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孕条款:总裁的契约新娘带球跑

隐孕条款:总裁的契约新娘带球跑

主角:林晓顾衍舟
作者:喜欢桐油树的轩辕博

隐孕条款:总裁的契约新娘带球跑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9

##第一章契约下的血色陷阱消毒水混合着铁锈的刺鼻气味,

几乎成了林晓生命里唯一能闻到的味道。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她指尖冰凉,

握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病危通知书。病危通知书上“林阳”两个字,

被护士潦草却刺眼的红笔圈住,像一摊刺目的血。十八岁,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高危。

这几个字沉甸甸地砸在视网膜上,砸得她眼前阵阵发黑。“林**,请签字。

”护士的声音平板无波,递过一支廉价的圆珠笔。笔尖在纸张上划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却像钝刀在割她的心。弟弟苍白瘦削的脸在监护室玻璃门后若隐若现,身上插满管子,

安静得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钱。骨髓移植的天文数字像一座冰冷的雪山,横亘在她面前,

断绝了所有生路。积蓄早已耗尽,亲戚避如蛇蝎,连仅剩的老房子都抵押出去,杯水车薪。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银行催缴住院费的短信,鲜红的数字触目惊心。

绝望如同粘稠的墨汁,一点点将她淹没,窒息感扼住了喉咙。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响起沉稳到近乎冷漠的脚步声。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砖上,

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带着精准的韵律,与医院里惶急混乱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个穿着剪裁完美、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视野里。他很高,身姿挺拔,

走廊顶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冷峻如岩石雕凿般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下颌线绷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目光扫过来时,

带着一种俯视般的审视和绝对的疏离,仿佛在看一件待评估的物品。

他身后半步跟着一个同样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手里拿着一个硬质的黑色文件夹,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冷光,

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林**?”为首的冷峻男人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是顾衍舟。

”林晓猛地抬起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顾衍舟。

这个名字她听过,财经新闻里的常客,顾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

一个活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名字。他怎么会在这里?

“关于你弟弟林阳的病情和所需骨髓移植费用,”顾衍舟的视线掠过她惨白的脸,

落在她手中那张病危通知书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我的助理应该已经向你转达过初步意向。”他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金丝眼镜男。

刘律师上前一步,动作精准地打开那个黑色文件夹,声音平板得像电子合成音:“林晓**,

基于顾先生与您初步沟通的意愿,现正式向您提出契约婚姻协议。

”他抽出几页装订好的文件,纸张洁白挺括,散发着新纸特有的、略带冷冽的气味。

“契约期限:一年。甲方顾衍舟先生,乙方林晓**。”刘律师的声音毫无波澜,逐条念着,

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乙方需配合甲方,维持合法夫妻身份,

履行必要的社交及家庭义务,包括但不限于出席顾氏家族相关活动,

在顾老先生面前维持和谐婚姻表象。”林晓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清醒。“作为对等交换,

”刘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再次闪过一道冷光,

“甲方承诺:1、立即支付乙方人民币五百万元,

作为林阳先生当前紧急治疗及稳定病情的费用;2、在契约存续期间,

承担林阳先生后续治疗直至骨髓移植手术结束的全部医疗开支,

确保其获得最优医疗资源;3、契约期满后,视履行情况,

支付乙方一笔不低于两千万元的‘酬劳’,并保证乙方安全、自由地离开。”五百万!

立刻支付!弟弟的命!这几个字像惊雷在林晓耳边炸开,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似乎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巨大的诱惑和更巨大的恐惧同时攫住了她。

她看着刘律师手中那份薄薄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合同,又猛地看向顾衍舟。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像一潭冻结的深水,仿佛只是在谈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

那份极致的冷静,反而衬得她此刻的挣扎和狼狈更加可悲。“为什么…是我?

”林晓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颤抖,像砂纸摩擦。顾衍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

那眼神锐利得似乎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他薄唇微启,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冰冷的现实:“背景干净,无复杂社会关系,急需用钱,有软肋可控。”他顿了顿,

视线扫过监护室的方向,那目光让林晓遍体生寒。“最重要的是,你弟弟的命,握在你手里。

你没有时间,也没有选择。”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林晓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她没有选择。弟弟在等钱救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死神赛跑。尊严?自由?

