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是一座坟。埋葬了我的天真，我的狼狈，

还有那个午夜响起的、属于陌生男人的心跳声。我从那座坟里爬出来，

带着一身泥土和两个最耀眼的勋章，回到这座让我粉身碎骨的城市。岚海市，风还是那么潮，

灯还是那么亮。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走投无路，连灵魂都能标价出售的简星。

我是Stella，是聚光灯偏爱的新锐设计师，是两个孩子的铠甲。我以为过去早已尘封，

直到在衣香鬓影的峰会上，再次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封亦。这个名字像一根针，

扎在我记忆最深的地方，不疼，却麻木得让人心慌。他站在世界的中心，而我，

带着他的骨血，站在人群的阴影里。我以为这是一场重逢，却发现，在他的世界里，

我从未存在过。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继承人。而我，

连同我小心翼翼守护了五年的秘密，都只是他宏伟蓝图上，一个需要被抹去的，小小的意外。

第1章岚海市国际会展中心。空气里飘着香槟和高级香水的味道，闷得人喘不过气。

我站在人群的角落，手里端着一杯酒，杯子里的液体一晃一晃。我的目光落在台上。

那个男人，封亦。寰宇集团的新任掌权人，岚海市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解开一颗扣子。人站在那里，话不多，

却像一块磁铁，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了过去。他的演讲结束了。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热烈又恭敬。他走下台，脸上没什么表情，对周围的奉承和讨好，一概视而不见。我转过身，

想从侧门溜走。这个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待。裙摆忽然被一只小手拽住了。我低头。

女儿简念安仰着一张**的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两颗黑葡萄。“妈咪，

那个叔叔看起来有点眼熟。”她奶声奶气地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旁边的儿子简知夏也站着，

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一张小脸绷着，那神情，竟和台上的男人有七分相似。“你看错了。

”我摸了摸念安的头，声音有点干。我拉着两个孩子，快步走向出口。脚下的地毯很厚，

高跟鞋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很。快到门口时，

一只手拦住了我的去路。是封亦的助理，姓李，五年前我见过他一次。他还是一副金边眼镜，

斯斯文文的样子。他递过来一张名片。名片是黑色的，上面烫金，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连个名字都没有。“简**，封总想见你。”李助理说。我没有接。封亦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他的身影很高大，一下子就把我头顶的光给挡住了。

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冷冽的、像是雪松的味道。他的视线从我脸上一扫而过，

没有停留。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边的简知夏身上。那目光停了足足三秒。

我下意识地把知夏往我身后拉了拉。封亦终于开了口，声音很沉，和我记忆里的一样，

听不出什么温度。“开个价，孩子我带走。”第2章他的话像一把冰锥子，

直直地**我的心脏。疼倒是不疼，就是冷。我看着他。五年了，这张脸好像没什么变化，

只是轮廓更深邃，眼神也更冷了。他根本没认出我。也对，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大概连我的长相都记不清。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代号，

一个出卖了自己子宫的女人。现在，他是来“取货”的。我笑了笑，

把酒杯放到旁边侍者的托盘上。“封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说，“这是我的孩子。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简**，我们之间有过协议。

”他提醒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协议上说，我为你生一个孩子。”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可没说我要把孩子卖给你。他们是我的孩子，跟我姓简。

”封亦的眼神冷了下来。他身边那位李助理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简**，

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谈。封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补偿的问题。您放心，

价格绝对会让您满意。”价格。又是价格。在他们眼里，所有东西都是有价的。亲情，母爱，

都可以换算成一串数字。我牵起知夏和念安的手。“不必了。”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绕过他们，朝门口走去。这一次，没人再拦我。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

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走出展厅，外面的冷空气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把两个孩子的大衣裹紧，快步走到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我才松了一口气。

念安趴在我怀里，小声问：“妈咪，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摇摇头，

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妈咪只是有点累。”知夏一直没说话，他靠着窗，

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妈咪，那个男人，

是我们的爹地吗？”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五年前，

我弟弟简阳突发重病，需要立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手术费，后续治疗费，

加起来是个天文数字。我爸妈早就不在了，亲戚们躲得比谁都快。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走投无路。就在那时，我看到了那份协议。一份代孕协议。甲方，是匿名的。

