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药青盈与顾裴延大婚当日。苏若雪悲痛闯入毒蛇谷,被巨蟒吞入腹中,尸骨无存。
药青盈以为顾裴延会悲痛欲绝,可他却面无悲色,淡定与自己完成婚礼。却在婚后三年,
杀死她的父亲,甚至将身孕八个月的自己丢入万蛇窟。“要不是因为你强选我为夫,
若雪就不会死。”“即使让你千倍感受她死亡时受到的折磨,也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蛇毒侵入药青盈骨髓带来彻骨疼痛,让她痛彻心扉。她愤恨看着顾裴延离去的背影,
凄惨死去。再睁眼,药清盈回到父亲询问自己夫婿选择的那天。她看着眼前身体康健的父亲,
泪流满面。父亲面容老态,神情却关切:“盈盈,谁欺负你了?只管跟爹说,这药王谷里头,
你爹我还是能做主的。”药青盈只是摇头,抱着他不肯说话。药颉轻柔地抚摸她头顶,
“你还没有告诉爹,你想选谁做你的夫婿呢?”药青盈定了定神,前世她选顾裴延做夫婿,
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今世,她绝不重蹈覆辙。“爹!我就选闫王!
”“你不是心悦顾裴延吗?”药青盈眼含落寞,语气沧桑,“女儿跟在他身后十几年,
他若有意,对我何必如此冷淡决绝。”“不如找个瘸腿王爷来得潇洒自在。
”药颉看她眼神坚定,不似作假,犹疑道:“他双腿残废,又不通医术,与你实不相配,
只会拖累你罢了。”药青盈闻言,起身盯着他的双眼:“爹,我会治好他的,至于药王谷,
以我一人之力便能守住,何须旁人来操心。”药颉对她无有不依的,忙点头笑道:“罢了,
既然你喜欢,爹倾全力为你达成。”“待七日后的杏林大会,爹会将你夫婿人选公之于众。
”药青盈从父亲书房出来后便向紫竹林走去。她要寻药医好闫王的废腿,
这是向谷内众人证明的最好机会。只是,路上碰到些阴魂不散的人。她没理会几人的叫嚣,
淡漠地收回眼神,继续专注找药材。顾裴延不肯罢休:“听闻你要选我当夫婿?
丑话说在前头,你资质实在平庸,容貌也不算上乘。”“婚后你我二人相敬如宾便罢,旁的,
再莫奢求。”朱榴讽刺道:“对啊,你对裴延死缠烂打多年,实在是没皮没脸。
”一旁的丛柏也皱眉盯着药青盈,分外嫌恶。药青盈心中些微刺痛,
她苦苦追在他身后十余年,为他采药,替他炼药,什么名贵药材她不是先捧到他手中。
他将她的情意付之一炬便罢了,竟要谋弑恩人,实该千刀万剐,下无间炼狱。
她前世竟是瞎了眼睛。“你们既如此不想被我选,何不回绝我父亲?他断不会逼迫你们。
”上一世,父亲不忍她一女子撑起药王谷重责,便替她在族亲中选了三人做她的童养夫。
谁知这几人蛇鼠一窝,在她死后不久,两人就撺掇顾裴延将药王谷献给皇上来谋求荣华。
朱榴闻言更怒:“谷主已向圣上禀明此事,我们三人早已是你囊中之物,你何必惺惺作态。
”药青盈斜了他一眼,不想与他过多争执。顾裴延面带苦涩:“你既心悦我,
我可以与你成婚,只愿你目的达成能放他们离开药王谷。”他自认为朱榴二人是被他殃及,
作出一副悬壶济世模样,朱榴二人倒是受用,一脸感动。苏若雪却慌了,
她紧紧攥住药青盈衣袖,哀求道:“青盈姐!求您让我留在裴延哥身边吧!
我什么身份都不求,定然好好侍奉您与裴延哥!”药青盈受不了她这假惺惺的样子,
不耐烦地抽出手。苏若雪顺势倒下,狠狠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药青盈。“青盈姐,
你不愿便罢了,何必推我。”顾裴延三人每每看她哀哭悲痛,总是冲到她身边嘘寒问暖,
继而谴责她这个罪魁祸首,怪她借着谷主女儿的身份欺负苏若雪。
这种戏码她前世早见过多次。药青盈及笄宴上,苏若雪也是如此诬陷她把自己推下水的。
那时顾裴延也是不分青白指责药青盈。这次也不例外。几人将苏若雪护在当中。
顾裴延率先发难:“你怎可如此嚣张跋扈,随意欺负**弱女子!
”“你实在不配为谷主之女!”“快给若雪道歉!”狗腿不愧为狗腿,
附和速度之快让她惊叹。可她前世为了顾裴延通通忍下,如今重来一世,她不想再忍了。
她直接抬手给苏若雪一巴掌:“既然你习惯诬陷我,那我就让你所说的成为现实!
