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重生:绣针饮血

玉碎重生:绣针饮血

主角:沈惊寒萧策
作者:呆美丽

玉碎重生:绣针饮血第18章

更新时间:2025-07-15

别院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婴儿床的纱帐上,像撒了层碎雪。

沈惊寒坐在床边,指尖抚过孩子滚烫的额头。小家伙烧得小脸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里喃喃地喊着“娘”,声音细得像根快要断的丝线。太医院的李太医刚把过脉,眉头皱得像团拧干的布:“小公子是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寻常的退烧药怕是压不住。”

萧策站在窗边,玄色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捏着那半幅“春江晚景”绣样,指腹反复摩挲着“王瑾”二字,指节白得像要渗出血:“我已让人去查禁军副统领府,王瑾的爪牙遍布朝野,怕是不好动。”

“动不了也要动。”沈惊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韧劲。她替孩子掖了掖被角,被角绣着的小老虎在烛火下泛着暖光——是她前几日刚绣完的,原想让孩子穿着辟邪,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正说着,青禾端着药碗进来,脚步踉跄得差点打翻碗:“**,外面……外面来了个黑衣人,说是谢大人的旧部,带了药来!”

话音未落,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已闪进门,斗笠下的脸蒙着黑布,只露出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个青瓷药瓶,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是谢大人临终前备下的‘安神散’,说若小公子有恙,可用此药。”

萧策的剑瞬间出鞘,剑尖抵住黑衣人的咽喉:“你是谁?怎知小公子生病?”

黑衣人没躲,只是把药瓶举得更高:“谢大人算到七皇子会狗急跳墙,定会牵连小公子,故让属下在别院外候着。此药是太医院的秘方,用雪莲和灵芝熬的,绝无差错。”

沈惊寒看着那瓶药,又看了看孩子烧得发紫的嘴唇,突然道:“把药给我。”

“惊寒!”萧策回头看她,眼里满是担忧。

“我信他。”沈惊寒接过药瓶,拔开塞子,一股清苦的药香漫开来,果然是太医院特有的味道。她用小勺舀了点,吹凉了喂进孩子嘴里。小家伙咂了咂嘴,眉头竟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稳了些。

黑衣人见孩子安睡,叩首道:“谢大人还留了句话,说王瑾藏在副统领府的密室里,密室的钥匙,在淑妃的凤钗里。”说完,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院墙上晃动的海棠影。

萧策收剑入鞘,走到床边,见孩子的额头果然凉了些,才松了口气:“谢临渊倒是算无遗策。”

沈惊寒把药瓶收好,指尖抚过那半幅绣样:“他不是算,是早就布好了局。王瑾是淑妃的左膀右臂,扳倒他,淑妃在后宫便再无倚仗。”她顿了顿,看向萧策,“明日我入宫见皇后,你去副统领府查密室。”

萧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着她的指缝:“后宫凶险,我不放心。”

“放心。”沈惊寒笑了笑,拿起枕边的绣花针,在烛火下转了转,针尖映出点冷光,“我手里的针,未必比你的剑差。”

次日清晨,沈惊寒换上套石青色宫装,鬓边插着支素银海棠簪——是母亲留下的旧物,簪头的花瓣里藏着根极细的银针,是母亲教她防身用的。她抱着熟睡的孩子,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皇后的长春宫种着大片玉兰,花瓣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白雪。皇后见孩子睡得安稳,接过李太医递来的诊脉单,眉头渐渐舒展:“谢临渊倒是做了件人事。”她示意宫女抱下孩子,压低声音道,“王瑾把持司礼监多年,贪赃枉法的事做了不少,只是他手里握着不少人的把柄,陛下一直没动他。”

“臣妾有办法让他开口。”沈惊寒从袖中取出那半幅绣样,对着光展开,“十年前的通敌信是他代笔,只要找到原迹,比对笔迹,他便无从抵赖。”

皇后看着绣样上的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淑妃这颗棋子,也该废了。”她从妆奁里取出支凤钗,钗头的凤凰嘴里衔着颗明珠,“这是陛下早年赏给淑妃的,后来淑妃嫌样式旧了,赏给了王瑾的干女儿。你要的钥匙,就在这明珠里。”