条件只有一个：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报酬，足够支付我弟弟所有的医疗费用。我签了字。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封亦。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在那个漆黑的房间里。

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人代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我。我只知道，我需要钱，

他需要一个孩子。这是一场交易。可我没想到，我会生下一对龙凤胎。医生说这是个奇迹。

我偷偷留下了一个。不，是我把他们两个都带走了。我用那笔钱救了我弟弟的命，

然后带着刚出生的两个孩子，逃到了国外。这五年来，我白天上课，晚上画图，周末打零工，

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很苦，很累。但每次回家，看到知夏和念安两张睡得香甜的小脸，

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他们是我的命。现在，封亦找来了。他要来夺走我的命。

第3章回到我们租住的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个孩子煮了热牛奶。公寓不大，

两室一厅，被我布置得很温馨。墙上贴着念安的画，书架上摆满了知夏喜欢的模型。

这里是我和孩子们在岚海市的家。一个随时可能被摧毁的家。“妈咪，牛奶要加草莓酱。

”念安举着杯子，甜甜地说。“好。”我笑着给她加上。知夏安静地喝着牛奶，

小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得多，心思也重。我坐在他身边，

摸了摸他的头。“知夏，别想太多。有妈咪在。”他抬起头，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眼神里的依赖和信任，让我心里一阵发酸。把孩子们哄睡着后，我打开了电脑。我得工作。

我创办的“星辰工作室”刚刚起步，接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室内设计项目。

今天去参加行业峰会，也是为了多认识一些人，拓展一下业务。没想到，会碰上封亦。

屏幕上，设计软件的界面很复杂，我却一个线条都画不下去。脑子里全是封亦那张冰冷的脸，

和他那句“开个价”。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是简星吗？我是林姐。”林姐是我大学时的导师，也是把我领进设计这一行的人。

她很欣赏我的才华，一直都很照顾我。“林姐，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我有些意外。

“我睡不着啊。”林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小星，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的心一沉。“怎么了？”“今天下午，

你不是刚和‘盛景地产’签了他们新楼盘样板间的设计合同吗？

刚刚他们的项目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说要解约。我问为什么，对方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就说……是上面的意思。”盛景地产，是寰宇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封亦的动作，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他这是在敲山震虎。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在岚海市，

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我待不下去。“小星，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林姐追问道。

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这件事，我不能把林姐牵扯进来。“没事，林姐。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客户不满意了。您别担心，

我会处理的。”“你这孩子……”林姐叹了口气，“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我说。

”“我知道了，谢谢林姐。”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感到一阵无力。五年前，

我为了钱，走投无路。五年后，我依然被他用同样的方式，逼到了墙角。我打开邮箱，

盛景地产的解约函已经静静地躺在那里了。违约金一分没少，条款清晰，无懈可击。

这不是商战，这是碾压。他甚至不屑于跟我谈判，只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示他的力量。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明天上午十点，城南咖啡馆。

——李助理”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我知道，我没有选择。第4章第二天，

我把孩子们送去了幼儿园。念安抱着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妈咪，晚上要来接我们哦。

”“一定会的。”我笑着说。看着他们手牵手走进幼儿园的背影，我才转身，

打车去了城南咖啡馆。我到的时候，李助理已经在了。他面前放着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简**，请坐。”他站起来，很客气。我拉开椅子坐下。“封先生呢？”我问。

“封总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李助理说，“他授权我来跟您谈。

”他把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我面前。“这是我们拟定的协议，还有一张支票。

您可以先过目。”我没有动。“不用看了。”我说，“我不会签的。

”李助理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他笑了笑，推了推眼镜。“简**，您是个聪明人。

封总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昨天盛景地产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你是在威胁我？”“不。

”他摇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您是个很有才华的设计师，星辰工作室也很有潜力。

如果因为这件事毁了，实在太可惜了。”他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清楚。

要么拿钱走人，放弃孩子。要么，我和我的事业，一起被毁掉。我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抚养权**协议》。条款写得滴水不漏，

基本上就是我放弃作为孩子母亲的一切权利，从此和孩子断绝任何关系。协议的下面，

是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有很多个零。足够我下半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五年前，我就是为了这样一串数字，签下了另一份协议。五年后，他以为用同样的方式，