”几人从未见过药青盈如此模样,纷纷愣在原地。药青盈冷笑一声,不屑与他们纠缠,
转身大步离开。第二章药青盈抛掉几人后便来到紫竹林。她翻寻片刻,
于草木遮掩处找到一棵稀世珍宝。药青盈喜笑颜开,正要收入行囊,
身后几人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朱榴一脸鄙夷:“果真是不通医术的庸才,一根草而已,
竟如此宝贝。”药青盈嗤笑一声。顾裴延闻言看去,见它根部五彩耀眼,
沉吟道:“那是回灵草。”“那不是传言中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吗?
”苏若雪闻言对它起了心思,她几步上前。“此药既如此珍稀,青盈姐姐可否让给妹妹。
”药青盈言辞冷硬:“你算什么东西?我便是喂狗都不会给你。”苏若雪脸色苍白,
又不好发作,只得哭哭啼啼起来。“整个药王谷谁不知你药青盈对医术一窍不通,
而若雪可是禅年杏林大会首席药师。”“你非要强占着回灵草,只怕会白白毁了它!
”丛柏忍不住嘲讽。“对啊,不如让给我们!”药青盈为了讨好顾裴延,
不知将多少自己辛苦炼制的丹药给了他。甚至是万分珍贵的洗髓丹,药青盈都毫不犹豫奉上,
只为博顾裴延一笑。为炼制它,药青盈毁掉几十个药炉,葬送万千天材地宝,
足足炼制了五天五夜才得一颗。可顾裴延反手就将此丹给了苏若雪,
他二人靠着这丹一举在杏林大会上夺得头筹,才有而后被众人推崇的地位。她越想越气,
自己这些年在他身上浪费的心力全是一场空。他无论何时,
眼里心里都只有他那个柔顺的若雪妹妹。既如此,药青盈索性扯掉他的脸皮。“顾裴延,
这些年我医术好不好,炼了几颗丹,你最清楚不过,如今倒来损我这个苦主,真是笑煞人了。
”顾裴延面带窘迫,数次欲言又止。苏若雪看这情况,忙着来添一把柴:“青盈姐,
没想到你为了区区一棵草药竟然诋毁裴延哥哥。”顾裴延也上前来拽住她胳膊,
一副要为心上人出头的模样。“你今日交出回灵草,我不为难你。”“我若不交呢?
”“那就别怪我对你出手。”顾裴延眼神冷若冰霜。苏若雪此时忽然插了进来,
一脸焦急地劝和。“你二人都要结亲了,切莫因若雪生了嫌隙,裴延哥哥,我不要也可以的,
青盈姐姐毕竟是谷主之女。”“药王谷历来是谁强谁得,若真伤了她,也是她不自量力,
咎由自取。”药青盈闻言,轻笑。她的心不可抑制的痛,“我若执意不给,
你还能杀了我不成?”“自然不能,我毕竟是你未来夫婿。
”药青盈不愿再与这些人浪费时间,反手拿出昏睡粉向几人挥洒而去。几人不察,纷纷中招,
顾裴延也松了手,瘫倒在地。她无暇看戏,快步走了。
第三章药青盈一出紫竹林便马不停蹄地赶往药炉房。毕竟杏林大会就在眼前,
她需得在那日前治好闫王。她揭开药炉盖子时,一道黑影直逼她手臂而来。她一时不察,
被那影子攀附,随即手上一痛,定睛一看原是条黑蛇。
药青盈瞬间想起前世被众多毒蛇缠绕撕咬时的痛苦,眼前莫名出现众多毒物,逐渐朝她聚拢。
数以万计的蜈蚣蝎子毒蛇攀附在她身上,不断啃噬她的肉体,留下一个个血洞,
绵长的血线蜿蜒而下,浸湿她的衣物。苏若雪推门进入时,那毒蛇早走了,
只有药青盈蜷缩在地上,捂着自个儿不停地发冷汗。“青盈姐姐,
你不是炼了很多灵丹妙药的吗?快快吞服,莫要误了性命啊!”“虽说只是一条小小毒蛇,
但你一届药修,哪里有器修他们身体强硬呢,还是莫要逞强吧。”见她还是没甚反应,
苏若雪也懒得再装。“好姐姐,不如你求求我。我大发慈悲,给你喂一颗药呢?
”药青盈此时已缓过来些许,隐约听到她声音,恶心到干呕。毒素早就蔓延开来,
她已然无计可施。可让她去求苏若雪,她如何能甘心。“若雪?你们怎么在一处?
”苏若雪闻声看去,见顾裴延出现在门口,赶忙收敛神色,假意哭诉。
“青盈姐姐被毒蛇咬了,可我身上并没有解药,你快替她寻一颗解药来吧!
