗那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角落。
江砚正趴在桌上,校服外套盖着头,一动不动,像一座沉默的冰山。“啧,砚哥?
”男生又叫了一声,大大咧咧地伸手想去掀那件校服。“滚。”校服下面闷闷地传来一个字,
冷得像冰渣子。栗发男生手一僵,讪讪地缩了回去,
和旁边几个同样想叫江砚去打球的男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得,
砚哥今天心情指数又跌停板了,惹不起惹不起。几人顿时作鸟兽散。校服下面,
江砚烦躁地闭着眼。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暖洋洋地照在他盖着校服的后脑勺上,
却驱不散他心头的燥热和混乱。从昨天那个该死的、被偷袭的死胡同开始,
他的世界就变得不对劲了。嘴角被触碰的温软湿濡感,像是烙铁留下的印记,挥之不去。
那声软绵绵的“江砚哥哥”,像魔音穿脑,时不时就在耳边回响一下。
更该死的是她揪住自己袖口时那怯生生的眼神和脸颊的红晕……这一切都搅得他心烦意乱,
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心上爬。“白送我都不要!”他昨天吼出这句话时有多斩钉截铁,
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像一个巨大的、啪啪打脸的讽刺。
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自己落荒而逃时那狼狈的背影。丢人!太他妈丢人了!
他江砚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还是栽在一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手里!“操…”他低咒一声,
猛地掀开盖在头上的校服坐直身体,动作幅度大得带倒了桌上的笔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前排几个同学被他吓了一跳,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对上他阴沉得快滴出水的眼神,
又赶紧缩了回去。他烦躁地耙了耙自己早上特意打理过、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穿过几排桌椅,落在了教室靠前门那个位置上。
林晚坐在那里,正微微侧着头和同桌的女生低声说着什么。
窗外的阳光给她乌黑的发顶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浅金色光晕。她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脸色比昨天似乎更苍白了一点,嘴唇也没什么血色,长长的睫毛低垂着,
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手里握着一支笔,在摊开的练习册上慢慢地写着,
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完全就是一副弱不禁风、需要人精心呵护的瓷娃娃模样。
江砚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昨天那个大胆到近乎放肆的吻,
和眼前这幅安静脆弱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疯狂打架,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女人,
到底有几副面孔?就在这时,他看见林晚轻轻蹙了蹙眉,搁下笔,
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巴掌大的小药瓶。她拧开盖子,
倒出两颗白色的小药片在手心,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把药片送了下去。
喝水的动作很慢,眉头一直微微蹙着,仿佛吞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做完这一切,
她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抬起手背很轻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然后才重新拿起笔,
继续写练习册。阳光照在她低垂的脖颈上,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脆弱。
易碎。需要保护。这三个词不受控制地蹦进江砚的脑海,带着一种强烈的冲击力,
瞬间压过了昨天那个吻带来的混乱感。他放在课桌下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种莫名的、陌生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
缠绕住他混乱的心绪。那是一种混杂着烦躁、困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担忧?
他猛地别开脸,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个身影,目光凶狠地盯着窗外操场上奔跑跳跃的人影,
仿佛这样就能把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驱逐出去。然而,那抹纤细苍白的身影,
却固执地在他眼角的余光里晃动着。***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
篮球场永远是男生荷尔蒙爆发的中心。江砚穿着黑色的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
像一头矫健的猎豹在场上奔跑、跳跃、传球、上篮。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力量与速度的美感,
精准而充满爆发力。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塑胶场地上,
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场边围观的女生们爆发出阵阵压抑着兴奋的尖叫。“砚哥!好球!
”“帅炸了!”“看这边!江砚!”尖叫声此起彼伏,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和狂热。
江砚却充耳不闻,眼神专注地盯着滚动的篮球,
试图用激烈的对抗和身体的疲惫来驱散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苍白的脸,
纤细的手腕,蹙起的眉头,还有那个该死的、柔软的吻。一个漂亮的急停跳投,
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场边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呼——”江砚落地,
微微喘着气,撩起背心下摆随意地擦了把脸上的汗,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腹。
场边几个女生的尖叫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场边,
却在掠过操场边缘那片绿荫时,猛地顿住。树荫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坐在长椅上。
林晚今天穿了身浅蓝色的运动服,更显得整个人单薄得像纸片。她身边坐着她的闺蜜,
那个叫周小雨的圆脸女生。林晚手里拿着那个熟悉的深棕色小药瓶,正倒出两颗药片。
江砚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目光隔着喧闹的操场和人群,牢牢锁定了那个角落。
他看到林晚把药片放进嘴里,拿起旁边的水杯。然而,就在仰头喝水的瞬间,
她拿着水杯的那只手极其自然地、极其迅速地往旁边花坛的方向微微倾斜了一下。
动作幅度很小,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江砚的视力极好,
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从杯口洒落的水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她根本没喝!
她只是把药片含在嘴里,借着喝水的动作,把水倒掉了!江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被愚弄的寒意猛地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比刚才剧烈运动后的汗水蒸发带来的凉意更甚。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林晚放下水杯,
若无其事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侧过头对周小雨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似乎在说着什么。
周小雨立刻一脸担忧地凑近,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装!她果然在装!什么病秧子!
什么弱不禁风!什么需要保护!全是假的!昨天那个大胆的吻,
今天这出滴水不漏的“吃药”戏码……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演戏!把他江砚当傻子耍!