还能让我再次就范。我拿起那份协议，还有那张支票。然后，当着李助理的面，

把它们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封先生，你看清楚，我的孩子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你合同上冷冰冰的条款。”我把纸屑扔在桌上，站了起来。“五年前我卖的是我的子宫，

不是我做母亲的权利。”“回去告诉你的老板，想要孩子，除非我死。”我转身就走。

走到咖啡馆门口，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了。封亦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系的长款风衣，整个人看起来高大又挺拔。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身上，

却好像一点温度都透不进去。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他的眼神，比昨天更冷了。“看来，

我们没得谈了。”他说。“是，没得谈。”我回答。他没有再看我，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走向李助理那张桌子。我拉开门，正要出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简星，你会后悔的。

”我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第5章我以为我会害怕，会恐慌。

但从咖啡馆出来，迎着街上的冷风，我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最坏的结果，

不过就是一无所有。五年前我就已经尝过那种滋味了。现在，我至少还有两个孩子。

只要他们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回到公寓，我把工作室的资料都搬了出来，

在家里办公。既然盛景的项目黄了，我就得赶紧找下一个客户。我打了一下午的电话，

联系了所有可能合作的伙伴。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那些之前对我还很热情的公司，

现在都用各种理由推脱了。有的说项目延期了，有的说已经找到了合作方。我知道，是封亦。

他的那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撒开了。我被孤立了。傍晚，我去幼儿园接孩子。

老师把我单独叫到了一边，表情有些为难。“简**，是这样的……我们园长通知我，

说……说可能要请知夏和念安两位小朋友办理退园手续。”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为什么？”“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师躲闪着我的目光，

“好像是上面教育部门的意思，说我们幼儿园的招生名额有问题……简**，

真的很抱TA们……”我明白了。他不仅要断了我的事业，还要断了孩子们的路。他要让我，

在这座城市里，寸步难行。我牵着知夏和念安走出幼儿园，心里一片冰凉。

两个孩子好像也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一路都很安静。回到家，我刚打开门，就愣住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封亦。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问，淡淡地说：“这栋楼的开发商，是寰宇集团。”所以，

他有我家的钥匙。知夏和念安看到他，都下意识地躲到了我的身后。“你想干什么？

”我把孩子们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他的压迫感太强了，我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都在变稀薄。他在我面前站定，低头看着我。

“我给过你机会了。”他说。然后，他蹲下身，视线和躲在我身后的知夏平齐。

“你叫简知夏？”他问。知夏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嘴唇，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封亦也不在意，他又看向念安。“你呢？”念安有些害怕，往我身后缩了缩。就在这时，

一直躲着的念安，忽然从我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她鼓起勇气，用还带着奶气的声音，

冲封亦喊道：“坏叔叔，不准欺负我妈妈！我哥哥才不会跟你走！”封亦的身体，

明显僵了一下。他的目光，从知夏的脸上，移到了念安的脸上。一模一样的两张小脸。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看到他的瞳孔，在那一刻，猛地收缩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种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错愕、还有……完全无法理解的表情。像是他引以为傲的精密仪器，

突然出现了最离谱的bug。他……竟然有一对龙凤胎？第6章空气安静得可怕。

封亦就那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他的视线在知夏和念安之间来回移动，

仿佛在确认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知道，我的秘密，彻底暴露了。我深吸一口气，

把两个孩子拉到我身边，紧紧抱住。“没错。”我说，“他们是龙凤胎。

”封亦缓缓地站起身。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探究，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恼怒？他是在气我骗了他五年吗？“为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一个？

”我差点笑出声。告诉他？我怎么告诉他？五年前，我连他的面都见不上。我们的联系人，

只有那个李助理。而我拿了钱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封先生，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我冷冷地说，“他们是我的孩子。”“他们也是我的。”他几乎是立刻反驳。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地承认这一点。我抱着孩子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所以呢？”我问，

“你现在是想把他们两个都带走？”他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两个孩子，眉头紧锁，

似乎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知夏一直很镇定，只是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