”顾裴延冷眼看着她蜷缩在地上,一脸痛苦不能自抑,心头居然浮现诡异的满足感。
她仗着自己是谷主之女,姿态向来是高的,好似被她喜欢是一种何其大的恩赐。如今,
她灰头土脸地卧在泥地里,满身尘灰,蜷缩在他脚下。“她仗着身份,欺压你多年,
如今命丧毒蛇之口也是罪有应得,你何须为她费心。”“可裴延哥哥,
她是你即将定婚的妻子啊。”苏若雪深情款款地看着顾裴延。顾裴延也很是惊讶,
他们虽互相爱慕,却没想到她对他竟如此情深意重,为他肯做到如此地步。他转向药青盈,
冷声道:“她如此为你我,你若向她道歉,我可以给你解药。
”药青盈恨不得爬起身把这对狗男女砍成七七四十九片,一半扔到河里,一半埋在土里,
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能超生!她死咬着嘴不肯开口,被毒蛇咬伤的地方早已发黑,
只怕不过一刻钟就会毒发身亡。“是我的错。”细如蚊蝇的声响,可两人切实地听到了。
第四章顾裴延终究是给了解药。药青盈缓过神来后,岣嵝着腰稍显狼狈地出了药炉房。路上,
万籁俱寂。她不可自抑地想到自己。她何其无用,竟重活一世还能遭他们暗算。这笔账,
她总是要他们偿还的。只是,不是现在。此后,她每日天不亮就去往药炉房,
夜深时干脆和衣就地睡下。如此劳苦两日,还是未能成功,草药却已经少了大半,没有办法,
她只能再度去往紫竹林。药青盈在紫竹林又细细找了许多地方,一个时辰后总算将药凑齐。
此时,身后又响起顾裴延和苏若雪的声音。“多谢裴延哥哥替我上心,刻意带我来寻蝎子,
要不是裴延哥哥,我这颗丹药怕是炼不成了。”蝎子用来入药,可以祛风除湿、止痛解毒。
苏若雪要炼一剂解毒丸,正缺此物。“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药青盈在草丛后头,
听得有些心梗。前世,无论她待顾裴延有多好,为他付出多少心血,
他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似是她百世以来欠下的情债,合该还到他身上。
她当时乐此不疲,如今想来不免可叹。他能为着苏若雪一句话,
深夜带她出来举灯找寻蝎子入药。为自己这个怀身大肚的妻找寻保胎药材时,却是推了又推,
到最后都没为她寻来任何东西。她收敛心绪,正要转身离去。前边两人听到动静,赶忙跑来。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不自在。顾裴延问道:“你怎么在这?”“你们浓情蜜意就罢了,
少管他人的闲事。”药青盈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言罢,她转身要走,
却听得耳侧传来一声巨大吼叫声。她扭头看去,
只见眼前骤然出现具庞然大物——一只硕大黑熊。它似乎极其愤怒,狂喊着拍了拍胸口,
几缕毛发飘落到药青盈身侧。药青盈此时才回过神来,再躲避已晚了片刻,
腰腹被黑熊掌风伤到,划出几道血痕。另一侧,苏若雪并顾裴延二人也躲闪不及,
皆伤了皮肉。顾裴延看都未曾看药青盈一眼,抱着苏若雪疾步而去,隐蔽在角落中躲藏踪迹。
药青盈下意识看向那方,却只看到草木,哪里还有人影。心头不可抑制地失落。
而那黑熊已然发狂,硕大的身躯疾速冲向她。药青盈来不及再失落踌躇,
四处环顾后纵身跳入湖水中。湖水冰寒腥臭,如数往她嘴中灌。她沉浮许久,
待那黑熊离开后,才从另一边爬上岸。夜里阴湿,她被冷风一吹,冻得牙齿都发抖。
回去休整时,苏若雪竟又来假惺惺求和。她端着一碗姜汤:“青盈姐姐,
这是裴延哥哥给我煮的,我看你今日也受惊受寒了,特给你带来,你快喝了吧。
”药青盈扬手打翻那碗姜汤:“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缺这一碗姜汤!”汤碗侧翻,
少数泼过苏若雪的手,瞬间浮现一层红色。“姐姐何苦如此呢。”苏若雪面上扮哭脸,
内心偷笑,转头便到了顾裴延身边诉苦。“青盈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夜已深了,
裴延哥哥莫要再去找她了。”顾裴延沉着脸出了门。药青盈今夜受这一遭,早发了高热,
四肢发软躺在床上。骤然听到猛烈的敲击声,她惊吓之下起身开门,
却听到顾裴延劈头盖脸的一番攻击。”我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若雪好心送姜汤给你,
你竟将她的手烫成那样!你实在是蛇蝎心肠,如此歹毒!”“我歹毒?”药青盈头脑发热,
扶着门框喊:“我又未曾求她送,她自己没拿稳也能怪到我身上,顾裴延,
我倒不知道原来你的脑子竟然如此奇怪。”“你烫伤了若雪,就应该好好照顾若雪,
直到她伤好。”他完全不顾药青盈的想法,拉着她就要往苏若雪住处走。药青盈发热无力,
完全抵抗不了,只能大喊。“我不去!你就不怕我伺候死她吗?”“你敢!”顾裴延怒视她。
“那你就试试。”药青盈发热愈发厉害,头都烧得有些迷糊了。顾裴延攥着她往前走,
也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见她眼皮都合上了。他微愣,问道:”你怎么了?
