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走不出的门

永远走不出的门

主角:莫欢
作者:我想挖野菜

永远走不出的门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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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窒息感从喉咙传来,莫欢惊恐的从梦中醒来,心脏瞬间变成了一只被囚禁的疯鸟,

正用尽全力撞击着胸膛的牢笼。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因受到惊吓止不住的颤抖着。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余烬像粘稠的蛛网,

缠绕着她的意识——她梦见自己躺在一片刺目的白里,像是医院的病床,

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模糊的医生,正俯身和她的母亲低语。母亲的脸扭曲着,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他们的话音如同蚊子一般,听不真切,

却带着一种不祥的粘腻感,调皮地钻进了莫欢耳朵深处。莫欢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下了床,

她赤着脚踩上冰凉的地板,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梁。

墙上的老式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敲打在神经末梢,现在是早晨七点,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莫欢眯起眼,看向了桌面的日历。5月12日。是了,

今天是莫欢和男朋友约会的日子,这个念头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但很快熄灭。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甲划过光洁的纸面,将日历上的12翻到了13。

就在纸页翻动的瞬间,她似乎闻到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日历旁边,

是那个彩漆早已剥落的不倒翁音乐盒,莫欢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音乐盒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音乐盒发出干涩、走调的旋律,在死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回荡。

不过一会,不倒翁自己立在了桌面上,那描绘着笑脸的图案,正对着莫欢,

像是在无声地凝视。永远立着,永远停留在原地。像一句恶毒的诅咒。

莫欢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阵恶心。不倒翁音乐盒的下面压着一本书《夜观星空》,

闲来无事的时候,莫欢总会翘着个二郎腿坐摇椅上悠哉悠哉的看天文学的书籍,放眼望去,

莫欢的书柜堆满了天文学的书,书柜里,那些厚重的天文学书籍整齐排列着,

像一排沉默的墓碑,记载着遥远星辰的秘密。莫欢甩开这些莫名的联想,化了个淡妆,

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门的旁边有一面全身镜,莫欢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面似乎比平常更暗一些,像蒙着一层薄灰。上帝给了她一副造物主偏爱的姣好面容和身材,

可……命运呢?她用力掐了一下手心,遏止了那些即将冒出来的阴暗念头,转动了门把手。

用力一拧——纹丝不动。莫欢错愕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再次转动门把手。以为是力气不够。

她再次用力,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门把手被她拧得发出“嘎吱”的**,

但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却如同焊死在门框上一般,岿然不动。血液仿佛瞬间从脸上褪去,

莫欢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她近乎疯狂地反复拧动门把手,金属的冰冷刺痛了她的掌心。

“开门!开门啊!”她开始用身体撞击门板,肩膀传来沉闷的痛感,

单薄的身体与坚固的门户对抗,如同螳臂当车。门板发出“嘭……嘭……”的闷响,

回应着她的徒劳,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松动的迹象。打不开。

莫欢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她不明白,一夜之间,这扇每天进出的门,

为何变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恐惧如同潮水般漫过头顶。所有可行的方法试过以后,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给隔壁小区的修锁师傅打了个电话,

告诉他自己被关在里面了。“姑娘你住哪。”“光明小区5号楼408室。

”“光明小区5号楼408……”对方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得出奇,“姑娘你别急,

给我五分钟,马上就来咯。”电话被挂断,忙音响起。莫欢稍微松了口气,抱着膝盖,

将脸埋了进去,等待着救援。滴——答——就在这时,一种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突兀地钻进了她的耳朵。滴——答——滴——答——是从卫生间传来的水滴声。

她记得很清楚,睡觉前,她明明拧紧了每一个水龙头。2水滴声,像一颗颗冰冷的石子,

持续投入死寂的潭水,漾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莫欢从地上撑起身,缓缓的向厕所走去,

那里是一片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她缓缓的挪了过去,手指摸到卫生间外墙冰凉的开关。

吧嗒——清脆的声响过后,黑暗依旧。灯是坏的。莫欢看向了黑漆漆的厕所,

里面的滴水声滴答滴答的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耳边,莫欢整个人异常的烦躁,

她并没有多做停留,走了进去。莫欢凭借着客厅微弱得可怜的光线走进了厕所,

清香剂刺鼻的气味充斥着她的大脑,脚下传来一种粘腻湿滑的触感,地板……是湿的。

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吧唧声,在这封闭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走到了卫生间的尽头,

那里有一个洗手台,似乎是没有将下水器翻转过来,洗手台的水源源不断的溢了出来,

莫欢能感受到她走过的地板湿漉漉的。莫欢将洗手池的开关关上,

她凭着一丝微弱的灯光看着洗手池,似乎有异物堵住了出水口。心脏莫名地开始加速跳动。

莫欢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解锁屏幕,指尖悬停在手电筒图标上,一瞬间,

某种直觉在疯狂尖叫,阻止她按下。但她还是按了。“咔。

”莫欢的瞳孔放大——她看到了一截断掉的手指。断口处参差不齐,血肉模糊,

露出森白的骨茬。浸泡在水里,皮肤显得异常肿胀、苍白,甚至能看清细微的皮肤纹路。

莫欢怔怔的站在原地,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在地。一个被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画面,

带着血腥和绝望的气息,粗暴地撞开了记忆的闸门,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哪有什么约会啊。

她的男朋友,早就已经。死了啊……3时咎书是班上新来的转学生,个子很高,五官硬挺,

皮肤白白的,笑起来嘴角两侧有着很好看的小梨涡,是小女生都喜欢的类型。

他在黑板上做完了自我介绍,指向了莫欢旁边的位置。“老师,我可以坐她旁边吗?

