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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和林薇坐在小区门口的烧烤摊,塑料桌椅被夏夜的高温晒得发烫。
桌上摆着两串腰子、一盘花生、几瓶冰镇啤酒,腰子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却勾不起陈砚半点胃口
林薇把剥好的花生推到他面前,又用纸巾擦了擦桌角的油渍:“别喝了,你下午刚挂完盐水,胃受不了。”
“我给你点碗疙瘩汤?”
陈砚没听,仰头又灌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咽。
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疼,他把空酒瓶放在桌角,发出“哐当”一声响。
“姐,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带着酒后的沙哑。
“我追了她五年,在一起三年,她喜欢的菜我都记得,她的生理期我都标在日历上,可她还是想着别人。”
林薇叹了口气,拿起一串烤馒头片递给他,语气里满是心疼:“不是你没用,是她不知道珍惜。”
“你忘了?高中时你为了给她买演唱会门票,省了三个月饭钱,每天就吃两个馒头,最后饿晕在教室。”
这些事,陈砚从来没跟别人炫耀过,甚至刻意瞒着苏清颜。
他怕她觉得有压力,怕她知道后会愧疚。
只有林薇,每次都默默看在眼里,悄悄给饿肚子的他塞面包,给受伤的他擦药。
在他加班晚归时,家里总留着一盏灯。
他以前总觉得,爱一个人就要毫无保留地付出,不用计较回报。
就像他爸妈那样,他爸一辈子都把他妈宠成小公主,从来没让她做过家务。
可现在才明白,单方面的付出,就像往无底洞里扔石头,不管扔多少,都永远没有回响。
甚至连一点涟漪,都不会泛起。
“我还记得,你们第一次确定关系后,你兴奋地给我打电话,说终于追到她了。”林薇突然说,语气很轻。
“你跟我说,你会一辈子对她好,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那天你在电话里哭了,我从来没见你那么激动过。”
陈砚的脸瞬间红了,不是害羞,是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的疼。
他咬了口烤馒头片,干硬的淀粉在嘴里硌得慌,咽下去时差点呛到。
那是他们在一起半年的时候,在陈砚租的小公寓里。
那天是苏清颜的生日,陈砚攒钱给她买了一条项链,还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
吃饭时苏清颜突然说肚子疼,蜷在沙发上冒冷汗。陈砚才知道她来例假了。
他赶紧给她煮了红糖姜茶,又用热水袋给她敷肚子,还蹲在地上给她揉腰,揉了整整一个小时。
苏清颜靠在他怀里,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陈砚,我有点怕。我以前没跟别人这样过。”
陈砚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珍宝:“别怕,我会轻一点。”
“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都对你好。”
那天晚上,他确实很温柔。他提前查了很多资料,怕弄疼她,全程都在小心翼翼地问“疼不疼”“要不要停”。
结束后他还给她清洗了身体,给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又去厨房煮了红枣粥。
苏清颜靠在他怀里喝粥,声音很软:“陈砚,你真好。以后我就赖着你了。”
他以为,那是他们感情的新开始,是苏清颜终于接纳他的证明。
却没想到,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开始”,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
后来每次亲密,苏清颜都很被动。
要么说“今天太累了,没心情”,要么说“别开灯,我不好意思”。
有一次,陈砚去外地出差,提前一天完成工作,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没打招呼就回了家,还买了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推开门,客厅的灯没开,只有卧室里透出微弱的光。
他悄悄走过去,看到苏清颜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正在跟人视频通话。
她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娇羞笑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头发。
“我跟他啊,就那样呗。他对我确实好,什么都听我的,挺省心的。”苏清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陈砚耳朵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嗯,我也是,最喜欢你送我的项链了。”
他看见手机屏幕里映出江屿的脸,对方手里拿着一束玫瑰,正笑着对苏清颜说“等我回去,我们就正式在一起”。
苏清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到门口的陈砚,赶紧挂了电话。
她慌乱地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
陈砚强压着心口的疼,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工作提前完成了,想给你个惊喜。”
“刚才跟谁视频呢?笑得那么开心。”
他不想跟她争辩,也不想听她那些漏洞百出的解释,那一刻他只觉得疲惫,从身体到灵魂的疲惫。
他在客房里坐了一夜,看着窗外的路灯从亮到灭。
这间客房是他特意收拾出来的,原本打算等苏清颜父母来住,结果却成了他逃避的港湾。
“想什么呢?脸都白了。”林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她伸手摸了摸陈砚的额头。
“没发烧吧?要不我们先回家?”