““我要烧死了,受寒发热,马上就死了!你可以去娶你的好妹妹了,你高兴了吧!
“药青盈眼眶带泪,终日的情绪在病痛面前分外脆弱,尽数倾斜而出。
顾裴延被她这泪刺了一下,手心里也好似握住一块炭,忙松了手。她没了支撑,歪了下身子。
顾裴延赶忙扶住她,心里难得浮起几分心疼的意味。“你既病了,为何不早说?
”“我早说了你就会听吗?我现下发着热,不还是被你扯到这当风口。
”“你又何曾关心过我的死活!”她想起前世,也是这样一个傍晚,她和苏若雪同时受了寒,
顾裴延却丝毫不顾及她,转身便去照顾苏若雪了。如今,他更过分了。
竟要她一个病中的人去伺候苏若雪?简直可笑!药青盈不想再同他多说,转身回去。
顾裴延立在原地,难得的没有追上去按着她去苏若雪那。他只是心空了一瞬,有些惘然。
第五章药青盈回屋后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二日一早竟无事了。既如此,她也没有时间再休整,
连忙赶往紫竹林将所需药草都补上,又急匆匆往药炉房赶,只求今日能成功研制出所需丹药,
不然,那回灵草也得另外再寻。来到药炉房,她未争得片刻喘息就迅速投入炼药,
不断调整火候、分量等诸多微小因素。可三四个时辰过去后,依旧毫无所获。外头天色早暗,
药青盈想要喘口气出去走走,却听那药炉一声爆响。她上前揭开一看,被浓烟扑了一脸,
炉底赫然躺了几粒华彩丹药。成了!足足六颗丹药!她没有迟疑,小心收好后,
当即便冲向闫王住处。药青盈才到门口,便问守门小厮:“你家闫王可在?
”小厮见到她满身灰土,也很惊讶,忙不迭相迎:“在的。药姑娘请随我来。
”他颇有些雀跃地将人引到闫王书房门口,略收住笑意后敲响了门。“何人?”“回王爷,
是药姑娘。”里头沉默良久,略微能听到些衣物窸窣声。药青盈站到脚都有些发酸时,
才听里头回道。“让她进来吧。”药青盈推门而入,见闫王一袭黑袍端坐在车轩上,
双腿上盖着一块厚重的灰白虎皮做就的软被。她抬眼瞧他面容,不免感到惋惜,
这样好的相貌,可惜残了腿。终是美玉有瑕。“药姑娘这是可怜本王?”闫王没看她,
端着茶抿了一口。药青盈忙低头俯身:“我并没这个意思,此番来此是告知你,
我已研制出治疗你腿的药,只是治疗过程很痛苦。”“你可愿一试?”“当然。
”药青盈见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有些惊讶。他竟如此信任她的医术吗?闫王见她迟疑,
问道:“何时开始?”“今日便能。”药青盈将带来的两颗丹药分作两份,一份给闫王吞服,
一份磨成粉洒入浴桶中,让闫王泡足一个时辰,期间泡浴的水不能冷,否则便无用。
闫王听了,当即便唤人去准备,待脱衣要入浴桶时,终忍不住发问。
“药姑娘还不打算回避吗?”药青盈看着他已褪去外衫的上身,身材匀称,宽肩窄腰,
小麦色肌肤引人遐想,眼皮都未眨。“虽已控制用量,但我仍怕药效过大你受不住,
得一直观察你状态,此后缓步调整。”她言辞正义,无半分旖旎心思。
闫王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闫王若是介意,我可以待您入水后再来。
”“那劳烦药姑娘暂避于屏风后。”药青盈闻言退到屏风后,待听到里头入水才重新进入。
此药药效霸道,闫王才入水中,热气一激,内里和外部同时作用,
痛意像丝线一样攀爬遍布全身,不断缠绕收紧,连空气都稀薄几分。隔着雾气,
药青盈看到他攥紧了浴桶的手背,青筋分明,隐隐跳动。她也为闫王捏了一把汗。
一个时辰后,闫王早已精疲力尽,所幸效果不错,当日他的腿便略微有了丝知觉。
此后接连三日治疗后,闫王已能依靠着拐杖稍走几步路。离杏林大会,只有短短一日了。
药青盈自觉杏林大会前肯定能治好闫王的腿,回途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却不想迎面碰上瘟神。顾裴延叫住药青盈:“回灵草你是否已炼成丹药?”药青盈没有理会,
径自要走。顾裴延拉住她,话语有几分不耐:“若雪也受凉发热了,很严重,
你把回灵草让给她。”“你是在命令我?”药青盈皱眉,“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往后莫要来烦我。”顾裴延以为她还在怄气,毕竟有求于人遂降低了些姿态。
“那日没立刻给你解毒是我的错,可你也不必迁怒于她吧?我们毕竟是同门。
”药青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她命悬一线时,他可以安然看戏甚至出言讽刺。
苏若雪受了点皮肉伤他就心疼到不行,甚至肯委身向他瞧不起的人求情,实在情深意重。
