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我们……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消防通道里。我被他困在手臂和墙壁之间,
清晰听见自己如擂的心跳。“不对?”他低笑,指尖掠过我藏在校服下的酒吧工牌,
气息灼人。“那优等生告诉我,深夜去驻唱就对?”他不怀好意笑道。“许念,
你明明跟我是一类人。”1放学**撕破了初夏午后的沉闷,我故意慢吞吞地整理着书包。
余光里,江燃靠在走廊窗边和篮球队的人说笑。他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周围女生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我低着头想从后门溜出去,
却在消防通道门口被一股力量拽了进去。铁门在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昏暗的光线里江燃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他指尖夹着那张印着“七月”的酒吧工牌。
“今晚打算穿哪条裙子唱歌?”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他身上的薄荷味混着淡淡烟草气息笼罩着我。“还是那条黑色的吊带裙?
”工牌在他指间翻转像只脆弱的蝴蝶。我咬唇去抢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
他的膝盖抵在我双腿之间阻止我逃跑。“求我。”“求我…我就还给你。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低头时鼻尖几乎弯碰到我的额头。
“或者我现在就去告诉班主任。”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腕内侧。
“我们品学兼优的许念同学,每天晚上都在那里赚外快。”消防通道外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
我紧张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他趁机将我往怀里又带了几分。“怕被人看见?
”温热的呼吸掠过我的耳垂。“那就乖乖求我。”我闭了闭眼终于挤出细弱的声音。“求你。
”江燃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听清。”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踮起脚凑近他耳边。
“求你,江燃。”工牌轻飘飘地落进我的校服口袋,他却没松开扣着我的手。“今晚十点。
”他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老地方等我…”消防通道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惊慌地推开他的胸膛。他在门把手转动的前一秒松开了我,门开之时,
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班长疑惑地看着我们。“江燃,许念,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江燃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校服领口。“给好学生讲题。”他的目光掠过我泛红的脸颊。
“可惜她太笨了。”班长恍然大悟地笑起来。“那你可要耐心点。”他们说着话走远了。
我扶着墙壁慢慢平复呼吸,口袋里的工牌硌得人生疼。窗外夕阳正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突然停住回头看我,对着我做了个‘十点’口型。放学的人潮很快淹没了他的身影,
我摸着发烫的耳垂站在原地。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逃吧…许念。趁现在还来得及。
可是我的脚像生了根。直到值日生来锁门才惊醒。走出校门时夕阳已经西沉。
书包里的工牌重若千钧。我知道今晚又会是个不眠夜。就像飞蛾注定要扑向火焰,
而我…注定要走向他。2那是个飘着细雨的深夜。我抱着吉他蹲在酒吧后巷呕吐,
低血糖让我的眼前阵阵发黑。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动了路过的人。醒来时,
首先闻到消毒水的气味,急诊室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疼。我试着动了下发现手上缠着纱布。
隔壁帘子后面传来压抑的痛哼。护士正在训斥不肯配合的病人。“你这伤口必须缝合。
”“让医生先看她。”这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帘子被猛地拉开。
我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他白T恤上沾着斑驳的血迹。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成缕。
却依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后来我知道他叫江燃。是学校里所有女生暗恋的对象。
此刻他正死死盯着我的伤口。“她流血了。”护士无奈地转向我。清创时,我疼得直抽气。
江燃突然伸手蒙住我的眼睛。“别怕。”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薄荷香。
形成一种奇异的组合。缝针时他一直在和我说话。“你是哪个学校的?”我咬着唇不肯回答,
他却认出我的校服。“一中的?”我惊讶地抬眼看他。他勾起唇角笑得有些野性。
“好学生也会来这种地方?”护士剪断缝合线时他松开手。灯光重新涌入视野,
我看清他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你的手...”他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死不了。
”医生过来要求他立即处理。他却执意先送我回家。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
他的机车停在医院门口。“地址。”我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他递过来唯一的头盔。
“或者你想露宿街头?”机车引擎在夜色中轰鸣。我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
他突然的加速让我不得不抱住他的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来。
我在他家别墅门口愣住。“我该回去了。”他锁好机车转身看我。“今晚住这里。
”我警惕地后退两步。他嗤笑一声拉开距离。“客房。”“我对豆芽菜没兴趣。
”别墅内部比想象中简洁。他找出医药箱给我换药。动作意外地轻柔专业。“经常受伤?
