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家找回第七年，我终于看清了那百次卦象的谎言

我站在卦室门外，指节抵着冰冷的木门。

线香烧到一半，灰簌簌落在供桌的红布上。

地上的茭杯一正一反，明晃晃的大吉卦。

傅言川又掷了一次，还是一样。

他垂着眼，指尖摩挲着茭杯的边缘。

“只能是凶卦。”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我心上。

“婉儿从小被傅家娇养，没吃过苦。”

“昭昭要是回家，婉儿搬出去……会受不住的。”

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

原来不是卦不吉，是他不想我进门。

没关系，我也不想待了。

收拾行李时，摸到口袋里养兄寄来的信——他病了，我得回南边军营去。

卦室里的香熏得人发困。

我扒着门缝，看着地上的茭杯。

傅言川掷了五次，次次都是吉。

但他漠然的声线，早给卦象定了性。

院子里的风卷着落叶过来。

我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点湿意。

傅言川蹲下身，手指轻轻一扣。

朝上的那只茭杯，翻了个面。

吉卦成了凶卦。

他站起身，对着空荡的卦室低语：

“她总不会发现的。”

“七年了……不也没人发现过？”

耳朵里嗡嗡的，像塞进了团棉花。

身后突然传来甜腻的声音：

“昭昭姐，你怎么进院子了！”

“哥哥在卜卦呢，不能来的！”

是宋婉儿。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傅言川皱眉看着我，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过来多久了？”

我把手**外衣口袋，指尖掐进掌心。

“刚来。”

“快吃饭了，我来叫你们一声。”

今天是除夕，傅家唯一陪我的日子。

过去七年，傅言川总说：

“你永远是傅家的人，是我唯一的妹妹。”

从前我信，还会因为这话红了眼。

傅言川松了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他的掌心有些凉，指节僵硬：

“那走吧，去吃团圆饭。”

院门外突然冲进来一道身影。

宋婉儿红着眼，声音发颤：

“哥哥卜完卦了吗？”

“昭昭姐是不是……终于可以搬回傅家了？”

傅言川没说话。

宋婉儿的眼泪“啪嗒”掉在地上：

“我明白了。”

“恭喜昭昭姐，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走。”

她转身就跑，脚踢到花盆，狠狠摔在地上。

傅言川的手紧了紧，终究没动。

保姆扶她起来时，他才沉声开口：

“还是从前的结果。”

“但婉儿，你要记清楚，昭昭才是傅家的孩子。”

“真到那天，你该走，也不许哭闹。”

宋婉儿哭着跑了出去。

傅言川脸上没表情，握着我手腕的手，却颤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养兄——

小时候我犯错站军姿，他总站在我身前挡太阳。

脸上冷冰冰的，指尖却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