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正室后,生下孩子,立为世子。而后国公爷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儿子成为国公爷。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太监是假太监,而我怀的是他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作。
锦华堂的富丽堂皇,压不住心底的冰冷。正室夫人的凤冠霞帔,重逾千斤。府中上下,
见了我无不战战兢兢,口称“夫人”,可那眼神深处,除了畏惧,
更多的是惊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窥探。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
看我这个从夜香桶里爬出来的“夫人”,能在这高位上坐几天。
冯无咎的势力如同无形的巨网,牢牢笼罩着国公府。那个清秀的小太监,
成了他安插在我身边最直接的眼睛和耳朵。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监视。
腹中的孩子,成了我唯一的护身符,也是悬在我头顶最锋利的刀。沈氏被送去水月庵后不久,
便“病故”了。消息传来时,我正对着满桌珍馐毫无胃口。病故?在这节骨眼上?
我捏着银箸的手指微微发白,心知肚明这“病故”背后是谁的手笔。
冯无咎在用最冷酷的方式,清除着可能威胁到他计划的最后一点障碍。兔死狐悲的寒意,
瞬间浸透四肢百骸。日子在极致的压抑和等待中煎熬。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
腹中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痛。锦华堂里瞬间灯火通明,乱作一团。
稳婆、医女被冯无咎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请”来。生产的剧痛撕扯着我的身体,
汗水浸透了头发和衣衫。意识模糊间,我听到稳婆焦急的喊声,
看到冯无咎身边那个小太监如同门神般守在产房门口,冰冷的目光穿透屏风,死死盯住这里。
我知道,他关心的不是我,是我腹中即将诞生的“筹码”。不知煎熬了多久,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了压抑的雨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位小世子!
母子平安!”稳婆抱着一个襁褓,喜气洋洋地报喜。我精疲力竭地瘫软在产床上,
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勉强侧过头,看向那个被包裹在明黄色锦缎襁褓里的小小婴孩。
皱巴巴的小脸,闭着眼睛,小嘴一瘪一瘪地哭着。
这就是我的孩子……我和那个煞星的孩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混杂着汗水,
咸涩无比。是解脱?是悲哀?还是更深沉的绝望?孩子的降生,
如同给这死气沉沉的国公府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彻底奠定了我的位置。
冯无咎的动作快得惊人。孩子洗三那日,
东厂的文书和宫中的旨意便同时抵达——册封这个刚出生三天的婴儿为定国公世子!旨意上,
盖着皇帝鲜红的玉玺大印。国公爷赵峥,被迫拖着病体,在正堂接受了旨意。
他抱着那个象征着国公府未来的襁褓,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眼神空洞麻木,
仿佛抱着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看向我的眼神,
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一种认命般的恐惧。我成了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世子生母。
锦华堂成了真正的权力中心。府中内外事务,名义上由我掌管,
实则处处都有冯无咎留下的人手把持。我像一个被精心装扮的木偶,
被摆放在这个光鲜亮丽的位置上,扮演着贤良淑德的主母角色,
抚养着那个身份尴尬却又尊贵无比的世子。孩子一天天长大,粉雕玉琢,
眉眼间……竟隐约透出几分冯无咎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形状。每次看到,
都让我心惊肉跳,只能加倍小心地遮掩。赵峥的身体每况愈下。
册封世子似乎抽走了他最后一点精气神。他终日缠绵病榻,形容枯槁,眼神浑浊呆滞,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冯无咎派来的太医“尽心尽力”地诊治着,
一碗碗昂贵的汤药灌下去,却如同石沉大海。终于,在孩子快满周岁的一个深秋夜晚,
松涛院传来消息——国公爷赵峥,薨了。死得无声无息。据值夜的仆人说,
国公爷睡前还好好的,只是精神萎靡,半夜里突然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太医诊脉后,只说是“旧疾复发,油尽灯枯”。赵峥的丧事办得极尽哀荣。灵堂设在正厅,
白幡高挂,香烟缭绕。我一身缟素,抱着同样穿着小小孝服的儿子,跪在灵前。
怀里的孩子不安分地扭动着,似乎被这肃穆压抑的气氛吓到。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
目光落在我和怀中的小世子身上,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意味——同情、探究、敬畏,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就在丧礼即将结束,宾客陆续离开,
灵堂里只剩下几个心腹下人和冯无咎留下的人手时,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冯无咎,
缓缓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玄色蟒袍,只是摘下了象征东厂提督身份的乌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