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大周朝的女帝,死于心腹的背叛。再睁眼,我成了个普通的农家婆婆,
而我那刚过门的儿媳妇,笑得和当年背叛我的那个宫女一模一样。她每天给我儿子熬汤,
汤里放着相克的温补药材,一点点掏空他的身子。她对我儿子说枕边风,
让他觉得我是个蛮不讲理、处处找茬的恶婆婆。我提醒儿子,他嫌我多事。我倒掉毒汤,
他骂我不懂事。我试图揭穿儿媳的真面目,全家人都说我是个想逼散他们小两口的颠婆。
他们不知道,我看不上这小小的家产。他们更不知道,我当年留下的一道暗棋,
足以让整个大周,天翻地覆。行吧。颠婆就颠婆。等我儿子被他们一家榨干最后一滴血,
被弃如敝履时,我会让他们知道,惹了一个颠婆,是什么下场。1我死了。
被我最信任的女官姜氏,一杯毒酒送上了路。肠穿肚烂的疼,我还记得。再睁眼,
耳边全是吹吹打打的喜乐。我坐在高堂上,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正跪在我面前,
给我敬茶。“婆母,请喝茶。”她抬起头,那张脸笑得温顺又甜美。我浑身一震。这张脸,
和给我递毒酒的姜氏,起码有七分像。我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出来,烫在手背上。“哎呀,
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旁边一个穿着同样喜服的男人,赶紧扶住我。
他是我这辈子的儿子,赵珩。一个读了几年书,在县衙当小吏的傻子。我看着他,
又看看地上跪着的女人。记忆涌上来。我叫吴秀莲,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
今天是他娶媳妇的好日子。儿媳妇叫江蓉,说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
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我这穷儿子。我儿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非要娶她。我前世是女帝,
玩弄人心是我最擅长的把戏。江蓉看我儿子的眼神,没有半分爱意,全是算计和不耐烦。
就像当年,姜氏看着我一样。她以为我看不见,但我看得清清楚楚。“娘,您快喝啊,
蓉儿还跪着呢。”我儿子赵珩催促我。我端起茶杯,闻了闻。茶叶是普通的茶叶,但水里,
有一股极淡的、不该有的甜腥味。是红根草。少量无毒,但长期饮用,会让人精力衰败,
慢慢地身体垮掉。好手段。从进门第一天就开始了。我看着江蓉,她眼神里有一丝紧张。
我笑了。把茶杯,直接扣在了地上。啪。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大堂里格外响亮。
所有人都安静了。我儿子赵珩的脸都白了,“娘!你这是干什么!”江蓉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委屈地看着我,“婆母,是蓉儿哪里做得不好吗?”那柔弱又无辜的样子,
和姜氏当年一模一样。我懒得跟她演。我对赵珩说:“茶凉了,不喝。”“怎么会凉!
刚沏的!”赵珩不信。“我说凉了,就是凉了。”我站起来,不再看他们一眼,
直接往我自己的屋里走。“娘!”赵珩气得在后面喊。我听见了,但我没停。
跟一群蠢货没什么好说的。前世,我累了,倦了,想放权,结果被一群白眼狼背刺。这辈子,
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但如果有人非要在我面前耍花样。我不介意,再让他们见识见识,
什么是手段。回到屋里,我关上门。外面的喧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我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这张脸,真陌生。但我眼里的冷光,和前世一模一样。
姜氏。江蓉。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辈子,又想从我身上,图谋些什么。晚上,
喜宴散了。赵珩和江蓉进了新房。我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屋里,听着隔壁传来的隐约笑声。
没多久,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是赵珩。他端着一碗汤,脸色很难看。“娘,你今天太过分了,
让蓉儿在亲戚面前下不来台。”他把汤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这是蓉儿亲手给你炖的燕窝,
你喝了,明天去给她道个歉。”燕窝?就我们这家境,她哪来的燕窝?我端起来闻了闻。
果然,又是那股甜腥味。只不过,这次加的量更大了。“我不喝。”我把碗推开。“你!