在生命面前,轻如鸿毛。一股巨大的、带着血腥味的悲怆和无力感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防线。

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又被她死死地逼了回去。她不能哭,

至少在眼前这个冷漠如冰的男人面前,不能。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视线模糊地扫过那份合同,在乙方签名栏那片刺目的空白上停顿。“我签。”两个字,

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从齿缝里挤出来,轻飘飘的,却又沉重得砸在地上。

刘律师立刻递上那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笔身冰凉沉重的触感传来,

林晓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闭着眼,在那片空白处,

用力地、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林晓。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深深的墨痕,

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签完字,她脱力般垂下手臂,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很好。

”顾衍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朝刘律师略一颔首。刘律师立刻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几乎在同一秒,林晓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她颤抖着手拿出来,

屏幕上显示着银行入账通知——5,000,000.00元。后面那一长串的零,

晃得她眼睛刺痛。钱到了。弟弟有救了。这个认知让她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空寂。她把自己卖了。“今晚,搬进锦园。”顾衍舟丢下这句话,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或安抚,转身就走。黑色西装挺拔的背影在惨白的走廊灯光下,

像一座移动的、无法逾越的冰山,只留下冰冷的气息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刘律师合上文件夹,

公式化地交代了一句:“林**,稍后会有司机联系您,接您和必要的个人物品前往锦园。

”说完,也快步跟上了顾衍舟。脚步声远去,走廊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林晓粗重的呼吸。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紧紧攥着那张刚刚救了她弟弟一命的入账短信,

冰凉的手机硌得掌心生疼。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无声地砸在光洁的地砖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监护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看到她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递过一张纸巾。林晓没有接。她只是抬起泪眼模糊的脸,望向监护室的方向,

眼神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坠入深渊的绝望。当晚,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将林晓送到了锦园。夜色中的别墅庞大而沉默,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门厅的灯光辉煌,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冷意。

一个面容和善、系着干净围裙的中年妇人(陈姨)迎了出来,

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少夫人,房间给您准备好了,

在二楼东侧。”陈姨轻声说,试图接过林晓手里那个寒酸的旧行李箱。

林晓下意识地抱紧了箱子,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我自己来。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她跟着陈姨走上旋转楼梯,

脚下厚实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更显得这栋豪宅空旷得可怕。她的房间很大,

布置得奢华而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却毫无生气的庭院。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的味道,却让她有些窒息。她将那个旧行李箱放在角落,

仿佛那是她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连接。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

那份签好的合同副本,正安静地躺在她随身的旧帆布包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坐立难安。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汲取勇气,

从帆布包的夹层里拿出那份装订好的合同。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坐在梳妆台前,借着柔和的灯光,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审视这份决定了她和弟弟命运的契约。

前面的条款与她白天听到的并无二致。冰冷、刻板,像法律条文。她的目光机械地往下扫,

跳过那些关于义务、权利、保密、违约责任的繁琐字句。就在她精神稍有松懈,准备翻页时,

视线猛地定格在合同最后一页,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一行用小了好几号的、近乎透明的灰色字体印刷的附加条款上。那行小字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她的瞳孔:>**附录A(补充条款):**>**若在本契约有效期内(一年),

乙方未能通过自然受孕方式为甲方诞育合法继承人,则乙方有义务无条件配合甲方,

接受医学辅助生殖技术(包括但不限于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

直至成功受孕并分娩。此义务不因契约期满而终止,且为甲方支付所有款项之核心前提。

*“接受医学辅助生殖技术…直至成功受孕并分娩…核心前提……”林晓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血液“嗡”的一声全部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四肢百骸瞬间失去了所有温度。

她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子宫条款…代孕陷阱!顾衍舟!他不仅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他最终要的,

是一个能为他生下继承人的、活生生的子宫!一个被金钱买断、可以随意操控的生育工具!

白天的侥幸和此刻巨大的、冰冷的羞辱感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她猛地捂住嘴,强压下那股剧烈的恶心感。镜子里映出她惨白如纸的脸,

那双曾经清澈坚韧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被欺骗、被物化的惊怒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原来那五百万,那承诺的医疗费,那两千万…不是救命的稻草,

而是买断她身体自**的价码!一个她必须用自己的子宫去支付的、肮脏的交易!

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里翻滚、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

将这份肮脏的合同狠狠摔在顾衍舟那张冷峻的脸上,质问他凭什么!

