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生日那天,我被确诊了胃癌。不算晚期,但足够让我停下脚步,
重新审视我这被工作填满的人生。我那个再婚的爹,第一时间不是关心我的病情,
而是带着继母和她那个废物儿子,堵在我家门口,商量怎么接手我的公司,
怎么分配我的财产。他们哭得比谁都真,仿佛我已经躺在棺材里。一口一个“霏霏你放心”,
一手已经开始盘算我的房子和股票。他们以为我垮了,病傻了,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他们不知道,当医生说出“癌”那个字的时候,我心里想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一场彻底清理掉我人生中所有垃圾的,新生。而这场大扫除,就从我亲爱的家人们开始。
1医生姓王,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稀疏。他把那张薄薄的CT报告单推到我面前,语气很平。
“姜总,情况不太好。胃部有个肿瘤,恶性的可能性很大。”我盯着那张黑白片子,
上面有个我不认识的、形状很不规则的阴影。看了几秒,我抬头问王医生。“能活多久?
”王医生愣了一下,大概没见过这么冷静的病人。他扶了扶眼镜。“现在就说这个太早了。
要尽快做活检,确定分期,然后制定治疗方案。早期的话,五年生存率还是很高的。
”我点点头,把报告单折起来,放进包里。“谢谢王医生,我需要考虑一下。”说完,
我起身,朝他礼貌性地笑笑,走了出去。助理陈舟在门口等我,脸色比我还白。他看我出来,
赶紧迎上来。“姜总,怎么样?”我没说话,径直往停车场走。他跟在我后面,脚步声很急。
直到坐进车里,我才把报告单扔给他。“胃癌。”陈舟的手一抖,报告单掉在脚垫上。
他捡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嘴唇都在哆嗦。“姜总……这……这怎么可能呢?
您这么年轻……”我发动车子,车内的空气很闷。我说:“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几年天天熬夜,顿顿外卖,拿命换钱,总得有点代价。”我的语气很平静,
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陈舟不说话了,眼圈有点红。他是跟我一起打拼出来的,
名义上是助理,其实更像是我唯一的战友。车开出医院,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姜霏,二十岁从我妈手里接过公司,十年时间,
把它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小作坊,做到了行业龙头。外面的人都叫我“拼命三娘”。
我没日没夜地工作,没时间旅游,没时间恋爱,甚至没时间好好吃一顿饭。
我以为我是在为未来奋斗,结果,可能没有未来了。手机响了,是我爸打来的。我接起来。
“喂,爸。”“霏霏啊,晚上回家吃饭吧。你刘阿姨炖了你爱喝的乌鸡汤。
”我爸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地和气。
如果忽略掉他每个月只会在要钱时才打这通电话的事实,他确实像个慈父。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不了,公司有事。”“又是公司!你就不能歇歇吗?
钱是赚不完的!”他开始说教。我听着,没反驳。“对了霏霏,你弟弟小浩最近想换个车,
他看中一款宝马,你看……”来了。这才是他打电话的重点。以前,
我可能会不耐烦地直接打钱过去。但是今天,我不想了。我打断他。“爸,我生病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什么病啊?严重吗?
”我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脸,苍白,没什么血色。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癌症,晚期。”我说谎了。王医生说的是“可能性很大”,是“早期的话生存率很高”。
但那一瞬间,一个疯狂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子。我想看看,
当我变成一个快死的、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时,我的家人们,会是什么嘴脸。一场好戏,
该开场了。2我爸,姜国栋,还有我继母刘艳秋,以及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姜浩,
三个人是第二天上午一起来我公司的。来的时候,我正在开会。他们直接冲进了会议室。
刘艳秋一马当先,脸上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妆都哭花了。她一进来就扑到我面前,
抓住我的手。“霏霏啊!我的好孩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她的哭声又响又亮,
穿透力极强,整个楼层都能听见。会议室里十几号高管都傻眼了,面面相觑。我爸跟在后面,
一脸沉痛,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霏霏,别怕,有爸在。
”只有姜浩,那个二十四岁还游手好闲的废物,靠在门框上,低头玩着手机,
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好像来我这儿,耽误了他开黑上分。我看着他们。这一家子,
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我抽出被刘艳V秋抓着的手,
对会议室里其他人说:“今天的会先到这里,你们出去吧。”高管们如蒙大赦,鱼贯而出。
陈舟最后一个走,关门前,他给了我一个担忧的眼神。我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刘艳秋的哭声立刻小了八度,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霏霏啊,你跟阿姨说,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医院误诊了?
