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的报案人雨丝像被揉碎的玻璃，斜斜扎进江城公安局的玻璃窗。凌晨三点，

值班室的白炽灯泛着冷光，将林辰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格外清晰。

他刚结束一场持续十小时的审讯，指尖的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

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阵亡将士”。“叮铃——”尖锐的电话**刺破沉闷，

林辰几乎是弹起来接起听筒。“喂，110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被水泡过，

湿冷又发颤，“我……我杀人了。”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捏着听筒的指节泛白。“地址。

”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压过了背景里哗哗的雨声。“青藤巷，37号。”对方报完地址，

没等再问，“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青藤巷在老城区深处，是江城有名的迷宫。

林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冲出值班室时，冰凉的雨水瞬间打透了他的衬衫。

搭档小王已经发动了警车，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雨幕里晕开诡异的光晕。“青藤巷37号，

报案人说自己杀了人。”林辰拉开车门，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

小王猛地打了把方向盘，警车溅起一串水花。“那地方不是早没人住了吗？

去年火灾后就一直空着。”警车在狭窄的巷子里艰难穿行。两侧的老墙爬满了湿滑的青苔，

屋檐垂落的水帘像一道道透明的帘子，将昏黄的路灯切割得支离破碎。

37号门口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门楣上“福”字的红纸被雨水泡得发黑，

边角卷曲如枯叶。林辰下车时，发现铁锁是开着的，只是虚虚挂在门环上。

他拔出腰间的配枪，示意小王绕到后窗，自己则轻轻推开了木门。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刺耳。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混杂着淡淡的铁锈气息。林辰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布满蛛网的客厅，

最后落在了蜷缩在墙角的身影上。那是个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

袖口沾着暗红色的污渍。他的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止不住地发抖，听到动静后猛地抬起头。

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林辰看清了他的模样——约莫三十岁年纪，脸色苍白如纸，

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嘴唇却红得有些不正常。“是你报的案？”林辰的声音平稳，

手却始终握着枪。男人点了点头，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有话要说，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抬起右手，手电筒的光落在他的指尖，那里沾着和袖口一样的暗红色。

林辰的光柱缓缓移动，最终停在男人脚边的地板上。那里有一摊深色的液体，已经半凝固，

在潮湿的地面上晕开不规则的形状，像一朵丑陋的花。“人呢？”林辰问。

男人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里屋的方向。他的指尖抖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

林辰朝小王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里屋。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林辰的手电筒扫过床铺、衣柜，最后定格在床底。

床底下露出一角深色的布料，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林辰深吸一口气，蹲下身，

猛地将那布料往外一拉。一具尸体滚了出来，趴在地板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地上，

沾了不少灰尘。林辰伸手将尸体翻过来，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死者的脸——那是个年轻女人，

眼睛圆睁着，瞳孔里映着手电筒的光斑，像是凝固了最后的惊恐。

她的脖颈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浸透了她的白色连衣裙。林辰站起身，

回头看向客厅里的男人。“她是谁？”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又怪异，

在这雨夜的老宅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她是……她是苏晚。”他说着，眼神涣散起来，

像是陷入了某种混乱的回忆，“我杀了她……用那把刀……”他指向客厅角落的矮柜，

那里果然放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小王已经用对讲机呼叫了支援和法医。林辰走到男人面前，掏出手铐。“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他看着林辰，一字一顿地说：“我叫陈默。

”雨声还在敲打着窗户，老宅里一片死寂，只有陈默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林辰看着陈默被戴上手铐时平静的侧脸，

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这个自称杀人凶手的男人，眼底除了恐惧，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

像这雨夜深处的阴影，看不真切。

第二章矛盾的供述法医的白色防护服在昏暗的老宅里格外刺眼。李姐蹲在尸体旁，

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苏晚脖颈处的伤口，镊子夹起一点纤维放进证物袋。她抬头时，

镜片上沾着的水汽让林辰看不清她的眼神。“致命伤是颈部锐器伤，失血过多死亡。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李姐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点闷响，

“刀上的指纹比对过了，只有陈默的。”林辰站在客厅中央，

过那些被白色粉笔圈起来的证物——打翻的水杯、掉在地上的相框、墙角那把沾血的水果刀。

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清晰的事实：陈默杀了苏晚。可哪里不对。

他看向被小王押在警车里的陈默。那个男人靠着后座，头歪向车窗，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

