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加油站的初遇陈默第一次见到苏晚时，他的xz400rr刚跑完一段山路，

引擎还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加油站的遮阳棚下发出轻微的嗡鸣。他摘下头盔甩了甩汗，

指尖刚碰到油枪，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带着歉意的招呼：“不好意思，能麻烦帮我看一眼吗？

”女人站在一辆白色小跑车旁边，穿米白色真丝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腕间一块没有logo的细带手表。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

把衬衫领口的珍珠纽扣照得发亮。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油箱盖卡着半张信用卡，

大概是加油时不小心塞进去的，怎么都拔不出来。“我试试。”陈默放下油枪，

从骑行服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工具刀——那是他爸去世前送他的，刀刃磨得发亮，

却从没用过伤人。他蹲下身时，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不是廉价香水的甜腻，

是像雨后森林里的冷香。工具刀的尖端小心地探进油箱盖缝隙，陈默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他平时拆摩托车零件时手稳得很，可现在总觉得后背发紧，像是有双眼睛盯着他的动作。

“快好了。”他低声说，话音刚落，“咔嗒”一声，信用卡终于松了出来，边缘有点变形，

却没断。苏晚接过信用卡，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陈默像被烫到似的缩了手。“谢谢，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看你手上沾了点灰。”陈默接过来时，

看见她指甲修剪得整齐，涂着裸色的甲油，连指尖都透着精致。“没事。”他擦了擦手，

把工具刀收回去，目光忍不住往她脸上扫。苏晚的眼睛很亮，是那种带着点疏离的亮，

像商场橱窗里的水晶摆件，好看，却摸不着。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打量，

微微抬了抬下巴：“你这摩托车挺酷的，经常跑山？”“嗯，周末没事就去。

”陈默的心跳突然变快，他很少和陌生女人聊这么久，尤其是这么好看的女人。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骑行服的拉链，“你呢？这附近上班？”“对，在前面的广告公司。

”苏晚看了眼手机，屏幕亮起来时，陈默瞥见锁屏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我得走了，

不然要迟到了。”她拉开车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今天真的谢谢你，留个联系方式吧，

下次请你喝咖啡。”陈默报手机号时声音都在抖，看着苏晚把号码存进手机，

备注是“机车小哥陈默”，心里像被撒了把糖。直到奥迪的尾灯消失在路口，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加油，油枪还挂在加油机上，发出“滴——滴——”的提醒声。

那天晚上，陈默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苏晚的手机号存进通讯录，备注改了又改，

从“苏**”到“苏晚”，最后还是加了个星星的符号。他点开对话框，

输入“今天没耽误你上班吧？”，又删掉，改成“信用卡还能用吗？”，犹豫了十分钟，

还是没发出去。第二天早上，陈默特意起了个大早。他把摩托车擦得锃亮，

连轮毂上的纹路都用牙刷刷干净，

又翻出衣柜里唯一一件没穿过的白T恤——那是去年公司年会发的，他嫌太正式一直没穿。

镜子里的男生个子高，肩宽腿长，就是眼神有点局促，像个第一次约会的高中生。

他骑着摩托绕到苏晚公司楼下时，才刚过八点。路边已经停了不少车，

他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停下，头盔放在车把上，眼睛盯着写字楼的旋转门。

路过的上班族时不时朝他看一眼，有几个女生还小声议论：“这摩托车好帅啊。

”陈默听见了，却没像平时那样得意，反而有点紧张，怕苏晚看见他这样会觉得奇怪。

直到八点四十，苏晚才出现。她今天穿黑色西装裤，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托特包，走路很快，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陈默赶紧站直身体，刚想打招呼，

就看见她身边跟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两人边走边聊，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偶尔会指着文件上的内容和她说话，苏晚点头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陈默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刚才准备好的话全堵在喉咙里。他看着两人走进旋转门，

男人还替苏晚扶了一下门，那个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早餐——他特意绕到巷口那家网红店买的三明治，现在还热着，

