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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跟着江涛一起来的。

她一进我的宿舍，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林钰！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好好的婚非要离，你想让我和你爸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吗？”

“你都要把我们林家的脸丢尽了！江涛哪点不好？对你百依百顺，挣钱给你花，你还不知足？”

“他对我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

我看着她，只觉得疲惫，“他和林悦那些事，你真的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

母亲梗着脖子，一脸理所当然。

“男人嘛，难免会犯错。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性子倔，不会伺候人，才让悦儿钻了空子？”

“就因为林悦一句想让我嫁给他，你就以死相逼！”

我笑了，笑出了眼泪。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从小到大，你对她嘘寒问暖，对我非打即骂。”

“我考了年级第一，你说‘有什么用，不如悦儿嘴甜’；我挣钱给你买衣服，你说‘没有悦儿买的好看’。”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母亲被我问得一愣，随即别过脸，声音含糊：“谁让你......谁让你长得像你那个死奶奶！”

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奶奶？那个我刚出生没两年就去世的老人。

“她当年怎么对我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她重男轻女，嫌弃我生不出儿子，天天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长得越像她，我就越看着心烦！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生的份上，我早把你扔了！”

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我不够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

这个理由荒唐得让我想笑，却又心酸得想哭。

我深吸一口气。

“林女士，还有两年你的丈夫就没有工作了吧？”

“我记得你和你的丈夫都是没有养老金的。”

“如果你们还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你们最好老实些，不然我就按照法律，每个月只给你三百。”

母亲看看我决绝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无比轻松。那些缠绕我半生的委屈和不甘，好像在这一刻彻底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