模糊了他的侧脸。从报案到现在，他除了说出自己的名字和死者的名字，再没多说一个字，

只是偶尔会对着窗外的雨发怔。审讯室的白炽灯比值班室的更冷，照得人皮肤发紧。

陈默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沿，衬衫上的暗红污渍格外显眼。

林辰推过去一杯温水，杯子在桌面上滑出轻微的声响。“说说吧，昨晚十点到十二点，

你在做什么。”林辰打开笔录本，笔尖悬在纸上。陈默的视线落在水杯上，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我在这儿，在这个房子里。

”“和苏晚一起？”“嗯。”“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据我们了解，这里因为去年的火灾，

早就被列为危房，禁止入内了。”林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浑浊里找到些什么。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吞咽了一下苦水。“她想来。她说……这里有她忘不掉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种飘忽的意味，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什么东西？”“不知道。

”陈默摇了摇头，眼神躲闪着，“她没说。我们吵了起来，越吵越凶……”他顿了顿，

双手突然用力攥紧，指节泛白，“我气疯了，就拿起了桌上的刀……”说到这里，

他突然停住，肩膀开始轻轻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林辰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审讯室里只剩下陈默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雨声。“你用刀刺了她？

”过了一会儿，林辰才缓缓开口。陈默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像是受了极大的**。“不是！”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点歇斯底里，“我没有刺她！

是她自己……”话没说完，他又猛地闭上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辰的笔尖顿了顿。“她自己什么？”陈默低下头，把脸埋进手掌里，

声音从指缝间挤出来，含糊不清：“没什么……是我记错了。就是我，是我杀了她。

”矛盾的供述。林辰在心里记下这一点。他刚才的反应不像是撒谎，更像是下意识的反驳。

“你和苏晚是什么关系？”林辰换了个问题。“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陈默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辰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低声说：“以前是恋人，后来分了。

”“什么时候分的？”“三年前。”林辰在笔录本上快速记录着，

又抬眼看向他：“分手后还有联系吗？”“没有。”陈默回答得很快，快得有些刻意，

“直到昨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想见我，约在青藤巷37号见面。

”“她为什么突然约你？”“不知道。”又是不知道。林辰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陈默，

你既然主动报案，承认自己杀了人，就该把事情说清楚。你现在的供述前后矛盾，

这对你没有好处。”陈默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林辰，突然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种说不出的悲凉。“说清楚又有什么用？人是死了，在我面前死的。

不是我杀的，又能是谁呢？”他的话像是一根针，轻轻刺破了看似清晰的案情。

林辰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绝望，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男人，与其说是在认罪，

不如说是在……认罪。这时，小王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有些古怪。

他把文件递给林辰，压低声音说：“林队，查到了。苏晚的身份信息，

还有……去年青藤巷那场火灾的卷宗。”林辰接过文件，目光落在第一页的照片上。

那是苏晚的证件照，穿着白衬衫，梳着简单的马尾，眼睛很亮，带着点青涩的笑意。

和昨晚那张惊恐圆睁的脸判若两人。他往后翻，手指在看到某一行字时突然顿住。

卷宗上写着：青藤巷37号火灾，发生于去年七月十三日，造成一人死亡。死者……苏晚，

女，二十四岁。林辰猛地抬起头，看向审讯室里的陈默。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

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手里的文件仿佛有千斤重，纸张边缘割得指尖生疼。

去年就已经死于火灾的人，怎么会在昨晚被人杀死在同一个地方？

而眼前这个自称杀死了她的男人，到底在隐瞒什么？

第3章火灾疑云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辰捏着那份卷宗，

指腹反复摩挲着“苏晚”两个字，纸张被汗液浸得发皱。他抬眼看向陈默，对方依旧低着头，

肩膀微微塌陷，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去年七月十三日，青藤巷37号发生火灾，

死者登记为苏晚。”林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刻意压制的锐利，“你告诉我，

你昨晚杀的是谁？”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缓缓抬起头，

脸色比刚才更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着震惊、恐惧，还有一丝被戳破秘密的慌乱。“说啊！”林辰加重了语气，