陈砚摇了摇头,拿起一串腰子,咬了一口,油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却没什么知觉。
他突然想起苏清颜总说“吃烧烤不健康,一股油烟味”,所以他们在一起三年,她从来没陪他来过烧烤摊。
“对了,”林薇突然说,“妈昨天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带清颜回家吃饭。”
“说她炖了清颜喜欢的排骨汤,还买了她爱吃的车厘子。”
陈砚的手顿了顿,心里更疼了。他爸妈一直催着他们结婚,每次回家都把苏清颜当准儿媳疼。
他妈会提前打听苏清颜的喜好,把她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爸会跟苏清颜聊工作,还说“以后陈砚要是欺负你,你跟我们说,我们收拾他”。
可他们不知道,被欺负的,一直是陈砚。
被忽视的,一直是陈砚的真心。
“我会跟妈说,我们分手了。”陈砚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妈那边我去说,你别担心。”
“妈要是骂你,我帮你挡着。”
陈砚嗯了一声,又灌了一口啤酒。酒精开始上头,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可心里的疼却越来越清晰。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清颜”两个字。
熟悉的名字,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眼。
“陈砚,你在哪儿?”苏清颜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还有嘈杂的音乐声。
“你回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江屿亲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陈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苏清颜,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苏清颜尖锐的尖叫:“陈砚!你敢跟我分手?”
“你忘了你追我追了多久吗?你忘了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吗?你现在说分手就分手,你还是不是男人?”
陈砚笑了,笑得很无奈,也很悲凉:“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但我知道,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
“我累了,不想再围着你转,不想再猜你的心思,不想再自我欺骗了。”
说完,他没再听苏清颜的咒骂和哀求,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手机号、微信号、**号,甚至把她的微博都取关了。
做完这一切,他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轻松了。
林薇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却也带着一丝欣慰:“这样就对了,别再委屈自己了。以后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她在一起强多了。”
林薇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却也带着一丝欣慰:“这样就对了,别再委屈自己了。以后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她在一起强多了。”
陈砚点了点头,借着酒劲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
林薇赶紧扶住他,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地址报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姐,我自己能行。”陈砚想挣开,却被林薇死死按住肩膀。
“老实坐着!你这样我能放心?”林薇的语气不容置喙,又对司机报了陈砚公寓的地址。
出租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陈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倒退的路灯,突然想起第一次带苏清颜回家的场景。
那天他特意把公寓打扫了三遍,买了她喜欢的向日葵插在花瓶里。苏清颜进门后扫了一圈,皱眉说“沙发颜色太沉了,不像女生住的地方”。
后来他真的换了浅色沙发,可苏清颜却只来过寥寥几次,每次都坐不了半小时就借口离开。
“到了。”林薇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扶着他下了车。
打开公寓门,玄关处还摆着苏清颜的粉色拖鞋,鞋尖沾着一点泥渍,是上次她陪江屿爬山后留下的。陈砚的心脏又抽痛了一下。
“我帮你收拾下吧。”林薇看着散落的男士杂志和空易拉罐,轻声说。
“不用,我自己来。”陈砚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林薇没坚持,从包里掏出胃药:“空腹喝了酒,把药吃了。我在这儿陪你到睡着再走。”
陈砚接过药,就着温水吞下。他走到卧室门口,犹豫了几秒还是推开门。
梳妆台上还摆着苏清颜的护肤品,瓶瓶罐罐占了大半台面,他的剃须刀只能挤在角落。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瓶香水,是江屿送的生日礼物。
“这香水她从来不让我碰,说我不懂欣赏。”陈砚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嘲。
林薇凑过来一看,冷笑一声:“这牌子去年打折我买过,三百块不到。哪像你送她的那瓶,花了你半个月工资。”
陈砚拉开衣柜,左边挂着他的几件衬衫,右边全是苏清颜的衣服,甚至还有她去年淘汰的旧裙子,他舍不得扔,叠得整整齐齐。
“这些都要扔吗?”林薇指着那些旧衣服。
“先装起来吧,明天给她送过去。”陈砚拿出几个纸箱,开始一件件往里面放。