”赵珩气得指着我,“娘,你到底要怎么样?蓉儿那么好,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她?
”我看着他。我这个儿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被女人迷了心窍,连亲娘都不要了。
也罢。蠢人,总要吃够了苦头,才知道回头。我说:“汤里有毒。”赵珩愣住了,
然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有毒?娘,我看你是疯了吧!蓉儿好心好意给你炖汤,
你居然说她下毒?”“你真是不可理喻!”他气得摔门而出。我看着那碗“燕窝”,
冷笑一声。拿起碗,走到院子里,直接倒在了墙角。明天,墙角的那片草,应该会黄。
2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院子里江蓉一声尖叫。“啊!我的花!
”我慢慢悠悠地穿好衣服,走出去。江蓉正蹲在墙角,指着一小片枯黄的草,哭得梨花带雨。
那片草,就是我昨晚倒汤的地方。她种的那些名贵花草,离得远,没死,但最近的一株,
叶子也黄了。赵珩在一旁心疼地哄着她。“蓉儿别哭,不就是一株花吗?我再给你买!
”“珩哥,这不是花的事,”江蓉抽抽噎噎地说,“这可是西域来的兰草,最是娇贵,
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赵珩立刻就明白了。他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脸色铁青。“娘,是不是你干的?”我看着他,没说话。
“我昨晚倒掉的那碗汤,你是不是倒在这儿了?”他声音都在发抖。我说:“是。
”赵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片黄草。“你看看!你看看!你还说汤里有毒!这花草都死了!
要是人喝了会怎么样?”哦?我有点意外。我以为他会质问我为什么毁了他媳妇的花。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反应。看来还没蠢到家。江蓉的脸色也变了。她没想到,
这汤的“药性”这么烈。她赶紧拉住赵珩的袖子,哭着说:“珩哥,你别怪婆母,
肯定是我不好,是我哪里没弄干净,让汤里混了脏东西。”“婆母也是心疼我,怕我累着,
才不喝的。”看,多会说话。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把下毒,说成是无心之失。把我的警惕,
说成是心疼她。赵珩这个蠢货,果然又被她绕进去了。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拍了拍江蓉的手。
“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事不怪你。”他转过头,又对我板起脸。“娘,
以后蓉儿做的东西,你不许再乱倒!听见没有!”“她一片好心,你别总是不识好歹!
”说完,拉着江蓉回屋了。从头到尾,没一个人问我,昨晚为什么要说汤里有毒。
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愿意相信的。中午吃饭。江蓉又端上来一锅汤。“婆母,珩哥,
这是我炖的鸡汤,补身子的。”她笑吟吟地,先给赵珩盛了一碗,然后给我盛。
赵珩喝了一口,赞不绝口。“好喝!蓉儿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他把碗递到我面前,“娘,
你尝尝,这回的汤肯定没问题。”我看着那碗油汪汪的鸡汤。闻了闻。没有红根草的味道了。
看来她也知道怕了,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下。但我拿起勺子,在汤里搅了搅。从碗底,
捞起几片黑乎乎的叶子。我问江蓉:“这是什么?”江蓉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笑容:“哦,
这是我娘家带来的药材,说是跟鸡一起炖,最补了。”赵珩也说:“娘,
蓉儿还能害我们不成?快喝吧。”我把那几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断肠草的叶子。
不过是晒干的,毒性去了大半,混在鸡汤里,一次喝不死人。但喝多了,
五脏六腑都会慢慢衰竭。比红根草,更阴毒。我放下勺子。“我不喝。”赵珩的脸,
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娘!你又怎么了!”“我说了,我不喝。”我看着江蓉,
一字一句地说:“这汤,谁爱喝谁喝。我惜命。”江蓉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勉强笑道:“婆母,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站起来,
回了自己屋。身后,传来赵珩的咆哮。“娘!你非要把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才甘心吗!