将卷宗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陈默突然双手抱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是她……真的是她……”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她回来了……她来找我了……”“谁回来了？苏晚？”林辰追问，“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怎么会回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陈默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昨天她给我打电话，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她说她在青藤巷37号等我，让我必须去。

我以为是恶作剧，可……可我还是去了。”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林辰，

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像是在寻求某种确认。“我到的时候，她就坐在客厅里，

穿着白色的裙子，和以前一样。她说她恨我，恨我当年没救她……”“当年发生了什么？

”林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陈默的眼神飘向窗外，像是透过雨幕看到了过去。

“去年那场火……我也在。”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那天我们吵架了，

在这个房子里。她说要分手，我不同意，就跟她吵了起来。后来我气极了，

摔门就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无尽的悔恨。“我走的时候，

看到厨房的煤气灶好像没关紧，火很小……我以为她会自己关掉的。可我刚走到巷口，

就听到里面有人喊着火了……”“你回去救她了吗？”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颤，

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我……我想回去，可火太大了……烟也浓，

消防员把我拦住了……”他低下头，双手插入头发里，“他们说里面没人能活下来，

说找到的……找到的残骸就是她……”林辰沉默地听着。按照陈默的说法，

他对苏晚的死心存愧疚，一直活在自责里。可这并不能解释，

为什么一个“死人”会出现在昨晚的37号老宅，还被他“杀死”。“昨晚你见到的苏晚，

和生前有什么不一样吗？”林辰换了个角度提问。陈默皱着眉，努力回忆着。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就是脸色特别白，身上总有股……淡淡的焦糊味。”他顿了顿，

突然打了个寒颤，“还有她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焦糊味？

林辰在心里记下这个细节。他起身走出审讯室，小王正站在走廊里等着，

手里拿着一份新的报告。“林队，查到了。苏晚的父母在她‘去世’后就搬去了外地，

我联系上他们了，他们说去年确实收到了女儿的死亡通知，还去殡仪馆认过尸，

因为尸体损毁严重，只是根据遗物确认的身份。”小王递过报告，“还有，

陈默这三年的情况也查了，他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自从苏晚‘死’后，性格变得很孤僻，

经常请假，还去看过心理医生。”林辰揉了揉眉心，走到窗边。雨势渐小，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将青灰色的天空染得有些斑驳。他看着远处老城区的方向，

青藤巷37号就藏在那片低矮的建筑里，像一个蛰伏的秘密。

“去查去年那场火灾的详细卷宗，尤其是现场勘查报告和尸检报告。”林辰对小王说，

“还有，确认一下昨晚死者的身份，做DNA比对，把结果尽快给我。”“是！

”小王应声而去。林辰回到办公室，泡了杯浓茶。他翻开去年的火灾卷宗，

现场照片触目惊心——烧毁的家具、熏黑的墙壁、坍塌的房梁。法医报告里写着，

死者全身烧伤面积达90%，呼吸道有大量烟灰沉积，系生前吸入浓烟导致窒息死亡，

死亡时间与火灾发生时间吻合。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可昨晚的死者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是有人假扮苏晚？可谁会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林辰的目光落在卷宗里的一份证人名单上，其中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周明。

职业是摄影师，住址就在青藤巷附近。卷宗里记录，火灾发生时，他是第一个报警的人。

林辰拿起外套，决定去会会这个周明。周明的家在青藤巷隔壁的胡同里，是个带小院的平房。

林辰推开虚掩的院门时，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正蹲在院子里摆弄相机，

院子角落堆着不少废旧的镜头和胶卷。“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林辰。”林辰亮出证件。

周明站起身，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眼神有些怯懦。“警察同志，找我有事吗？

”“想问问你去年青藤巷37号火灾的事。”林辰看着他，“你当时是怎么发现火灾的？

”周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我那天晚上出去拍夜景，

正好路过青藤巷，看到37号里冒烟，就赶紧报警了。”“你看到里面有人吗？”“没有。

”周明回答得很快，“火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林辰注意到，他说话时，

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衬衫的衣角，眼神始终不敢与自己对视。“你认识苏晚和陈默吗？

”周明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认识……以前见过几次，

他们经常在37号那边散步。”“火灾之后，你见过类似苏晚的人吗？”周明猛地抬起头，

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被这个问题吓到了。“没……没有。”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人都死了，怎么会再见……”林辰看着他慌乱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这个周明，