可目光触及手机屏幕上银行短信里那串长长的数字,想到监护室里弟弟苍白安静的脸,

那股翻腾的怒火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只留下刺骨的寒冷和绝望的灰烬。不能。

她不能。弟弟的命,还悬在这份肮脏的契约上。林晓死死地咬住下唇,

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她猛地将那份合同紧紧攥成一团,

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几秒后,她又强迫自己松开手,颤抖着,

小心翼翼地将皱巴巴的纸页一点点抚平。不能毁掉,这是证据,

是未来她可能仅有的、渺茫的筹码。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将那份合同,

尤其是那行致命的附录小字,清晰地、一页不漏地拍了下来。

闪光灯在寂静的房间里亮起又熄灭,像她心头燃起的、冰冷的复仇火焰。做完这一切,

她将合同副本藏进旧行李箱最底层,用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严严实实地盖住。然后,

她坐到梳妆台前,打开那个陪伴她多年的旧玩偶——兔子耳朵后面有一道不起眼的缝合线。

她拆开线,将一支小巧的录音笔塞了进去,重新缝好。动作冷静得可怕,

与刚才那个濒临崩溃的女孩判若两人。窗外的月光惨白,冷冷地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林晓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双曾经被绝望和恐惧占据的眼睛里,

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一年。她只有一年时间。一年内,

她必须赚到足够弟弟完成移植和后续康复的钱!必须找到摆脱这个代孕陷阱的办法!然后,

带着弟弟,远远地离开这座用金钱堆砌的金丝牢笼,离开顾衍舟这个冷酷的魔鬼!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两声短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笃,笃。不等她回应,房门被径直推开。

顾衍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走廊大部分的光线,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白天的锋利,

却多了几分居家的压迫感。深邃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坐在梳妆台前的林晓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明天晚上,”他开口,声音低沉,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家宴。爷爷要见你。”林晓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顾衍舟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眸。

所有的惊惶、愤怒、绝望,都被她死死地压在了眼底最深处。她看着他,

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

此刻像淬了极北寒冰的刀锋,锐利,冰冷,

带着一种洞悉了所有肮脏秘密后的、无声的嘲弄和即将燎原的怒火。她缓缓勾起唇角,

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好。

”##第二章家宴风暴与带刺玫瑰锦园的清晨没有鸟鸣,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像这座奢华牢笼永恒的呼吸。林晓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繁复冰冷的水晶吊灯,

一夜未眠的酸涩感在眼眶里蔓延。那份藏在旧行李箱底层的合同,像一枚定时炸弹,

在脑海中滴答作响,每一秒都碾过她的神经。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少夫人,您醒了吗?

”是陈姨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林晓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

坐起身:“醒了,请进。”陈姨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进来,

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牛奶和几样精致的早点,香气扑鼻。“顾先生交代了,

让您今天好好休息,晚上家宴…精神些。”她把托盘放在小圆桌上,

目光飞快地扫过林晓苍白的脸和眼下淡淡的青影,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低声道:“您…放宽心些。”放宽心?林晓心中冷笑。在知道了那份附录条款之后,

在这座连空气都标着价码的金丝笼里,她怎么可能放宽心?她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谢谢陈姨。”陈姨叹了口气,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林晓没有去动那些昂贵的早餐,胃里像堵着一块冰。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庭院里园艺师正在精心修剪着昂贵的灌木,姿态一丝不苟,

如同这栋宅子里的一切。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是林阳主治医生刚刚发来的信息:【林**,今早林阳的各项指标趋于稳定,

昨天的紧急输血和用药效果不错。新的靶向药费用单已发您邮箱,请尽快确认支付。

移植手术时间初步定在下月末,相关费用清单稍后也会提供。

】信息后面附着一个长长的数字,是靶向药的费用。林晓的心猛地一沉。昨天那五百万,

像投入无底洞的第一块石头,只能听到一声短暂的回响,更大的深渊还在后面张着巨口。

骨髓移植本身的天价,还有术后漫长的抗排异治疗……那承诺的后续医疗费,

此刻更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她,她早已没有退路。

顾衍舟精准地捏住了她唯一的、致命的软肋。她攥紧了手机,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陈姨准备的昂贵丝质睡衣,却像个套在华丽壳子里的空心木偶。

眼底深处,那簇在昨夜绝望中点燃的、名为“反抗”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

反而在冰冷的现实和巨大的羞辱感浇灌下,烧得更加幽暗而决绝。一年,她只有一年时间。

她必须在这座牢笼里,找到生路。时间在压抑中流逝。下午,造型师带着几个助理鱼贯而入,

像对待一件即将展示的商品,开始为林晓梳妆打扮。昂贵的礼服裙摆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精致的妆容掩盖了疲惫,却盖不住眼底深处的寒冰。当最后一只钻石耳钉被戴上,

镜中的人影陌生而华丽,像橱窗里标价待售的昂贵人偶。林晓看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那笑容未达眼底,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洞。傍晚时分,加长版的黑色宾利驶离锦园,

朝着顾家老宅的方向驶去。车厢内空间极大,弥漫着顶级皮革和车载香薰混合的味道。

顾衍舟坐在林晓对面,膝盖上摊着一份财经报告,指尖偶尔划过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穿着考究的深色西装,侧脸在窗外流动的霓虹光影下显得愈发冷硬深邃,

