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我今年四岁,大雪天,我被扔在漏风的牛棚里,身上只有一条发硬的麻袋。后妈和大伯嫌我碍事,正和人讨价还价,想用我换一笔钱。直到一条饿急的野狗扑来,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它摔了出去。他们愣在原地,随即眼神发亮,仿佛看到了更值钱的宝贝。但我心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一张被摸得发皱的老照片,背面工整地写着七个名字。妈妈说过,如果有一天找不到她了,就去找他们。我紧紧攥着那半个长了霉的窝窝头。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必须走到那些人面前。我要亲口告诉他们:我没有家了,你们……愿意收留我吗?
九零年代初的冬天,真冷啊。
北方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李家坳这个穷山沟,更是被大雪封得严严实实。
村西头那个早就废弃的牛棚里,四处漏风。
寒风呼呼地往里灌,发出像鬼哭一样的声音。
角落里,有一堆发黑的烂稻草。
稻草上缩着小小的一团。
那是团团。
她今年才四岁。
可看着也就两三……
交易既然成了,那就得交货。
李大强把钱揣进贴身的兜里,还美滋滋地拍了两下。
那是他翻本的希望。
至于侄女?
那是啥?能吃吗?
“死丫头,别装死,赶紧滚出来!”
李大强跛着脚,一脸凶相地朝稻草堆走去。
他现在看团团,就像看着一堆已经出手的货物。
团团不想走。
她死死抓着身下的稻草。……
木棍带着李大强的怒火,呼啸而下。
这一棍子要是砸实了,团团这颗小脑袋绝对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王桂芬在旁边看着,竟然还在幸灾乐祸地喊:“打!打死这个小白眼狼!”
刀疤脸皱了皱眉,刚想喊一句“别打坏了”,却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让他眼皮直跳的一幕。
就在木棍离团团头顶只有几厘米的时候。
一只小手,猛地伸了出来。……
夜深了。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片子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
山路难走。
刀疤脸为了躲避大路上的检查站,专门挑着深山老林里的野路走。
风呼呼地刮,像是有无数只野兽在咆哮。
刀疤脸扛着蛇皮袋走了两个多小时,也有点累了。
前面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只有半截墙和塌了一半的屋顶。
刀疤脸钻了进去,把肩上……
那一声玻璃瓶滚动的脆响,在寂静的破庙里简直像炸雷一样刺耳。
她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硬得像个小雕塑。
那只生锈的铁盒子就在指尖前面一点点,只要再往前伸一寸,就能碰到了。
那是爸爸。
那是妈妈拼了命留给她的爸爸。
但是,那个呼噜声停了。
破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股浓烈的酒臭味混合着几天没洗澡的馊味,随着那翻身的动静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