“可以啊。你也求求我?”药青盈看着顾裴延脸上神色变换,一副被迫吞苍蝇的模样,
更是来兴趣。你们作践旁人,就不要怪旁人回击了。药青盈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
嘴角轻扬:“说不出口吗?我还当你们多顾念彼此,难舍难分呢,也不过如此嘛。
”她嘲讽完,甩开顾裴延的手就转身离去,独留顾裴延一人站在原地。
第六章顾裴延在原地站了许久,有些想不通药青盈怎会对他如此。
她先前分明什么珍稀宝物都恨不得逼着他收,如今竟要反过来逼迫他求她。难不成,
她对他早已无爱慕之心?若是如此的话,药王谷谷主之位岂不是要和他无缘。不会的!
他态度素来冷淡,药青盈都可以没皮没脸地跟在他身后多年,不可能今日就调转态度,
定然是先前的气还没消。气他那日不肯给她解药解毒,气他待苏若雪好过待她。定是如此。
他自顾自想了一番,转身去药炉房先给苏若雪炼了些药,才返身去苏若雪住处。
苏若雪一见他就咳嗽连连:“裴延哥哥,你实在不必为我去开罪青盈姐,我撑得住的。
”顾裴延有些尴尬:“先吃了这个再说。”苏若雪不疑有他,
正暗暗得意此珍宝不还是到了她手中,便听顾裴延又开口。“她不肯给我回灵草,
我自去药炉房给你炼的,放心,我会治好你的。”苏若雪猛咳了一阵,
恨不得将那丹药抠出来,却也只点头,作出依附的模样。她想了一阵,又开口:“裴延哥哥,
近日我看青盈姐姐都不来找你了,听别人说她好像一直往闫王处跑。
”“青盈姐姐一个待嫁闺中女儿家,与闫王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对她名声不好,
你需得规劝她几句。”顾裴延听不出她话中挑拨之意,
只气愤道:“她连一颗丹药都不愿分给你,你何必处处为她着想!”“青盈,
你要多为自己考虑。”苏若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顾裴延听了她这番话,
先前疑惑早已消解。看来药青盈果真还在生气,这才刻意接近闫王,只为了让他吃醋。
药青盈真是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既然如此,这药王谷岂不是手到擒来。至于闫王,
一个落败躲在药王谷中的废人,不足为惧。只是,他也得警告闫王一下。
当下他便去找了闫王的麻烦。顾裴延并朱榴、丛柏二人闯了闫王住处,将人一顿暴揍,
几个小厮上去拦也一并被揍了。走时,顾裴延扔下一句话。“闫王,好好当你的深山王爷,
莫再肖想你高攀不上的人。”闫王嘴角带血,没忍住笑,嘲讽道:“我高攀不上,
你一个孤儿就高攀得上了?”他本就爱慕药青盈,只是碍于腿疾,从不敢多加接触,
如今药青盈已将要治好他的腿,他如何还能冷眼旁观顾裴延作践她,却不护着她呢。
“闫王言辞倒是犀利,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药青盈可并不心悦于你,
你还是早早收敛心思为好。”顾裴延说完,破门而出。闫王如同斗败的蟋蟀,逐渐塌了肩膀。
也是,虽不知药青盈替他治疗的目的,但总归是要在他身上谋求什么。或是钱财、或是名利,
却不是爱。杏林大会前一日,药青盈照旧来替闫王治疗,瞧他脸上添了几道新伤,有些疑惑。
“你们一屋子人都伤了,谁弄的?我去替你讨个公道。”闫王沉默半晌,
闷声道:“你猜的没错,内室的药尽数被偷了。”药青盈手上动作没停,
泰然自若:“顾裴延?”闫王点头。“没想到我竟高估了他,本以为他会察觉不对后缓一缓,
没想到动作这么快。”“明日就是杏林大会,他怎么会让我有腿疾痊愈的可能。”毕竟,
那会影响到他的谷主之位。药青盈点点头,深以为然。
那样一个前世为了谷主之位在仇人手下蛰伏三年的人,
断不会让一个可能威胁他地位的人存在。他没有对闫王斩草除根已是格外开恩。
因着对顾裴延的了解,药青盈几日前就放了一些假丹药并几根染色杂草放于内室,
屋内药草味也从不刻意消去,只等顾裴延一行人上门后察觉不对,自行入局。
“他们怕是喜气洋洋,自以为得了灵丹妙药,又少了个威胁,两全其美呢。
”闫王附和道:“明日,他们就会明白了。”“伤可还疼?”药青盈忽然发问。
闫王愣了片刻,低头道:“不疼。”两人心内都已了然。
药青盈知道顾裴延上门可能会对他不利,闫王知道她这步棋将自己也算了进去。但他不怪她。
第七章去往杏林大会的路上,药青盈果然又遇见了苏若雪。
苏若雪精神抖擞地拦住药青盈:“青盈姐姐,裴延哥哥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回灵草,我吃了,
立时就好了呢。”药青盈轻笑,不欲与她多说。可她不依不饶:“姐姐可还需要?