仿佛一座完美却毫无生气的雕塑。自上车起,他没有看林晓一眼,也没有任何交谈。

那份刻意的疏离和视若无睹,比任何言语的羞辱更让人窒息。

林晓挺直脊背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逝的街景上,手指在宽大的裙摆下,

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边缘——那里面存着她拍下的合同照片,

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微弱的武器。车子最终驶入一片占地极广、戒备森严的庄园。

夜色中的顾家老宅如同一座盘踞在山腰的巨兽,灯火辉煌却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和威严。

沉重的雕花铁门无声滑开,车子驶过漫长而寂静的车道,

最终停在一座宏伟得如同古堡般的主宅门前。车门被侍者恭敬地拉开。顾衍舟率先下车,

身姿挺拔,带着一种天生的、拒人千里的贵气。他微微侧身,朝林晓伸出了手臂。

林晓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干净有力的手,停顿了一瞬。这不是邀请,这是命令,

是契约里“履行必要社交义务”的一部分。她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轻轻搭在他的臂弯里。隔着昂贵的西装布料,他手臂的肌肉坚硬如铁,没有丝毫温度。

踏入主宅大厅的瞬间,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璀璨却冰冷的光华,几乎晃花了林晓的眼。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雪茄、名贵香水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穿着华服、戴着珠宝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低声谈笑,但当顾衍舟携着林晓走进来时,

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带着审视、好奇、探究,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蔑。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

扎在林晓**的皮肤上。

她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几个贵妇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嘲弄——一个为了钱攀附豪门的灰姑娘,

一个用契约买来的、上不得台面的“顾太太”。顾衍舟仿佛毫无察觉,或者说,

他根本不在意。他带着林晓,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大厅深处。那里,

一张宽大的、铺着暗红色天鹅绒的欧式高背椅上,端坐着一个老人。银发梳得一丝不苟,

面容深刻如同刀削斧凿,布满岁月的沟壑,眼神却锐利得如同鹰隼,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令人心悸的威严。他手中拄着一根深色沉香木拐杖,

杖头镶嵌着温润的玉石,此刻,

那沉重的杖尾正轻轻地、一下一下地点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叩击声。“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敲在人的心尖上。

顾衍舟带着林晓在老人面前站定。“爷爷。”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顾鸿山抬起眼皮,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带着千钧之力,瞬间落在林晓身上。那目光不是审视,

更像是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和瑕疵,冰冷、直接,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感。

林晓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后背瞬间绷紧,

搭在顾衍舟臂弯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顾鸿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像是在评估一件瓷器的釉色和胎质。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衍舟,这就是你挑的人?”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锥。

顾衍舟面色不变,手臂微微用力,将林晓往前带了半步,语气依旧平板无波:“是,爷爷。

林晓。”林晓强迫自己微微垂下眼睫,做出恭顺的姿态,

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声音颤抖:“顾老先生好。”她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怕泄露心底翻涌的愤怒和屈辱。“嗯。”顾鸿山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

拐杖又重重地顿了一下地面,“既然进了顾家的门,就守好顾家的规矩。安分守己,

做好你的本分。”他的目光扫过林晓平坦的小腹,

那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一个合格的、能生下继承人的工具。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在林晓最隐秘、最屈辱的伤口上。她藏在裙摆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那份附录条款上的小字仿佛又在眼前跳动。她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

才维持住脸上那层薄冰般的平静,没有当场失态。“爷爷说的是。”顾衍舟淡淡地应了一句,

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他甚至没有看林晓一眼,

那份置身事外的冷漠,比顾鸿山的审视更让林晓心寒。就在这时,

一阵甜腻得有些发齁的香水味飘了过来,伴随着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顾爷爷!衍舟哥哥!

”一个娇媚婉转的声音响起。林晓抬眼看去。

一个穿着耀眼大红色紧身鱼尾裙的女人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妆容精致,眉眼艳丽,

烫着妩媚的**浪卷发,脖颈和手腕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钻石首饰,

整个人像一颗精心打磨过的、过分耀眼的宝石。是苏薇薇。

林晓在顾衍舟助理提供的、需要她注意的“重要人物”资料里见过她的照片。

苏薇薇的目光像带着钩子,先是黏腻地在顾衍舟身上缠绕了一圈,才仿佛刚看到林晓似的,

夸张地掩嘴一笑,声音又尖又细:“哎呀,这位就是林**吧?