一定知道些什么。就在这时，林辰的手机响了，是法医李姐打来的。“林辰，

昨晚死者的初步鉴定结果出来了。”李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死者确实是女性，

年龄在二十四岁左右，颈部伤口与那把水果刀吻合。但有个奇怪的地方……”“什么？

”“死者的呼吸道里，没有任何烟灰或粉尘残留。而且，她的皮肤组织样本显示，

她生前……并没有遭受过严重烧伤。”林辰握着手机，站在周明家的院子里，

清晨的风带着雨后的凉意吹过来，让他后背一阵发寒。不是假扮。昨晚死去的，

确实是一个没有经历过那场火灾的“苏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向屋内，

周明已经缩回了屋里，窗帘被悄悄拉上了一角，仿佛有双眼睛正从缝隙里窥视着他。

林辰深吸一口气，看来，青藤巷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第4章双生疑影法医的话像一块冰投入滚油，在林辰心里炸开层层迷雾。

他站在周明家的院门外，指尖因用力攥着手机而泛白。没有烧伤痕迹，

呼吸道干净——这意味着昨晚的死者绝不是去年那场火灾里被确认死亡的苏晚。

可她们偏偏有着一样的名字，甚至连年龄、身形都惊人地吻合。林辰转身回到警车旁，

小王正拿着一份文件等他。“林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小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昨晚的死者DNA，和我们数据库里苏晚的存档完全一致。”“什么？

”林辰一把夺过文件，目光快速扫过鉴定报告上的结论。

冰冷的文字清晰地显示着匹配度——99.99%。这不可能。

一个去年死于火灾、被烧成焦炭的人，怎么会在一年后以完好无损的姿态，

再次被杀死在同一个地方？DNA不会说谎，可现实却像个荒诞的玩笑。

“数据库里的苏晚DNA来自哪里？”林辰追问。“是她上大学时献血留下的记录。

”小王回答，“我们也核对了去年火灾现场提取的生物样本，因为损毁严重，

只能检测出部分基因序列，和苏晚的存档确实吻合。”林辰靠在车身上，闭上眼睛。

两种完全矛盾的情况，却指向了同一个DNA。唯一的解释，或许是……有两个苏晚？

双生子。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辰压了下去。卷宗里从未提到过苏晚有双胞胎姐妹，

她的父母在接受询问时也从未说过。如果真有另一个苏晚，她这一年里在哪里？

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青藤巷37号，最终死于非命？“去查苏晚的家庭背景，

尤其是她的出生证明，确认她是否有兄弟姐妹。”林辰对小王说，“另外，再去会会周明，

他肯定有事瞒着我们。”再次敲开周明家的门时，他明显更加慌乱。看到林辰，

手里的相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镜头磕在石阶上，裂开一道缝。“警察同志，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周明的声音发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林辰没理会他的辩解，

径直走进屋里。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墙上贴满了照片，大多是青藤巷的夜景，

昏黄的灯光、湿漉漉的石板路、爬满青苔的老墙……角落里堆着几个密封的箱子，

上面落着薄薄的灰尘。“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林辰指着箱子问。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挡在箱子前。“没……没什么，就是一些旧照片和器材。

”林辰绕开他，伸手去揭箱子上的封条。周明突然扑过来想阻止，

被林辰一把按住肩膀按在墙上。“警察办案，妨碍公务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周明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不再反抗。林辰打开第一个箱子，

里面果然装满了照片。但不是风景照，而是同一个女人的肖像——苏晚。

照片里的苏晚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在不同的场景里微笑、沉思、奔跑。

有在青藤巷37号门口的，有在江边的，还有在大学图书馆里的。拍摄角度都很隐蔽，

像是**。林辰拿起一张照片，背景是37号老宅的窗口，苏晚正坐在窗边看书，

阳光落在她的侧脸，柔和得像幅画。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日期——去年六月，

也就是火灾发生前一个月。他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是更多的照片，还有几本日记。

林辰拿起日记翻开，字迹娟秀，是女人的笔迹。“今天又看到他了，他还是老样子，

喜欢在巷口的槐树下抽烟……”“周明又在偷**我，真讨厌，

可我不敢告诉他别拍了……”“陈默说他爱我，可我总觉得他藏着什么……”日记的主人，

显然是苏晚。可里面的内容，却透露出一种微妙的不安。林辰快速翻着，直到看到最后一页，

日期停留在去年七月十二日，火灾发生的前一天。“她又出现了。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裙子，