”我懒得理他。跟蠢货讲道理,是浪费口舌。我需要做的,不是跟他们吵。而是,找到证据,
一次性,把这个毒妇的脸皮,撕下来。我开始留意江蓉的一举一动。她很谨慎。
那些害人的药材,都藏得很好。我翻遍了厨房,都没找到。看来,是藏在她自己屋里了。
我没法进他们屋。只能等。等一个机会。这天,赵珩的同僚嫁女儿,他要去喝喜酒,
晚上才回来。江蓉说她身子不舒服,没去。机会来了。赵珩前脚刚走,江蓉后脚就出了门。
她说去庙里上香。我看着她走远,立刻进了她的屋子。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和我前世宫里,那些嫔妃们争宠时用的**,味道很像。我冷笑一声。手段倒是不少。
我开始翻箱倒柜。她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终于,在一个上了锁的首饰盒里,我找到了。
里面不是首饰,而是一包包用油纸包好的药材。红根草,断肠草叶,还有几种,
我一时也叫不上名,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拿起一包,正准备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江蓉回来了。3我心里一沉。她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来不及多想,我抓起那包断肠草叶,
迅速闪身躲到了床底下。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床底下更是漆黑一片。我屏住呼吸,
心脏砰砰直跳。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想当年,我还是太子妃的时候,躲避追杀,
也是这样藏在假山后面。没想到,重生一世,居然还要在一个小小的农家院里,玩这种把戏。
真是可笑。江蓉推门进来。她哼着小曲,心情很好的样子。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拿起镜子照了照。然后,她打开了那个首饰盒。“咦?”她发出一声轻咦。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发现了。“怎么少了一包?”她喃喃自语。她开始翻找,
把盒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遍,两遍。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谁动了我的东西?
”她站起来,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屋里扫视。我一动不动。我的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几乎感觉不到。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突然,她停在了床边。
我看到她的裙角。我的心,瞬间提到了最高。她该不会是要……她弯下腰。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熏香味。完了。就在我以为要被发现的时候。
院子里传来了赵珩的声音。“蓉儿,我回来了!”江蓉的动作一顿。她直起身子,
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情。“珩哥!你回来啦!”她快步迎了出去。我松了口气。
趁着他们在院子里说话,我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床底溜出来,闪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里,我把那包断肠草叶藏好。这下,人赃并获。我等着看,她要怎么解释。
晚饭的时候,赵珩宣布了一件事。“娘,蓉儿,我的上司王主簿,要把他家的一个远房侄女,
介绍给咱们县的县丞当小妾。”“王主簿的意思是,这事,让蓉儿去牵个线,当个媒人。
”我心里冷笑。果然来了。前世,姜氏也是这样,一步步地,把我身边的人,
都换成了她自己的人。这个江蓉,想用同样的方法,控制我儿子赵珩。只要巴结上了县丞,
以后赵珩在县衙,就能平步青云。但代价是,他会成为县丞的一条狗。
赵珩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兴奋地说:“这可是个好机会!要是办成了,
王主簿肯定会高看我一眼!”江蓉也羞涩地笑道:“能为珩哥分忧,是蓉儿的福气。
”一副夫唱妇随的恩爱模样。恶心。我说:“这事,不能做。”赵珩的笑脸,僵住了。“娘,
你又想说什么?”“我说,这个媒,不能保。”我看着江蓉,“给官老爷当小妾,
不是什么光彩事。你一个刚过门的媳妇,去做这种事,传出去,我们赵家的脸往哪儿搁?
”“再说了,那个县丞,我听说,他家已经有七个小妾了,而且个个下场都不好。
你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就不怕遭报应吗?”我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赵珩一时也反驳不了。但江蓉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婆母,我……我只是想帮珩哥。
我知道我出身不好,配不上珩哥,所以才想多做点事,让珩哥在外面能挺直腰杆。
”“我没想那么多,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赵家。”她哭得那叫一个惨。赵珩的心,
都碎了。他一把搂住江蓉,对着我吼。“够了!娘!”“蓉儿全心全意为了我,为了这个家!