真人比照片上看着更…朴素呢。”她刻意在“朴素”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上下打量着林晓身上那件虽然昂贵但款式低调的礼服,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她袅袅婷婷地走到近前,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两杯香槟,一杯递给顾衍舟,

笑容甜美:“衍舟哥哥,好久不见你了。”另一杯则递向林晓,手腕微抬,角度刁钻,

那猩红的酒液眼看就要倾泻到林晓浅色的裙摆上。林晓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

身体微微一侧。酒液擦着她的裙摆边缘落下,溅湿了一小块昂贵的地毯。“哎呀!

真是不好意思!”苏薇薇惊呼一声,语气却毫无歉意,反而带着一丝得逞的快意,“林**,

你这裙子…怕是不便宜吧?弄脏了可怎么办?要不,我赔你一条?只是怕我这眼光选的,

林**穿不习惯呢。”她捂嘴轻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在顾衍舟和顾鸿山面前,

肆无忌惮地剐着林晓的尊严。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变得更加刺人,

窃窃私语声如同毒蛇的嘶鸣,钻进林晓的耳朵。“瞧见没,苏家那位……”“啧啧,

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为了钱卖身,

还装什么清高……”顾衍舟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开口,

只是冷冷地瞥了苏薇薇一眼。那眼神带着警告,却不足以震慑住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

顾鸿山更是如同老僧入定,闭目养神,拐杖依旧规律地点着地面,

仿佛眼前这场闹剧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林晓站在原地,

承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带着毒刺的目光和苏薇薇毫不掩饰的羞辱。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冲撞着太阳穴,耳边嗡嗡作响。那份合同冰冷的条款,

弟弟苍白的脸,苏薇薇恶毒的嘴脸,周围人的轻蔑低语……所有积压的屈辱、愤怒、绝望,

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桶,在胸腔里疯狂地膨胀、咆哮!

她看着苏薇薇那张写满得意和恶毒的艳丽脸庞,

看着周围那些看戏的、冷漠的、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顾衍舟置身事外的侧脸,

看着顾鸿山那根象征着绝对权威的拐杖……一股无法遏制的暴烈情绪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就在苏薇薇再次扬起下巴,红唇微启,准备说出更刻薄的话时——林晓动了。她没有后退,

反而上前一步。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猛地伸手,

一把夺过苏薇薇手中那杯几乎满溢的香槟!在所有人惊愕、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

在苏薇薇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的瞬间——林晓手腕猛地一扬!哗——!!!

冰冷猩红的酒液,如同一道愤怒的血色瀑布,

精准无比、劈头盖脸地泼在了苏薇薇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璀璨的水晶灯下,猩红的酒液顺着苏薇薇精心打理的**浪卷发狼狈地淌下,

冲花了眼线睫毛膏,在她惨白的脸上留下道道污浊的痕迹,

昂贵的红色礼服前襟被染得更加深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珠。她僵在原地,

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

那副精心维持的、高高在上的名媛姿态瞬间被撕得粉碎。整个宴会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所有的窃窃私语、低笑嘲讽都消失了,

只剩下无数道惊骇、呆滞、难以置信的目光,

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钉在中央那两个对峙的女人身上。林晓握着空酒杯,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微微仰着头,那张素净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

只有一种燃烧到极致的冰冷和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直刺人心。

她的目光越过满脸酒液、狼狈不堪的苏薇薇,甚至没有看旁边脸色瞬间阴沉的顾衍舟,

而是直直地、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嘲讽,

扫过那些刚才还在窃窃私语、此刻却噤若寒蝉的宾客,最后,

落在那根象征着绝对权威的、此刻也似乎停止了点地的沉香木拐杖上。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穿透力,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清晰地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顾太太的位置,苏**这么想要?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目光如冰锥般钉在苏薇薇那张由惊愕转为怨毒的脸上,

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句足以引爆整个顾家的惊雷:“可惜啊——”“你连他合同里那条,

**白纸黑字、买我子宫的条款**——”“都、不、配、知、道!”轰——!!!

死寂被彻底打破!如同往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冰水!整个宴会大厅瞬间炸开了锅!“子宫条款?

!”“什么?!顾家…代孕?!”“我的天……”“这女人疯了?!”“她说什么?买子宫?

!”惊呼声、倒抽冷气的声音、难以置信的低吼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声浪!

所有的目光,震惊的、探究的、看好戏的、甚至带着一丝隐秘兴奋的,如同聚光灯般,

猛地从林晓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顾衍舟!顾衍舟的脸色,

在听到“子宫条款”四个字的瞬间,变得铁青!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第一次清晰地翻涌起剧烈的风暴,震惊、暴怒,

还有一丝被当众撕开最隐秘、最肮脏算计的狼狈!