站在37号的门口，对着我笑。她说，她才是真正的苏晚。

我好怕……”林辰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他看向第三个箱子，打开时，

一股淡淡的霉味飘了出来。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裙摆处沾着几块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裙子的款式，和昨晚死者穿的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辰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周明，“你拍的这些照片，

到底是哪个苏晚？日记里的‘她’是谁？这件裙子又是谁的？”周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起来。“我说……我说……”“苏晚有个双胞胎妹妹，

叫苏晴。”周明的声音哽咽着，“她们从小就分开了，苏晴跟着外婆在乡下长大，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直到去年，苏晴外婆去世了，

她才来找苏晚……”林辰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双生子。“苏晴来了之后，

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周明继续说，“她和苏晚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完全相反。

苏晚温柔安静，苏晴却很偏激，还总说苏晚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生活……”“她们经常吵架，

就在37号那栋老房子里。因为那是她们妈妈留下的唯一念想。”周明的声音带着恐惧，

“火灾发生那天，我看到苏晴从37号跑出来，身上沾着灰，眼神很吓人。我当时没敢声张，

后来看到房子着火，苏晚被烧死了……我就猜到，

可能是苏晴干的……”“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林辰追问。“我……我喜欢苏晚。

”周明的脸涨得通红，“我怕说出去，别人会知道苏晚有个这样的妹妹，会玷污她的名声。

而且苏晴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

她就把我**苏晚的事公之于众……”林辰拿起那件白裙子。“这件裙子是苏晴的？

”周明点了点头。“是。她昨天来找过我，说要去37号见陈默，了结过去的恩怨。

她说她要以苏晚的身份，最后再见他一面。我劝她别去，可她不听……”“所以，

去年死于火灾的是苏晚，昨晚被杀死的，是苏晴？”林辰理清了脉络。

“是……”周明的声音低了下去，“苏晴恨陈默，恨他当年没救苏晚，

也恨他分不清自己和苏晚。她一定是想报复陈默，

才会以苏晚的身份约他见面……”林辰走出周明家，阳光已经穿透云层，

照在湿漉漉的巷子里，反射出刺眼的光。案情似乎明朗了：苏晴为了报复，

假扮苏晚约见陈默，两人发生争执，最终被陈默杀死。而陈默因为愧疚和恐惧，

将苏晴认成了“回来索命”的苏晚。可心里那丝违和感，却越来越强烈。

如果昨晚死的是苏晴，那她的DNA为什么会和苏晚完全一致？双胞胎的DNA虽然相似，

但并非完全相同。还有陈默那句矛盾的供述——“不是我刺的她！

是她自己……”林辰拿出手机，拨通了法医李姐的电话。“李姐，麻烦再做一次DNA比对，

用更精密的方法，比对昨晚死者和苏晚存档的细微差异。另外，

检查一下那件白色连衣裙上的血迹，是不是死者本人的。”挂了电话，

林辰看向青藤巷的方向。阳光驱散了雨雾，却没能照亮那片老宅深处的阴影。他总觉得，

周明的话里，还藏着没说出口的真相。而陈默，这个看似认罪的男人，

又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青藤巷37号的秘密，还远没有结束。

第5章裙摆下的秘密法医室的冷藏柜发出低沉的嗡鸣，

李姐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白色连衣裙上的一根纤维。林辰站在一旁，

看着那件沾染了暗红色污渍的裙子，心里的疑团像藤蔓般疯长。

“连衣裙上的血迹已经确认了，是死者的。”李姐摘下手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但更奇怪的是这个。”她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吊坠，

链子断成了两截。吊坠是心形的，打开后，

里面嵌着一张极小的照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并肩笑着，穿着同样的碎花裙，

背景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这是在裙摆褶皱里找到的。”李姐说，

“上面除了死者的指纹，还有另一个模糊的指纹，正在比对。”林辰捏着证物袋，

指尖传来吊坠的冰凉。照片里的两个女孩，无疑是苏晚和苏晴。这枚吊坠，

或许是她们姐妹俩仅有的共同信物。可它为什么会藏在裙摆下？又为什么会断裂？这时，

小王拿着一份新的鉴定报告冲了进来，脸色比纸还白。“林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林辰接过报告，目光落在结论处，瞳孔骤然收缩。报告显示，经过超精密测序，