”他棉签的手顿了顿。“赛车。”我这才注意到墙上的照片,都是他站在赛车旁领奖的画面。
其中一张格外醒目。少年捧着奖杯笑得张扬。和现在判若两人。他给我倒水时手机响起。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燃哥,今天怎么回事?”“为了个丫头放我们鸽子?
”他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我听见他压低声音解释。回来时表情有些烦躁。“我送你回去。
”凌晨三点街道空旷无人。他在我家巷口停下机车。“明天记得换药。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医药费...”他打断我的话。“赔我件衣服就好。
”机车调头消失在夜色里。我握着还带他体温的手机。发现存了他的号码。备注是“债主”。
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火光中奔跑。而他站在尽头对我伸手。
3霓虹灯将“迷途”两个字染成暧昧的粉紫色。后台弥漫着烟酒和香水的混合气味。
我对着裂了道的化妆镜仔细涂口红。经理不耐烦地敲着门框催场。“七月,快点!
”“今天来了群不好惹的主。”舞台灯光打得人头晕目眩。台下坐着群穿西装的男人们。
他们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我的皮肤。唱到第二首时有人开始往台上扔钞票。
红色纸币纷纷扬扬像场诡异的雪。我握紧麦克风继续唱副歌。
突然有个醉醺醺的西装男冲上台。他伸手要来搂我的腰。冰凉的啤酒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惊叫声卡在喉咙里来不及出口。整个场子被砸桌子的巨响震得死寂。
江燃踩着满地的玻璃碴走来。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拎起西装男的衣领时还在笑。
眼神却冷得能冻伤人。“我家的猫。”拳头落在对方肚腹上的声音闷重。“也是你能摸的?
”场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认出了江燃。“是燃哥!”“快走,
快走...”他拽着我手腕往外走时没人敢拦。机车引擎在夜色中咆哮。
他飙车的速度快得吓人。我不得不紧紧抱住他的腰。跨江大桥的灯火,在眼前连成星带。
风声吞没了他带着酒气的质问。“为什么总在夜里偷跑出来?
”我咬住嘴唇想起医院的缴费单,外婆憔悴的脸在脑海中浮现。他突然在隧道尽头急刹。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许念。”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叫我的名字。
霓虹灯透过隧道口落在他眼里。“你看我们像不像在私奔?”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他低头逼近我的脸。“好学生。”“你脸红了。”回到别墅时已是深夜。
他翻出医药箱给我处理擦伤。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涂抹。“疼就说。”我摇头忍住眼眶的酸涩。
他忽然停下动作。“缺钱可以找我。”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里。“不要你可怜。
”他冷笑一声捏住我的下巴。“那就别让我看见你这副样子。”那晚我睡在客房的床上。
梦见十六岁那年的火灾。浓烟呛得人无法呼吸。我在梦里哭出声来。醒来时发现他坐在床边。
月光勾勒出他疲惫的轮廓。“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我点头把脸埋进膝盖。
他沉默地递来温水。“睡吧。”“我在这。”后来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想起这个瞬间。
想起月光下他温柔的侧脸。想起那句轻得像梦呓的承诺。
4月考成绩张贴时整个走廊鸦雀无声。江燃的名字压在我上面位列第一。
他转着篮球撞歪我的课桌。“承让啊,学委。”周围响起压抑的惊呼声。
没人想到年级倒数的校草。居然能考出这样的成绩。放学后我在图书馆整理笔记,
一道身影从后笼罩下来。江燃的气息贴近耳畔。“其实每道题…我都故意写错步骤的。
”他的呼吸烫得惊人。“就为了跟你名字挨在一起。”我慌乱地推开他。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滚烫的掌心。窗外突然下起暴雨。我们被困在图书馆角落。
他的吻落在发顶时我浑身僵硬。“许念,你抖什么?”书架投下的阴影将我们包裹。
“冷还是怕我?”雨声敲打着玻璃窗。像极了那个急诊室的夜晚。他忽然叹了口气。
将校服外套披在我肩上。“等你愿意说。”路灯在雨幕中晕开光斑。
他的机车停在图书馆后门。“送你回去。”雨中的城市格外安静。
头盔里满是他身上的薄荷香。我在他家门口犹豫不前。“外婆会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