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气场瞬间崩裂,眼神锐利如刀,带着足以将人凌迟的寒意,

死死地钉在林晓身上!那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裸的、噬人的杀意!“林、晓!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得可怕,蕴含着滔天的怒意。

而主位上的顾鸿山,那双一直微阖的、锐利的鹰眼,也在这一刻猛地睁开!

浑浊的眼球里射出骇人的精光,手中的沉香木拐杖“咚”地一声,重重地顿在地上!

那沉闷的巨响,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喧嚣的大厅瞬间又诡异地安静了几分。

空气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只需要一丝火星,就能将整个顾家炸上天。

林晓站在风暴的中心,承受着顾衍舟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噬人目光,

感受着顾鸿山那沉重的、如同山岳般的威压。她挺直了脊背,

像一株在狂风中宁折不弯的芦苇。握着空酒杯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释放后的虚脱和一种近乎悲怆的决绝。她知道,她彻底撕破了脸,

也彻底堵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但,那又如何?她迎着顾衍舟那双燃着地狱业火的黑眸,

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勾起一个苍白却冰冷刺骨的笑容,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反问:“怎么?

顾总…怕了?”##第三章意外燎原锦园二楼的主卧,厚重的丝绒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响。自那场惊天的家宴风暴后,

这间奢华冰冷的房间就成了林晓的囚笼。空气凝滞,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得如同擂鼓,敲打在耳膜上。顾衍舟将她塞进车里带回来后,

就再未露面。但无形的枷锁早已落下。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保镖看守,她的手机被收走,

房间里的固定电话线被拔断,网络信号被屏蔽得干干净净。唯一能出入房间的,

只有沉默送餐、打扫的陈姨。林晓蜷缩在巨大的床角,背靠着冰冷的床柱。黑暗中,

她睁着眼睛,家宴上的一幕幕如同淬毒的烙铁,

反复灼烧着她的神经——苏薇薇那张被酒液冲刷得狰狞的脸,宾客们惊骇鄙夷的目光,

顾鸿山拐杖砸地的闷响,以及…顾衍舟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那眼神,冰冷、暴怒,

带着一种被当众剥开伪装的、噬骨的羞辱和杀意。他掐着她手腕的力道,

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子宫条款”四个字,像一颗炸雷,彻底撕碎了契约表面的遮羞布。

林晓知道,她捅破了天。顾衍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此刻的沉默,更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在酝酿着更可怕的风暴。他会怎么对付她?那份合同,他会不会强行执行?

弟弟的医疗费…会不会就此中断?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指尖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

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对弟弟安危的揪心。弟弟…林阳…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家会不会因为她的“大逆不道”而迁怒于他?“吱呀——”厚重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走廊的光线泄进来一丝,又被迅速关上。陈姨端着餐盘,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摸索着将餐盘放在离床不远的圆桌上。“少…少夫人,吃点东西吧?

”陈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不安和小心翼翼,“您…您一天没吃东西了。”黑暗中,

林晓没有回应,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陈姨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似乎在挣扎。最终,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往前挪了两步,

别太担心林阳少爷…顾先生…顾先生他…昨晚在书房…烧了好多纸…我…我收拾灰烬的时候,

好像…好像看到合同的样子…”轰!林晓猛地抬起头,

在黑暗中死死盯向陈姨声音传来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喉咙!

烧了合同?是那份…有附录条款的原件吗?他烧了它?为什么?是毁灭证据,

还是…意味着他放弃了那个“代孕”条款?无数的疑问瞬间冲进脑海,

巨大的冲击甚至暂时压倒了恐惧。顾衍舟…他到底想做什么?

陈姨似乎被林晓无声的反应吓到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慌忙放下餐盘,

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房门再次紧闭,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

林晓靠在冰冷的床柱上,心乱如麻。顾衍舟烧文件的举动,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激起了混乱的涟漪。是陷阱?是某种新的控制手段?

还是…一丝渺茫的、她不敢去深想的可能?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猜疑和等待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

林晓在极度的疲惫和紧绷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刺耳的、持续不断的手机**将她猛地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不是她的手机!

是顾衍舟留在房间里的那部内线座机!红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疯狂闪烁,

发出尖锐的、催命般的声响!林晓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几乎是扑过去的,

颤抖着手抓起那沉重的听筒。“喂?!”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听筒里传来的,

是林阳主治医生焦急到近乎变调的声音,背景嘈杂无比,

夹杂着仪器尖锐的警报声:“林**?!谢天谢地总算联系上你了!林阳情况突然急剧恶化!

