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觉得身体像被扔进了冰火两重天。
时而冷得浑身发抖,时而却是被烈火焚身的窒息。
保姆这几天正好放假。
挣扎着翻出体温计,一量,居然到了43度。
她想给自己找点退烧药,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核桃。
天旋地转间,她的脑袋重重磕在茶几边缘。
很快就有浓稠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双眼。
好不容易从包里翻出手机。
她没有亲人,下意识打给了赫连铮。
这一次,电话却隔了好久才被接通。
“赫连……”
“雪薇,我……唔,在开会,嗯……,怎,怎么了吗?”
梅雪薇烧得昏昏沉沉,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声音里的异常。
“我发烧了。”
如果是从前,赫连铮只怕早就飞奔回来,召集全市的专家给她会诊了。
可现在,赫连铮似乎被别的事情吸引,拼命压抑的喘息声中还是透露出了只言半语。
“嘶——别这么紧……要断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
再打过去,就只剩下盲音。
梅雪薇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
可她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吐出酸涩的胆汁。
混着眼泪砸在瓷砖上,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赫连铮没回来。
而她,仍旧维持着痛苦的姿势,倒在冰冷的卫生间里。
额头的血已经干了。
脚踝肿得不成样子。
身体仍旧烫得吓人。
她用尽力气爬到客厅,捡起地上的手机。
这回,她学乖了。
打给了120。
生病了,就该找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