昨晚死者的DNA与苏晚存档存在极其细微的差异——这种差异并非来自双生子的遗传变异，

而是……后天人为修饰的痕迹。“人为修饰？”李姐也凑了过来，眉头紧锁，

“这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除非……”“除非有人在刻意复制苏晚的基因。

”林辰的声音干涩，“或者说，是在改造苏晴的基因，让她变得和苏晚一模一样。

”这个结论太过荒谬，却又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所有矛盾的锁眼。

为什么苏晴的DNA会和苏晚几乎一致？为什么她要假扮苏晚？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37号老宅？

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有人在操纵这对姐妹的命运，而去年的火灾和昨晚的谋杀，

或许只是这场操纵中的一环。林辰立刻驱车赶往陈默的住处。

那是一间位于老城区顶楼的公寓，窗户正对着青藤巷的方向。开门的是陈默的房东，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陈默啊，这孩子怪可怜的。”老太太领着林辰上楼，

“自从去年那事后，就没怎么笑过，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有时候半夜还能听到他在哭。

”陈默的房间很整洁，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旁边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陈默和苏晚的合影，两人在江边笑得灿烂。林辰戴上手套，

仔细搜查房间。在床头柜的抽屉深处，他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撬开后，里面没有钱财，

只有一沓厚厚的医院缴费单，还有一张泛黄的诊断书。诊断书的日期是三年前，

患者姓名是苏晚，诊断结果是——急性白血病。林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想起陈默说过，三年前他和苏晚分了手。难道不是因为感情破裂，而是因为……苏晚的病？

他继续翻找，在铁盒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陈默潦草的字迹：“他们说，

只有她能救晚晚。可我不能……我不能让她也落入火坑。”“她”是谁？“他们”又是谁？

林辰的目光落在书桌的笔记本电脑上。他尝试着开机，发现需要密码。

试了几个可能的数字——苏晚的生日、他们的纪念日、37号门牌号……都不对。最后，

他输入了那张合影的拍摄日期。“咔哒”一声，电脑解锁了。桌面上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

文件名是“火种”。破解密码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当文件夹被打开的瞬间，

林辰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没有文档，只有一段段监控录像，拍摄地点全是青藤巷37号。

最早的一段录像拍摄于去年火灾前一个月。画面里，苏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苍白，

正在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说话。男人背对着镜头，只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似乎在劝说苏晚什么。“……这是唯一的办法。”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显得有些失真，

“苏晴的骨髓配型完全吻合，只要进行基因修饰，就能让她的造血干细胞完美适配。

”苏晚摇着头，眼泪掉了下来：“不行，我不能让我妹妹替我受苦。那种改造……太痛苦了。

”“可你想活下去，不是吗？”男人的声音带着诱惑，“想想陈默，想想你还没完成的事。

而且，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的‘火种计划’。”“火种计划”？

林辰的心猛地一跳。接下来的录像，记录了苏晴来到江城后的点点滴滴。

她被那个白大褂男人带走，隔三差五才回37号一次，每次回来都面色憔悴，身上带着针孔。

而苏晚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直到去年七月十二日的录像——也就是火灾发生的前一天。画面里，

苏晚和苏晴激烈地争吵着。“我不做了！”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

这种日子我受够了！他们把我当实验品，每天抽我的血，修改我的基因……我快要死了！

”“晴晴，再等等，就快成功了……”苏晚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成功？

成功了你活下去，我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苏晴甩开她的手，眼神变得怨毒，

“我知道你和陈默为什么分手！你是怕他知道你病了，怕拖累他！可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死！”争吵越来越激烈，苏晴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