可他突然觉得没必要送了。摩托车的引擎发动时，陈默故意拧大了油门，

轰鸣声在写字楼楼下炸开。他没回头，直接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里。风灌进衣领，有点凉，

他才发现自己刚才攥着三明治的手，已经出了一层汗。中午的时候，

陈默终于收到了苏晚的消息。微信对话框里只有一句话：“今天早上看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当时在跟客户谈事情，没来得及打招呼。”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

陈默盯着那句话看了五分钟，手指飞快地回复：“没事，我就是刚好路过，顺便看看。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买了三明治，本来想给你，看你忙就没敢打扰，下次吧。

”苏晚回复得很快：“太客气了，下次我请你喝咖啡，这周我可能有点忙，等我空了联系你。

”“好。”陈默回复完，把手机揣进兜里，心里的失落好像被这句话冲散了点。他想，

苏晚不是故意不理他，她只是太忙了。就像他修摩托车时，一旦专注起来，

也会忽略周围的人。那天下午，陈默在车行里待了一下午。他平时最喜欢拆发动机零件，

可今天总走神，手里的扳手掉了好几次。同事老李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啥呢？魂不守舍的，

跟丢了女朋友似的。”“没有，就是遇到个朋友。”陈默嘴硬，

却忍不住把早上的事跟老李说了。老李听完笑了：“兄弟，你这是动心了啊？不过我跟你说，

那种写字楼里的御姐，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别太认真。”“我没认真。”陈默反驳，

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想起苏晚的衬衫、手表，想起她说话时从容的样子，

再看看自己满手的机油，突然觉得有点自卑。傍晚的时候，陈默收到苏晚的朋友圈更新。

是一张在会议室拍的照片，她坐在桌子尽头，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

身后的白板上写满了方案。配文是：“加班到天黑，求推荐好吃的外卖。

”陈默赶紧评论：“我知道有家私房菜，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可以送外卖。

”他怕苏晚没看见，又私发了店铺名字和电话过去，还特意加了句：“他们家不辣，

你要是不吃肥肉，可以备注少放。”苏晚过了半小时才回复：“谢谢，已经点了，

下次试试你说的这家。”后面跟着一个比心的表情。陈默盯着那个表情看了好久，

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想，就算是不同世界的人，只要能多聊几句，好像也没那么难。

那天晚上，他骑着摩托车在城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引擎的轰鸣声里，全是藏不住的开心。

第二章深夜的外卖与未接来电陈默开始习惯每天看苏晚的朋友圈。她的动态不多，

大多是工作相关的，偶尔会发几张风景照，比如出差时拍的机场日落，

或者周末去公园拍的樱花。陈默每一条都点赞，评论却总是斟酌半天，

最后只敢发个“好看”或者“加油”。他还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十点，

都会给苏晚发一条“晚安”。苏晚很少回复，偶尔会在第二天早上回一句“早”，

可就算是这样，陈默也能开心一整天。他把那些“早”和“谢谢”都截图保存下来，

存在手机里一个加密的相册里，睡前会翻出来看一遍。周五晚上，陈默正在家里煮泡面，

手机突然响了，是苏晚打来的。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燃气灶，差点把泡面汤洒在地上。“喂？

”他的声音有点抖，连呼吸都放轻了。“陈默，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苏晚的声音有点哑，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声音，“你知道哪里有24小时的打印店吗？

我这边有份文件明天早上要交，公司打印机坏了。”“我知道！”陈默赶紧说，

“离你公司不远的那条巷子里，有一家‘快印社’，24小时营业，

我之前去打印过摩托车的维修手册。”他怕苏晚找不到，又补充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现在过去也就十分钟。”“不用了吧，太麻烦你了。”苏晚的声音里带着点犹豫。

