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快想。一定会有办法的。”苏新月在心中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画匣细腻的木纹,指腹无意识地描摹着匣角精致的雕花,
仿佛能从这温润的触感中汲取力量。然后集中精神,努力想着一切有可能助她脱困的办法。
这若水虽然不会影响呼吸,但似乎一直在侵袭她的心脉。
她的心口时不时便会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突然,她的灵光乍现。
垂下头目光凝聚在她手指摩挲着的画匣上。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
先祖画像的地杆中央一直有一道浅显不易察觉的接缝。往日里,
这道细缝隐没在樟木细腻的纹理间,唯有当斜阳掠过时,
才会在木纹间投下一条若隐若现的阴影。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但画像曾不慎被香案磕碰过,
导致左边轴头松动。这条缝隙就此加深。后来只要轻轻触动地杆,
便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异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
柒先生也曾指着那条缝隙又指指着松动的轴头。特别叮嘱过她,不到万不得已。
不可以动此画上的任何东西。现在,算是万不得已的时刻了吧。原本,柒先生让她带着画。
仓促中她还没有细想其中深意。全当是让她以画为证,好与先祖相认。
现在想来……苏新月使劲扭动左边轴头,果然随着轴头的外移,它这边的裂隙处也随之外移,
露出了里面的暗格。她深呼吸,敛去眸中的惊诧。
玉指间缠绕上了一条暗金丝线编织而成的项链。上面的吊坠是一颗无名指大小的红宝石,
殷红如血,在莹莹的光线中流转着细碎闪耀的虹彩。她轻拈宝石,无目的的旋身,四下打量。
目光如扫描仪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在其中找寻出一条突破口。忽而,
那滴红芒在她掌心轻微一颤,恍若暗夜中倏忽明灭的星火。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生怕是自己看错了。按捺住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屏气凝神缓缓向刚才的方向转身,调整角度,
那倏忽明灭的星光果然再次亮起。
这枚闪闪发光的'红色小灯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指路明灯。果然如此,
苏新月的设想没有错。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的东西,相互间肯定会有感应的。此刻,
若是能叫一下以此来表达她激动的心情。她一定会开心的大喊出声。时间紧迫,
她也只是小小的为自己开心了一下。便迅速向那个方向游去。直觉告诉她,
跟着‘小灯泡’的指引走,一定有她要找的人。她们的先祖,画上的将军。
她像一条灵巧的鱼儿一样,尽量不碰触到这些浮尸,
从他们之间留下的缝隙处迅速向亮光的地方游去。他,竟然在这里?一千年?
她的心中虽感到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且遵循祖训,还有蓝音先祖的告诫。
这位现任的冥王妃几乎断言,他没有死,即使禁锢在这里如此之久。苏新月实在无法想象,
都这样了,人还能怎么活?纷杂的思绪如乱麻般扰乱着她的心神。
让她的俏眉忽而拧紧忽而舒展。不过,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
并没耽误她眼前继续搜寻目标的行动。这样七拐八绕,不知游了多久,
她心口如针扎般的痛觉似乎更强烈了一些。忽然,她的呼吸一顿。是他吗?
当红宝石吊坠的亮度达到了顶峰时。那光亮的源头,
一枚水滴状红宝石耳坠与这红宝石吊坠的亮度同时达到了顶峰。
它们这两枚形状大小都一模一样的红宝石,之前肯定是一对。如今看样子,一枚做成了吊坠,
另一枚则做成了耳坠。而这枚耳坠,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因此,当她刚刚看到红宝石吊坠时,
才会那般惊诧。看着映入眼前的人儿,或者说是一团残破的黑影。
若不是那佩于左耳已经亮似熔岩球的红宝石耳坠。她都很难确定,这团黑影竟然是一个人。
她的泪水忽然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心口猛一阵刺痛。真的难以想象,
她们的先祖究竟犯了什么样滔天的罪责,才会被如此禁锢在这禁绝人迹的万人冢内千年之久。
他的战袍破损,染上了大片的血迹。疯长至脚踝的墨色发丝凌乱的飘散着,
遮住了他大半的身体。他双臂和双腿向外展开,整个人看起来呈大字状。
十二根黑色的楔器深深的插在他的身体各处。后背平均分布十一根,
胸口心脏的位置插着此楔器组合的器首,比其他十一根都更要粗壮些的一根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