咱们去最好的医院,去国外!花多少钱都治!”我爸也坐在旁边,附和道:“对,
你刘阿姨说得对。钱不是问题,你的身体最重要。”他话说得好听,
但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我办公室那边的保险柜瞟。**在沙发上,装出虚弱的样子。
“没用的,爸。医生说了,扩散了,没几个月了。”我声音很轻,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
这话一出,刘艳秋的哭声彻底停了。她和我爸对视了一眼。那个眼神里,我没看到悲伤,
只看到了压抑不住的……兴奋。是的,是兴奋。像两个在**里等着开牌的赌徒。他们赌的,
是我的命。沉默了几秒钟。我爸清了清嗓子,开口了,语气沉重。“霏霏,
既然这样……有些事,咱们就得提前做准备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措辞。“你看,
你名下这么多财产,还有公司这么大摊子事,总得有个章程,对吧?”刘艳秋赶紧接话。
“是啊霏霏,你爸说得对。你别多想,我们不是惦记你的东西,主要是怕你走了以后,
这些东西被外人骗了去。”她说着,还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还年轻,
不懂人心险恶。尤其是你身边那个陈助理,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人,你可得防着他点。
”真是有趣。陈舟跟了我十年,忠心耿耿。他们倒先给他扣上了一顶“外人”的帽子。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一片冰冷。没有一句是问我疼不疼,难不难受。他们关心的,
只有我的钱。**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像是没什么力气。
“公司的事……我这几天会让陈舟整理一下。至于财产……我还没想好。”我爸一听,急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的东西,不就是我们姜家的东西吗?
”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刘艳秋赶紧在旁边掐了他一把,给他使眼色。
然后又换上那副悲痛的嘴脸,对我柔声说:“霏霏,你别听你爸瞎说,他就是太着急了。
我们的意思是,你先把这些事都处理好,然后就安心养病,什么都别想了,好不好?
”“你弟弟小浩,虽然不成器,但终究是你唯一的弟弟。以后,
还得靠他给你延续香火……”延续香火?我差点笑出声。我还没死呢,
他们连我死后的事都安排好了。要把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交到那个废物手里。
我睁开眼,看着他们三个。我爸焦急的脸,刘艳秋贪婪的眼神,姜浩不耐烦的表情。
这就是我的家人。我的血亲。我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好,我知道了。
你们……让我想想吧。”“我累了。”他们看我下了逐客令,立刻见好就收。我爸站起来,
又恢复了慈父的样子。“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想吃什么就跟爸说,
爸给你做。”刘艳秋也跟着站起来,嘘寒问暖了几句。临走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忽然说:“对了霏霏,你住的那个别墅,离医院太远了,来回不方便。
要不……我们搬过去照顾你吧?小浩也能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图穷匕见了。
他们不光想要我的钱,还想先占我的房。我看着她,慢慢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好啊。
”3他们搬进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我说完“好啊”的第二天下午,
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就停在了我别墅门口。姜国栋,刘艳秋,姜浩,三个人大包小包,
像是逃难一样,把他们那个老破小里的东西全搬了过来。
我让保姆王姨给他们收拾出了两间客房。刘艳秋一进门,就对我的房子指指点点。“哎呀,
这装修也太冷清了,一点人气儿都没有。”“这个花瓶不好看,回头换个喜庆点的。
”“霏霏,你这冰箱怎么是空的?你平时都不在家吃饭吗?
”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姜浩更直接,一**陷进客厅的真皮沙发里,
打开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冲我喊:“姐,你家WiFi密码多少?”我没理他。
我爸姜国栋,则背着手,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最后,他停在我的书房门口。
我的书房是指纹锁,他进不去。他敲了敲门,问我:“霏霏,你这书房里都放了些什么?
怎么还锁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家三口的丑态。“一些公司的文件,没什么好看的。
”“那也得注意安全。”他一脸严肃地说,“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和你刘阿姨。
你一个病人,就别操心了。”他说着,就好像这家已经归他管了。我没跟他们争。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出荒诞的舞台剧。陈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
我正在房间里调试设备。一些针孔摄像头,还有录音笔。体积很小,藏在挂画后面,
台灯底座里,甚至空调出风口。客厅,餐厅,他们的房间,我都装了。当然,
也包括我的书房。“姜总,他们太过分了!”陈舟在电话里很气愤,“我刚得到消息,
姜国栋今天下午去了公司,说您身体不好,以后公司由他暂代管理。被我拦下来了。”“嗯,
我知道了。”我说。“您就一点不生气?”陈舟不解。我笑了笑。“为什么要生气?