指向苏晚：“要么，你跟他们说取消计划；要么，我们就一起死！”画面到这里突然中断，

像是被人刻意剪掉了。林辰关掉电脑，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原来三年前的分手，

是苏晚的善意隐瞒；原来苏晴的到来，是为了给苏晚捐献骨髓；原来那场火灾，

或许并非意外，而是姐妹俩争执失控后的悲剧。可如果是这样，去年死于火灾的，

到底是自愿牺牲的苏晚，还是被基因改造折磨到崩溃的苏晴？昨晚死去的，又是谁？

那个白大褂男人是谁？“火种计划”又是什么？林辰拿起那张纸条，“他们说，

只有她能救晚晚。”这里的“她”，显然是苏晴。而“他们”，就是执行“火种计划”的人。

陈默知道多少？他是不是也被卷进了这个计划？

林辰突然想起陈默那句矛盾的供述：“不是我刺的她！是她自己……”难道昨晚的死者，

是自杀？他立刻拨通了李姐的电话：“李姐，重新检查死者的伤口，

尤其是伤口的角度和力度，判断是否符合自杀特征！”挂了电话，林辰看向窗外。

青藤巷在夕阳下泛着暖黄的光，可在那片温暖之下，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等待着将所有真相拖入更深的黑暗。他知道，那个白大褂男人和“火种计划”，

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而陈默，很可能就是找到他们的突破口。

审讯室的灯光再次亮起时，林辰看着对面的陈默，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我们找到苏晚的诊断书了。”林辰将诊断书推到陈默面前，“三年前，她得了白血病，

对吗？”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靠在椅背上。他闭上眼，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她是为了不拖累你才分手的。”林辰看着他，“我也知道苏晴的存在，

知道‘火种计划’，知道那场火灾的真相可能并非我们想的那样。”陈默睁开眼，

眼底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痛苦、恐惧，还有一丝决绝。

“晚晚她……”陈默的声音哽咽着，“她那么好，不该承受这些的。”“告诉我真相。

”林辰的声音放柔了些，“去年火灾死的是谁？昨晚死的又是谁？那个白大褂男人是谁？

”陈默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辰以为他不会开口，他才缓缓抬起头，像是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去年死的，是苏晚。”陈默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是她自己选择的。

”“那昨晚的死者……”“是苏晴。”陈默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林辰毛骨悚然的事实，

“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因为她知道，只有她死了，那个计划才会彻底结束，

晚晚的牺牲才不算白费。”林辰愣住了。自杀？两次死亡，都是自杀？

那把沾着陈默指纹的刀，那句“我杀了她”的供述，又该如何解释？

陈默看着林辰震惊的表情，突然惨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

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因为……是我帮她的。

”第6章共犯的告白审讯室的白炽灯仿佛突然被调亮了几分，刺得人眼睛发痛。

陈默那句“是我帮她的”像一颗炸雷，在林辰耳边轰然炸开。“你帮她？”林辰攥紧了拳头，

指节泛白，“你帮她自杀？”陈默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她找到我的时候，手里就握着那把刀。她说，只有她死了，

那些人才不会再找过来，才不会再有人记得‘火种计划’，记得晚晚曾经受过的苦。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冷。“她说她累了，基因改造让她每天都像活在火里，

骨头缝里都在疼。她想念乡下的油菜花田，

想念外婆做的槐花饼……”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眼泪。“我看着她的脸，

和晚晚一模一样，可眼神里的绝望，是晚晚从来没有过的。我想起晚晚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

一定要好好照顾晴晴，别让她再受委屈……”“所以你就帮她？

”林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知道这是犯罪吗？”“犯罪？”陈默突然抬起头，

眼睛里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那他们呢？那些把活生生的人当成实验品的人，

算什么？他们毁了晚晚，又毁了晴晴，难道就不是犯罪？”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带着无尽的控诉。“晚晚得了白血病，他们找到她，说有办法治好她，

条件是让她配合‘火种计划’——一个研究基因编辑的秘密项目。

他们说晴晴的骨髓能救晚晚，但必须先对晴晴进行基因改造，让她成为晚晚的‘完美容器’。

”“晚晚一开始不同意，可她太想活下去了，太想和我有未来了。”陈默低下头，声音哽咽，

“晴晴来了之后，那些人就把她关在实验室里，每天抽血、注射药物，修改她的基因序列。

晴晴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后来的恐惧，再到最后的绝望……”“去年七月十二日，

晴晴从实验室逃了出来，回到37号，和晚晚大吵了一架。”陈默的声音发颤，

“晴晴说她不想活了，想拉着晚晚一起死。晚晚为了保护她，趁她不注意，把她推出了门外，

自己反锁了房门，点燃了煤气……”林辰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原来那场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