拿起一件米白色针织衫时,他顿了顿。这是他去年冬天给苏清颜买的,她只穿了一次就说“起球,不好看”,却在朋友圈发了江屿送的廉价围巾。
“她总说你送的东西不合心意,其实是没把你放在心上。”林薇递来一张纸巾。
陈砚擦了擦眼角,把针织衫塞进纸箱。突然,衣柜深处掉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追苏清颜时写的情书,整整五十封,每封都标着日期。
他翻开最上面一封,是五年前写的,字里行间全是青涩的欢喜。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些喜欢,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回应。
“别翻了,越看越难受。”林薇把盒子按回纸箱里,“收拾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给她送东西。”
陈砚点了点头,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当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纸箱时,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躺在空了一半的床上,没有丝毫睡意。身边的枕头还残留着苏清颜的香水味,却再也暖不了他的心。
“姐,你说我以后还会爱上别人吗?”他突然问。
林薇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会的。等你走出来就知道,真正的爱,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卑微。”
陈砚闭上眼睛,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是时候和过去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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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爬进来时,陈砚正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衣柜门。
三个纸箱在他面前摆成一排,最上面的箱子盖没合严,露出半件米白色针织衫的袖口——那是他去年冬天在免税店排队两小时买的,当时苏清颜在电话里娇嗔
“同事都穿这个牌子,我也想要”,他咬咬牙刷了半个月工资,回来时冻得手指发红,却笑着说“排队人不多”。
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纸箱边缘,留下一道浅浅的灰痕。
他想起收拾这件衣服时,领口内侧还粘着一根长发,不是苏清颜的板栗色,是江屿染过的闷青色。
那天苏清颜说“陪闺蜜做头发”,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发胶味,他当时竟傻傻地帮她把衣服放进烘干机,还细心地铺了防皱纸。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妈知道分手的事了,没骂你,让你下班回家吃饭,炖了鸽子汤补身体。”
后面跟着个叹气的表情,
“爸在旁边抹眼泪,说可惜了他准备的提亲红包——去年就偷偷换了新票子,说要给清颜当见面礼。”
陈砚的喉结动了动,回复“知道了”。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掬起冷水拍在脸上,镜子里的男人眼底泛着青黑,胡茬冒出了一层,嘴角还残留着昨晚喝酒时不小心撞出的淤青——那是他摔门离开包厢时,撞到门框留下的。
冷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洗手池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极了他这三年里无数次压抑的眼泪。
收拾妥当后,他把三个纸箱搬到楼下,叫了辆货拉拉。司机师傅帮他搬箱子时随口问:
“送前女友东西啊?看这架势是彻底分了?”
陈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指尖攥得发白——箱子里不仅有衣服护肤品,还有他追苏清颜时写的五十封情书,每封都标着日期,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是五年前的今天。
苏清颜住的小区他熟得不能再熟。
以前每周五晚上,他都会提着她喜欢的芋圆烧仙草过来,在楼下便利店买好常温酸奶(她胃不好,不能喝冰的),保安张叔总笑着跟他打招呼:
“小陈又来给清颜送好吃的?这小伙子真贴心。”
可今天张叔看他的眼神带着迟疑,帮他开闸时欲言又止:
“小陈啊,昨天晚上清颜姑娘跟一个男的回来,吵得挺凶的,你……”
“谢谢张叔,我送完东西就走。”
陈砚打断他的话,推着纸箱往单元楼走。
电梯上升时,他盯着跳动的数字,想起第一次送苏清颜回家,她在电梯里突然踮起脚吻他的脸颊,说
“陈砚,你要是能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那时候电梯里的暖光落在她发梢,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全世界。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苏清颜穿着一身粉色真丝睡裙,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到陈砚时,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刚哭过的哽咽,伸手就想去拉陈砚的胳膊,
“我昨天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打不通……”
陈砚侧身躲开,指了指身后的纸箱:
“你的东西,我送过来了。清点一下,没问题我就走。”
他刻意让语气保持平淡,可视线扫过她睡裙领口时,还是顿了顿——那道项链压痕,和江屿手腕上的手表纹路,莫名地重合在一起。
“我不要!”苏清颜突然尖叫起来,伸手去推纸箱,
“这些破东西我不稀罕!陈砚,你非要这样吗?就因为一个玩笑,你就要跟我分手?”