我分一些给姐姐可好?”“真的假的都未可知,你倒是什么都敢吃。”苏若雪变了脸,
低声道:“药青盈,你若真不自量力选了裴延哥哥做夫婿,可就真成了个活生生的笑话。
”“你医术不精,貌若无盐,品性低劣,实在不配与裴延哥哥在一起!”药青盈冷哼一声,
没有理会她,径直走了。若是前世,她可能会为了顾裴延跟苏若雪对呛,争得面红耳赤,
似乎谁赢了谁就能得到顾裴延。可如今,她的夫婿另有人选,她何必多费口舌。
说曹操曹操到。正主顾裴延迎了过来,身旁依旧跟着他那两个狗腿子。
朱榴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对药青盈劝说个不休:“你若识相的话,过会儿杏林大会,
你就该选闫王做夫婿才是。”“你们一个庸才,一个残废,岂非绝配。”顾裴延也深以为然,
若不是为了谷主的身份,他对药青盈更是不会有半分好脸色。她不过是投胎投的好,
可怜他为了夺得药王谷,需得在她这种庸才手下苟且偷生。实在可恨。
药青盈对几人容忍度早已经到尽头,给朱榴、丛柏二人各甩了一个耳光。
她恶狠狠开口:“庸才也好,残废也罢,我再如何也没有你们来指摘评论的份。”“闭紧嘴,
你们的命才保得住。”朱榴、丛柏二人被这耳光扇得晕头转向,
可他们毕竟是谷主替药青盈挑的童养夫备选,嘴上损几句便罢了,
真要让他们做什么却是万万不敢的。于是两人只能寄希望于顾裴延,期盼他能替二人出头。
毕竟药青盈向来听他的。“药青盈,你站住!给他们道歉!”顾裴延果然不负所望,
开始发号施令。药青盈置若罔闻,直直走向台上。顾裴延气得七窍生烟,又喊了几句,
可药青盈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药青盈如今只嫌弃他聒噪自大,
半分心思都不想耗费在他身上了。顾裴延有些慌了,难道她真要选那个残废王爷当夫婿?!
“她竟真走了。”朱榴很是震惊。两人还要再说些什么,顾裴延已是气得脸色铁青,
怒声喝止。一行人闷闷不乐地向台下走去。苏若雪凑上来问好,顾裴延神色缓和些许,
只听到她又提及药青盈与那残废王爷才相配时,脸色冷了几分。苏若雪察觉到不对,
总算消停了。再看台上,谷主药颉已经站在了台前。他清清嗓子,朗声道:“三年前的今日,
我为爱女挑选了三名夫婿人选,约定我女儿选谁结亲,谁就能继承我药王谷谷主之位。如今,
我女青盈已然定好人选。”“只是,却不是我看中的三位之一,而是王爷。不知道,
王爷可愿意啊?”“什么!”“王爷?!”顾裴延一行人齐齐震惊,
陆续有目光转移到顾裴延身上。药青盈爱慕顾裴延这事是谷内众人皆知的,
她本就不是个低调的人,喜欢谁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可今日,药青盈没选他。
顾裴延被这众多视线盯得如坐针毡,不能自控。她竟然选了王爷?选了一个残废?
他哪一点都比那个残废强?她凭什么不选他?他想冲上台去抓住她的手,质问她。
难道她昔日的爱慕全是做戏?难道她只为了今日能这样狠狠羞辱他一番?