沈惊寒接过凤钗,指尖刚触到明珠,就听见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喏:“淑妃娘娘驾到——”

皇后与沈惊寒交换了个眼神,皇后不动声色地把绣样藏进袖中。淑妃穿着件石榴红宫装,手里捧着个锦盒,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听闻小公子病了,臣妾特意炖了燕窝来。”她的目光在沈惊寒身上转了转,突然落在她鬓边的银簪上,“这簪子倒是别致,不知是哪家的手艺?”

沈惊寒摸了摸簪头:“是家母留下的旧物,让淑妃娘娘见笑了。”

淑妃的眼神暗了暗,刚要再说什么,就见萧策的亲信匆匆进来,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的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淑妃来得巧,陛下刚让人来报,说在副统领府查到了王瑾贪赃的证据,正让他去养心殿回话呢。”

淑妃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锦盒“啪”地掉在地上,燕窝洒了满地,像泼了滩血。

沈惊寒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可笑。前世她怕这女人怕得要死,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养心殿内,王瑾跪在地上,头埋得像要钻进地里。萧策站在一旁,手里举着从密室搜出的账册,声音朗朗:“陛下,这是王瑾十年间贪墨的账目,共计白银三百万两,还不算他替淑妃和七皇子敛的私财。”

皇帝的脸色铁青,指着王瑾的鼻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瑾浑身发抖,突然抬头看向门口:“陛下!是淑妃指使奴婢的!十年前的通敌信也是她让奴婢写的,还让奴婢……”

话未说完,一支淬了毒的银针突然从门外射来,直取王瑾的咽喉!沈惊寒眼疾手快,拔下鬓边的银簪,“铛”地一声挡开毒针。银针落地,在金砖上滚出老远,针尖泛着黑。

“拿下淑妃!”皇帝怒吼道。

侍卫们冲进来时,淑妃正想从后门溜走,被沈惊寒拦住。沈惊寒举起那支凤钗,明珠在日光下闪着光:“淑妃娘娘,这凤钗您还认得吗?”

淑妃看着凤钗,突然疯了似的扑过来:“是你!都是你害我!”

沈惊寒侧身避开,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戳——是母亲教她的卸力手法。淑妃的胳膊瞬间软了,被侍卫死死按住。她看着沈惊寒鬓边的银簪,突然凄厉地笑起来:“你以为赢了吗?沈惊寒,你别忘了,你前世……”

“拖下去!”皇帝厉声打断,脸色难看至极。

沈惊寒站在原地,手心沁出了汗。她差点忘了,这宫里还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暮色降临时,沈惊寒抱着孩子走出宫门。萧策早已等在马车旁,玄色衣袍上沾着点血迹,是查抄王瑾府时留下的。“都结束了。”他接过孩子,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带着点血腥气,却让人安心。

马车驶过护城河时,沈惊寒掀起车帘,见天边的晚霞红得像火,映得河水都成了胭脂色。她想起谢临渊,想起他用性命设的局,想起他留在玉如意里的钥匙,突然觉得,前世的债,今生的缘,都像这晚霞,终将在暮色里渐渐淡去。

回到府里,青禾正在院子里晒绣线,五彩的丝线挂在竹竿上,像架起了道彩虹。孩子已经醒了,正抓着萧策的手指咯咯笑,耳垂上的朱砂痣在夕阳下闪着光。

沈惊寒走到绣架前,拿起那幅未完成的“雨霁图”,在彩虹尽头添了朵海棠。金线勾的花萼,银线绣的花瓣,胭脂色的花心,像极了此刻落在孩子脸上的霞光。

萧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在想什么?”

“在想,”沈惊寒拈起针,穿过绢面,“这世间最锋利的,从来不是剑。”

是藏在绣针里的韧,是藏在心底的暖,是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能一针一线,把破碎的日子,重新绣成圆满的模样。

窗外的海棠花又落了些,扑在绣架上,像给这幅图,盖了个温柔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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