急性呼吸窘迫伴随严重感染性休克!血压血氧都在掉!刚推进抢救室!

我们怀疑是…是情绪受到剧烈**引发的应激反应!

他昏迷前一直在喊‘姐姐不要卖自己’…有人…有人给他看了什么东西!情况非常危险,

需要立刻上ECMO(体外膜肺氧合)!费用单…费用单我发到您之前留的邮箱!

必须马上签字确认!快!!!”“轰隆——!!!”窗外,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浓重的夜幕,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暴雨如同天河倒灌,

疯狂地冲刷着落地窗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林阳——!!!”林晓眼前一黑,

手机从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医生的话像无数把淬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她的心脏!情绪剧烈**?有人给他看了东西?“姐姐不要卖自己”?是苏薇薇!

一定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灭顶!弟弟在抢救室!

命悬一线!ECMO…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天价的费用!她现在被囚禁在这里!

她出不去!她签不了字!她救不了弟弟!“开门!放我出去!开门啊!!!

”林晓像疯了一样扑到门边,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厚重的实木门板,嘶哑地哭喊着,

指甲在门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顾衍舟!你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弟弟!求求你!

放我出去!!!”门外的保镖如同两尊冰冷的石像,对她的哭喊和捶打毫无反应。

“顾衍舟——!!!!”林晓绝望地嘶吼着,身体顺着冰冷的门板无力地滑坐在地,

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无尽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

“我弟弟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压抑的、风暴般的怒意。砰!

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顾衍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

里面的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头发被外面的雨水打湿了些许,

几缕黑发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角。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如同被激怒的深渊巨兽,

死死地钉在瘫软在地、满脸泪痕、如同破碎娃娃般的林晓身上。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

比窗外的雷暴更令人窒息。“衍舟哥哥!”一个带着哭腔的、娇嗲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苏薇薇竟然也跟了上来,她脸上还带着精心修饰过的委屈,头发和肩头也沾了雨水,

看到屋内的景象,她立刻捂住嘴,做出惊恐状,“天啊…林**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林阳弟弟的事情太伤心了?我刚刚也是好心,怕他担心姐姐,才想去看看他,

顺便解释一下家宴上的误会…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大…”“滚。”顾衍舟的声音不高,

却像从冰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苏薇薇被他语气中的戾气吓得一哆嗦,脸上的委屈瞬间僵住,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

却被顾衍舟身后助理冰冷警告的眼神逼退,只能恨恨地瞪了林晓一眼,悻悻地转身离开。

顾衍舟一步跨进房间,反手“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巨大的声响震得林晓浑身一颤。

他几步走到瘫坐在地的林晓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林晓,

”他俯视着她,声音低沉压抑,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你弟弟的事,我会处理。

”“处理?你怎么处理?!”林晓猛地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绝望的火焰和刻骨的恨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声音嘶哑地咆哮,

“苏薇薇那个**!是她!一定是她**了我弟弟!林阳要是…要是…我…”她哽咽着,

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顾衍舟的眉头狠狠拧紧,眼中风暴更甚。他不再废话,猛地弯腰,

一把攥住林晓冰凉纤细的手腕!“啊!”那力道大得惊人,林晓痛呼一声,

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捏碎了。顾衍舟不由分说,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几乎摔倒。

他另一只手抄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看也不看地扔在她头上,

盖住了她泪痕狼藉的脸和凌乱的头发。“穿上!闭嘴!”他厉声命令,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暴戾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他拽着她,几乎是半拖半抱地,

大步流星地走向房门。门口的保镖早已让开。顾衍舟拽着脚步虚浮、被外套罩住头的林晓,

像一阵裹挟着雷霆的飓风,穿过空旷死寂的走廊,冲下旋转楼梯。陈姨惊恐地站在楼梯口,

只看到顾总那从未有过的、近乎失控的背影,

和他臂弯里那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瑟瑟发抖的身影。加长宾利如同黑色的幽灵,早已发动,

在暴雨中发出低沉的咆哮。车门被拉开,林晓被顾衍舟近乎粗暴地塞进了后座。

他紧跟着坐了进来,“砰”地关上车门。“去中心医院!用最快的速度!闯所有红灯!

”顾衍舟对着司机低吼,声音里的戾气压过了窗外的雷声。“是,顾总!