一股被欺骗、被玩弄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江砚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烧得他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再也没心思打球,猛地将手里的篮球狠狠砸向地面!“砰!
”一声巨响,篮球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滚出老远。喧闹的篮球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惊愕地看向场中浑身散发着骇人戾气的江砚。
江砚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煞气,迈开长腿,
径直朝着操场边缘那片绿荫下的长椅冲去。他的目标明确,眼神凶狠,
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仿佛要将地面踩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只剩下他沉重的脚步声和越来越近的压迫感。场边原本兴奋尖叫的女生们此刻噤若寒蝉,
看着他杀气腾腾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出。树荫下的周小雨最先察觉到这恐怖的低气压逼近,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江砚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吓得猛地站起身,
下意识地想挡在林晚前面。然而,江砚的速度太快了。他几步就跨到了长椅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林晚整个人覆盖。林晚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因“虚弱”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的苍白。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和无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暴怒气息的少年。
“江砚哥哥…?”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又细又软,
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副模样,
落在刚刚目睹了她“倒药”行径的江砚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林晚!
”江砚几乎是咬着牙吼出她的名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像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猛地俯下身,一手撑在长椅的靠背上,另一只手带着疾风,
快如闪电般探出,目标直指林晚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那个深棕色小药瓶!
他要把这该死的道具夺过来!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她这拙劣的伪装!他要让她知道,
戏弄他江砚的代价!“你干什么?!”周小雨尖叫起来。林晚似乎被吓呆了,
完全忘记了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徒劳地想把拿着药瓶的手往身后藏。
就在江砚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个小小的药瓶边缘时——“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声,猛地从林晚口中爆发出来!
她的身体瞬间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剧烈地颤抖着。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在剧烈的呛咳下迅速涨红,接着又褪成一种骇人的青白。她一只手死死捂住嘴,
另一只手无力地垂落,那个深棕色的小药瓶“啪嗒”一声掉落在长椅下的塑胶跑道上。
“晚晚!晚晚你怎么了?!”周小雨吓坏了,扑上去扶住林晚剧烈颤抖的肩膀,
声音带着哭腔。江砚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距离那个滚落在地上的药瓶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怒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实得令人心惊的剧烈咳嗽硬生生打断。
他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林晚咳得整个人都在抽搐,纤细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她捂着嘴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缝间溢出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咳喘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不堪。这不是装的!
江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
刚才那股滔天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冰冷的恐慌感取代,像冰水兜头浇下,
让他浑身发僵。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林晚因为缺氧而微微发紫的嘴唇。
“药…药…”周小雨慌乱地看向掉在地上的药瓶,又看看咳得几乎背过气去的林晚,
六神无主。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指令。江砚猛地蹲下身,
一把抄起那个滚落在地的深棕色小药瓶。瓶子冰凉。他看也没看,
凭借着昨天在胡同里惊鸿一瞥的记忆,手指有些发颤地拧开瓶盖,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笨拙。
瓶盖拧开了。里面是几十颗小小的、圆圆的白色药片。江砚根本来不及细看,
也顾不上去想刚才自己看到的“倒水”是怎么回事,他只想立刻止住这可怕的咳嗽。
他倒出两颗药片,毫不犹豫地递到林晚唇边,声音因为焦急而失去了平日的冷硬,
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紧绷:“张嘴!吃药!”林晚咳得眼前发黑,
浑身脱力,只能顺从地微微张开嘴。她的唇瓣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有些干裂颤抖。
江砚的手指触碰到她滚烫的下唇,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微微一缩。
他迅速地将药片塞进她嘴里,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水!水!
”周小雨手忙脚乱地拿起长椅上林晚的水杯递过去。江砚一把接过,
几乎是半强迫地、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晚的后颈,将杯口凑到她唇边,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哄劝的意味:“喝下去!快!
”林晚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温水,努力将药片送服下去。
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艰难的喘息和细微的呛咳。江砚半蹲在长椅前,一手扶着她的后颈,
一手稳稳地端着水杯,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艰难吞咽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焦灼和紧张。
汗水顺着他紧绷的额角滑下,滴落在塑胶跑道上。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喧嚣的操场,
远处传来的加油声,旁边周小雨焦急的啜泣声……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他的全部感官,
都聚焦在眼前这个咳得浑身颤抖、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女孩身上。
看着她终于艰难地把药咽下去,咳嗽的幅度渐渐平缓下来,虽然还在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脸颊和嘴唇却不再那么骇人的青白,江砚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了一丝。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扶着林晚后颈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缓缓收回扶着她的手,身体也微微退开了一些距离,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
依旧牢牢地锁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复杂情绪,有尚未散尽的余悸,
有浓重的困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悄然滋生的东西。林晚靠在长椅背上,
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湿漉漉的。
她看起来疲惫极了,像一朵被狂风骤雨蹂躏过的、奄奄一息的小花。她微微掀开一点眼帘,
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江砚脸上,声音细若游丝,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脆弱:“谢…谢谢…”江砚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脸上那点刚刚流露出的紧张和柔软瞬间被重新武装起来的冰冷和烦躁所覆盖。他别开脸,
语气硬邦邦地,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少废话!下次再这么咳死过去,别指望有人管你!
”说完,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里的空气,也像是要逃离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猛地转过身,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戾气和一种近乎落荒而逃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