念安毕竟是小女孩，被他这么盯着，有点害怕了，把脸埋在我的怀里，不敢看他。过了很久，

封亦才移开视线。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李助理，你上来一下。”挂了电话，

他就那么站在客厅中央，一言不发。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很快，

李助理就敲门进来了。他看到屋里的情形，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职业的冷静。“封总。

”“去查。”封亦命令道，“五年前，简星生产的所有记录。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李助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门关上，屋里又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封亦走到沙发边坐下，他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这大概是他人生中，

第一次遇到这么失控的场面。一个继承人，变成了两个。他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他看着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们，搬去我那里住。

”“不可能。”我立刻拒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幼儿园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我不想用那些手段对付你，但是，

如果你逼我……”他的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他可以轻易地毁掉我的一切，让我和孩子们流落街头。反抗，

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糟。“妈咪……”念安在我怀里，小声地抽泣起来。我拍着她的背，

心如刀割。我抬头看着封亦。“我可以搬过去。”我说，“但是，我有条件。”他挑了挑眉，

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跟他谈条件。“说。”“第一，我不是去给你当情妇的，

我是以孩子的母亲，或者家庭教师的身份住进去。”“第二，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的工作，你不能再干涉。”“第三，”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必须，尊重我和我的孩子。”第7章封亦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

他点了点头。“可以。”就这么简单。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至少，

我争取到了一些基本的权利。“明天我会让李助理来帮你们搬家。”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门被关上，屋子里那股强大的压迫感才随之消失。我抱着两个孩子，瘫坐在地上。“妈咪，

我们真的要搬家吗？”知夏问。“嗯。”我点点头。“要去那个坏叔叔家吗？”念安瘪着嘴，

快要哭了。我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念安乖，不是去坏叔叔家。”我柔声说，

“是去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暂时住一段时间。妈咪会一直陪着你们。

”我不知道这样算是安慰，还是自欺欺人。但眼下，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第二天一早，

李助理就带着搬家公司的人来了。效率高得惊人。我没什么东西，几箱衣服，几箱书，

还有孩子们的一堆玩具。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打包好了。车子开往封亦的住处。

那地方不在市中心，而在岚海市最贵的半山别墅区。一路上，绿树成荫，环境清幽。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像一座小小的城堡。车子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前停下。

黑色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别墅很大，有一个漂亮的花园和游泳池。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阿姨迎了出来，她穿着干净的围裙，看起来很和善。“封先生，

李助理。”她恭敬地打招呼。“王姨，这是简**，和两位小少爷、小**。

”李助理介绍道，“以后他们就住在这里了。”王姨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笑着对我们说：“简**好，小少爷小**好。”她看两个孩子的眼神，

充满了好奇和慈爱。“王姨，带他们去二楼的房间。”封亦吩咐道。他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我这才看到，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一份文件。他今天没穿西装，

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感觉。

但他身上的那股冷漠气息，一点都没少。“好的，先生。”王姨应着，领我们上楼。

二楼有两个相邻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出来了。一间粉色的公主房，一间蓝色的太空主题房。

房间很大，里面堆满了崭新的玩具和童书。看得出来，是临时准备的，但准备得很用心。

“简**，您的房间在这边。”王姨又带我去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房间是套间，

带着一个小书房和独立的卫浴，装修风格很简约，是我喜欢的类型。“谢谢你，王姨。

”我说。“不客气。”王姨笑着说，“先生都吩咐好了。您和孩子们有什么需要，

随时跟我说。”安顿好之后，我带着孩子们下楼。封亦还在看文件。知夏和念安站在楼梯口，

有些拘谨，不敢过去。我走过去，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房间很好，谢谢。”我说。

他“嗯”了一声，眼睛都没从文件上抬起来。气氛有些尴尬。这时，

念安的小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脸都红了。封亦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念安身上。王姨立刻说：“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开饭吧。

”封亦合上文件，站了起来。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长长的餐桌，

我们四个人坐着，显得格外空旷。王姨准备的饭菜很丰盛，中西结合，

还特意做了孩子们喜欢的卡通造型的饭团。知夏和念安大概是饿了，吃得很香。

我和封亦之间，则是一片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似乎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们就像两个拼桌的陌生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坐在一起。吃完饭，

封亦又回到了沙发上，拿起了另一份文件。他好像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