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沉舟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拍了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示意。
车子行驶到一段盘山公路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场“车祸”。
一辆大货车侧翻将路堵得死死的。
司机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就在这时从路边的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七八个手持钢管的蒙面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商务车冲了过来。
“保护顾先生和老夫人！”副驾的保镖立刻拔出枪神情紧张。
“别开枪！”顾沉舟却大喊一声，“他们是冲我来的！是我以前得罪的仇家！你们别管我带我妈先走！”
他说着猛地推开车门，自己冲了下去好像要引开那些人。
那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他们的任务是“陪同”不是拼命。
既然顾沉舟自己找死正好省了他们的事。
司机立刻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顾沉舟在与那些“仇家”缠斗的过程中，突然被其中一人“失手”推了一把整个人狠狠撞在了商务车的侧门上。
车门应声而开坐在里面的顾母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摔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等两个保镖反应过来时顾沉舟已经抱着他母亲，滚下了路边的斜坡瞬间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
“妈的！追！”
保镖气急败坏地吼道但那些蒙面人却像是完成了任务，迅速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斜坡下。
顾沉舟护着母亲，一路翻滚，直到被一棵大树挡住。
他顾不上检查自己身上的擦伤，焦急地查看母亲的情况。
“妈，您怎么样？”
“我没事，舟儿，我没事。”顾母虽然受了惊吓，但被儿子护得很好，没有受伤。
这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的男人走了过来，是蝎子。
“舟哥，按计划，车在下面等着。”
“干得不错。”顾沉舟点头。
十五分钟后。
城南，一家毫不起眼的私人诊所。
顾沉舟见到了苏媚安排的医生。
经过一番紧急检查和化验，医生神情凝重地告诉他：“顾先生，您母亲确实被人注射了‘BR-7’，幸好送来得及时，再晚六个小时，神仙也难救了。”
医生立刻为顾母注射了解毒剂。
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在注射后慢慢恢复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下来，顾沉舟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原处。
他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点燃了一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短暂的麻痹。
秦晚妆。
谢听澜。
一个用最恶毒的手段，将他踩进泥里。
一个用最虚伪的面孔，将他玩弄于股掌。
十年真心，碎骨为证。
原来，真心是假，碎骨是真。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冰冷的脸。
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是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号码。
是秦晚妆。
顾沉舟按下了接听键，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秦晚妆压抑着怒火的、冰冷刺骨的声音。
“顾沉舟，你胆子不小。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顾沉舟将烟头摁灭在墙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他笑了。
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秦晚妆。”
他的声音通过电波，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虚无的冷漠。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秦晚妆的声音再次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很好。顾沉舟，你成功地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本来只想让你做一条听话的狗，但现在，我只想让你死。”
通话被切断。
顾沉舟放下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已经安然睡去的母亲。
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只剩下两件事。
让母亲安度余年。
以及，让秦晚妆和谢听澜，坠入地狱。
不到十分钟，诊所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蝎子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舟哥，快走！秦晚妆疯了！她动用了所有关系，黑白两道都在找你，悬赏五百万，要你的命！”
蝎子喘着粗气，“我留在外面的兄弟，刚刚被条子端了，罪名是聚众斗殴。这他妈是栽赃！”
顾沉舟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早就料到。
他很清楚秦晚妆的能量。在东海市，她就是地下世界的法律。
“你的伤怎么样？”
“死不了！”蝎子咬牙，“舟哥，我们得赶紧走！这里很快就会暴露！”
就在这时，诊所的电视上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警方现已发布A级通缉令，通缉重大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顾某。据悉，顾某涉嫌绑架、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并于今日下午，伙同他人制造恶**通事故，畏罪潜逃。警方提醒广大市民，此人极度危险，如有线索，请立即举报。”
新闻画面上，是他那张清晰的证件照。
一夜之间，他从秦晚妆的金牌打手，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通缉犯。
她要断绝他所有的退路。
“舟哥，现在怎么办？”蝎子也看到了新闻，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把电视关了。”顾沉舟的声音依旧平静，“别让我妈看见。”
他转身走进病房，俯身在母亲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顾母醒了过来，即便心中满是恐惧，她还是选择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
“蝎子，带我妈从后门走，去苏媚给的那个地址。那里暂时安全。”顾沉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母亲身上。
“那你呢，舟哥？”
“我去取点东西。”顾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秦晚妆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我不回敬一下，岂不是太不懂礼貌了。”
夜色更深。
秦氏集团旗下的“金鼎”会所是东海市最顶级的销金窟。
今晚这里有一场极其重要的交易。
秦氏集团与南美最大的军火商“黑蛇”的代表将在这里敲定一份价值三亿美金的钻石走私合同。
这条线路是顾沉舟亲手打通的。
从路线规划到中间人联络，再到安保细节，每一个环节都由他负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线的命门在哪里。
会所顶楼天字一号包厢。
秦晚妆的心腹阿力正陪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南美大汉喝酒。
“巴颂先生，我们老板的意思是，这次的货我们要提价百分之五。”阿力笑着说道。
巴颂放下酒杯，脸色一沉：“阿力先生，合同我们早就谈好了临时提价，不合规矩吧？”
“此一时彼一时。”阿力皮笑肉不笑，“您也知道我们最近出了点小麻烦，安保成本增加了。这笔钱算是给大家买个安心。”
巴颂正要发作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完电话巴颂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阿力的衣领用生硬的中文怒吼：“王八蛋！你们他妈的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