你呢?你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泼冷水!”“这个家,到底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这事我说了算!蓉儿,你明天就去!不用管她!”我看着他们。一个蠢,一个坏。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没再说话。因为我知道,跟他们说不通。既然他们非要往火坑里跳,
那我就在旁边看着。等他们被烧得皮开肉绽的时候,再来求我。不过,
我不会让他们那么顺利的。第二天,江蓉打扮得花枝招展,准备出门。我拦住了她。
“等一下。”她警惕地看着我,“婆母,又有何事?”我摊开手。手心里,
是那包断神草的叶子。“这是你掉的东西,拿好。”江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没有一丝血色。4江蓉看着我手里的药包,嘴唇都在哆嗦。“婆母,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她还在嘴硬。我笑了笑。“不是你的?那怎么会从你的首饰盒里跑出来?”“哦,
我知道了,它一定是自己长了腿,跑出来的。”我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个字,都像一根针,
扎在江蓉心上。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不知道?
”我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断肠草,磨成粉,
混在饭菜里,三个月,就能让一个壮汉,变成药罐子。”“江蓉,我说的,对不对?
”她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惊恐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我直起身子,把药包塞回她手里。“收好。下次,
别再让我看见。”说完,我转身就走。江蓉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等她回过神,
我已经坐在院子里,开始晒太阳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但她什么也没敢做。她知道,我有她的把柄。她不敢再轻举妄动。至于那个保媒的事,
她也没去。她托人给王主簿带话,说自己病了,去不了。赵珩很不高兴,跟我大吵了一架。
“都怪你!现在好了,得罪了王主簿,我以后还怎么在县衙立足?”他冲我大吼。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本事,就别怨别人。”“你!”他气得说不出话,一甩袖子,走了。
从那以后,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江蓉看我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
她不敢再在饭菜里动手脚。赵珩因为工作不顺,天天给我甩脸子。这个家,看似平静,
实则暗流涌动。我知道,江蓉不会善罢甘休。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把我踩在脚下,
永不翻身的机会。我也在等。等她露出马脚。一个月后,机会来了。朝廷派了钦差大臣,
下来巡查。听说,这位钦差大人,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
我们这个小小的县城,所有官员都紧张得不得了。县令大人,为了讨好钦差,
下令在全城征集最好的厨子,要给钦差大人办接风宴。江蓉的眼睛,亮了。她找到赵珩,
说:“珩哥,这是个机会!”“什么机会?”赵珩无精打采地问。“你想想,要是我们的菜,
能被钦差大人看上,那你在县令大人面前,不就长脸了吗?”赵珩的眼睛也亮了。“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他兴奋地说:“蓉儿,你的厨艺那么好,一定可以的!”江蓉却摇了摇头。
“我的厨艺,跟那些大酒楼的师傅比,还差得远。”她顿了顿,看向我。“不过,我听说,
婆母年轻的时候,厨艺是一绝。”赵珩也看向我。我心里冷笑。来了。她们终于把主意,
打到我身上了。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厨艺不错。但那是吴秀莲的记忆。不是我,大周女帝,
武曌的记忆。我的厨艺,不是不错。是天下第一。因为,当年御膳房的总管,
就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天下所有名菜,我都会做。而且,我还会做一道,
只有我一个人会做的菜。那道菜,叫“凤还巢”。是我当年,专门做给先帝吃的。
先帝吃过之后,赞不绝口,说这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江蓉,想利用我的厨艺,
去巴结权贵。她打错了算盘。我的厨艺,不是谁都能利用的。赵珩走到我面前,
脸上挤出笑容。“娘,你就帮帮我吧。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看着他。“帮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家你当家吗?你不是说,让我别管你的事吗?