纸箱被她推得晃了晃,里面的护肤品瓶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极了三年前他给她买的第一套护肤品,她开心得转圈时摔碎的那瓶。
陈砚伸手扶住纸箱,眉头皱得很紧:
“苏清颜,那不是玩笑。你和江屿的聊天记录,你陪他挑车、陪他挂盐水,这些都不是玩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聊天记录截图界面——【苏清颜】:
“他就是个工具人,对我好就行”。
“我跟他就是朋友!”苏清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蹲在地上捂住脸哭,
“他刚回国没地方住,我帮他找房子怎么了?他感冒了没人照顾,我去医院看看又怎么了?陈砚,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斤斤计较的!”
她的肩膀颤抖着,和三年前丢了钱包时一模一样,可陈砚再也提不起安慰的心思了。
那些被辜负的真心,那些自我欺骗的夜晚,像细密的针,扎得他连呼吸都疼。
“江屿住的小区,是我去年帮你选的婚房小区,对吗?”
陈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感冒那天,是我阑尾炎手术的第三天,我躺在病床上给你发消息,你说你在开会。”
苏清颜的哭声突然停了,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肩膀的颤抖也轻了许多。
阳光从楼道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散乱的发梢上,却暖不透她眼底的慌乱。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陈砚继续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去年你生日,你说和同学聚会,我在餐厅门口等了你三个小时,看到你和江屿从电影院出来,他手里拿着给你的玫瑰;今年情人节,我订了你喜欢的日料,你说要加班,结果我在你公司楼下,看到江屿给你送了项链——和我买的那款,一模一样。”
每说一件事,陈砚的心就疼一分。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那些他强行解释的“巧合”,此刻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我……我那是怕你生气。”
苏清颜慢慢站起身,眼睛里满是慌乱,
“我跟江屿真的没什么,他就是……就是把我当妹妹。陈砚,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了,我把他拉黑,我换工作,我搬到你公寓去住,好不好?”
她伸手想去抱陈砚,身上的香水味更浓了。陈砚后退一步,刚好撞到身后的纸箱,发出“咚”的一声响。
“不用了。”
陈砚摇摇头,语气里满是疲惫,
“苏清颜,我们之间不是拉黑一个人、换一份工作就能解决的。我累了,我不想再猜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想再为你的‘朋友’让步了。”
“那我呢?”
苏清颜突然提高声音,眼睛里满是不甘,
“我跟你在一起三年,我习惯了你的照顾,习惯了每天早上喝你煮的粥,习惯了晚上你给我揉腰。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让我怎么办?”
她的质问像冰雹砸下来,却砸不进陈砚早已冰封的心。
陈砚笑了,笑得很悲凉:
“你习惯的是有人对你好,不是我。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我,是别人,只要他能给你煮粥、给你揉腰,你也会习惯的。”
他想起林薇昨晚说的话:“她爱的从来不是你,是你对她的好。”以前他不信,现在终于懂了。
“不是的!”苏清颜尖叫着反驳,
“我对你是有感情的!陈砚,你看这个!”
她突然转身跑进卧室,很快拿着一个相框跑出来,相框里是他们在一起第一年的合照——陈砚穿着白色衬衫,苏清颜靠在他肩上,笑得眉眼弯弯。
“你看,我们以前多好啊。”苏清颜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们一起去游乐园,你恐高还陪我坐过山车;我们一起去吃火锅,你不能吃辣还陪我点特辣;我们一起去看雪,你把外套脱给我,自己冻得发抖。这些你都忘了吗?”
那些回忆确实美好,像冬日里的暖阳,曾照亮过陈砚的世界。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美好里藏着太多的敷衍。
坐过山车时,苏清颜全程在跟江屿发消息,下来后连他脸色苍白都没注意;
吃火锅时,她把不喜欢的香菜都挑到他碗里,从来没问过他是不是喜欢;
看雪时,她对着江屿的视频电话笑个不停,根本没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我没忘。”陈砚伸手接过相框,轻轻放在纸箱上,
“但那些美好,是我一个人撑起来的。苏清颜,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推开,江屿穿着一身黑色睡衣走了出来,头发凌乱,眼神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