鱼儿已经进网了,我该高兴才对。”我把最后一个摄像头装好,角度对准书桌。“陈舟,
按计划行事。把我名下所有不动产和股权的资料,都整理一份,明天送到我家里来。
”“记住,要做得像那么回事。”“姜总,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他们放进来?
”陈舟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不放进来,怎么看清他们到底有多贪婪?
”“不让他们看到诱饵,他们怎么会彻底暴露?”我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我走出房间。刘艳秋正在厨房里指挥王姨做饭,说是要给我“补身体”。
但她点的菜,全是姜国...动和姜浩爱吃的红烧肉、糖醋鱼。油烟味呛得我直咳嗽。
晚饭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我爸喝了点酒,脸颊通红。他给我夹了一筷子鱼。
“霏霏,公司的事,你也别太操心了。我已经跟你刘阿姨商量过了,从明天开始,
我去公司帮你盯着。你呢,就安心在家养病。”刘艳秋立刻接话:“是啊霏霏,
你爸毕竟经验丰富。小浩也长大了,可以去公司帮你爸的忙,学点东西。
”姜浩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说:“对,姐,我去公司给你当副总,
保证把公司管得好好的。”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废物,开口就要当副总。我放下筷子,
看着他们。“公司的股份,很复杂。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有别的股东。
”我爸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有什么复杂的!你手里的股份最多!你是大股东!
你说一句话,谁敢反对?”他有点醉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姜霏,我告诉你,我才是你爹!
这家里的事,必须我说了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早晚要嫁人,公司难道还给外人不成?
”“就是!”刘艳秋帮腔,“你弟弟才是姜家的根!这公司,理所应当由小浩继承!
”一桌子菜,还冒着热气。我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窖。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再多演几天。
我已经成了他们眼里的死人。一个只剩下遗产可以被瓜分的,死人。我没说话,
只是拿起手机,按亮了屏幕。屏幕上,是陈舟发来的消息。“姜总,
监控设备已全部连接上线,随时可以查看。”我看着对面那三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
慢慢地,笑了。“好啊。”我说,“明天,我就立遗嘱。”4我说要立遗嘱,
最高兴的莫过于刘艳秋。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敲开了我的房门,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霏霏,快,把药喝了。这是我托人找来的偏方,对你的病有好处。”她笑得满脸褶子,
殷勤得让我恶心。我面无表情地接过碗,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然后趁她不注意,
全倒进了旁边的盆栽里。那盆绿萝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我希望它别被这药毒死。“霏霏,
律师什么时候到啊?”她试探着问。“下午。”我说。她满意地点点头,
又说:“你这孩子就是犟,有什么事自己扛着。你看,你把事情跟你爸一说,
不就都解决了吗?以后啊,家里有我们,你就踏踏实实养病。”她一边说,
一边用眼睛瞟我房间里的梳妆台。上面放着几个首饰盒。我假装没看见。“刘阿姨,
我有点累,想再睡会儿。”“好好好,你睡,你睡。”她赶紧退了出去,
还体贴地帮我关上了门。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在外面压低声音打电话。“喂?老公!
搞定了!她下午就立遗嘱!”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连接了家里的监控。客厅的画面里,
我爸姜国栋正激动地搓着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姜浩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打游戏,
嘴里骂骂咧咧。刘艳秋走过去,拍了一下姜浩的脑袋。“就知道玩!下午律师要来了,
你给我放机灵点,多说点好听的哄你姐高兴!”姜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哄什么啊?