“不麻烦！”陈默已经抓起了外套和头盔，“你在公司等我，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

连泡面都没顾上吃，骑着摩托车就往苏晚公司赶。晚上的风有点凉，陈默却觉得浑身发热。

他骑得很快，路灯在他身边飞快地后退，像一串流动的光。路过便利店时，他特意停下车，

买了一杯热奶茶——苏晚上次说过她不喜欢喝冰的，又买了一盒薄荷糖，怕她加班困。

苏晚公司的写字楼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几层楼还亮着灯。陈默停好摩托车，刚走进大厅，

就看见苏晚站在电梯口等他。她换了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没有了白天的精致，反而多了点烟火气，让陈默觉得没那么遥远。

“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苏晚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杯壁时愣了一下，“还是热的？

”“嗯，怕你冷。”陈默挠了挠头，把薄荷糖递给她，“这个提神，加班的时候可以吃。

”苏晚笑了笑，这是陈默第一次看见她笑出声。她的嘴角弯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梨涡，

不像平时那么冷了。“你还挺细心的。”她说着，拆开薄荷糖的包装，放进嘴里一颗。

打印店离公司果然不远，走路只要五分钟。路上，苏晚跟陈默聊起工作，

说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天天加班到半夜，连吃饭都没时间。陈默听着，心里有点疼，

他想说“别太累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要是没时间吃饭，我可以给你送”。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不用啦，太麻烦你了。”打印文件的时候，陈默站在旁边等。

苏晚盯着打印机里出来的纸张，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检查有没有错漏。陈默看着她的侧脸，

灯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时刻很好，就算不说话，

也很舒服。回去的路上，苏晚突然说：“你上次说的那家私房菜，我周末想去试试，

你有空吗？请你吃饭，算是谢谢你今天帮忙。”陈默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几乎是立刻就点头：“有空！我随时都有空！”说完又觉得太急切，赶紧补充道，

“周末我没什么事，就是在家待着。”苏晚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那行，周末我联系你。

”那天晚上，陈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苏晚说的“周末联系你”翻来覆去地想，

连做梦都梦见自己和苏晚坐在私房菜馆里，她笑着跟他说话，桌上的红烧肉冒着热气。

周六早上，陈默七点就醒了。他把衣柜里的衣服全翻出来，一件一件试穿。骑行服太随意，

西装太正式，最后选了一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搭白色T恤，又找了条卡其色的休闲裤。

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觉得头发有点乱，又去楼下的理发店剪了个头发，

连理发师都说：“小伙子，今天有约会啊？这么认真。”陈默没否认，只是笑着点头。

他从早上等到中午，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苏晚的消息。他想，苏晚可能还在睡觉，周末嘛，

谁不想多睡会儿。于是他又等，等到下午三点，还是没消息。

他忍不住给苏晚发了条微信：“你醒了吗？要不要现在去吃私房菜？”没回复。

陈默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消息。他开始有点慌，怕苏晚出什么事，又怕她只是忘了。

他点开苏晚的朋友圈，刷新了好几次，没有新动态。他又看了看聊天记录，

苏晚明明说周末联系他的。五点的时候，陈默决定去苏晚公司附近看看。他骑着摩托车，

慢慢悠悠地在那条路上转了一圈，没看见苏晚的车。他又去了那家私房菜，老板认识他，

问他：“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不等人了？”陈默勉强笑了笑：“等人，还没到。

”他在店里坐了一会儿，点了一份红烧肉，却没什么胃口。肉还是那么好吃，

可他觉得没滋没味的。七点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苏晚的消息：“不好意思啊陈默，

今天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下次吧，下次一定请你。”陈默盯着那条消息，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说，想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可最后只回复了一句：“没事，你忙你的，下次再说。”那天晚上，

陈默骑着摩托车在城市里转了很久。他没有开导航，只是随便走，哪里人少就往哪里去。

最后他停在江边，看着江面上的灯光，吹了很久的风。手机放在口袋里，

他没再给苏晚发消息，也没再看朋友圈。他想起老李说的话：“那种写字楼里的御姐，

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以前他不信，现在却有点信了。

苏晚的世界里有项目、有客户、有临时的事，而他的世界，好像只有等她的消息。