”赵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娘,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他居然给我跪下了。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男人的膝盖,最不值钱。
江蓉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婆母,您就帮帮珩哥吧。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看着她虚伪的笑脸。“好啊。”我突然开口。赵珩和江蓉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
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准备笔墨纸砚,我给你们写菜单。
”“还有,接风宴那天,厨房里,不许有任何人。只能我一个人在里面。”“我做菜的时候,
不喜欢有人打扰。”我的要求,很奇怪。但他们一心想着巴结钦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好好好!都听您的!”赵珩欣喜若狂。江蓉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她以为,
我妥协了。她以为,她赢了。蠢货。我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我要的,不是巴结钦差。
我要的,是让这位钦差大人,亲手把你们,送进地狱。5接风宴那天。县衙的后厨,
被清空了。只有我一个人。我穿上干净的厨师服,挽起袖子。看着满案板的顶级食材,
我有些感慨。很久,没有亲自动手做过菜了。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今天,
我要做的,就是那道“凤还巢”。这道菜,工序极其复杂。需要几十种珍稀食材,
用文火慢炖十二个时辰。其中,最关键的一味辅料,是一种叫“血燕草”的东西。这种草,
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采摘极难,价值万金。更重要的是,它有一个特性。它本身无毒,
但如果和一种叫“乌头”的药材混合,就会变成剧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当年,
我就是用这招,除掉了几个意图不轨的藩王。今天,我要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江蓉。
我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食材。心里,在盘算着一切。我知道,江蓉肯定会来。她不会放过这个,
在我菜里下毒的机会。果不其然。快到中午的时候,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江蓉。她提着一个食盒,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我假装没看见她,专心致志地熬着汤。
她见我没反应,胆子大了起来。她走进厨房,脸上堆着笑。“婆母,辛苦了。
我给您送了点点心。”她把食盒放在案板上。我头也没回,冷冷地说:“我不是说了,
不许任何人进来吗?”“我……我只是担心您累着。”她结结巴巴地说。“出去。
”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江蓉的脸,白了一下。但她没走。她走到我身边,
看着锅里的汤。“婆母,您做的这是什么呀?好香啊。”我没理她。
她自顾自地说:“钦差大人身份尊贵,口味肯定很挑剔。婆母,您可要用心做啊,别搞砸了,
连累了珩哥。”她在威胁我。我转过头,看着她。“你在教我做事?”我的眼神,很冷。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江蓉被我看得心里发毛,退后了一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出去。”我懒得再跟她废话。她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走了。我知道,她还会再来。
我继续熬汤。算着时间。一个时辰后,汤的火候,差不多了。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里面,是“血燕草”的粉末。我把它,倒进了汤里。然后,我离开厨房,去了趟茅房。
我故意没有锁门。我知道,江蓉一直在外面盯着。这是她唯一的机会。等我回来的时候。
厨房里,一切如常。但我的鼻子,闻到了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厨房的味道。
是“乌头”的味道。我走到汤锅前,用银勺子舀了一勺,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
她下毒了。我笑了。鱼儿,上钩了。我把汤盛出来,装在一个精致的白玉汤盅里。然后,
我端着它,走出了厨房。外面,赵珩和县令大人,正焦急地等着。看到我出来,
赵珩赶紧迎上来。“娘,好了吗?”“好了。”我把汤盅递给他。“这道汤,叫‘凤还巢’,
是给钦差大人的。你亲自送过去。”赵珩接过汤盅,激动得手都在抖。“谢谢娘!谢谢娘!
”他对我千恩万谢。我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怜悯。可怜的蠢货。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江蓉也从旁边走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她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她以为,
钦差大人喝了这碗毒汤,死了,我这个厨子,就是第一罪人。到时候,赵珩为了自保,
一定会把我推出去顶罪。而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赵家的一切。真是个好计谋。可惜,
她算错了一件事。她不知道,我做这道菜,到底是给谁吃的。她更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
是谁。6县衙的大堂里。酒过三巡。钦差大人,李寻,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他年近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