她都要死了,东西不给我们给谁?妈,回头我那辆宝马你可得给我买了啊,最新款的。
”“买买买!等公司到手了,别说宝马,给你买法拉利!”刘艳秋笑得合不拢嘴。
我爸走过来,一脸严肃。“你们俩小声点!别让那丫头听见!”他顿了顿,
又说:“遗嘱的事,最重要。公司的股份,必须全部转到小浩名下。还有这栋别墅,
也得写小浩的名字。至于那些存款和理财,哼,她一个死人也带不走。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这三张丑恶的嘴脸,听着他们肆无忌惮地瓜分我的财产。没有任何悲伤。
只有一种冰冷的快意。继续演吧,演得越卖力越好。因为你们站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
下午,陈舟带着一个“律师”来了。律师是陈舟找的朋友客串的,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一脸专业。我把他们一家三口都叫到了书房。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我的书房。一进来,眼睛就不够用了。墙上的名家字画,
书架上的古董摆件,都让他们两眼放光。我坐在书桌后,装出病重体虚的样子,
陈舟站在我身后。“律师,开始吧。”“好的,姜**。”律师打开公文包,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根据姜霏**的意愿,她的遗嘱内容如下……”律师念得很慢,
吐字清晰。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五十,由其弟姜浩继承。我名下的三套房产,包括这栋别墅,
由其父姜国栋与继母刘艳秋共同继承。其余存款、基金、股票等,三人平分。另外,
赠与其助理陈舟,现金一百万,作为多年辛苦工作的酬劳。念到最后一句时,
刘艳秋立刻尖叫起来。“凭什么给他一百万!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分我们家的钱!
”她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温婉。我爸也一脸不悦。“霏霏,这不合适吧?
陈舟是你员工,给他发工资就行了,怎么还能分遗产呢?”我虚弱地咳了两声。
“陈舟跟了我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百万,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看着他们,
故意说:“你们要是不满意……那这份遗嘱,我就不签了。”一听我不签了,
他们立刻就怂了。刘艳秋马上换了副笑脸。“哎呀,霏霏你误会了,阿姨不是那个意思。
阿姨是觉得,一百万太少了!应该多给点!二百万!”她可真会见风使舵。我爸也赶紧点头。
“对对对,你刘阿姨说得对。我们没意见,完全没意见。”我看了陈舟一眼,他憋着笑,
脸都红了。我拿起笔,在那份假遗嘱上,颤颤巍巍地签下了我的名字。签完,我把笔一扔,
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那一家三口,看着那份签了字的遗嘱,
眼睛里冒出的绿光,几乎能把书房点着。他们赢了。他们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
一场因为我的“死亡”而带来的狂欢,正式开始了。5拿到签了字的“遗嘱”复印件后,
这一家人的行为,就彻底没了顾忌。他们不再假惺惺地端汤送药,
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我的别墅,彻底变成了他们的游乐场。
刘艳秋把她那些广场舞姐妹、麻将搭子全都叫了过来。客厅里每天都乌烟瘴气,
麻将声、说笑声、音乐声,吵得人头疼。她们在我家里吃吃喝喝,临走时,
刘艳秋还会把我储藏室里的好酒好茶,当成伴手礼送给她们。
她向她们炫耀:“这是我女儿孝敬我的,她呀,以后都得靠我们了。”姜浩更夸张。
他直接把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带回了家。白天在游戏房里开黑打游戏,鬼哭狼嚎。
晚上就在院子里的游泳池开派对,泳池里漂着各种空酒瓶和垃圾,弄得水脏兮兮的。有一次,
我半夜起来喝水,还看到他带了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回他的房间。这里,
已经成了他的私人会所。我爸姜国栋,则迷上了当“董事长”的感觉。
他每天穿着我给他买的名牌西装,人模狗样地去公司。
虽然被陈舟用各种理由挡在办公室外面,进不了核心决策层。
但他乐此不疲地在公司里四处溜达,对员工指手画脚,摆董事长的谱。
甚至要求行政部给他配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我每天就呆在二楼的房间里,
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看着他们像一群饕餮,疯狂地吞噬着我的一切。
王姨好几次都气得眼圈发红,偷偷跟我说:“**,他们太过分了!我们报警吧!
”我摇摇头。“王姨,别急。让他们尽情地表演。”“摄像机还开着呢,观众还没看够。
”陈舟每天都会跟我汇报公司的情况。“姜总,姜国栋今天又在公司闹,非要看财务报表,
说要查账。”“姜总,姜浩下午来公司,预支了十万块钱,说是要买车。”“姜总,
刘艳秋打电话给财务部,想给自己和姜国栋开集团副总的工资。”我听着,
一条一条地记下来。这些,都会是呈堂证供。有一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看书。
刘艳秋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她手里拿着我的一个首饰盒,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霏霏啊,你看,阿姨最近参加活动,缺个首饰。你这个项链,借我戴戴?”她说的“借”,
我听得懂。那条项链,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是我十八岁生日时,她送我的礼物。
我看着她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心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我慢慢坐起来。“刘阿姨,
那是我妈的东西。”我的声音很冷。刘艳秋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哎呀,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