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命大,那一枪偏左。
但她的心脏长在右边。
她再次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醒来时,私人医生正在给她换药。
“沈**,你命还是真大。”她关切的说。“你知道吗,要是你来医院再晚那么两分钟,估计命就真没了。”
苏蔓不语只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记得幼年在孤儿院,比她年龄稍长的男孩子使坏剪了她的头发。
周时序比那个男孩小了整整一截,却发狠直接咬下他的三根手指,然后放下狠话:
“那只手碰苏蔓头发的,我就毁那只手。”
只三年不见,那个视她如命的人,转眼视她性命为草芥,转头去保护别人。
说不痛是假的,苏蔓只觉得得心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整整三天。
周时序始终没来看她一眼。
不过,苏蔓从佣人的嘴里听到了他为冷月做的一切。
“听说冷月**只是子弹擦伤了胳膊,周少调动了几个医院最顶尖的外科医生,照顾她的私人医生和护士都是最顶尖的。”
“冷月**太漂亮了,看一眼都觉得勾魂,怪不得少爷会爱她至此。”
“冷艳女保镖和赌王少爷,这不就是小说里面才有的。”
“我要是小说里的女主就好了。”
.....
佣人说起这些时,言语激动。
但她们对着苏蔓总是冷鼻子冷眼的。
有时候甚至连杯水都不愿给她端。
“怎么不渴死你。”
“不能生就算了,被别的男人玩了三年了,怎么还有脸赖着少爷不走的。”
密密麻麻的讽刺钻进苏蔓的耳朵,她扭过头去装作听不见。
下午,周时序闯进了苏蔓的房间。
他脸色阴沉,对上苏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蔓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苏蔓不明所以,周时序冷笑一下挥手让人把人带了进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跪到在周时序的脚下,吓到胆颤,他指着苏蔓说:
“周少,是她,宴会上的暴乱是她和阿浩设计的,她想杀死阿月姐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一旁的冷月红着眼眶,面色倔强:
“阿周,这件事,你总要给我和肚子里面的孩子一个交代吧?”
她被囚禁三年刚救出来,哪有策划那么大谋杀的能力。
苏蔓以为周时序但凡多想一下,绝不会相信这样荒谬的污蔑。
却没想到,下一秒周时序眼尾猩红双手攥上她的下巴,声音震慑。
“我都跟你说了等阿月生下来,把那孩子抱给你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医生说你没了子宫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你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吗?”
“蔓蔓,这都是你逼我的。”
苏蔓被迫扬起头,眼眶噙着泪。
胸口的伤口崩裂开口,猩红的血液缓缓从衣服里面渗出了出来。
她看着周时序笑了出来,只不过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没想到他连句辩解都不听她的,直接定了她的罪行。
周时序一个眼神,外面的人立马把苏浩扔进了病房里。
“姐...姐。”他浑身都是血,只剩一口气,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饶是这样,为了让苏蔓安心,苏浩挣扎着挤出一个笑。
看着弟弟被打断的双腿,苏蔓心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她犹记起周时序刚从送进孤儿院那年才六岁,明明同样是赌王的儿子,他却瘦骨嶙峋的可怕。
唯有那双眼睛像嗜血的野兽。
让苏蔓生了怜悯之心,本来周时序活不过那个夜晚的。
他被关了三天,三天水米未进,出来后又被比他大的孩子打到奄奄一息。
是苏浩门口放哨,苏蔓才偷来那些肉和牛奶的。
那时周时序只剩一口气,已经都喂不进他嘴里
最后苏蔓只能把肉嚼碎了一口一口喂进去,牛奶也是她口对口渡进去的。
第二天,周时序退了烧。
睁开眼就看见睡脸稚嫩的苏蔓。
那一年苏蔓五岁,比他还小一岁。
是苏蔓告诉他,活着才能报仇。
所以他向欺凌他的人诚服,最终活了下来,而那些人都死了。
在幼年的时光里,他们三个像弱肉强食世界里彼此依偎活着的小兽。
她知道他狠,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如今竟然狠到为了一个女保镖,活生生打断阿浩的腿。
那是阿浩,是从小叫他阿序哥哥的阿浩。
他是怎么能下得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