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旖只得抬起脸看他。

她面色红润，眼中有泪，水光盈盈，生动多了，不复方才的死板。

萧洛廷心下舒畅多了，遂将人抱在了怀中。

……

又过了几日，到了腊月十五。

兵部尚书之子在府中盛办夜宴，邀请了萧洛廷与齐若裳。

云旖也被齐若裳一并带上了。

萧洛廷靠在软椅上，倚着齐若裳的肩膀闭眼假寐。

云旖便老老实实在一旁斟酒。

场上美人皆长袖善舞，容色出众，云旖脂粉不染，比起这些人却更为清丽脱俗。

不断有人偷偷打量云旖，更有人盯着她看直了眼。

云旖察觉到那人的视线，皱眉抬眼回看。

对上视线后，才发现那人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新晋的大将军秦至安。

云旖簌然收回眼。

谁知下一刻，那人却借着酒意直接起身，众目睽睽下朝萧洛廷一拱手：“萧世子，在下刚回京城，身边缺人得紧，不知您可愿将您身旁的婢女赏赐给我？”

云旖骸得僵在了原地。

她能感受到萧洛廷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心口不由叫苦。

她想，回府之后，自己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然而下一刻，她却听萧洛廷戏谑的声音响起：“此女云旖，我的暖床丫头，你喜欢？那便送你了。”

听到萧洛廷要将她送人，云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以往也曾发生过这种事，她还记得那次萧洛廷眼一挑，就毫不客气地将人踹翻在地。

然后再居高临下地补上一句：“她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

她以前天真，以为萧洛廷的宠便是爱。

现在却清醒了，知道自己在萧洛廷眼里不过是个下人。

只是，她以为自己在萧洛廷心中应该也有一点位置……

至少，不该像现在这般，轻易地将她当礼物般送出去。

云旖脸色白了个彻底。

那秦至安大喜过望地哈哈一笑，谢道：“真是多谢世子割爱了！”

云旖仰头看着萧洛廷与那人遥遥一举杯。

眼看事情要成，她直接跪下，咬牙开口：“世子爷……”

云旖只能选择把已经自赎自身的事情说出来了。

即便萧洛廷知道后，肯定会大发雷霆，她可能也会走不成。

这时，齐若裳突然拽住萧洛廷的手劝道：“世子！云旖伴你已久，哪有说送人就送人的道理！”

萧洛廷这时才有别的反应，他握着齐若裳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夫人说得是。”

他又抬眼，对秦至安漫不经心道：“我夫人同这婢女感情深厚，秦将军，换一个吧。”

云旖松了一口气，忙哽声谢道：“谢世子、世子妃愿意留下奴婢。”

从这宴会回去，很快便到腊月十九。

这一天，是萧洛廷的生辰。

云旖准备像往年一样，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这是她的习惯了。

她刚被带回侯府那年，发现萧洛廷在生辰宴上没动过几筷子。

云旖担心他，便自作主张下了碗长寿面。

萧洛廷虽嗤之以鼻，还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