难道她早就与那个残废王爷勾搭上了?可他来不及问了。因为闫王在药颉话闭后,
紧随其后出来了。顾裴延看到后再无法抑制内心愤懑,瞪圆了双眼,拍桌而起。那闫王,
竟没坐车轩,而是一步步走到台前的!怎么可能?!顾裴延不敢相信,
他明明将剩余药材都收入囊中了。明明那时闫王的腿根本没好。“闫王站起来了?
”“不可能吧,他的腿不是连老谷主都治不好吗?谷内还有谁医术比老谷主还要强啊?
”众人纷纷耳语,此起彼伏。闫王丝毫未受影响,轻笑道:“本王愿意。
”药青盈遥遥看着他,回以一笑。“不可以!”人群中忽然传来怒声。众人迅速扭头看去,
只见座中,独顾裴延起身了。第八章药青盈循声望去,自然也发现了突兀站立的顾裴延。
她付之一笑,从前她苦苦追寻,他如避蛇蝎。今日又来装什么情深似海。“顾裴延,
你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呢?”她直言。顾裴延也是急火攻心,一时情急才站起身来,
如今众人视线都凝滞在他身上。他一时骑虎难下,只得梗着脖子道:“自然是你未来的夫婿,
药王谷的下任谷主。”药青盈轻笑,挽住身旁闫王的手:“你莫不是没听清,
我选的分明是闫王,你不要太自作多情。”顾裴延倾身上前一步:“你从前爱慕我,
这是谷内众人皆知的事情,为何要选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作夫婿?”“顾裴延,你也说了,
那是从前。沧海都能变桑田,更何况你我。”他还要再争:“你若是为了赌气,
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听清楚了,我选的是闫王。”她打断道。说完,
她不再理会脸气得铁青的顾裴延,兀自说道:“闫王的腿是我治好的。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底下一片哗然。“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庸才?
”“她能治好闫王的腿?不可能吧!”有人发问:“连谷主都没法治好,你是如何治好的?
”药青盈轻笑,只说了三个字:“回灵草。”言罢,底下愈发躁动。众人惊讶恍惚,
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毕竟闫王如今好好地站在台上,瞧着早已大好。
顾裴延尴尬地定在座位上,身旁每传来一句对药青盈的赞叹,他心底的懊悔就加深几分。
他明知道她在治闫王的残腿,可他毫不在乎。总想着即便她有了回灵草,若没法善用它,
也等于杂草一根。说到底,他不信她。顾裴延还想站起来再说些什么,
可杏林大会早已进入下一阶段。陆续有人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心血奉上,以求拔得头筹。
药青盈也奉上了她炼制的洗髓丹。洗髓丹一出,众人对药青盈不免更高看几眼。或许,
她根本不是如传言中那样庸碌。“此次头筹为药青盈!”药青盈闻言轻笑,果然如她所料。
身旁的闫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满脸欣慰。她本该就是如此耀眼夺目的。杏林大会散场后,
药青盈颇有些念念不舍地缓步下台。前世,她双眼只紧盯顾裴延,不晓得错过多少人生乐事。
如今,她定要好好活,只为自己活。顾裴延远远瞧见药青盈,不顾苏若雪的挽留,
拨开人群冲向她。“青盈!”药青盈闻声,脚步并没有停留。“你站住!
你是不是早就看中了闫王作夫婿,这些年对我的好全都是逢场作戏?
”“你怕太早表露对闫王的意向,我会与他相争对吗?“你就这么爱他?爱到如此地步?
”顾裴延又气又怒,怕谷主之位当真会与他失之交臂,什么话都脱口而出。“你发什么疯。
”药青盈淡淡回应。“我发疯?那你说,你为什么要选闫王作夫婿?莫非,他那瘸腿是装的?
”“他的腿若是装的,我爹就不会让他进药王谷。”药青盈想起当年闫王入谷的场景。
当夜狂风骤雨,空中偶有电闪雷鸣。门被敲响。药青盈躲在角落,看到小厮背后背着的闫王。
他衣衫破旧,身上脸上刀痕寸寸,鲜血徒流,唯有那眼,像暗夜蛰伏的狼。他倒在了门口,
药青盈跑着去扶,在闪电中看到他下身腿间,早已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
药颉给他治了小半个月,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只是那腿,终究没治好。
第九章“那究竟为何?”顾裴延见她出神,又问。药青盈回头,看闫王没有跟上,返身要走。
顾裴延不肯,紧拉住她的手腕,分寸不让。“究竟为何?你总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顾裴延,爱就是爱,没有缘由的。”“从前我爱你,
你一句话我可以上雪山下黄河替你寻药材,
耗费无数心血炼制的丹药也可以眼都不眨拱手相让,你偏信偏帮苏若雪我也可以容忍。
”“因为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找借口,即便你不在乎。”“现在我不爱你了,看到你的脸,
听到你的声音,我只会想起从前那个自甘**的自己,只觉得恶心!”“你我言尽于此,
你好自为之吧。”药青盈甩开他的手,想要一走了之。顾裴延却像失了智,
挡在药青盈面前开始喃喃不休。“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吧?”“你还在说气话对吗?