”班上的人开始躁动,窃窃私语的讨论了起来。时咎书就好像没听到那般,

径直的朝莫欢的座位走去。他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同桌。时咎书很健谈,

和班级里的同学都很合得来,有同学需要帮助他也是有求必应。

时咎书发现莫欢在学校总是一个人行动,没有好朋友,也没有人主动跟她搭话,

她也从来不去跟别人搭话,她每天的生活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课外书。“你看萨特?

”他放下书包,声音很轻。莫欢没应声,只是把书又往里挪了一寸。“关你屁事。

”她终于吐出四个字,声音闷闷的。时咎书笑了。他像一道强光,

不由分说地照进她封闭的世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逐渐熟络了起来,

其实也不能算熟络,因为时咎书发现莫欢这个人实在是太高冷太高冷了,

从来不会跟他多说一句废话,只要他不跟她搭话,她就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

但是莫欢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莫欢每天早上都能发现自己的桌子会多一瓶热牛奶,哦对了,

她常常躲的那树荫——她爱看书的地方,有时候会出现一个篮球,

时咎书每次跑过来时额发都闪着汗湿的光,他笑的张扬,拍着球,哼着不成调的歌。

直到那次,她在美术课上对着红色颜料桶剧烈干呕,脸色惨白。同学们面面相觑,

老师不知所措。是时咎书,他沉默地起身,端起那桶刺目的红,走到教室最后面的水槽,

慢慢刷洗调色盘。水流声盖过了所有议论。回来后,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递给她一颗薄荷糖。

有一天时咎书突然感到有人戳了戳他。“时咎书,”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声音像绷紧的弦,

“人死后会去哪?”时咎书有点意外,因为莫欢从来没有主动找他搭话过,

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按照我妈妈的说法呢,如果你这一生是个好人,

那你就会进入天堂享福,如果是个坏人,那就会下地狱。”“那你觉得你会去哪呢?

”“本小爷这么好,那当然是升天啦!”他笑得没心没肺。莫欢终于露出了笑容。

时咎书怔了一下,注意到了她的小梨涡,然后突然严肃下来。“莫欢,你多笑笑。

”莫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时咎书不依不饶。“你笑起来,”他看着她,眼神干净又专注,

“很好看。”莫欢感觉自己的心轻轻的被挠了一下。

她也记得后来那个少年塞在她抽屉的那封信纸。“莫欢,你不是虚无。你是我的存在。

”她捏着信纸,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从日落坐到深夜。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她终于允许自己,在这个干净的少年面前,做一场关于被爱的梦。

4莫欢忘记了她是怎么走出卫生间的。身体是软的,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只剩下无法控制的颤抖。那件事,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激起的涟漪摧毁了她原有的生活轮廓,她的母亲帮她办了转学手续,

带着她离开了那个被山峦环绕、却如同密不透风牢笼的镇子。火车轰鸣着,

将熟悉的、带着泥土和腐朽气息的空气甩在身后,

也将那些粘稠的、充满恶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隔绝开来。可她知道,有些东西是甩不掉的,

它们像无形的幽灵,钻进了她的行李,潜伏在她的影子里,跟她一起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凤祜镇存在着太多痛苦的回忆了。她出神的看着这个小窝,说是“小窝”,

更像一个临时搭建的壳。这是母亲给她找的新房子。她缓缓的走到桌子前,打开了抽屉,

里面有一张皱皱的已经发黄的纸,上面的字几乎已经被黑笔涂黑了,

只剩一行小字依稀可辨:莫欢,就诊科室:精神科。自从那件事以后,

莫欢有了很严重的睡眠障碍,莫欢变得非常奇怪,她的记性变得很差,经常上一秒刚说什么,

下一秒就忘记了,更蹊跷的是,她常常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

“您有注意过您女儿的情绪变化吗?

”“请问您的女儿过去有没有什么童年创伤之类的对她打击比较大的事情呢?

”“我基本可以断定您女儿的症状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创伤?她抬起头,

目光没有焦点地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书桌上那个不倒翁音乐盒上。它静静地立在那里,

咧着永恒的、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所有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一切。

**倒翁音乐盒是莫欢的大伯送给她的。莫欢的眼前模糊了起来。莫欢有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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