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旁边的东西打碎在一地，噼里啪啦，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爸爸想过来扶我，却被妈妈死死拽住：

「别碰她！让她跪！这都是她自找的！」

冰冷的地板透过膝盖传来刺骨的寒意，我盯着手机屏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心理医生发来的慰问消息：

「晚晚，没关系，只要没有**，就不会出大事！别一个人扛着。和家人一起可以给你温暖~」

家人的…温暖？

可给我伤害的......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家人啊......

是我本该最亲，最亲，的妈妈。

——但她这样对我。

心脏绞痛，绞痛到最后，甚至没了痛觉，

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沉入谷底。

我看着眼前冷笑的妈妈，看着手足无措的爸爸，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喊。

妈妈被我的笑声吓了一跳，「你......干什么！」随即又皱起眉头，语气更加刻薄：

「笑什么笑！疯疯癫癫的，我看你真是精神有问题！林晚，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博同情，

我告诉你，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再靠近你爸一步！」

「靠近他？」我猛地止住笑，缓缓站起身，

走到爸爸身边，一把牵过他的手，紧紧攥住。

我抬起头，直视着妈妈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挑衅：

「我不仅要靠近他，我还要这样牵着他！妈，你不是说我勾引他吗？我现在就勾引了，你能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爸爸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抽回手，却被我攥得更紧。

妈妈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她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得很！林晚，你真是胆大包天！既然你这么不知廉耻，那我们今天就彻底断绝关系！

我没你这个女儿！」

她转身冲进厨房，很快就拿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刀刃闪着寒光。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孽种！省得你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爸爸连忙冲过去拦住她，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别闹出人命啊！」

「人命？她这种人有什么命可言！」妈妈用力挣扎着，眼神凶狠地瞪着我，

「她能有什么出息？这辈子也就只会勾引男人！今天我非要杀了她，以绝后患！我还不了解她？」

爸爸的阻拦下，她尖叫着把刀朝我扔过来，

我堪堪一躲，刀剑还是划过我的手臂，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我看着手臂上的血，感受着那尖锐的疼痛，忽然笑了。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妈妈？

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靠药物才能入睡吗？

你知道我看到你和爸爸说话，就会控制不住地躯体化发抖吗......

你知道......我确诊了精神分裂，每天都在清醒和崩溃边缘挣扎吗？

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只知道怀疑我，指责我，

你甚至......毁了我的工作，我的爱情，我的一切。

那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我眼里彻底没了光，意识缓缓消散......

恍若看行尸走肉一般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妈妈还在疯狂地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你不敢的！林晚，你就是个孬种！你不敢跟我断亲！

你以为你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你爸，能活下去吗？我看你还敢不敢继续勾引我老公！」

我缓缓放下抱头的手，目光落在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上。

鲜血顺着我的手臂往下流，滴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刺目的花。

我一步步朝着妈妈走去，伸手，稳稳地抓住了菜刀的刀柄。

妈妈的挣扎突然停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手里的菜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