”司机一脚油门到底,性能怪兽般的豪车在暴雨滂沱的街道上猛地蹿了出去,轮胎碾过积水,

溅起一人多高的水墙!车内空间宽敞,但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将爆炸的闷罐。

林晓一把扯下盖在头上的外套,露出苍白如纸、布满泪痕的脸。

窗外是倾盆的雨幕和飞速倒退的、扭曲模糊的城市光影。车内很安静,

只有引擎的轰鸣、雨刮器疯狂摇摆的噪音,和她自己无法控制的、急促而压抑的抽泣声。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试图阻止那崩溃的呜咽,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悲伤而控制不住地颤抖。

弟弟的脸,插满管子的样子,医生焦急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疯狂交织。就在这时,

一只温热、干燥、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大手,

突然覆上了她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手。林晓浑身猛地一僵!她愕然抬头,

对上顾衍舟近在咫尺的侧脸。他依旧看着前方,下颌线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周身的气息依旧暴戾而压抑。但他那只手,却异常坚定地、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

将她的拳头包裹住,然后…一根一根,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掰开了她死死掐着掌心的手指。

他的掌心很烫,带着薄茧,紧紧地包裹住她冰冷、颤抖、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痉挛的手。

“信我。”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紧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从紧抿的唇间挤出这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安慰,

只有一种斩钉截铁、近乎命令的承诺。他的目光依旧直视着前方暴雨肆虐的道路,

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无意识的。林晓怔住了。手背上传来他掌心滚烫的温度,

那热度仿佛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她冰冷的绝望和恐惧,

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的震颤和麻痹感。她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挣扎,

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感受着那只手传递过来的、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和一种…奇异的、令人恐慌的安定感。

信他?这个一手将她推入深渊、设下代孕陷阱、刚刚还暴怒得想掐死她的男人?荒谬!可笑!

可此刻,在弟弟命悬一线的绝境中,在暴雨如注、前路茫茫的车厢里,这只紧握她的手,

这句冰冷的“信我”,竟成了她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反手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了他那只滚烫的手,

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和无助都传递过去,又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活下去的力量。

顾衍舟的身体似乎因为她这用尽全力的回握而极其细微地僵了一下,但他没有抽回手,

反而收紧了力道,将她冰冷颤抖的手更紧地包裹在掌心。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如鹰隼,

穿透重重雨幕,锁定着前方的医院。车子在暴雨中疯狂疾驰,如同离弦之箭。终于,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中心医院急诊大楼刺目的红十字近在眼前!车子还未停稳,

顾衍舟已经推开车门,拽着林晓冲入倾盆大雨!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们浇透。

林晓的礼服裙摆吸饱了水,沉重地贴在腿上,高跟鞋在湿滑的地面上几次趔趄。“啊!

”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顾衍舟反应极快,猛地收紧手臂,几乎是半抱着她,

强行支撑着她,在暴雨中大步冲向灯火通明的抢救室大门!他身上的高级西装早已湿透,

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不断滚落,

他毫不在意,眼神只死死盯着前方。抢救室门口亮着刺目的红灯。林晓挣脱顾衍舟的搀扶,

扑到紧闭的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只能看到里面医生护士忙碌晃动的身影。

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顾衍舟站在她身后半步,浑身湿透,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往下淌。他沉默地看着抢救室的门,

又看向身边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的女人。他抬手,似乎想碰触她冰冷的肩,

但最终只是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时间在死寂和焦灼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主治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看到门外湿透的两人,愣了一下,

随即快速说道:“暂时稳定了!ECMO上了,感染在控制,血压血氧拉回来了!万幸!

真是万幸!再晚一点点…”医生摇摇头,一脸后怕。

“呼……”林晓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断裂,一直强撑着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眼前猛地一黑,

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小心!”医生惊呼。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下滑的腰肢。顾衍舟将她带进怀里,

避免了她直接摔倒在地。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林晓所有的意识。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连日来的恐惧、屈辱、绝望、以及刚才暴雨中的狂奔和极致的担忧,

在这一刻终于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她没有晕倒,但身体完全脱力,

只能软软地靠在身后那个坚实滚烫的胸膛上。他身上湿透的衬衫布料紧贴着她的脸颊,冰凉,

却又透出底下滚烫的体温。那股混合着雨水、高级须后水和他本身冷冽气息的味道,

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隔着湿透的衣物,

咚咚地敲击着她的耳膜。这个怀抱,冰冷又滚烫,

坚硬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沉沦的支撑力。是她此刻唯一能依靠的支点。林晓闭上了眼睛,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混着脸上的雨水滑落。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不再抗拒,

甚至…下意识地、寻求庇护般,往那个坚实滚烫的怀抱深处缩了缩。顾衍舟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低头,看着怀中女人苍白脆弱、泪水和雨水交织的脸,

看着她像只受惊的雏鸟般无意识地蜷缩在自己怀里。那双紧闭的眼睫上还沾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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