”药青盈长叹一口气。该说的话早已说完,她没有料想到顾裴延竟然会如此狂追不舍。
他究竟是为了她,还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谷主之位呢?她无力再想。两人僵持间,
闫王走了过来。“裴延兄可真是谦谦君子,在这缠着我夫人,意欲何为呢?
”他说话毫不婉转,走路尚有些慢。顾裴延狠狠瞪着他:“你们还未结亲。”闫王反笑了,
凑到药青盈身边,挑衅道:“那又如何?青盈已选了我。”“你若还想留半分体面,
就应该老老实实滚回去。”“对了,听说苏若雪哭哭啼啼往河边走了,你不去劝劝吗?
仔细她做傻事呢。”顾裴延纠结之下,还欲开口。闫王横在药青盈身前,
打断道:“她对你一往情深,你要寒了人家的心吗?”药青盈如何能听不出这指桑骂槐的话,
抬眼看闫王,见他眼底笑意深深,不免摇头。她对顾裴延早已死心,他何必如此严防死守。
顾裴延闻言,也不好再留,毕竟他已经伤了青盈的心,不能再让苏若雪丢了命。
他赶忙向湖边跑去。待见到人时,他已气喘吁吁。苏若雪蹲在河边,哭得抽噎不止。
他长叹一声,走近些:“莫哭了,你体弱,哭久了眼疼。”“裴延哥哥,你娶我吧!
”苏若雪站起身盯着他,眼眶红红的。“什么?!你说什么胡话?”苏若雪好似看到了希望,
笃定道:“青盈姐姐已然名花有主,你我又互相倾慕,如今再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顾裴延退了一步:“我只会娶青盈。”“那,那你把我当什么?”苏若雪抱住他,
“裴延哥哥,你不能不娶我的。你若不娶我,谷内没人会要我的!
”顾裴延有些不自在地扯扯衣袖:“你何必如此轻贱自己!我只当你是我妹妹,如何能娶你!
”“妹妹?”苏若雪怒极反笑。她跟了他这么多年,捧了他这么多年,
费尽心机挑拨他与药青盈的关系,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她能成为顾裴延的妻子嘛。妹妹?
谁要当他的好妹妹!“顾裴延,你不要想着可以甩开我。我告诉你,你最好是娶我,
不然那些腌臜事我全给你抖落出去,大家都别想好过!
”顾裴延整了整衣领:“我对你从无逾矩,至于那些事,你想说就尽管去说,
你又何尝是那清清白白的人。届时,端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吧。”“顾裴延!你这个伪君子!
**!”苏若雪见他油盐不进,已然失了章法,怒喊道:“好啊,你不娶我是吧?
“那我就去找药青盈,我跟她好好说说你是如何待我好的,
又是如何对她这个未婚妻假意周璇,想着婚后弄死她早登谷主之位的。
“你看她信不信我是**妹。”“你敢!”顾裴延的刀剑已对准了她。他自然曾爱过苏若雪,
护过苏若雪,可这些比起他心心念念的谷主之位,实是九牛一毛。她自寻死路,不怪他。
苏若雪感到脖间微凉,崩溃大哭。她自以为是下了一步好棋,处处与药青盈作对,
以为他至少顾念她苦苦追寻多年,会给她一个身份的。却不想,
他竟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苏若雪彻底绝望了。第十章药青盈选了闫王当夫婿,
谷内便热热闹闹开始筹办起婚礼。往常比较冷清的地方,如今也是欢声笑语,张灯结彩。
闫王又欢欢喜喜拿来几套金饰头面,装饰样式各不相同,累丝、点翠或是红宝石。
药青盈有些无奈:“不过成婚罢了,我又不挑剔,随意选一套就是。”她是真不在意,
为了药王谷传承,她总得选一个男的成婚。而闫王已经是她当时能选择的最优解了。既如此,
她当闫王便是同盟,还有几分并肩作战的战友情。此外,再无其它。闫王可不是这样想。
昔日爱慕的人终于要成为自己妻子,相伴终生。他已然欣喜到有些慌乱,
只想着捧给她无数奇珍异宝,只求她略展笑颜。也幸亏他这几年来别的或许没有,
闲钱却有几分,特去谷外寻了人定做几套独一无二的头面,想着,她若是再不喜欢,
他便是连京城也要冒险去一次。“女子一生一次的大事,你也得上上心。你瞧瞧,
这些你可有喜欢的?”看着闫王笑嘻嘻的模样,她拒绝的话不知怎的又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